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夏海盐[先婚]——在逃白桃【完结】
时间:2024-01-29 23:09:26

  宁好的情况不方便问宁好,宁永荣一贯以女儿为傲,万一牛皮吹大了点,贸然戳穿双方面子上都过不去,还得罪人。
  李承逸高中与宁好同班,知道她在学业领域是无可置疑的,从进校到毕业没有哪次大考她不是年级第一,最后她也是高考状元。
  但成绩好不代表适应社会能力强。
  宁好不属于八面玲珑那种人,这方面甚至还不如她的闺蜜陆昭昭。
  陆昭昭能在五分钟之内和任何人嘻嘻哈哈打成一片,宁好就不能。李承逸认为自己又比陆昭昭技高一筹,他能和人打成一片,但是他会考虑目的,有选择地和人打成一片。
  拿张工来举例,李承逸从小就懂得,阶层差太远,没必要花时间精力和这种人加深感情,这种人在乎的也不是感情,利益决定一切,掏心掏肺处成朋友,还不如老死不相往来但加薪20%。
  宁好工作上成绩不错,闻家昌从别的途径也听说过,但那是她爸爸做顶头上司的情况。
  大平台体系完整制度规范,不会出现少了某个螺丝钉就不能运转的情况,换句话说,无论某个职位上安排什么人,哪怕是个草包,有上下环节兜底,工作也不可能停摆。
  很多官二代进本系统都是吃这种红利。只需下面安排几个得力助手,上层资源向她的项目倾斜,业绩就有了,漂亮履历也有了,但要说这人真有多能干,得撤了拐杖和自动扶梯再看。
  把宁好吹得神乎其神,李承逸本来也只打对折信。
  宁好一张娃娃脸,漂亮得像少女偶像,坐坐办公室还差不多,能怎么在工地现场力挽狂澜?光想想都觉得不切实际。
  李承逸想打听她的实际情况,是怕她留在海源受委屈,万一姓余的给她小鞋,还不如趁早跟爸爸打声招呼,把她弄到云上来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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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调查你。”陆昭昭在电话里有点神神叨叨。
  宁好哈哈笑:“也不至于我刚请半天假就派人来调查我。我工作没那么重要。”
  “和工作没关系。有人费好大劲接触上我,隔壁部门老大亲自打招呼。请我吃饭约我聊,打听你,还让我保密。有没有可能是闻家昌找的人?涉及到豪门家产分配什么的,结婚要背调。”
  宁好想了想,慢吞吞说:“看得出来,分家产闻斯`应该没份,和他父亲关系很疏远。”
  “那可不一定啊,他是没份,万一以后有下一代,下一代又合老头眼缘,那不就又有份了?找工作还要背调呢,这不就很正常?”
  宁好承认,陆昭昭说得有道理,的确,找份工作还要背调,何况是家里添个人。她不至于为了这个生气,觉得不尊重自己。
  “问了些什么?”
  “我琢磨那意思应该是想调查你的情史,但有点奇怪,老揪着高中那点事问来问去,大学和工作后他也问了,没细问。好像对方是想重点打探你和李承逸……”陆昭昭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好好,其实我想问……你跟姓闻的结婚,是不是准备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是。”宁好迟疑了几秒,没怎么挣扎就认了。陆昭昭什么都不瞒她,她本来也不想瞒着她,只是八字还没一撇,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不过陆昭昭问起来,那又另当别论。
  “太好了!”陆昭昭来劲儿了,“我就说闪婚不符合你的性格,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找钟点工还要试用三天,选老公怎么可能没有考察期,除非,你不在乎他好坏,只不过向他借个身份。我这推理没错吧?”
  “你别激动,低调,低调。”
  “放心,我电话都不安全那我也白混了。”
  宁好笑起来:“但你在公司吧,嚷这么大声。”
  “哦,对,”陆昭昭压低声,“那现在革命处于什么阶段?老头是不是还防着你?”
  难说,闻家昌这人多疑,拆了宁好和李承逸的婚约怕宁永荣杀个回马枪,想破除那不稳定因素,才翻出另一个儿子相亲。
  如今事成了,他要是还担心不稳定因素,再给一笔钱让闻斯`分家出去,宁好的计划就要破产。
  宁好也在思索对策。
  陆昭昭见她不接话,继续说:“这个人是职业公关,没从我这里挖到什么有用的,肯定还要去找别人。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反击!”
  宁好兀地笑了:“怎么就‘咱们’了?”
  “带上我嘛,有我这种神助攻你不用?你记不记得你闪婚那天做的梦?AI说你能事,会有贵人相助。掐指一算,我就是你的贵人。”
  玩笑归玩笑,宁好还是沉下心考虑了一下眼前局面:“你有思路?怎么反击?”
  陆昭昭得意得摇头晃脑:“具体思路还没有,但我已经拿到他手机的管理权了。他操作什么我都能知道。”
  宁好:“…………”
  先斩后奏啊。
  和你们搞信息的人吃饭风险真高。
  “比起反击,更应该利用他。”宁好说,“他只是拿钱办事,对付他没什么意思。他要挖料,我们就给他料,让他去跟闻家昌回话。”
  “……我没懂,你有什么料?不就是瞎了一阵喜欢过狗男人吗?”
