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一眼中寒光闪过,他捏起拳,大步走了过去,扯住林茵,“茵茵,你怎么会和他混在一起?”
林茵乍一看到林景一,吓了一跳,“二哥?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很快,她的目光扫到林u禾,眼神一下子变了,“是你故意把我二哥带过来的?!”
林景一见林茵竟然还要责怪林u禾,心里更是无法接受。
在他的印象中,林茵乖巧懂事、善解人意,他的妹妹根本就不是林茵现在这个样子的。
“茵茵,你不会是和曾泽在谈恋爱吧?”林景一加重语气,“他一天到晚的打架惹事,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林景一从来没和林茵发过脾气。
林茵被他的态度吓到,眼眶微红。
她不安地看了眼曾泽,小声说道:“我们、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闻言,曾泽的脸色拉了下来,他冷笑一声,说:“普通朋友?好,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你这种大小姐,我这个普通朋友可高攀不起。”
林景一冷着脸看过去,“滚,轮不到你说我妹妹。”
曾泽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们林家人,让我滚?可以,她要是怀孕了的话,也别来找我!”
曾泽讥讽地瞪了眼林茵,转身大步离开。
气得林景一捏着拳头就想冲过去,却被林茵死死拉住,“二哥,你别去,是我不对,你别找他麻烦。”
林景一差点儿气上天,“他都说这种话了,你还向着他?!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和他发生关系了?!”
林茵唯唯诺诺地低下头,不敢吭声。
“是真的?!”林景一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直接去了,他气急败坏道,“他是什么人啊,你怎么敢把自己交给他?你做措施了吗?安全吗?不行,你们得分手,赶紧分手!”
林茵红着眼眶说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他对我很好的,他,他给了我安全感。”
林u禾心脏一抽一抽地跳。
她都怕自己和林茵待在一起太久,会长恋爱脑。
林u禾忍不住说道:“他给你安全感?他把你们发生过关系的事情当着你哥的面说出来,就是为了给你们难堪,你的安全感哪来的?他给你建了防空洞吗?还是给你画了张大饼?”
林茵恼火地看向林u禾,“我就知道你不会信守承诺,你果然说出去了。”
林景一惊讶道:“你早就知道了?你怎么不早说!”
林u禾:“……”
这兄妹俩果然没一个脑子好用的。
林u禾无语道:“你们俩自己掰扯吧,我还有事要忙,再见。”
林茵试图留下林u禾。
她为什么没有安全感?还不是因为林u禾吗?
既然当初被偷走了,那就在溪家好好过一辈子,为什么要突然出现?林家认回了林u禾,那她呢?她算什么?!
林景一拦住林茵。
他对林茵失望透顶,“我说了,我们只是偶然路过,她怎么可能知道你在这里?还知道你会刚巧在这个时间出来?茵茵,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故意让赵淑佳讨厌林u禾?为什么又认准了是林u禾故意将他带到这里?
就算林u禾是故意的,谈了这场恋爱的人不还是林茵吗?
方才他还教育林u禾多向林茵学习,现在倒好,林茵竟然找了这么个东西。
曾泽的态度林茵都看到了,把男女之事当成攻击的资本,如此垃圾的男人,竟然值得林茵去维护?!
林景一抓住林茵的手腕,“走,跟我回家,今天必须把这件事说清楚!”
一整日,林u禾都在忙着走访找线索。
而晏昀则乘坐时间最近的火车去了罗福来的老家。
翌日,队里所有人拿着昨天查到的线索聚在办公室。
田琳不断地看着时间。
林u禾先分享自己的成果,“桂美枝没说实话,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凶手,但有一点很清楚,她隐瞒了我们不分事情,她一定知道手帕的主人是谁。”
“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罗福来在外面有女人了?”裴远完全无法接受,“她知道了,还一直忍着不说?天,这怎么可能,如果是我,肯定当场就离婚。”
林u禾说:“男人虽然热衷于给妻子戴绿帽子,但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自己戴。女人嘛,大多数都习惯了,如果用这种理由去离婚,说不定还会被周围人劝和呢。”
裴远不懂,“这还劝和?都出轨了,这问题多严重!”
林u禾耸耸肩,“大家觉得男人出轨很正常呗,如果没孩子还好,一旦有了孩子,就会劝你说,为了孩子忍一忍。或者说,这个男人其他方面还挺好的。”
田琳听到林u禾的话,微微一怔,低下头。
林u禾继续说道:“但是啊,大家就不会劝男人们为了家庭多点儿责任感,所以一定要多赚钱才行,有钱才有话语权嘛。”
裴远叹口气,“可我看桂美枝哭得那么伤心……唉,田琳姐,你也怀疑桂美枝吗?”
没人应声。
裴远好奇地看过去,“田琳姐?”
田琳这才回过神,“啊?你们说到哪里了?”
