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接受了照片,仔细看了看,虽然背景是在一个欧式房间里,但透过K身后的那扇小型的拱形窗,可以依稀看到外面有海鸥,远处还有一座山。
这确实是一个线索!
虽然找起来会很难,而且也不知道K会不会转移地方。但不管怎么样,要利用好一切可以利用的线索,说不定就有结果了呢?
总之,这次绝对不能再让那个混蛋跑了。
易燃郑重其事地点头,“好,我立即吩咐下去。”
…
许流苏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见自己在孤儿院长大,为了让院长阿姨开心,她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从小学开始,她就要当班级第一,把所有人都甩在后面,一路考上最好的初中、高中、大学……
她以为她会平平淡淡地过一生,没想到走在路上被星探发掘,从此进入娱乐圈。
她刻苦努力,为了演好一部戏,可以连续熬夜钻研剧本,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甚至一夜不睡。或许是她运气也比较好,出道不久就收获了超高人气,很快进入一线,成为了当红明星……
一时间风光无限。
最后,她梦见自己吊着威亚拍戏,不知道为什么威亚断裂,她从高处摔下来,“砰”的一声响,狠狠地撞到了头,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的起那一秒,她又看到沈镜宁似笑非笑着,拿着针一步步地逼近自己,尖锐的针头用力扎进她的皮肤——
“!!”许流苏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个昏暗的欧式房间,手腕上的手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头有些痛,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可是那抹疼痛完全没有减弱。
难道是沈镜宁给她注射的东西起效了?
许流苏咬牙,使劲地挣扎了下,可手铐需要钥匙才能打开,不管她怎么拽怎么拉,手腕都红了一圈儿,还是没法拽动半分。
她下意识地掀起眼皮,在看到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时,心脏陡然间狠狠地跳了跳。
沈镜宁居然还在这儿,他背靠着沙发,一只手抵着额头,那双棕褐色的眸子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似乎微微勾着,就好像在欣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第418章 奈何太过羞耻
想到自己一直被这个变态盯着,许流苏就觉得一阵恶寒。
太阳穴似乎跳得更厉害了,许流苏忍耐着头部不断传来的隐痛,轻笑了声,“沈医生,你要这样拷着我到什么时候?我又跑不了,不如放开我。”
沈镜宁轻笑了声,“放开你?我认为还是把你拷着比较好。”
如果她上次没有从他手底下的人那儿脱身,他或许不会用上手铐。
这女人不是那种无知愚蠢的,若是放松警惕,说不定真会被她找到逃跑的机会。
许流苏强忍着想要刀了他的冲动,咬牙道:“可是,我要上厕所啊!我快要憋不住了,你该不会让我就地解决吧?”
她有印象,小说里好像写到沈镜宁是有洁癖的,他的住处和办公的地方必须保持洁净,一点灰尘都不能有。每次做完手术或是碰到什么脏东西,光是清洁他那双手都会花上十几分钟,直到他认为彻底干净了为止。
如果她真的就这样解决,估计他不会再想进这个房间。
想到这儿,许流苏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奈何太过羞耻,实施起来强人所难。
她怎么说也不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婴儿了,不过,用言语刺激沈镜宁一下不过分吧?
见他没说话,许流苏继续说:“怎么,上厕所都不让,真要让我尿床上?还是说沈医生你平时也这么做过,并不介意?”
“……”沈镜宁神色微变,定定地看了她几秒,似乎有些不能想象她会说出这些话,跟她娱乐圈当红小花的身份相当不搭。
她平时也是这样对陆司宴说话?
那不得不说,陆司宴的品味挺特别。然而奇怪的是,自己竟然并不排斥。
或许再怎么说,相比之前遇到的那些极力讨好他欺骗他,矫揉造作的女人,她要显得真实太多。
沈镜宁思索了几秒之后,说:“行,我可以放开你。但,不要想着逃跑,你要是敢迈出这个房间一步,我会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子都走不了路,听清楚了么?”
后面那句话他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森森的寒意,许流苏瞬间就觉得后背发凉。
她自然知道沈镜宁这句话不是在开玩笑,只能努力镇定,“沈医生既然能在陆司宴眼皮子底下把我拐到这儿来,想必已经做了充分准备,我肯定是走不出这个房间的,对吧?所以,为了保全我的腿,我不会跑的,放心。”
她是被他手底下的人带到这儿的,这会儿肯定在外面守着,要跑哪有这么容易?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沈镜宁目光落在她纤细又修长的双腿上,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如同细腻的瓷器。很漂亮的一双腿,要是打断的话,似乎有些可惜。
据为己有……会不会好一些?
