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在星期天晚上——宝光相直【完结】
时间:2024-01-26 23:11:53

  是一种潮湿的快意。
  盘旋在小腹。
  让她恐惧。
  手指推阻的抓力早已变得虚弱,身体的本能令盛欲想要合拢双腿,却不能,那样的动作与更为抱紧江峭,与向他表达索要没有任何区别。
  她的清高坚持,被江峭一个吻,解剖得彻底。
  直到,扑簌的响动传来。
  江峭身上的棒球服外套在他们这场混乱的舌吻中,被盛欲无意识剥落,掉在男人身后的台阶上。
  “衣服……”盛欲断续呜咽。
  “不管它。”江峭稀微拧眉,更加压紧她。
  女人的一双唇被他吻得鲜红欲滴。她的身上好香,甘冽甜美的味道将他包裹,她急促的呼吸将他浸透,他几欲溺死在她的体香里,辗转左右。
  他也想要适可而止。
  可他还不够尽兴。
  所有错失的日夜。成瘾性思念她的日夜,细数回忆熬过分秒的日夜,急迫想要与她见面的日夜,
  她不在的日日夜夜。
  他的苦涩,他的难寐,满腔滚烫无所容承的、他的爱,就在这湿漉的舌吻中,全数迸发。
  /
  2小时后
  他们站在江峭的家里,隔着黑暗对视。
  刚才一片混乱,两个人都被冲昏头脑,江峭拉着她找地方,盛欲红着脸默认。
  月色昏聩的楼梯间,停车场隐蔽的角落,在江峭的车上,都有他们互相纠缠亲吻的身影。
  在车里,他已经把她的衣扣解开一半,盛欲强撑着理智挣离他密密麻麻带有喘音的吻,不放心道:“去…去室内再……”
  他从失控的边缘睁开眼眸,声音哑得不像话,又流连地在她唇上吻了吻,回答:“好,听你的。”
  就这样,盛欲稀里糊涂地跟江峭回了家。
  路上开过车窗,灌进来的冷风早就把两个人的火热都吹醒,现在来到江峭家,气氛只剩下尴尬。
  盛欲脑袋还在发懵,脊背紧紧贴在江峭家大门。
  她明明记得自己一天前还在挪威租住的破房子里,一天后的现在,她已经身处北湾,在江峭家。
  都怪她太容易上头?这个年纪了,被亲一口就受不了…可恶啊!
  江峭在玄关处,透过黑暗看满身防备的女人。
  他抬手触碰自己的嘴唇,确认吻痕与疼痛残留,从而才能,确认盛欲真的回来了。
  “来都来了……留下来住吧,盛欲。”他轻声说。
  【择枫观澜】
  整个北湾最富庶豪奢的住宅区,能住在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哦,除了盛欲。
  五百平的大平层,盛欲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小区自带高尔夫球场,家里全景落地窗正对灯红酒绿的北湾江,可见地段优越。
  江峭说得没错,酒店的档次没办法和他家比。
  又拿约定好伪装恩爱夫妻说事,总之给她找足了暂时住下来理由。
  盛欲在他家宽敞到足够打羽毛球的客厅来回踱步,思考很久才下定决心:“好吧,那就看在免费的份上,打扰你几天。”
  不由想起刚刚在医院停车场未做完的事,江峭回答了一句:“我也是免费的。”
  ???
  盛欲惊呆了,多么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
  这可是窄桥诶?
  高岭之花般的主体人格啊!
  是憋了多久才把自己免费挂出啊?
  她本能地觉察到一丝危险,生硬地转移话题命令道:“开,开开灯啊!”
  江峭对她言听计从,立马呼唤智能管家。
  柔光灯亮起,全屋通透起来,却不刺眼。
  让人极为轻易的,就能看到江峭精美如画的面容也沾染上一抹薄红。
  哪有危机,分明他也不擅长说骚话,短短几个字,把自己也说害羞了。
  盛欲转头控制住发烫的脸颊,生怕被江峭发现,赶紧问他:“我的房间呢?”
  江峭也不说二话地领她过去。
  一打开房门,她的行李正整齐摆放在里面。很好,这是早有准备,行李都已经先到了。
  盛欲狐疑地盯着江峭。
  江峭眼神有些躲闪,语气温然诚恳:“是GUST做的,我只是单纯不想你走。”
  “是吗?”盛欲还是有点怀疑。
  毕竟五年过去了,不知道江峭的病情到底发展到哪一步。
  两个人格之间可能会达成某种程度的合作,也说不准?