林u禾看着田琳的反应,有些奇怪。
这几日田琳不仅没有提前回家,反而每次都是走得最晚的。
不仅如此,她也好久没听田琳提过孩子了。
她正想问问田琳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就听裴远催促道:“除了手帕外,你还有怀疑桂美枝的理由吗?如果凶手是桂美枝,凶器应该被她藏起来了吧?虽然还留着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不过要不要去搜搜家里?”
提到凶器,林u禾想到安安静静待在家里的猪兄。
准确的说,是恶臭版的猪兄。
林u禾含糊道:“其实很多东西都能当凶器啊,豆腐都能呢。”
“哈?你脑子坏了?豆腐怎么砸人?”
林u禾道:“当然能,冻豆腐硬度多高啊,砸死你不是问题。总之,我们先把凶器的问题放一放,先把桂美枝查清楚。哦,对了,还可以查查工作地点、家里有冷库或者冰箱的。”
裴远觉得林u禾是在讲故事。
用冻透的豆腐杀人?
杀完人怎么办?吃掉?毁灭证据?
真是匪夷所思。
冰箱这种金贵的东西,有几户人家买得起的?
几人正争执着,晏昀大步走了进来。
他是直接从火车站赶过来的,见过罗福来的家人后,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从昨天到现在,已经三十个小时没睡过了。
晏昀神态略有疲惫,他抢过裴远的水杯,一口气喝光,才缓过来些,“你们刚刚说冷库?什么冷库?”
裴远说:“u禾觉得凶器可能是冻豆腐。”
“不是冻豆腐,”林u禾忙说,“我的意思是,冻的肉类啊,冰块啊,都有可能,都是不规则的嘛。如果在外面套上袋子,就不会留下痕迹。”
晏昀点点头,“是有可能,不过有证据证明吗?”
林u禾很想掏出二师兄。
但她怕晏昀怀疑自己的精神状况,只能忍住。
林u禾转移话题,问道:“你查到什么了吗?”
晏昀勾唇轻笑,拉开椅子坐下,“想知道吗?”
林u禾点点头。
晏昀咳了一声,“我跑了一整夜,累得很,腰酸背痛的,现在哪有力气告诉你们?”
林u禾小跑到晏昀身边,殷勤地替他捏肩膀,“晏队,您看这个力道行不?用不用再加些力气?您还有哪里不舒服,您就说,我都可以按摩哦。”
裴远:“……”
能陪晏昀玩儿的也就只有林u禾了。
“晏队,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晏昀这才敛起笑意,回头示意林u禾手下别停,然后说道:“金耳环的来历打听清楚了,这对金耳环是罗福来母亲的遗物,算是罗家送给未来儿媳妇的。”
裴远一惊,道:“看来凶手的确是桂美枝。”
“你什么记性?”田琳说道,“u禾刚说了,桂美枝的耳环都在。”
林u禾先是怔了下,继而笑道:“我知道了,现场的耳环,的确是罗福来母亲的遗物,也的确不是桂美枝的。这一点,桂美枝没有撒谎。”
裴远不解道:“可晏队说了,这金耳环是罗家人给儿媳妇的。”
“是给了,但给的人不是桂美枝,”林u禾道,“我们一直认为,是罗福来先和桂美枝结婚,然后在外面有了人。现在看来,顺序应该是,罗福来先有了第一任,并给了她耳环,然后再找的桂美枝,桂美枝才是后来的人。”
第40章
裴远摸着额头理了会儿, 也没理顺其中的逻辑。
“你等等,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的意思是,罗福来在和桂美枝结婚之前, 还和其他女人结过婚?”
晏昀说:“还没结, 准确的说, 应该是前女友。”
“该不会是熟悉的知青下乡的故事吧?”裴远愁眉苦脸道,“知青在农村找了一个老婆,后来得到了回城的机会, 就放弃了?这样的例子,我身边就有两个。”
农村和城市毕竟不一样, 当年下乡的知青, 但凡是能回来的, 是挤破头皮也要抢着回城。
但他们大部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农村找了另一半。
有的人不愿意带农村老婆回城,有的人是没法带,干脆一走了之。
当然, 直接留在农村过日子的也不少,但下乡的人太多, 其中难免会有几个人渣。
晏昀晃了晃僵硬的脖颈,还不忘叮嘱林u禾按摩的力气大一些, 然后才答道:“差不多,但也差了些。”
“差在哪儿?”
晏昀说:“罗福来比其他人更过分些。”
裴远不解,“还能怎么过分?”
