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们在工作的时候很少能够聚集, 因此每天早上也算是她们各自交流工作的机会。
卫霜咬了一口肉包,又喝了一口豆浆, 她感叹道,“哇, 果然豆浆和包子是绝配。”
冯波反驳道:“豆浆和油条才是绝配好吧。”
王雪莲一向对于吃食不挑,不参与她们二人的包子与油条之争,于是默默的将话题拉回工作,“民生部是不是接下来要准备要和科研部联合一起解决时钟的问题?”
楚旋的金手指里有闹钟,但是那并不大, 不能解决具体时间的问题,所以要造一个大时钟,让整个扬州的人都能看到时间的问题一直都是被提出来了的。
这个时钟只要做好了第一个,那么加下来楚旋的初步计划是每个县都要有一个。
卫霜一边吃一边嗯嗯点头,“需要与科研部合作,楚娘娘说现在还没有电,便是只能做机械钟表了。”
王雪莲想了想:“我昨天大概看了一下原理,就是机械钟表,那难度也是很高了。”
周岩岩默默的插了一句,“那可是施部长,我相信她一定可以的。”
众人想了想, 也纷纷点头。
“施部长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是施部长的话说不定还能在那个大时钟上雕出花呢。”
说完了时钟的问题,冯波又聊道:“现在的中学堂正在修呢, 接下来就等着修大学堂了,以后要想做官,必须得大学毕业才行。”
“是啊,这一批吏事考试的人算他们运气好了。”
“你们还别说,我部门分来了好几个小娘子,那叫一个谦虚好学,做事认真。”
几个人聊了一会,这才各自去上班。
等到了日上三竿之时,施嫦也终于醒了。
她刚起床打开门,就瞧见她们几个的专属保姆过来打招呼,“施部长,您醒啦,您先洗漱一下,我马上去给你准备饭菜。”
施嫦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早起和早饭这个概念,她睡起来都是直接吃早午饭的。
施嫦一边坐下吃饭,一边在思考着自己昨天晚上画的时钟图纸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
昨天晚上睡的比较晚,刚起床也没有什么思绪,所以她决定将所有资料都带去办公室再慢慢的想。
楚旋在平板上下载好了许多机械表的资料与图纸,在昨天就交给了施嫦。
所以当施嫦带着资料和平板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她手里的平板。
尤江雪的眼睛就一直在那块平板上面没有下来过。
她的眼睛一路跟着施嫦掠过他们,走进了自己专属的办公室。
尤江雪收回眼神,对着一旁的同事说道:“刚刚施部长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尤江雪的同事摇了摇头,“什么东西,我刚刚没注意看部长,就是晃眼一看发现她手里拿了一堆资料。”
尤江雪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道是自己刚刚看错了?不应该啊,那个东西的材质她从未见过,而且那样精细。
好奇归好奇,尤江雪也不可能直接推开施嫦的办公室问她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尤江雪工作了没一会,施嫦就推开她办公室的门,出来说,“带上纸笔,开集体会议。”
尤江雪刚落座,她又眼尖的发现,施部长居然在摆弄那块板子!
那到底是什么,怎么感觉好像还在发光呢。
还未等尤江雪仔细的看,施嫦便抬起头来,“尤江雪,你把外面的小黑板搬进来一下。”
尤江雪嗯嗯点头,将黑板搬了进来。
施嫦拿起粉笔,开始讲解时钟的这个重点任务。
黑板和粉笔都是科研部弄出来的,都不难,其中粉笔更是简单,只需要碳酸钙和烧石膏即可。
尤江雪好奇地问:“那这样是不是大家都会有一个统一的时间标准了。”
施嫦点头,“楚娘娘的意思正是如此。”
在黑板上简单的画了图后,她低头在平板上划了几下,又开始讲些机械钟表的原理。
尤江雪一边听一边记笔记,偶尔偷瞄两眼那块板子。
等施嫦讲完了原理,有人说道,“看来这东西的制作需要十分细心,这是个精密的仪器。”
施嫦点头,“确实如此。”
随后施嫦将自己昨天晚上画的图纸递给他们,“把这个图纸传一下。”
每个人大概看了两分钟的图纸,个个都面露难色。
同事甲惊呼:“这这,这也太难了点。”
同事乙点头:“这一时半会根本完成不了吧。”
同事丙:“我们真的能完成吗,这个发条的原理.”