  但江峭那双忽闪勾人的眼睛正眨巴眨巴望着她,令她很难说出责怪的话来。
  ……
  好吧,她不追究了。
  但接下来的日子,盛欲过得可以说是魔幻诡异。
  明明跟江峭说好互不打扰,他们的房间也分别在走廊首尾两端。
  明明江峭早出晚归极有规律,而盛欲还没倒过时差,不分昼夜地躲在房间画画,睡醒了就画,画累了就睡,完全没有任何规律。
  明明确实和她想象的一样,同住一个屋檐下却见不到面。
  可是奇怪的事情一直在发生。
  她发现自己不论在凌晨几点钟睡着,醒来时总会躺在江峭的床上。
  江峭的床舒服得要命,她在上面纵情打滚,总是睡到自然醒才发现又换了房间。
  已经持续一周了,无一例外的是,她醒来时江峭都不在。
  虽然很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无奈她最近忙于处理各种归国事物。
  周二熬过一个彻夜,盛欲在周三清早强打精神准备出门。
  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地,在客厅碰见还没上班的江峭。
  “早上好。”江峭放下咖啡杯,“要出门么?”
  工作日他惯常穿着白衬衫,条纹领带系得极为规整,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
  盛欲也不客气,随手从冰箱里翻出一块冰吐司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应他:“我出去补一份离婚协议,你上你的班就行了,不耽误你忙工作。”
  江峭为她倒温牛奶的手一顿,却不着痕迹掩饰那瞬间的慌乱,自动忽略掉她前半句:“嗯,最近是有点忙,各家死缠烂打抢着投资新项目,不好对付。”
  “你们公司还挺火爆的。”盛欲拿开面包干巴巴地夸了一句,反正她也帮不上忙。
  随后她又补充说,“下周你能百忙之中抽几小时,我们去民政局办个离婚手续吗?很快的。”
  江峭把牛奶递给她,眉目低垂,没看她的眼睛。
  “港岛有家风投集团,近期会在轮渡上办一场半商务性质交际宴会,我收到邀请打算过去看看。”
  到这里盛欲还没有察觉不对劲,抿了口甜牛奶,积极地帮他规划着:“你什么时候动身?我安排一下是你去之前离,还是回来再离——”
  “宴会规定必须携带女伴。”她的话音消失在他突然的开口中。
  她疑惑:“所以呢?”
  江峭终于在此刻抬睫,露出他小心乞怜的眼神:“你会陪我去的对吗,盛欲?”
  “不好意思,不会。”盛欲果断拒绝。
  江峭的眸光黯淡下去,让盛欲觉得自己似乎过分严肃了,她咳了两声,尽量柔缓地解释:“我最近在找工作,肯定是没时间出远门的,处理离婚的事情,我就带外公回琅溪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她竟然让他去找别人?
  江峭眼底闪过一抹被重创的痛色。
  可是。
  “我没有别人。”他的话音很轻,仿佛风吹就散,却又深沉地砸进她心涡,卷起浪涛。
  “我不打算陪你演下去了。”不能再心软了,她告诉自己,“我的意思是,我要和你离婚,江峭。”
  她啊,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装作轻松地说出离婚,为什么他可以不在意呢?
  为什么不可避免的,心情还是会变得沉重。
  “好。”
  没有意料之中的,他也会痛苦悲伤的场景。江峭回答得很快,甚至,听不出情绪。
  盛欲有些错愕地抬头看着他,顾不上自己暴露出慌张迷茫的端倪。
  江峭的神色完全与沉痛无关,反而更加轻松,睨着她微微笑说:“等我回来办手续吧。看来这次我又只好…挑一个善解人意的秘书跟在身边了。毕竟都在我眼皮底下工作,专业度我还算认可,而且个个细致体贴,又对我温柔尊敬,只可惜唯一的缺点是,我已经腻了……”
  “哗啦”
  ——“你他妈说什么呢!!”
  随着盛欲一声尖叫,行为没有经过大脑,手中的满杯温牛奶直接全数泼向面前的男人。
  她是闭上眼冲动出手的。
  家里彻底安静了。
  小心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男人淋漓混乱的情状毫无遗漏地展现在她眼前。
  温热液体将白衬衫猛然浇淋,衣料湿透紧密贴合他的胸膛,修长锁骨深切嵌落,描勒肌线紧健分明,奶液断续滑淌而下,瘦削有力的腰身若隐若现。
  似乎是液体冷却后黏在身体带来不适,男人胸口起伏,微微发抖。
  盛欲很快发现,那不是冷颤,而是他在笑。
  视线上移,他的脸也被溅上一些,乳白的牛奶顺沿他下颌滴落,他正笑得放肆。
  他润红的舌尖探出,舔去唇角奶渍。
  凄惨和迷乱,优美又疯狂。
  盛欲怂了,冲动的那一秒就已经后悔,可是收不住动作,她赶忙去抽纸巾,连声道歉:“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手还没有碰到纸巾盒,就被他捉住反身扯回来,一把抱坐上桌。
  他身上泼洒的牛奶味道,粘稠地将她缠绕。
  没等她反抗,江峭笃定的剖析就把她钉住不能动弹:
  “你生气了,盛欲。”
  “我没有。”她下意识否认。
  江峭低头笑了,示意身上她的杰作。
  “我是说,实在不行的话,我只能从秘书办公室里挑个愿意男扮女装的了,多加点钱的事。”他笑容懒漫,坏心思地逗弄她。
  盛欲气蒙了:“关、关我什么事啊?”