“这事得从头说起了,罗福来的情况有点儿复杂。”
“罗福来的父亲是农村人, 母亲是城里人,而且有点儿小钱。他外公家被打倒以后, 罗福来就被赶去下乡了。”
“当年罗福来下乡,没过多久就和公社大队长的女儿王美玉好上了。大队长家里的日子过得还不错,罗福来下乡那两年,几乎没吃过什么苦。”晏昀说,“虽然罗福来当时年纪不大,但他还是答应要娶王美玉,为了表达真心,特意让家里人把金耳环带过去。”
“罗福来的妈当时已经没什么钱了,她心疼儿子,想着如果能有大队长照顾,儿子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就亲自把金耳环送了过去,还和王美玉见了一面。”
“王家人对罗福来应该还不错,总之金耳环以后,罗福来就没再管家里要过钱。”
“后来政策调整,罗福来一心想回城里。”
“他母亲也想帮忙,但他外公家一蹶不振。就连他母亲都跑去农村的婆家过日子了,所以罗福来只能去求王家。”
“据罗福来的母亲说,王美玉很支持罗福来的想法,偷偷给了罗福来一笔钱,让他能参加考试。罗福来的实力还不错,真叫他考回到城里。可没过多久,罗福来的母亲就接到信儿,罗福来和火柴厂厂长的女儿结婚了。”
“从那以后,罗福来的母亲就没再听到过王美玉的消息。不过有一点很明确,罗福来和王美玉虽然没结婚,但金耳环的的确确是给了王美玉。”
裴远顺着晏昀的话说了下去,“所以罗福来是攀上高枝,就把王美玉抛弃了?留在现场的金耳环是王美玉的?”
“从色泽上来看,现场的金耳环已经有些年头,而桂美枝的金耳环显然是最近几年才打造的,她一直很珍惜,我估摸着,她甚至可能没戴多少次。”林u禾说,“所以我才说,王美玉在先,桂美枝在后。”
“不对呀,”田琳插嘴道,“我怎么越听越奇怪,晏队,刚刚u禾去了一趟桂美枝家,桂美枝在手绢的事情上撒了谎,她肯定有问题呀,可按照现在的线索来看,凶手似乎就是王美玉?”
裴远说道:“是王美玉的话,就对上号了,王美玉来找罗福来,罗福来当然不会告诉妻子,他偷偷摸摸把王美玉带到招待所,就合情理了。王美玉就是为了报复罗福来当年抛弃自己,所以杀了他!”
林u禾提醒道:“老板娘说过,和罗福来一起进招待所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王美玉怎么说也快四十了,而且一直做农活,要直面紫外线,应该不会被形容成年轻女子。”
裴远一下子又泄了气,小声嘀咕道:“也是哦,真是怪了,难不成王美玉和罗福来的死没关系?”
晏昀笑了笑,“肯定没关系。”
林u禾好奇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晏昀敛起笑容,正色道:“王美玉已经死了八年年了。”
晏昀带来的消息,让林u禾心里一惊。
十五年前,王美玉也就二十多岁而已。
裴远问:“是生重病了?”
“也有可能是出意外了,”田琳说,“二十多岁的人,应该不会说没就没。”
林u禾的预感却不太妙,“她该不会是……非正常死亡吧?”
晏昀点了下头,“没错,她不是病死的,也不是出意外,她十五年前失踪,七年后在没有找到尸体的情况下被认定为死亡。这个消息,我已经和王美玉家里的派出所确认过。”
听到这里,林u禾心里的感觉更不妙了。
她拉了一把椅子在晏昀身旁坐下,眼巴巴地看着他,“王美玉该不会是在城里失踪的吧?”
“咦?”裴远说,“她不是农村人吗,我以为是在山里失踪的?”
晏昀叹口气,幽幽地看了一眼裴远,“你啊,实在是太不敏感,这一点,你可真得多和姓林的学一学。”
林u禾左看看右看看,奇怪道:“林清钰没来啊,为什么要和他学习。”
晏昀无语,“你不姓林?”
“我是姓林,不过你刚才的语气,明显是讽刺,”林u禾认真道,“我哪里有可让人讽刺的地方?根本没有嘛。”
瞧林u禾的表情,好像自己说的是什么绝世真理。
晏昀:“……”
林u禾可自豪了,“我知道我很优秀,你可以大胆地夸奖我,我不会骄傲的。”
晏昀:“……”
她虽然不会骄傲,但他可能会想死一死。
裴远举起手,“打扰一下,我们能不能先把案子说完,你们再打情骂俏?”
晏昀惊呆了,“你管这叫打情骂俏?”
难道不是他单方面的被欺负?
“这不合适呀,”林u禾说,“是晏队单方面的在骂我呀。”
田琳深以为然。
晏昀:“……”
他果然是单方面的被欺负。
林u禾将话题拉回到案子上,“其实我的意思是,在罗福来这件事情上,王家人付出的很多,而且在罗福来回城里这件事上,王家人还出力了。罗福来扭头就娶了其他女人,王家人能乐意吗?王美玉看起来对罗福来用情很深,所以我怀疑她曾经来找过罗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