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把晏昀拉到一旁,说:“我们还是注意一点儿得好,保持距离,不然她们该误会了。”
晏昀无所谓,“随你。”
林u禾又说:“你要不要上楼吃点儿东西再走,我看你今晚好像没吃什么。”
晏昀:“……”
这距离可真远啊。
晏昀挑了挑眉,敲了下林u禾的脑袋,“一天到晚邀请男人进你家,真不怕被误会,走了。”
林u禾撇撇嘴。
邻里关系近亲的确挺温馨的,但私密性是真差。
像是后世的城市,一栋楼里生活十年,邻居之间可能都互相不认得。
林u禾只好自己上楼。
其实她是想让晏昀陪小黑猫玩一会儿的,小黑好像很喜欢晏昀,每次晏昀去了,它都往晏昀身上爬。
晏昀估摸着也挺喜欢小黑的,每次都一动不动任由小黑蹂躏。
陪玩跑了,可惜了。
林u禾上楼时,身后又跟上来一个人。
她没放在心上,随意地回头瞥了一眼,惊愕地停下。
那人走路的节奏很慢,又走了两步,才察觉到林u禾停了下来,他抬起头,一怔,惊讶道:“你怎么……”
林u禾看着背着公事包的陈旭晖,实在没法认为这是巧合。
她尽量放松道:“你住在这里?太巧了。”
“是住在这,不过……”陈旭晖说,“我上次不是给你写了纸条吗,你……看都没看?”
林u禾:“……”
查到楚良后,林u禾就将此事抛到脑后了。
林u禾干笑一声,“最近太忙了,恩,太忙了。”
陈旭晖陪着她笑,“只是太忙了呀,行,我相信你。”
他满脸都写着四个大字――绝不相信。
林u禾给陈旭晖让开路,两人并排往楼上走。
他们在不同楼层,陈旭晖家在六楼,楼层更高些。
林u禾故作不经意地问道:“怎么会搬到这里?”
“这边离我单位比较近,刚好有朋友空了套房子,就搬过来了,”陈旭晖解释道,“不过应该住不了多久,我还是想自己买一套小房子住。”
林u禾右眼皮猛跳了两下。
陈旭晖说的是实话?看来她还是得密切关注他才行,总觉得这并不是巧合。
她的周围,还真是危机重重。
一连两日,都没有河中女尸的线索。
她好像消失在大众视野中似的,无人过问。
林u禾一直心神不宁的。
她这两日又想办法去见了冉冬雪和杜鹃,每一次见面,她都能听到哀嚎声。
若她们二人待在一起,那便是“找头之歌”的二重唱。
两只“鬼”在耳边嚎叫,滋味真是酸爽。
林u禾只能初步判断,两个凶器或许是同一类东西,而且冉冬雪和杜鹃时时刻刻都要把它们带在身上,应该是必需品。
譬如是胸衣的钢圈?若是削尖了,或许能杀人。
可这种东西直接换新的旧好了,哪会有人整日把凶器带在身上。
头一次,林u禾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第三日下午,队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河边又发现了第二具裸体女尸,与上一次捞起女尸的位置相同,都在桥边。
只不过这一次,女尸不是从上游漂下来的,而是直接被凶手放到此处。
林u禾几人赶到现场,民警已经将现场控制住。
这一次,闹出的动静更大,围观的村民更多。
有许多人都是在听说连续发生两起案子后,特意从家里跑过来的,离着四五公里的也都赶过来了。
所长一直在用手绢擦虚汗,“晏队,这次是真不行了,连续两次,还是在同一位置,凶手是在挑衅我们警方,我怕上级知道了……”
林u禾没有听所长的絮叨。
她走到尸体旁边,仔细观察起来。
眼前的死者,依然只有二十多岁,短发,容貌一般。
她和上一个死者有很大的不同。
第一个死者的身体洁白无瑕,几乎没受什么苦。
但第二名死者不同,她身上有许多伤痕,包括烟头的烫伤、皮鞭地抽打伤,还有小刀的划伤。
就连她的脸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口,直到离世都没能愈合。
凶手对她似乎充满恨意。
为什么要殴打第二名死者,她才是凶手真正想要杀害的人?
