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她打了个饱嗝儿,心满意足打算刷牙睡觉,一脸坏笑的江峭又把她叫住,
“饱了吗,秧秧?吃饱了就该干正事了哦。”
正事?
是这么快就要上本垒了吗?
想想还怪紧张的呢……
盛欲想想就会脸红。江峭却在这时给她个脑瓜崩,扑灭她的幻想:
“你在想什么呢,秧秧?”
“怎么?”盛欲捂头不解。
紧接着,江峭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变的戏法,右手从桌子下面抽上来,一巴掌把纸和笔拍在她面前,恨恨道:
“你该不会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给我写!”
盛欲下意识抓起笔,一脸懵懂:“写什么呀?”
“检讨书!你要反思自己,不允许在我切换成‘窄桥’人格的时候,和他走的太近。”
江峭的后槽牙都快磨碎了,盯了眼盛欲还在状况外的表情,又转换口气说,
“算了,我念你写。一个字都不许少。”
“写完以后,能怎样?”盛欲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峭冷笑一声:“呵,我会复印两百份,贴在任何他可能出现的空间里。”
“……幼稚。”
/
在小苍岭和江峭度过神奇的一夜,紧张的心跳,和安稳的睡眠都得到了。
第二天,盛欲起早回到了学校。
白天没什么课,盛欲打算回宿舍美美睡一下午,偏有人卡着中午下课点给她打电话,鬼嗓子震天嚎。
“盛姐!我们系部下午有个物理天文知识竞赛!获得冠军可以去市艺术馆承办星座绘画展,既加学分又给发证书,我好心动啊。”
宋睿在电话里,把这个小竞赛说的天花乱坠。
盛欲听过这个活动开赛的消息,但她没什么兴趣,懒懒回答:“心动你就去呗。”
宋睿哭丧道:“可是这是个团队竞赛,起码两个人才能成团。”
“你丫的,”盛欲当即就明白他的意思,是想拉她参团。
不过谁让她是社团的大姐头,仔细一盘算,社团里没几个物理好的。
要是真按宋睿说的能给个证书,为了成员们的未来考虑,她硬着头皮也要上。
“宋睿,你可记好了欠我个人情!”盛欲一咬牙一跺脚,就答应了。
电话那头宋睿也很爽快:“是是是!我竞赛场见啊。”
……
[媒体楼一号大厅]
盛欲叼着一块酱香饼急匆匆走进竞赛场地,听宋睿那个火急火燎的样子,她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一进门,宋睿果然在最显眼的位置,朝她招手。
盛欲扫视一眼周围环境,已经到了大概二十几个人,大约10支队伍左右,她迎上去,语气有些忧心:“老宋,人比我想象的多,我们俩这临时凑的队伍,我只能保证尽力,不能保证结果啊。”
宋睿站起身,笑嘻嘻对她说:“谁说只有我们两个人?”
“那还有谁……”
她话没说完,宋睿从座位里起开一步,露出他身后一直趴着睡觉那人。
那人体态消瘦修长,一身的潮牌个性张扬,配色大胆却不突兀。唯一低调的,应该就是他始终埋头的睡姿,露出漂亮的耳弧和闪钻耳钉,看起来很是安静。
男人垫在额下的臂膀,手随意搭放桌边。
可就只是这一只手,
节骨刚劲,血管埋下蜿蜒的伏笔,肌肤白皙饱满,气血的红润色泽若隐若现。
足以让她一眼就认出来。
“江、江峭?你怎么也来了!”盛欲傻了。
听到她呼唤名字,趴着睡觉的男人抬起头来,紧皱的眉头是有些没休息好的起床气。
但一看到站在面前的女孩是盛欲,江峭精秀的眉眼立刻舒展开来。
“哟,正梦到你呢,你就出现了。”他扯起玩世不恭的笑,对盛欲勾勾手指,让她过来。
宋睿十分没有眼力见地搭话:“对啊姐,我和江神选了绝妙的连排座位,就等你来。”
说着,宋睿正准备一屁股坐下,突然感觉“咚”的一声,回头看去,江神把腿往他座椅上架住,抬眼盯他,却没有抬头。
宋睿对上江峭的眼神,莫名有瘆得慌。
江峭视线往后扫过去,示意宋睿:“副社,后面有空位。”
宋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哈腰,坐到后一排去。
“你俩瞎讲究什么呢,坐哪不是一样?”盛欲不理解。
她走过去,江峭就立刻拿开了腿,拍怕椅面让她坐。
盛欲偷偷瞄了眼江峭,这才想起,江峭说过喜欢看星空,说不定是对天文有研究的。
他可是“天才”。
宋睿这次倒是物尽其用,学聪明了。
GUST江峭何其敏锐,他不用看,就能感受到盛欲小心掩藏的视线。
笑着转头,蛊人的眼眸半眯,故意挑惹她:“看我啊?光明正大的看呗,我们俩不是坦诚相见过?”
