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夏海盐[先婚]——在逃白桃【完结】
时间:2024-01-29 23:09:26

  孙国栋听了个半懂不懂,小儿媳妇怎么成了他的人。
  不过李承逸言下之意指责他办事不力,比不过宁好,孙国栋窝了一肚子火,以前在海源就有这种不和谐音,那小姑娘有什么本事?无非是背后的大老板给她撑腰。
  在合约部,孙国栋对上了另一个“小姑娘”。
  陈小娴从年纪上不算小姑娘,但孙国栋混迹海源这些年心里有数,她也只不过是个背后有男人撑腰的,和她打交道,就是和背后的男人打交道。
  孙国栋对宁好背后的人已经心里有数,但对陈小娴不知深浅。
  扯皮时其实还有所保留,先质疑再示好,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旨在让人“行方便”。
  只是陈小娴进公司就没遭受过质疑,也不认为孙国栋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转头就向闻俊茂告了状。
  周末,闻俊茂来了一趟云公馆,带了好些虫草干鲍,和闻家昌坐在前厅聊了会儿天,没吃晚饭就离开了。
  人走后,闻家昌不太满意地问李承逸:“姓孙的靠得住吗?怎么有点不上道?管不住下面人还胳膊肘往外拐,办事像个笑话。”
  李承逸蹙眉,猜到孙国栋没把合约部关系笼络好,具体行为还不知,只能暂时敷衍他爸:“有点误会,我会警告他的。”
  这件小事就算揭过了,只是李承逸给孙国栋下了死命令,别想往公司上层做文章,民企和国企不一样,董事长的亲兄弟看不上他那点小油水。
  孙国栋没法给王珠江交待,干脆避而不见,甩锅给下面人。
  他不在项目部,催进度的重任扔给了工程经理张康成。
  王珠江堵在工程部办公室抽烟,一筹莫展,张康成说:“区区三百来万,哪里挤不出来,就看王总敢不敢干了。”
  王珠江问:“你有什么招?”
  张康成压低声:“咱们地块离河不远,挖条水管把河水引过来,工地上用水就解决了,能省不少。好多项目都偷摸这么干。”
  王珠江来了兴致,眼珠骨碌碌地转:“有没有风险呀?”
  张康成摁灭烟,腾出手,用两个食指比个数:“准备这个数打点一下相关人员,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另外……”
  “另外?”
  “一定要孙总点头,记得留好证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他给你兜着,别又不认账。”
  “对对对,”王珠江心照不宣露出贼笑,吃一堑长一智,对孙国栋也得防一手,“小张有前途,还是你小子有办法!老哥以后少不了你那份。”
  张康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是我支的招,要不孙总非得击毙我。”
第26章 尾灯
  当晚, 孙国栋接到张康成的电话,“老王让你接他电话,他想到个主意要请示你。”
  孙国栋这才接了电话。
  水管?
  孙国栋想, 只是接一根水管给自己人用, 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原来这么小的细节也来钱, 能解燃眉之急,他自然爽快答应。
  王珠江顺势邀请他出来蒸桑拿, 两个人谁也没提前些日子的避而不见,衣服一脱,□□相见,便又肝胆相照了。
  第二天, 孙国栋就特意到李承逸面前邀功, 说王珠江已经被他搞定,乖乖把钱垫出来平场。
  李承逸打着官腔应付他,说些“办法总比困难多”之类的虚话, 对他印象好转一点。
  把孙国栋打发走, 正心情愉悦时,内线电话接进来。
  田秘书说:“宁经理没预约, 现在要见你,问行不行。”
  李承逸虽然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 但这股任性要特权的劲儿本身就透着暧昧,他只怕宁好不跟他撒娇、公事公办板着脸, 反而吃这套。
  忍不住窃喜:“你叫她上来。”
  整栋办公楼都是云上的, 但是云上在江城只有200多员工,仅留了三层楼办公, 其余租给其他物业。公司高层在40楼,宁好现在调到工程部, 在25楼办公。
  等她上楼的时间,李承逸点起一支烟平息心里的波澜。
  宁好推门进,他就把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了。
  她今天穿黑色高领毛衣,武装到脖子,衬得皮肤更白,像个禁欲的修女,他脸上瞬间闪过失望。
  宁好没有坐,靠门随意站着,手背在身后,还搭在门拉手上,仿佛自带一键逃生系统。
  他倚着桌,和她隔着整间办公室,装绅士地保持距离,无奈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遵守诺言,不会搞突然袭击吓你。”
  宁好肩头松了一点,嘲讽:“这次诺言能管几天?”
  “你说几天就几天。”他又笑得更加阳光开朗,带点笨拙地说话,装得无辜又纯情,仿佛之前那些没分寸的突袭只是小学鸡的整蛊、恶作剧、两小无猜的快乐打闹。
  宁好白他一眼,恶狠狠地说:“好歹坚持到婚礼吧,新郎官?”
  他脸垮下来:“能不能别提这个?烦!”
  “你能做我不能提?”