严姿完全看不懂这起案子,她一直在旁边记笔记。
裴远看了一圈,猜测道:“会不会是模仿犯案,如果是真凶,应该放到河里漂下来吧?”
严姿恍然大悟,“难怪这起案子和上一起案子看着不太一样,裴远师兄,你好聪明。”
林u禾没吭声。
裴远本来还被夸得挺开心,一看林u禾不说话,他就又紧张了。
不管他怎么想,还是林u禾说的更准,“u禾,你怎么看?”
林u禾站起身,看向裴远,笃定道:“凶手是同一人,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第64章
裴远说:“可你不是说过, 凶手曾给第一名死者清洗过身体才抛尸,而且第一个死者没有被虐待。”
“凶手也给这具尸体清洗过,她身上也有香皂的味道,和第一个死者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而且我怀疑凶手还加了其他东西, 留香更持久。有一点……香水的感觉, 但是很淡, 不浓。”
外人有可能知道捞起尸体的地点,亦或是发现尸体时的状态,但绝不可能知道香皂一事。
裴远蹲在死者身边闻了很久, 差点儿连香皂味儿都没闻出来。
还是严姿仔细闻过后,说道:“真的诶, 好像是香皂和香水融合在一起了, 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香水。”
林u禾不太用香水, 更不了解现在的香水牌子,她甚至连味道都分不清,更不懂什么前调中调后调。
严姿知道林u禾以前不舍得买香水,主动说道:“我平时挺关注香水, 我去把这瓶香水找出来好了。”
裴远又问:“可凶手为什么改变抛尸方式,怎么不从上流再放下来。”
林u禾拧眉看向四周, “也许凶手并不执着于在河里抛尸,他把尸体放到这里, 八成是在挑衅我们,也有可能还有其他原因,只能继续查了。再就是……如果再抛尸到河里,抛尸点就进一步锁定了, 凶手的住处,或许就在抛尸点附近?”
这两日, 河流的速度是一致的。
若尸体没有被挂住,就不会停在桥边,经过仔细,抛尸点会进一步缩小。
正说着,刘法医和小李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最近真的是好忙,不过你们算是解救我了。”
“怎么了?”
“一个伤情鉴定,家属来闹事,非说我收人家的礼了,”刘法医吐槽道,“我跟他解释了好几遍,普通人认定的轻伤,和鉴伤时的标准是不一样的,我都把文件拿出来给他看了,都不行,就一口咬定我收礼。”
吐槽完,他蹲在尸体边,惊讶道:“已经死了很久了啊,不是刚死的?”
严姿对法医学一窍不通。
她不敢问刘法医,便偷偷拽了下林u禾,“死了多久了呀?”
“你看,已经能开局从腐败静脉网了,身上还出现了蝇蛆,死了大概有两天了,”林u禾边说边摇头,“但是太奇怪了,凶手为什么不立刻抛尸?要等到两天以后?”
“现在的问题还不是抛尸时间,”刘法医大体检查过尸体后,苦笑道,“这具尸体上也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我查过了,她没做过牙、没做过手术,想找到尸源,还是只能看运气。”
他们的运气不太好,第一名死者的身份就没能查到。
气氛有些沉闷。
应付完所长的晏昀走过来,“没办法,只能继续找了,先发协查通报,再拿着照片挨家挨户问,只要她们是在新市里生活,早晚有一天能找到。”
回到新市,林u禾拿着处理好的照片和严姿一起去走访群众。
照片已经下发到各个派出所,尽可能的把消息放了出去,但一直没有线索,就只能采取这种最原始的方法。
林u禾与严姿一队,在她们分到的片区里挨家挨户的走。
主要是走访一些商户,询问他们有没有见过长相类似的客人。
她们在外跑了一个下午,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却一无所获。
林u禾只能先和严姿一起去了家面店,每个人都点了一碗打卤面。
林u禾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完,有些失望,“没有晏昀做的打卤面好吃,唉,可惜有案子,不能让他再给我做。”
林u禾以前就是做警员的,案子忙时,习惯快些吃饭了。
严姿没经历过,淑女得多,速度稍微慢些,她听了林u禾的话,惊讶道:“晏队还给你做过打卤面呀?”