“有病啊!说什么呢?”盛欲掐了把他的大腿。不由想起昨晚被他打屁.股的情景,脸颊漫上极不自然的羞愤神情。
懒得理这个一天不犯贱就浑身难受的人!
她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反而是江峭面对着她给的后脑勺,趴在桌上眨巴眼睛看,动也不动,视线强烈到让人难以忽视。
这个人,绝对故意的!
教室里不知闹了多久,学生会的竞赛组织者才姗姗来迟。
盛欲看到他们拿着一叠密封试题,心就凉了半截。
没有竞争机制,没有奖惩区分,就只是纸质试卷。
按照经验来说,可能后续的活动开展,已经内定了人选,所以在场各位就算考八百分,也没什么用。
她回头看宋睿,知道他也能看出其中门道,所以担心他会沮丧。
好在宋睿完全不在意,甚至凑到前面小声安慰她:
“咱们这波属于是来都来了,重在参与。”
盛欲拿到试题,自己抽了一张,剩下的传给宋睿,点头叹了口气。
巧了。
看到题目后,盛欲另外半截心也凉透了。
是她太高估自己的竞争力,原来是一题也不会。
反观江峭,只简单扫过题目,就飞快开始写答案。
居然真的有那么厉害,对天文学也有了解?
惹得盛欲好奇,偷瞄他的试卷。
可是什么也没看到,江峭又很警觉地,把试卷用手臂遮挡起来。
“……幼稚。”盛欲不屑地哼出声,末了还小声补一句,“谁稀罕看你的答案啊。”
然后她也不理江峭,认真在试卷上发挥她的专长——画小画。
小猪小猫小狗,各种简笔画,她信手拈来。
只是题目都还空着。
等比例速写,也是她擅长的。
然而题目一个也没写。
试卷上都快开出个动物园了。
总之题目不会做。
盛欲从一开始兴致勃勃,到现在都画得无聊了,江峭这鬼人还是把答案捂得严丝合缝。
她不耐烦地在桌下踢踢他的小腿,低声谴责:“都是同一个团队的,让我看看怎么了?懂不懂互帮互助啊?”
这话正中江峭下怀,他挑眉凝睇她气鼓鼓的脸,凑近她耳边,用气音回答:
“想看啊?叫老公。”
温热潮湿的吐息,拨弄她耳道的小绒毛,刺激得她止不住肩膀微抖。
她又一次,很没出息地脸红了。
老公什么的,好羞耻。叫不出口啊……
不对!
这明明是臭男人又在逗她玩。
怎么能考虑“叫出口”这种可能呢?
应该不理他才对!
似乎洞察到盛欲的想法历程,江峭漫不经心地抬起腕表,笔端敲了敲表盘玻璃。
小小的动作,告诉她时间不多了。
盛欲真的快被这个男人拿捏到,她垂头看试卷上各种涂鸦,卡通画,所有都和题目不相关的笔画,沉默许久。
在江峭意料之外。
她放在桌下的左手,抚上他的大腿。
江峭呼吸狠狠缓窒,下半身都被她动作反制,变得僵硬。
女孩四下观察,似乎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敢轻悄悄,学他使坏的样子,凑近他的耳朵。
可她说话的语息,又令他饱受这纯白怯懦的温柔煎熬。
她轻轻央求:
“老公,给我看看嘛,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圣诞快乐呀bb们!!!!!
第32章 绿岛(上)
◎这么喜欢叫老公。◎
从她在耳朵里投入温热气息开始, 江峭似乎被灼伤般后抻一下脖子。
试图拉开一点,让他足以喘息的空间。
但不断上升变红的脸颊,已经出卖他紧张的心情。
盛欲的眼睛在咕噜噜地转, 在观察他强装镇定的脸色,他们的心意如此相容, 她一定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跳,是那么作乱不止。
她当然要好好把握, 这个千载难逢, 让他难受的机会。
她轻声问:
“老公, ‘笔尖上的行星’是哪一个?”
江峭瞥了她一眼, 虚握起拳掩在唇边,声音虽刻意压低, 但有些不自然:“海王星。亚当斯跟勒维耶以微分方程计算出的方位。”
盛欲当然多的是题目来考验他,她埋头写下答案, 又扭过头去看他,眨眨眼问:
“老公, 这一题我也不会。象限仪流星雨辐射点接近什么呀?”