  “你知道我是为了贷款,这破事儿搞得像卖身似的,哪个男的能喜欢?硬不起来。”
  这个“硬”可以理解为强硬,也可以理解成别的意思,一语双关。
  宁好不乐意接这话从文字上让他占便宜,一板一眼开始谈公事,用的也是“两小无猜”那腔调,撒泼耍赖的。
  “诉苦别找我,回家找妈妈去。我要郑昱聪,快给我郑昱聪。”
  “谁?”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星美挖的项目经理先来我们这儿做工程经理。二姐说你不让往孙胖子那边塞,那我自己要用。”
  李承逸想起来了,那个人,翻来覆去查过好几遍,没什么特别,唯一要提防的就是他和宁好可能存在的过节。
  “你干嘛老盯着这个人?那么大年纪,长得也不帅。”
  “是啊,那你吃什么醋?这也防那也防。贷款拿到了,爸爸怎么可能不四面开花扩张拿地。不提前做准备,把人放眼皮底下考察一下,难道指望孙胖子?我给你的建议一个也不听。”
  “啊好好好,”李承逸捂着耳朵笑起来,根本没当个正事,有种她要就送她礼物的宠溺调调,“你招吧考察吧,你讨厌孙胖子,姓郑的也可能讨厌你,你自己当心点,出事及时找我,行吧?”
  果然他这么理解,认为孙胖子顶了自己,自己顶了郑工,有条记恨链。
  宁好达到目的,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他意犹未尽,又故意调戏:“这就走?看看腿。”
  宁好瞠着眼睛回过头。
  他嘴上便宜得逞,得意地舔舔唇:“肌肉拉伤好了吗?”
  “油腻!”宁好顺手关了门。
  .
  孙国栋解决了麻烦,又开始他的老本行――搞关系。
  王珠江眼下榨不出什么,要吃紧一段时间,孙国栋盯上了土方单位。
  做土方的是金越那边的队伍,工作看起来简单,就是把工地上挖出来的土一车车运走消化掉,实际操作起来并不简单,和拆迁相似,一般都是本地地头蛇才做得下来。
  孙国栋想到,这项目除了云上,合作单位还有金越。发展一些金越建工的人脉,对他在集团站稳脚跟也有好处,要是这一步提前做了,平场的合同就坑不到他。
  跟金越的人喝过几次花酒,玩到一起,果然就打听到一些内幕。
  宁好负责的南边地块拆迁的时候有个难搞的钉子户,非说自己家祖上是大户,地底下深埋着宝贝,三兄弟穷得叮当响,最小的还是赌鬼,要真有宝贝他们掘地三尺也挖出来了。当时无非是仗着家里男人多装疯耍横想抬价,给他们的拆迁款也确实多算了一点才成功打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孙国栋琢磨,万一是真的呢?如果运气好,挖出一两件古董,小几十万,大几百万,都是有可能的。
  只恨那块土不在自己地盘上。
  不过工地晚上也就那么些人值班,不能开工,管事的领导不会在。
  孙国栋生了歪脑筋,搞定对面工地几个人每天悄悄挖一点,就能赌个运气。
  还没说,没过几天,他那绰号“飞机”的内线兄弟就连夜汇报,那家地下挖到两个瓷瓶子,孙国栋正在外面应酬,急奔到工地上去看情况,瓶子已经被他们搬到地面上搁着。
  一对瓷瓶古色古香,看起来很有些年份,只可惜有一只碎了一半,价值必然大打折扣。
  孙国栋心疼得龇牙咧嘴。
  飞机说:“这不是我们铲碎的,快碰到的时候我们都特别小心,戴手套扒拉出来的。挖出来已经碎了,其实你仔细看,这儿、这儿,看起来没碎其实也碎了,被修理过。”
  孙国栋借着昏黄的照明灯仔细看,还真有几条细纹,虽然价值打了折,可真实度大大提升,如果不值钱,怎么会这么精心修复,再深埋地下?
  孙国栋兴致勃发:“太好了,这八成就是我那朋友奶奶辈的嫁妆之一,他看见肯定要高兴坏了。再往下挖,说不定还能挖到更多!”
  孙国栋自己只有小学文化,不懂这些艺术品的价格,又怕是什么值钱的孤品,贸然拿出手,鉴定为文物,被国家收去。
  他神神秘秘把瓷瓶包起来,让张康成找渠道低调地先鉴定一遍。
  张康成还真访到那么一位专家,东西送过去,隔了一天就有了消息。
  张康成回话:“专家粗略瞧了瞧,孤品倒不至于,既有可能是清末的古董,也有可能是民国仿古的件,那价格可能差十倍,不过至少也值十几万的。他说要多找几个朋友帮忙看,分析那个什么粉彩什么工艺属于哪个流派,好具体到什么时间出产的。”
  孙国栋把心放回肚子里,喜上眉梢:“你让他看,慢慢看,不急。”
  这说明“宝贝”之说不是空穴来风,多挖几个,又多一项新进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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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斯`从衣帽间出来,在床边站定几秒,思忖今天为什么如此反常,早饭过后,宁好回卧室又面朝下扑在床上睡起了回笼觉。
  “身体不舒服?生病了?”他坐在床边,按着她的肩问。
  “不是我病了,是你病了,”她转过来一张甜甜笑脸,“能装病吗?为我请一天假,会不会耽误工作?”