施嫦打断了他们丧气的样子,说道:“完不成也得想办法给我完成,这可是楚娘娘交代下来的任务。”
会议结束,每个人都分到自己需要负责的小零件,需要将零件设计好,并且找工厂制作出来。
但是尤江雪明白,他们负责的几乎可以说是最简单的那些零件和细节,最难的都是施部长负责的。
施嫦从楚旋哪里得知,这个钟表是楚旋那个世界的西方人制作出来的东西。
但是施嫦从来不觉得这东方的机关精巧之术会输给西方,西方能制作出来,那么她也可以,她还在这个基础上做的更好。
第135章 逃跑
扬州这边在慢悠悠的进行的时钟的研发, 而长安果然不出楚旋所料,乱成了一锅粥。
首先是田令去找了宋儇,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意思就是。
亲爱的圣人, 现在修缮宫殿要钱, 养活这跟着回来的官员士兵妃嫔要钱,长安的重建要钱, 我们现在没钱啊。
宋儇一听,我堂堂天子没钱怎么行!没钱我怎么每天山珍海味, 每天把玩奇珍异宝。、
他受不了汉州的原因当然就是那个地方和长安比可是差远了啊。
然后田令就接着说:“所以这不是想了办法,那河中盐池从前一直是中央管辖的,如今却被王冲荣占了去,他每年只上缴两车的盐,就光咱们吃都紧巴巴的, 私吞了定是不少啊。”
宋儇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他堂堂天子怎么能过没钱的日子,而且这盐池可是赚钱的大生意,这一点他还是懂得的。
所以他立刻加封了田令为榷盐使,全权负责此事。
田令喜出望外,觉得这盐池的管辖权已是他的掌中之物,有了宋儇的任命,王冲荣不可能在这个宋儇刚刚回到长安的节骨眼上公然抗旨。
但是他猜错了,王冲荣还真就不听,因为盐池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已经到了他哪怕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也要抗旨的地步。
王冲荣得知了此事以后, 首先是接连上书,说这盐池归中央管辖怎么怎么不好, 说盐池他已经管了这么多年了,换个人来也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他每年上缴两车盐,说不定换成中央的人每年只上缴一车盐了,那还不如让他管呢,如果中央还不满意,那他就每年多上缴三车盐。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田令可不管这些,对于王冲荣的这些上书他根本就不给宋儇看,再说了,宋儇现在每天打马球斗鹅,估计也没有这个心思去看。
王冲荣在家气的那叫一个不好,这个可恶的田令竟然想收回盐池,没有盐池他每年得少多少钱财。
于是乎,对于中央朝廷派来接管的人,他完全不管。
田令也急,在皇宫里左右踱步。
最终他决定派一个人好好的去和王冲荣谈谈,毕竟除了谈谈他没有别的办法,现在他可没钱为了一个盐池和河中打起来。
田令找到了那说起盐池此事的田孜,让他去河东好好的和王冲荣谈谈。
很明显,田孜误解了这个好好谈谈的意思。
田孜此刻只觉得自己已经得了田令的重视,便也开始目中无人了起来。
虽然王冲荣确实不愿意交出盐池,但是他也不想和中央的关系搞的太难看,毕竟宋儇现在刚回长安,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当刺头,其他的节度使可就抓着他的把柄了。
于是,王冲荣得知田令要派人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想好了怎么和这个来使谈判。
他可以适当的让出利来,希望田令见好就收。
但是田孜此刻一心只想办好田令交代的事情,完全是把眼睛放头顶上看人。
王冲荣先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他,谁知田孜还大放厥词:“你们家节度使怎么还不来见我,我可不是普通的使者,我是枢密使兼榷盐使田令的干儿子。”话里话外就是,我干爹可是田令,你不来见我那你就完了。
得知了此番话的王冲荣差点被气的碱中毒。
他可是河中节度使,河中的土皇帝,他田孜算什么东西,一个老宦官收的小宦官,简直气煞他也。
夜里,王冲荣气的睡不着不说,还左想右想,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此日。王冲荣和田孜见面,还未等田孜高高在上的说话,王冲荣就率先开口,“你和你那个宦官义父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摆架子?”
田孜先是懵住,他以为田令的干儿子这个身份能够震慑到王冲荣的,毕竟四舍五入,他都能和宋儇论兄弟呢。
随后田孜不服气道:“我干爹可是枢密使兼榷盐使,你最好识相一点,快点将盐池交出来,这原来就是中央的东西,怎么能让你一人独吞?”
王冲荣直接拔出佩剑,“要我交出盐池,不可能!”