江峭这次连瞥她的勇气都没了, 眼神飞向别处, 染红的耳尖暴露他此刻的自乱阵脚。
他飞快地回答:“牧夫座。”
“哦~”她的回答故意拉长一条小尾巴,还是没打算放过他,
“老公,长庚星在日落后……”
\"ABDDC, CDCAB, 别叫了, 标准答案告诉你。\"江峭能听清她言语里得意的笑, 但一时间也没法制裁她, 咬牙认输。
盛欲快速写好答案,回头还不忘再逗他一下:“那后面的呢,接着报呀,老公。”
她有意把这两个字念的拖腔带调。
江峭也不是好欺负的,很快就适应了这个令他愉悦的称呼,反应道:
“这么喜欢叫老公,等回家多叫两声,好听爱听。”
她就知道,跟GUST这小子玩骚的,他只会玩得更骚。
玩得没意思了,盛欲赶紧把答案写完,不再跟他接着斗嘴。
直到收卷,江峭都是用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歪脑袋看她,眼神一瞬不瞬。
盛欲打心底里觉得不太妙。
果然,小竞赛刚结束,宋睿着急去陪冯珍琪一起吃饭。盛欲瞧见江峭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立刻说自己也没吃饭,提出想和宋睿一同陪冯珍琪。
又被江峭一把薅回来。
“你干嘛呀。”盛欲看着宋睿远去的背影,第一次在学校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和江峭这个显眼包独处,有种紧张的感觉。
江峭长臂一展,手极其自然地搭在盛欲肩上,还顺势捏了把她柔软的脸,笑她傻:
“这么没眼力啊秧秧,人家独处,明显不想让你去打扰。”
“独处?他们俩为什么要独处?”盛欲瞪大眼不解。
一转头又看到江峭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又似乎明白过来。
“你说我们为什么要独处?”江峭反问她。
盛欲知道他要开始蓄意报复了,于是抬脚就走。
江峭跟在她身后,活脱脱一块狗皮膏药,笑声又痞又浪:
“别走啊秧秧,饿不饿,老公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饿,你闭嘴。”
“下午有课吗,老公带你去看电影吧。”
“最近没有好片子,我不去。”
“了解得那么清楚。哦,原来秧秧也有想过,和老公一起看电影啊。”
“你闭嘴啊!!这么多人呢……”
她的害羞令他很是受用。
江峭追上来,又被盛欲一把推开,他再次厚脸皮追上来,又被推开,乐此不疲。
盛欲一路怒骂,脚下速度可以说是健步如飞,可江峭迈开长腿,就悠悠然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无论她怎么加速,他都能轻松跟上。
说话的声音像咒语一样,萦绕在她耳边。
“你!有完没完?”
走到创想草坪,人流如织,浪潮般从他们身边穿行而过,盛欲在人群里停步,怒瞪江峭。
江峭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凝视盛欲,挑眉不说话。
盛欲可真是被他的表情挑衅到了,正要张口骂他,突然被他抬手攥住小臂。
细腕握在他手中,盛欲被这股力拉扯,不受控制地往前扑了两步,撞在他微带接骨木香气的怀抱。
感受到他有意识收拢怀抱,那是把她圈抱在怀中的动作,盛欲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
江峭的下巴搁在头顶,说话的声音传递奇妙的震动体感,他在笑,又让人莫名感觉他其实不愉快:“有丑东西过去了,怕吓着你。”
什么丑东西?
她把靠在他胸口的脑袋歪过去一点,余光斜扫,正好能看见谭归煦之前的两个跟班。
一个满头黄毛,一个满脸痘痘。
夹在三个穿着清凉、浓妆艳抹的学妹中间,正嬉笑从盛欲背后走过,情态太过得意,而没有发现盛欲和江峭。
有句话叫相由心生,可他们又确实丑得如此客观。
盛欲虽然不至于看到他们就反胃,可还是十分庆幸,江峭把她拉开,成功避免了跟他们的触碰。
不过,这两个人平时都寸步不离跟在谭归煦身边,这次没见到谭的影子。
她抬头,说出心里的疑惑:“你看见谭归煦没?难道他改邪归正,不跟这几个人玩了?”
“在我面前提别人?”江峭松开她,眉头皱出不悦的形状,居高临下睨着她,
“你是嫌他日子太好过了是吧?”
盛欲弱弱地噤声。
她可没有忘记,‘窄桥人格’的占有欲有多强。
这可能是两个人格之间,为数不多的共同点了。
并且只对她。
“嘁,怂得还挺快。”江峭按下她的脑袋,胡乱揉了揉,并没有打算深究。
是了。GUST与窄桥的区别就在于,他有明确的目的,也有绝对的自信。
GUST有把握,自己能带给盛欲的,远比谭归煦要多。
江峭问盛欲:“下午有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