他突然间心情不错,“算你识趣,洗手间在那儿,你可以用。”
说完,沈镜宁替她解开手铐。
许流苏活动了下酸软的胳膊,见自己的手腕已经被磨破了皮,传来隐隐的疼痛,不由得暗骂一声。
第419章 他靠近了她
许流苏跳下床,迅速地朝着洗手间走去。
沈镜宁看着她的背影,冷冷地扯了扯唇。
好人?
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听过有人说他是好人。
虽然很假,可是他莫名的受用。
许流苏一进洗手间,就将门给锁上了,然后就开始打量里面的布局。
很可惜,唯一的出入口是盥洗台旁边的那扇窗户,但被防护栏给牢牢封住了,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跑。
而且,房间里的窗户都是锁死的,就算砸窗跑路,也势必会弄出声响,惊动守在房间外面的人。再说了,也不知道这儿是几楼,万一是十几层高,她总不能跳下去吧,那不是找死吗?
总而言之,跑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看来,常规的方法用不了,她只能想想非常规的方法。
过了一会儿,许流苏从洗手间出来,发现沈镜宁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不由得松了口气。然而,在注意到上方的墙角安装了摄像头之后,她又忍不住想骂人。
死变态,居然监视她。
原本她还想着再在房间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逃跑的办法。现在被监视着,就算真找到了办法,也无法实施。
只能寄希望于陆司宴和易燃他们。
许流苏的心一沉,突然发现,这些天自己都跟陆司宴腻在一起,现在分开不到一天,她就开始想他了。
只是他的身影在脑子里一出现,她就觉得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了,隐隐作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眼前也竟然开始出现重影。
许流苏连忙扶住了一旁的墙,有些踉跄地朝着沙发走去,然而还没走到那儿,就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中恢复了一丝意识,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和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那人走到她身边停下,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地面,被人横抱了起来。
头痛欲裂,许流苏努力将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缝,借着晕黄的灯光,隐约看到了一个线条优美的下巴,往上是菲薄的唇,高|挺光滑的鼻梁……
是谁?
“陆……司宴?”她低喃出声,想要看得清楚些,可是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只能察觉到那人在听到她叫陆司宴的名字时,脚步停顿了两秒,就继续朝前走去。
很快的,许流苏的后背接触到柔软的缎面,那人将她放在了床上。
哪怕是不清醒的状态,许流苏都能感受到那人身上强烈的压迫感和寒气,是危险的气息——他靠近了她。
随即,她就听到了一道低沉又温和,甚至是温柔的声音:“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许流苏,“……”
这分明是……沈镜宁的声音!
虽然他这么说,可她分明感觉到了诡异,他又想做什么?
她警惕起来,身体绷得更紧,沈镜宁似乎叹息了声,将声音放得更轻,“相信我,不会伤害你。至少,现在不会。”
“来,按照我说的,闭上眼睛,深呼吸,慢慢地吸气,吐气。然后,放松……”
他轻柔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像是拥有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许流苏浑浑噩噩中,不自觉地按照他说的,重新闭上了眼睛,跟着深呼吸……
第420章 这就对了,乖女孩
“是不是感觉全身放松了很多?这就对了,乖女孩。”
“现在,伸出你的左手,慢慢地抬起来。”
许流苏缓缓地抬起左手,然后,就感觉到有一只微凉的手贴上了自己的手,那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夸赞着她,“好,真乖。”
“来,继续放松,想象着自己正处在一片空旷的森林,那里有很多参天大树,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人会来打扰你……四周很安静,只能听得见鸟叫。”
他这么说,许流苏的脑子里真的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温暖的阳光透过上方的枝桠洒下,空气清新,让她整个人都愈发放松。
“好,接下来,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好吗?”
许流苏的思绪几乎已经完全被他牵着走,只是在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潜意识突然意识到——
他是想催眠她!
她以前曾听说过有些厉害的催眠师或者医生,可以不需要借助常见的怀表等工具,就能将一个人催眠。更何况她被注射了病毒,这会儿头痛得像是要裂开,人也晕晕沉沉的,正是精神脆弱的时候,趁机催眠的话很难抵挡。
但是不行,她不能被他催眠!