  ……不知她又打什么鬼主意。
  闻斯`认真计算了一下,因为在法定长假里结婚,蜜月旅行又没能成行,虽然也半天半天地请了些假,但婚假还没用完,应该……
  异样的触觉刺激他回神到现实,
  四目相对,她不安分的小手却正隔着衣料摩挲他的腿,认真恳求的意味。
  他捉住手,盯着她笑:“要我留下来演什么?”
  “晚饭的时候你出现,他们肯定会奇怪,你就说我生病了,在家照顾我。”
  这倒不麻烦,他往深处想了想:“你在公司搞了小动作,需要‘不在场证明’?”
  “不是我,是对面管项目的孙国栋这几天晚上在偷挖我们这边的地,我要是天天去工地,事后说我对工地上每天多一堆土毫无觉察,不会有人信。还是在家装病为好。”
  “他跑你这边来挖什么?”
  “挖宝。”
  闻斯`笑起来:“有么?”
  “不知道。有的话对我来说是麻烦事,土里的宝贝都是国有,按规定挖到要上报,相关部门要来评估,真要是文物我们麻烦就大了,耽误工期得不偿失。但土里的东西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偷走了,那就追究不了我们的责任。”
  “请一天假可能不够吧?”他立刻抓住关键,走到外间去开电脑,“我先请三天假,远程处理工作。”
  房间里传来她的声音:“你说我生个什么病?我觉得要具体一点、小众一点,可信度高。”
  “被狗咬伤,打狂犬疫苗不适。”
  卧室那边飞出来一个抱枕,虽然刚到门口就落了地,但已经表达出强烈不满。
  “我上网搜的‘请病假一周理由’啊,”闻斯`低笑道,“前面两个是怀孕和小产,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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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时,闻家昌见小儿子在家果然好奇:“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按照商量过的回答,闻斯`一边落座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宁好感冒了,有点低烧,我今天没去单位在家照顾她。”
  “我说怎么斯`的车不像出过门。”二姐顺口接嘴。
  闻家昌怔了怔,“宁好体质这么差吗?结婚不到两个月感觉生病好几次了?老六送来的虫草炖了给她补一补……”
  吴妈答应:“哎。中午已经送过鸡汤了。”
  “每天弄个十来根,用鸡汤放小盅里炖,”闻家昌嘱咐闻斯`,“你监督她把虫草也要吃下去,不能光喝汤,没效果。”
  “嗯嗯。”如此大动干戈,让闻斯`有些尴尬。
  二姐嘻嘻哈哈笑着打趣,话对闻家昌说,目光却注意观察李承逸:“哦哟爸爸,人家新婚夫妇请假在房里赖几天床有什么关系啦?这些都是不需要操心的事。”
  李承逸没抬头,
  不过她说到“赖几天床”时,他拿筷子的左手还是停了两秒动作。
  李路云忙着给家长找台阶下:“是啊是啊,儿女的事不用关注得那么细,他们需要帮忙自然会开口。”
  闻家昌轻咳一声,慈爱地笑笑:“补身体总没有错的嘛,这个时候不关心要到什么时候关心?”
  闻斯`很自然地欠身领情:“谢谢爸。”
  好一派父慈子孝的景象。
  李承逸抬起头,面无表情观望桌面上的一切。
第27章 尾灯
  宁好不出卧室, 闻斯`又借口要照顾她寸步不离,李承逸没法当面兴师问罪。
  不过表达抗议的微信没等闻斯`吃完饭进门就送达她手机――
  [我同意放郑昱聪进来帮你看着项目,不是让你夜夜笙歌的!]
  还使用了感叹号。
  宽以律己严于待人怎么能理直气壮到这地步?
  宁好心里发笑,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打出字:[还记得你半个月内要举办婚礼吗?]
  一击毙命, 对面半天没音讯了。
  闻斯`推门进入, 端了个餐盘进卧室,放在桌上:“知道你爱吃海鲜, 但是按常理感冒的人怕腥,厨房给你全换成瘦肉了。你就……做戏做全套?想吃别的,半夜我去帮你偷。”
  说得怪凄苦的,宁好笑着起身, 跟过来看什么是“病号餐”, 偏素偏清淡:“吃这些我够了。”
  “怎么慌慌张张,一见我就藏手机?”他退开两步,没骨头似的头靠着墙看她吃饭。
  “李承逸发微信骂我。”她直言不讳。
  “他在饭桌上装得可淡定了。”
  宁好耸耸肩:“也可能是真淡定假发疯。男人嘛不就这么双标?自己在外面彩旗飘飘不提, 被戴了绿帽却要上蹿下跳, 装作对忠诚多么重视。”
  他咧嘴笑起来:“看来你见多识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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