秦礼星走到床头柜前,虞满真的是做到了极致的细,就在奶奶敲门的五分钟前,她还在网上下单了一些用品,当着他面,塞进了床头柜里。
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看着她面不改色的做着这些事情,他总是有一些割裂的感觉,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太多。
还好,还好自己敏锐的洞悉了一切,但这也越发的让他想要知道摘下面具的虞满。
他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还有些期待,期待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真正的那个虞满。
*
晚餐的准备工作做好了,程美珍说要露一手,就怎么也不肯把大厨的位置让出来,心情愉快的做了一大桌菜。
保姆在备完菜后,秦礼星就给她放假了,三人坐在餐桌旁,程美珍乐呵地给虞满夹着菜,催促着她多吃一些。
眼看着碗都要冒尖了,程美珍还乐此不疲,恨不得虞满一个人就把桌上可口的饭菜一扫而光。
虞满道:“奶奶,我真的够了,您也吃,别光给我夹菜呀。”
程美珍道:“好好好。”
说着,又给虞满夹了一点菜在碗里。
“得。”秦礼星开口道:“这顿饭吃完,随机饿死一个秦礼星。”
程美珍瞪了他一眼:“好端端的,说什么话呢,快呸呸呸。”
秦礼星在二人的注视下,将脸转向一边,不多不少,呸了三声。
程美珍这才满意了:“年纪轻轻,成天把死不死挂在嘴上,看来真的要好好收拾收拾。”
说完又看向虞满:“你可别跟他学。”
虞满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奶奶。”
秦礼星学道:“好的奶奶。”
惟妙惟肖的,程美珍没忍住,乐呵了。
虞满看着秦礼星,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这一顿晚饭吃得十分轻松愉快,饭后,虞满又去客卧陪了程美珍一会儿,程美珍这两天体力消耗了不少,今天又坐了许久的车子,早就有些乏了。
虞满从客卧出来,扭头看向半掩着的主卧,主卧里面的灯亮着,透过半扇门洒落在外面。
她伸手将客厅的沿灯关掉,深吸一口气后,才往卧室里走去。
浴室传来了些许水声,秦礼星这会儿正在洗澡。
虞满也去衣帽间拿了自己的睡衣,走到外面洗了个热水澡,等她回房间,秦礼星也洗好了。
二人对望了一下,虞满走进去,顺势将门关上了:“吹风机在哪儿?奶奶睡了,我进去拿吹风机会打扰她。”
秦礼星朝着浴室抬了抬下巴:“柜子里面。”
虞满道了谢,走进浴室里面,从柜子里面拿出了吹放机,房间里很安静,秦礼星双手撑在床上,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吹放机的噪音这么大呢?
隔着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吹放机的声音陆陆续续地吹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下,虞满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她头发柔顺地落在肩膀上。
秦礼星喉结微动,他道:“你睡姿应该不差吧?”
虞满道:“很老实。”
秦礼星嗯了声:“一人一边。”
可虞满却道:“不用。”
秦礼星可是好不容易开了金口愿意让出自己一半大床,结果虞满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看向虞满,她的睡衣也有点大,穿在身上还是感觉有点空荡荡的,他抿了下唇:“那你准备睡哪儿?外面沙发?奶奶早上起的可比我们早多了。”
虞满没回答他,而是直径走向了衣帽间,她刚才放东西的时候就发现了,衣帽间的过道很大,可以直接打地铺,她和秦礼星也算是隔了一个空间,不算太尴尬。
不过刚才他倒是提醒到了,奶奶起的比较早,所以等会还得把门反锁上,虽然她知道程美珍不会无缘无故的打开主卧的门,但难免会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为了保险,还是得锁上。
秦礼星见虞满去了衣帽间后大半天都没出来,疑惑地走了过去,只不过还剩两三步时,又停了下来,他朝着里面喊:“我过来了。”
虞满在里面回应:“过来吧。”
秦礼星这才再次朝着衣帽间走去,刚走到衣帽间门口,就看见虞满跪在地上套被套。
“你……?”秦礼星茫然。