  “又在说谎,盛欲。”江峭站在她两腿中间,抬手抽解领下湿重的领带,顺带扯开最顶端的一粒纽扣。男人字音漫上隐约的危险,“好浪费……你把我弄成这样,还说无关?”
  真的很糟糕。
  怎么能面对风度翩翩的主人格就失去戒心?怎么会看到他受伤的表情就心软?
  【窄桥】才是惯会示弱以退为进,侵略欲和占有欲多到爆炸的那个啊。
  盛欲清醒得太迟了,她用力推江峭的胸口,指尖沾满奶腥。
  下一秒,江峭一手擒握住她两腕,另一手用领带套入她双手,连同他的手在内,凌乱地捆绕缠缚,抽紧,牢牢绑束在一起。
  在两人之间,盛欲已经不能动弹了。
  但江峭还有一只空闲的手。
  “你要做什么江峭?!”盛欲还是慌了,她摸不透江峭。
  “做你想做的。”他凝视他们缠在一起的手,往上带了些,托到盛欲眼前。
  江峭俯下身,轻柔亲吻她不安眨颤的睫,眼色淬满柔情浓意,嘴角渐渐勾弯,嗓音低喑:
  “你知道么,沉睡几年,天才的责任和意义,颠沛流离的婚姻,病痛或者死亡,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因为它们无法改变我爱你。”
  男人牵住她的手,手指抚上她无名指的钻戒,轻轻将它向外拨动,力度温柔却残忍,
  “你的优先级高于一切,你的要求我全都满足。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那好,我会难过,也会接受。”
  目睹粉色钻石在他指尖,一点点从她无名指上抽离,越过第二指节的刻度线。
  盛欲的一颗心颤抖起来,这惶惑伤悲的心情。
  就像他曾令她冠冕为王,他们的国度曾繁荣无匹。
  倾朝覆灭后,女王也要向神祇归还权杖。
  江峭攥紧她,不许她颤抖,多心狠,语气就有多温润:“这枚戒指是他当初擅自决定加在你身上的禁锢,现在由我收回,归还你自由。”
  摘去戒指的过程在她瞳孔里清晰放慢,她说不出话来,滚热的泪溢满眼眶,她只觉得冷。
  戒圈缓慢滑脱指骨,来到最后的指尖关节,即将彻底摘离她的无名指。
  赠送婚戒是他比烈焰更狂热的爱意。
  华丽而奔放。
  收回,是他为爱低头的成全。
  是忠诚的见证。
  他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盛欲,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你说了算。”
  真的吗?
  真的是她说了算吗?
  为什么当下这个瞬时,盛欲只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抉择的权利,心腔近乎崩裂的沉痛快要将她吞噬。
  她无法承受这样的绝望。
  她会血肉模糊。
  于是。
  秒针跳表的刹那,盛欲蓦然蜷曲无名指——
  婚戒被卡住。
第47章 港岛漫夜(上)
  ◎红酒,赌局,狗◎
  盛欲盯着戒指。
  江峭看着盛欲。
  婚戒被勾紧在她的指节。
  江峭敛低眸睫, 默然凝视她在惊惶里的下意识动作,略一挑眉,唇畔渐渐勾动, 笑了。
  盛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又或是她知道。
  只是不愿承认,她不想离开。
  璀璨粉钻明耀放射万丈光。在时间的洗练里, 每一丈光,都伏藏一样他们的秘密。就像江峭的誓言,像她千遍如一的心动, 以及相爱的欢愉, 摇晃的情欲, 决裂的悲恸与重逢的隐忍。
  还有此刻, 他精心布设的这场赌局。
  盛欲望着彼此纠缠的手指之上,钻戒盎然生光, 她的声音隐匿着些许劫后余生的颤动,她说:
  “你在赌我舍不得, 对吗?”
  她当然是知道的。
  他在赌,用往后余生下注。
  赌她会挽留。
  赌她也有难舍。
  赌她冷傲的心中他永恒存在。
  他在赌, 一旦他清醒地自毁, 她的本能是救助。
  如果他这样赌, 那么。
  “其实你知道自己会赢的,是吧?”她委屈到想大哭,忍不住埋怨。
  ——那么他一定会赢。
  看看这个男人。
  他是丧心病狂的赌徒吗?
  不,他才不是。
  他是于女王座下臣服的鹰犬。
  “因为我相信你。”江峭放缓声线, 抵近她, 告诉她, “我信你, 舍不得让我输。”
  盛欲一时沉默, 安静盯视着勾卡在无名指尾的婚戒,良久,她轻沉一口气,掀起眸,说:“你就当我不够清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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