田孜这才感到害怕,这个人看起来居然真的不怕他的干爹,不怕宋儇。
于是田孜哪里还敢在河中继续待着,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跑回长安的他,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干爹,王冲荣骂我就算了,他还骂你,别说交出盐池了,他连与我好好说话都不肯,上来就是拿刀拿剑的。”
说这话的田孜明显忘了是他一开始趾高气昂的态度气到了王冲荣。
田令可不是什么蠢东西,既然明着不来,那就来阴的。
一阵拍掌的掌声传来,楚旋听这个故事听的那叫一个下零食,一桌子的小零食全让她炫光了。
她说,“这报告书是谁写的,怎么和写小说似的,有点意思。”
祝青寒老实交代,“是我让杨白鹰根据打探回来的情报写的。”
楚旋点点头,“继续说,然后怎么样了。”
于是田令下达了调令,将三处的节度使互换,王冲荣不再担任河中节度使。
田令心想,你都不是河中节度使了,我看你还怎么抓着河中的盐池不放。
另外两位调动的节度使分别是齐责和王存储。
他们二人调去的地方可都是比原来的地方好的,尤其是王存储,他会被调去河中做节度使,那可比他原来的地方好多了,而且他还下了另一封诏书,让高羡护送王存储。
田令的本意就是让这两位和王冲荣施压,王冲荣不愿意挪动位置无所谓。
河北道自古人口就多,一直都是节度使之中最强的,所以他觉得王冲荣不可能不怕高羡。
但是田令失算了,齐责和王存储以及高羡,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话。
不得不说这次田令的手是伸的太长,也太操之过急了,这些节度使们都在各自的地盘盘踞了多年,他田令一句话就想让他们换地方,是触犯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今天是王冲荣,那明天又轮到谁呢,再加上王冲荣私底下和节度使们都写过求助信了,总之这一次,田公公没能如愿的得到河中盐池,还遭到了节度使的联名上书。
田令终于慌了。
于是他跑到宋儇的寝宫里又是哭又是下跪的,自述自己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宋儇,他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啊,他只是想拿回河中盐池继续和陛下过上从前那种奢侈的生活罢了。
宋儇此刻还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点点头:“可能是各节度使们误会了,朕去向他们解释。”
宋儇的意思就是要保田令了。
于是联名上书的几个节度使,直接带着兵,上了长安,要宋儇把田令交出来。
田令吓的当晚拉着宋儇带着禁军就跑。
于是乎,宋儇成为了史上第一个逃跑了两次的皇帝。
祝青寒一口气说完,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施嫦听的大笑,“这皇帝当的,真的和过家家似的呢,又跑了。”
卫霜则是切了一声。“都是节度使,联名上书怎么不问问我们江南呢,起兵去长安也不带我们。”
楚旋眨了眨眼:“谁让他们都觉得咱们江南节度使是个吉祥物呢。”
楚旋示意祝青寒坐下,随后说,“今天这文件是杨白鹰根据之前我得到的情报撰写的,我召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所有人静静的等待着楚旋说下一句话。
楚旋说:“宋儇这次不用再活,大骊也该亡了。”
张傲云当即起身:“什么时候出兵?”
楚旋用眼神示意她坐下:“本来那些节度使就排挤江南,若是我们出兵杀人,必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暗杀。”
张傲云和施嫦同时抬起头。
楚旋继续说道:“不光要暗杀,最好还要嫁祸给别人,尤其是什么高羡,季兴之类的,当然,如果他们也派了人杀宋儇,我们只管协助就好。”
周岩岩歪着头想了半天,“其他的节度使也会派人去杀宋儇吗?”
祝青寒回答道:“田令惹出的盐池祸事可以说是激怒了所有的节度使,在这件事上他们都有共同参与,现在如果是宋儇死了,那他们一个人都别想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别人,也就是说,在这个混乱的局面之中,对于想要宋儇死的人是最好的机会,皇帝出逃意外身亡,多么完美的借口啊。”
施嫦表情难得正经了一回:“而且,宋儇的兄弟早就被田令以各种方式弄死了,而宋儇的后宫至今都还没有生出孩子。”
冯波眼睛瞪大了一下,“是因为宋儇不行?”
施嫦继续说:“不是,是因为田令希望生出他儿子的人必须得是田令送进宫的人,所以,现在大骊已经没有直系的皇储了。”
随后施嫦又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当然,他们若是想要去找拐了八百个弯的宗室男孩,我就算他们厉害。”
楚旋笑了一下。
接下来,各节度使自立为王,整个大骊分裂成数十个国家,武夫治国的乱世才是真正的开始了。
等下回去好好想想国号吧。
毕竟她也是个节度使,怎么能不自立为王呢。
第136章 宋儇之死
田令的这次逃亡逃的匆忙而又意外, 因此不光什么都没带齐全不说,甚至连官员也落下了。
上次逃亡的时候田令好歹安排的井井有条,走那条路线, 带官员们去哪里, 路上的用具也是一应俱全, 宋儇并没有在逃亡的路上受什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