虞满没看他,她捏着被角站起来,抖了抖,被套就套好了,套好之后,她才道:“我打地铺就行。”
打地铺这件事对于秦礼星来说也超出认知范围内了,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身边的人打地铺,更何况还是女孩子。
他看着虞满十分坦然地从柜子里又掏出了一个枕头,她盘腿坐下道:“还好这里面有多余的被子和垫子。”
随后发觉秦礼星一直没有开口,她手没停,抬起头看向站在外面的秦礼星:“看着我做什么?睡觉吧,明天奶奶说想要去逛逛,咱俩都得去。”
她将塞好的枕头放好:“对了,帮我关下灯,谢谢。”
秦礼星听见这句话之后,似乎才将自己的声带找了回来。
他道:“我睡这里。”
他还不至于让一个女孩子打地铺,秦礼星作势要进来,虞满却做了个停得手势。
秦礼星站在原地,虞满道:“不用觉得别扭,我睡眠质量一向都很好,再差的环境我都能安心睡着,而且这里不算差,也很暖和。”
她就差把你睡不惯这几个字说出来了,秦礼星其实自己也知道,他要是睡在上面,估计今晚都不用睡了。
虞满说完,便准备躺下了,她冲着秦礼星摆了摆手:“睡了,你也早点睡吧,对了,顺便把门反锁一下,以防外一。”
秦礼星抿着薄唇,伸手将灯衣帽间的灯关上,离开了衣帽间口,也听着虞满的话,将卧室门反锁了。
虞满缩进了被子里,准备刷会手机。
没一会儿,主卧的灯也关上了,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谁也不打扰谁。
虞满打了个哈欠,她今天也累了,没看多久就将手机放在一边,目光却正好对上了角落里的行李箱,行李箱里,藏着她今天带回来的,没拆开的文件袋。
她微抿了下唇,收回了思绪,裹紧了被子闭上眼酝酿着睡意。
床上,秦礼星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不明白,虞满为什么会那么坦然的就做出打地铺这件事情,更何况他还主动的说了将床分给她一半。
他侧过身,脸正好对着衣帽间的入口,房间里昏暗,他却觉得自己看清了衣帽间的一切。
特别是躺在地上睡觉的虞满。
秦礼星又翻了个身,脸对着窗外,闭上眼强制着自己入睡。
五分钟后,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再次看向衣帽间,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捋了一把头发,揭开被子下了床,趿拉着拖鞋重新走向了衣帽间。
虞满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戳她的脸,她睁开眼,就看见秦礼星单膝跪在自己边上。
她大脑宕机了一秒:“嗯?什么事?”
秦礼星面无表情道:“去床上睡。”
虞满吁了口气,翻了个身背对着秦礼星,大脑又休眠了,她含糊道:“有病,别烦我。”
秦礼星瞪圆了眼,虞满刚刚,是骂他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秦礼星目光落在虞满的的侧脸上, 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十分不安,她倒是睡得十分香甜.
这么一对比,他像个小丑一样。
她愿意睡就睡好了,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秦礼星心里是这样想的, 可他的身体就跟钉在地板上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他就这样单膝跪了会儿都有些受不了,虞满睡这么一晚上,明天起来估计也能直接散架了。
她真的不在意吗?
秦礼星不知道默默蹲着挣扎了多久, 最后还是忍不住, 他伸出手连人带被都抱了起来。
他是混,但还不至于让一个女孩子睡地上,这要是传出去, 他还要不要混了?
他内心戏丰富起来, 动作看似简单粗暴, 但实际上小心翼翼又不敢把虞满吵醒了。
毕竟如果虞满清醒了,秦礼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是因为她不睡床,说出来,虞满估计又得骂他有病。
他脚步沉稳, 抱着虞满走到了床边, 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床上,还替她顺了顺被子和枕头。
秦礼星站在床边,目光又落在虞满的身上,轻笑了一声, 这睡眠质量果然和她说得一样好,都挪了个地都不带醒的。
不过她今天干嘛去了, 困成这样?