那样的话,她会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也不知道这个死变态想对她做什么?
见她眉头微皱,沈镜宁看出她在挣扎,不想就这样被催眠。
不过,这种程度的催眠对他来说是小意思,只要耐心地继续,就一定会成功。但耐心这种东西,之前除了夏雨沫之外,他还没给过谁。
现在,他倒是愿意改变自己的原则,在许流苏身上多花一些时间。
而就在他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许流苏突然一脸吃痛的表情。下一秒,他就看到她的唇角渗出了一抹血渍。
“……”沈镜宁微怔。
想不到,她还挺倔。
一般人在注射病毒之后,精神会变得极其脆弱,很容易就可以催眠。但是,这女人不惜咬破自己的唇,也不想被他催眠,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此时,她饱满红润的唇此时染上鲜艳的血渍,看起来竟然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让人很想……吻上去,狠狠地厮磨,让血色染上更多。
尖锐的痛楚夹杂着血腥味在嘴里弥漫,许流苏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两分,她艰难地掀起眼皮,朦朦胧胧地看到一张很是清俊的脸。
只是,怎么看怎么面目可憎。
“怎么了?我说了,不会伤害你,试着相信我,好吗?”微凉的手指落在她的唇角,轻轻将那抹血渍拭去,沈镜宁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
“你累了,非常累,一动也不想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对么?那么,重新闭上眼睛吧。”
即使许流苏很想坚持,可是在他的催眠之下,她还是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混沌和黑暗当中。
然后,那道蛊惑的声音再次仿佛从远处传来,“真乖。那么现在,就让我带你重新认识你自己吧……”
第421章 你喜欢他?
他的声音像极了某种不可抗力,许流苏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一片漆黑的迷雾当中,伸手不见五指,她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可怎么也走不到头。
黑暗中,耳边依稀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如同救命稻草般拉扯着她已然不清醒的意识,“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许流苏茫然地站在黑暗当中,对着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说:“我叫……许流苏。”
“年龄?”
“23……”
“家庭背景?”
许流苏闭着眼,声音缓慢而飘渺,“不知道……我没有家人,从出生起就被遗弃在孤儿院,我在孤儿院长大……”
听到这个回答,沈镜宁有些不解。
孤儿院?
他调查过她,她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亲是小公司职员,母亲辞职在家带孩子。因为爷爷跟陆家老爷子关系匪浅,才有机会嫁进陆家。
她的父母重男轻女,所以她从小就被不被重视,自卑又敏感,不爱说话也不爱社交,不受人待见,在学校里被欺负了也不敢吭声,在家里更是逆来顺受,弟弟都能对她呼来喝去。
在嫁到陆家后,陆司宴几乎没回过家,她跟他就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可现在,她却说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跟他调查到的信息完全对不上。
但,他查到的东西都是有依据的,实打实的,她确实有一对重男轻女见钱眼开的父母,有个被宠坏了的、不学无术的弟弟,现在住在另一个城市。为了替不争气的儿子还债,她的父母正谋划着如何继续在这个女儿身上敲一笔大钱。
可为何她会是这样的回答?
沈镜宁忽然发现,他越想探索她,就愈发地不了解她。
偏偏,她像是个极具吸引力的谜题,吸引着他抽丝剥茧,一步步地解开。
不过,她的背景不是那么重要。反正他刚才说过,要带她重新认识自己。
沈镜宁紧盯着许流苏那张略微苍白的脸,继续引导,“你跟陆司宴,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离婚了,但又在一起了。”
“你喜欢他?”
“喜欢。”回答得毫不犹豫。
沈镜宁,“……”
他的眼底掠过一抹阴霾,周围的温度好像瞬间就下降了几个度。
“不,许流苏,你错了。”
错了?
许流苏的表情变得更加茫然起来,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沈镜宁抬手,微凉的指尖从她的脸颊轻轻划过,像是在抚着一件心仪的瓷器,“你跟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喜欢他。”
“?”许流苏站在黑暗中,即使睁大眼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清晰地听见这道声音。
他说她不喜欢陆司宴,怎么会……
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又听到他说:“你生病了,记忆混乱,很多事情都搞混了。”
“我没有……”许流苏想要辩解,可突然头部又传来一阵剧烈痛楚,她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地蹲下来蜷成一团。
“虽然很难接受,但很遗憾,你的确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