  “就是这个。闻家昌担心我坏李承逸的事,那我让他相信我爱狗男人爱得深沉、绝不会坏事,他就能打消顾虑。”
  陆昭昭懊恼:“你早跟我说,公关找我的时候我就造谣了。现在再联系他补充信息,估计效果不好,那个公关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精明。”
  “所以要引导他自己调查、自己发现。”
  “怎么引导?”
  “我高中时有个写无主情书的微博小号你记得吗?”
  “哈哈哈你的黑历史,我记得。”
  宁好说:“让他发现那个。过去的事做不了假。”
  “这倒容易,我微信朋友圈以前经常搬运我和你的小号内容,我这几天狂发朋友圈活跃一点吸引他注意,再把半年前的朋友圈统统放出来,专业公关应该能摸过去。”
  “唔……也有不容易的部分,那个微博内容,需要登上去删掉后面骂狗男人的几百条,但我忘了用户名。本来是买来的追星小号,买的时候就关联陌生人身份证了,也没法找回。只记得邮箱注册的,字母乱序的一个邮箱,我以前一直手机自动登录的,谁知道手机怎么清数据了。所以……能黑进去吗?”
  陆昭昭困惑地听完她这一连串无视隐私安全的操作,五官都纠结到一起了。
  “行吧。”黑客昭昭掰了掰指关节,“区区微博。”
第9章 尾灯
  闻斯`把车停在锦湖苑的公共车位上,离宁好的楼栋还需要步行一段距离。
  宁好先解开安全带下车立在车边。
  他跟着下来,在驾驶室那边隔着车说:“我送你到单元入口吧。”
  宁好露着迎宾小姐般的微笑:“不用了,你刚才不是接了电话要急着赶回去处理问题么?”
  原来她在旁边听了几句,闻斯`觉得不好意思:“是同事。没关系,不差这一两分钟。”
  宁好笑着摆摆手:“别客气,这可是我自己家。你早点去吧,别开快车,注意安全。”
  再黏黏糊糊讨论送不送就矫情了,像过年推红包似的拉扯,感觉更生分。
  他于是不再坚持,和她好好道了别,在她目送下开车走了。
  宁好又在原地立了几秒,直到车转了弯消失在视野尽头。
  想起陆昭昭的猜测――不在乎他好坏,结婚前她确实这么天真地认为。
  坏人她自有办法磋磨,可是他意外的好,反倒叫人觉得过意不去。他没有错,只因为姓闻,就莫名当了工具人,她也只能对他态度和善点而已。
  不过,宁好掉头边走边想,
  世界上能与相爱的人结婚的本来就是极少数,每年有几百万人离婚,婚姻内反目成仇大打出手也不少,她和闻斯`这样能够相敬如宾的已经算比较幸运了。
  正自我宽慰,胳膊突然受了外力被猛地一拽。
  宁好惊诧抬头。
  迎上李承逸阳光般绚烂的笑,才知力道的来源。
  只是这道力没有见好就收,依着惯性,他似乎想把她拉进怀里来个拥抱。
  条件反射骗不了人,她下意识后退。
  形成和他状似角力的局面,尴尬袭来。
  他依然扯着她没松手,歪一点脑袋,仿佛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抵触亲昵。
  宁好不想委屈自己,又不得不缓解尴尬,
  只能嘻嘻哈哈用手招架,与他周旋,嘴上半带撒娇的抱怨:“疯啦?万一人家什么东西忘了把车拐回来!”
  李承逸逮到她的错处,终于松了手去揉揉她的额发:“笨了吧!要回来也不可能原路返回,得重新从入口绕一大圈呢!”
  “所以别在这里逗留,”宁好拖着他的小臂往前走,“让邻居撞见也不好,谣言也要传出来。”
  李承逸开开心心跟上前,边走边用长指绕她头发玩:“假的才算谣言,真的是目击证言。你本来就海啊,送走一个男人,又来一个男人,上次带回家的同事也是男人,啧啧!”
  宁好掸开他的手:“那你别碰我,我结婚了。”
  一句话让气氛激变。
  李承逸瞬间安静,脸沉一沉:“他碰你了?”