不过秦礼星倒是松了口气,这虞满睡在床上了,他也能睡着了。
他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重新绕到床的另一侧躺下,他挨着边缘,二人中间都能再塞一对情侣了。
秦礼星看着虞满,还好心情地嘀咕了句:“晚安。”
说完,他翻了个身,这回终于能安心睡觉了。
主卧很安静,只有缓慢的呼吸声。
虞满慢慢睁开了眼,眼睛一片清明,根本没有丝毫睡意。
她的目光落在同一张床上的秦礼星身上,他的睡姿倒是规矩,就算闭上了眼也依旧很帅气。
她其实在迷迷糊糊说完那句“别烦我”之后,就惊醒了。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礼星,干脆就直接装睡,等着秦礼星自个回床上,然后明天她就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偏偏秦礼星这一举动,她就看不明白了。
在他伸手将她抱起来的那一刻,虞满藏在被子下的手已经从攥紧了,可没想到他就是单纯的想要她睡在床上而已。
以前虞满打过很多工,也见过很多人,有钱的公子哥更是见得数都数不过来,他们大多数都很傲,有一些资本有一些小钱的公子哥更是傲上了天。
对普通人都有一种蔑视。对待女人,他们是真的贯彻了那一句“女人如衣服”,尊重两个字在他们的人生字典里就像是泼了隐形的墨水,根本看不见。
在没见过秦礼星之前,她在叶舒和虞锋林嘴里了解过秦礼星。他们说秦礼星从小父母双亡,家里的其他人都对他很是宠溺,从小到大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从学院毕业之后也没个正形,二世祖天天就是吃喝玩乐,和他哥哥秦儒月简直是两个极端。
但真的是这样吗?
虽然他们两个见面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不说话的,但其实也能明显的感受到秦礼星并不像他们说得那样。
说他每天吃喝玩乐,实际上他有自己的产业,虞满换算了一下合同里他答应给她的一半财产,都能供她一辈子不用工作,舒舒服服的过了。
说他被宠得无法无天,可其实对奶奶还是很孝顺,和秦儒月也并没有外界说得水火不容。
房间里很安静,虞满缓慢的躺平,重新闭上了眼,秦礼星比外界说得好,这也算是她不幸中的万幸。
*
翌日,秦礼星起床时,他眯着眼下意识往旁边看去,他没忘记昨天自己把虞满抱上床来了,但床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透进一丝光亮,秦礼星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闹钟,八点多了。
他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往浴室走去,洗漱后才往客厅走,路过衣帽间时,还不忘往里面看了眼,毯子和枕头已经收了起来。
秦礼星清醒了一些,他拉开卧室的门,客卧的门也是打开的,他打着哈欠往外走,可奶奶和虞满都不在家。
人呢?
秦礼星抓了抓蓬松的头发,又走回去看了一眼客卧,客卧确实没人。
他准备从口袋里面摸出手机,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还在屋内没有拿出来。
刚准备回卧室,就听见大门解锁的声音,他扭头看去,程美珍和虞满双手都提着东西。
秦礼星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将程美珍手里的袋子接过,放在了餐桌上,又回去提了虞满手中的袋子。
这个袋子很沉,他提都有点勒手,更别说虞满了。
他看向虞满,虞满已经低头换鞋了,唯有不断摩挲的手向别人告知着她的感受。
秦礼星在她起身的那一刻收回了目光,他把袋子放在餐桌上:“你们俩一大早出门干什么呢?”
“散步。”虞满道:“然后看见了菜市场,就去逛了个早市,买了点水果和蔬菜。”
秦礼星看了她的手一眼,两只手都有不同程度的后,刚才提袋子勒的。
他道:“以后这些东西可以直接叫人送来,没必要自己去提。”
虞满耸了下肩膀:“没买多少,主要是看着很新鲜。”
一旁的程美珍也道:“是呀星星,我们买了草莓,又大又红,看着就很甜。就是辛苦满满一个人提回来了。”
虞满走过去,温温柔柔笑着:“不重,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提回来的,您不也提了东西吗?”
对虞满来说这点重量确实不算什么,就是袋子提手细,勒手。
程美珍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孙媳妇,小时候就讨喜,长大了依旧惹人爱。
程美珍道:“对,满满说楼下的一家粉店很好吃,打包了回来,咱们先洗洗手,早点吃完,不然等会都凉了。”
虞满应了声好,她低头将自己的羽绒服外套脱了下来,房间里面开着空调,很暖和,她不必穿这么厚。
她正要将衣服放去沙发,秦礼星却站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