  “他哪像你这么手贱。”宁好瞪他一眼,对他的真实意思浑然不觉。
  李承逸哑了几秒,推测她那名义上的老公应该还跟她生疏着,努力把情绪压住,又换出笑容,快步追上去并肩同行。
  宁好一边一问一答地应付他,一边在心里琢磨新发现,他们兄弟俩长相方面没有半点相像。
  李承逸的笑是青春张扬、毫无阴霾的,闻斯`总有些似笑非笑,笑容中仿佛带着讥讽,让人猜不透,有点玩世不恭。
  李承逸像他妈妈,一张短小的甲字脸,笑起来桀骜不驯又意气风发,天生撩人。
  闻斯`的高眉骨和深眼窝型随了闻家昌。
  闻家昌的眼睛和唇形看起来有些女相,或者说,带着桃花,李承逸遗传了这两点,闻斯`却没有,他轮廓深刻,五官立体,帅得很有气场,也许有一部分长得像妈妈。
  乍眼看,闻斯`更像闻家昌。
  这是个优势,她听说过心理学理论,
  人们会倾向于喜欢长得与自己相像的人。
  李承逸进了门就大大咧咧喊饿,掏出手机要叫外卖,又不清楚宁好家的定位,索性扔了手机催宁好下单。
  “你要吃什么?有本帮菜、泰国菜、川菜和西班牙海鲜饭。”宁好背靠墙面朝他站着,翻动手机问。
  “泰国菜吧。”李承逸觉察到位置关系的奇怪,“你老站着干嘛?不累吗?过来坐啊。”
  沙发区域没多大,过去坐就离太近了,
  宁好只想和她保持距离。
  她下了单,收起手机,姿势没变:“我今天在办公室坐久了,站一会儿。”
  “没去项目吗?”李承逸笑起来,揶揄道,“当甩手掌柜啊,你也有偷懒的时候。难怪前两天去工地参观没看见你,问你去哪儿了,他们说你请假去医院,我还以为你真生病了。”
  宁好半真半假地怼道:“你以为我真生病也没问候一声,多虚情假意!”
  李承逸腆着笑脸:“我被你们单位那群酒疯子灌得醉了一天一夜!”
  到现在也不止一天一夜。
  李承逸根本没拿宁好的“指控”当回事,依照惯性,他觉得宁好永远会口嫌体直包容他,不计较。
  她现在确实不计较了,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嗯,我现在是不像以前那么鸡血了,996又没有加班费,没人盯着我就溜。”
  李承逸想,这不太像他从小了解的宁好,看来她现在在单位确实处境不佳,已被边缘化。
  他试探道:“我去工地是孙国栋,那个胖子接待的。”
  宁好说:“那是个草包。”
  李承逸心里明白了,大概就是孙胖子挤走了宁好。
  他用怜爱的眼神望着:“有困难就直说,如果干得不开心就来云上,我找我爸去说。”
  宁好笑起来,故意不解风情,不给他逞英雄的机会:“想去云上我也能找你爸说,我又不是不认识他。”
  李承逸果然无语,心里还暗嘲她浪漫过敏听不懂弦外之音。
  但是看向她的眼神中又增添一点保护欲,看得太动情,过一会儿,
  仿佛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似的,他忽然起身走到她跟前,咫尺的距离。
  宁好本来还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地讽他,被突然拉进的距离压迫得一阵紧张。
  他用只有她能听见的低语:“我是这么打算的,十月回江城,如果顺利通过新项目考验,不会太久,最多一年,我爸就能给我放权。到时候贷款也早拿到了,我会和汪潋分居提离婚。”
  宁好屏着呼吸瞠着眼睛,惊讶得眨眼好几下。
  果然是李承逸的作风,对有感情的妻子也打算用完就扔,又或者没感情,从来都是为了利益作戏。
  他以为她的讶异是震惊于自己的胆大深情,继续阐述这计划的可行性:“汪潋这个人很任性,在明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来江城她不算个人物,肯定会失落不适。她不可能离开明州,我不可能离开江城,一旦分居成了事实,那一纸婚书束缚不了我。”
  宁好舒出一口气,露出由衷的笑容,点点头:“那就好。”
  似乎替他高兴。
  “那你呢?”他紧接着问,“你能为我离婚吗?”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咬了咬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怔怔仰头看他,仿佛第一次认识。
  他垂下眼睑,目光与她遇到一起,又落向从她贝齿下蹦回来恢复原状的唇,很软,又带着弹性,他头侧一点,慢慢靠近,一瞬间,她也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呼吸乱了。
  几声犬吠伴着悦耳的门铃声响起,吻在发生前突然叫停,心狂跳起来,宁好恢复意识别过脸,俯身接住朝这边奔来的闹闹,狗没有停下,从两人之间挤过去,冲向家门口。
  “应该是外卖。”宁好匆匆跟过去开门。
  被定格住的李承逸这才开始动弹,客厅里又恢复忙碌生活的节奏。
  宁好收了外卖折返来,打开塑料袋,一盒盒拿出餐盒摆上桌面。李承逸搭把手依次把盒盖打开,为自己拆开一次性筷子,又为她掰开,递过去。屋里有噪声,没有谈话,谁也不提刚才那一茬。
  宁好看他一眼,接过筷子坐下,夹菜。
  往嘴里数进米饭。
  深思熟虑后才开口:“你说一年后要离婚,那在你离婚前我们先保持距离,我不想插足别人的婚姻。”
  李承逸停住筷子,挑了挑眉:“我这种婚姻也算婚姻?”
  宁好也挑眉,圆圆眼睛比他大一圈:“怎么不算呢?”
  李承逸脸色明显垮下去。
  宁好心平气和地摆事实:“冒险走钢丝,翻车的话,也会影响你爸爸对你的看法,你只要知道我心里想着你就行了。”重音落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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