“他的厨艺可好了,”林u禾莫名其妙的有些自豪,“我觉得比福林饭馆还好,福林饭店在我心里可是天花板的级别的。”
严姿现在完全相信,林u禾关心晏昀,完全是想霸占他的厨艺。
“一会儿我们得换个方式,”林u禾习惯了互联网时代,现在的方式她觉得效率很慢,她琢磨道,“得找个能让大家迅速知道这件事的方法,说不定还能有目击者出现。”
她刚说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犹豫地走进来。
女人进门便看向林u禾,似乎是来找她的。
林u禾问:“您是来提供线索的?”
女人无助地摇摇头,“听他们说,你是警官,我……我要找我的女儿。”
林u禾心中一喜,忙请女人坐下。
严姿还在一旁吃饭,林u禾已经拿出笔记本,按照常规问女人问题,“您女儿是什么时候失踪的,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大概在……十天前,”女人惴惴不安道,“我是才知道的,她和老公吵架,之后就走了。她男人以为她回娘家了,直到今天我去找她,没看见人,才知道她已经失踪十天了。”
严姿吞下最后一口面,用手帕擦擦嘴,眉头越拧越紧,“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十天了,都不管不问?!”
“谁说不是!”女人愤怒道,“我就说这个男人不行,她当初非得搞什么自由恋爱,说什么都要结婚!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怎么就不知道听我的!”
林u禾心中是有些许失望的成分在的。
既然是十天前失踪,就不可能是刚发现的两人,现在她们手里依然没有线索。
不过既然已经失踪十天,又没联系过娘家,案子的性质还是很严重,林u禾必须得认真对待。
她打断女人的絮叨,说:“您先把她的基本情况告诉我,再留下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女人叫做蒋梅,丈夫是个技术工,收入还不错,蒋梅一直没有工作。
她的女儿黄芝英今年二十七岁,已婚四年,育有一子。
儿子刚刚两岁,和丈夫经常吵架。
这次吵架是为了做家务的事,黄芝英的丈夫平时什么都不管,下班回家就直接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黄芝英给他做饭。
黄芝英也是要工作的,但下班时间比丈夫早,于是做三餐就成了她的责任。
至于家里其他的活儿,丈夫也不会做,属于酱油倒了都懒得扶的类型。
孩子出生后,丈夫没有任何改变,还经常躲在厂子不肯回家。
问就是在工作,其实是觉得带孩子太烦,不想哄小孩儿。
蒋梅越说越生气,“你说说,谁家的孩子不是块宝?我和我丈夫,平时最疼的就是蒋梅,根本舍不得让她干活。现在倒好,她跑去别人家伺候男人去了!脏衣服不洗就算了,还随手一丢,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的?!”
林u禾深以为然。
严姿听得都要恐婚了,“确实太夸张了,当初找对象的时候,该擦亮眼睛的。”
哪成想蒋梅却摇了摇头,“说实话,我家里那位也差不多,我刚生下英子那会儿,他也是早晚都要蹲厕所,一蹲俩小时。”
严姿成功恐男了。
蒋梅发觉自己似乎说得太过分,又找补道:“不过还是有好男人的,只要擦亮眼睛,就能找到好男人,日子就好了。”
林u禾不知道蒋梅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能听得出来,这话蒋梅自己都不相信。
林u禾把话题拉回到案子上,“抛下两岁的儿子离开十天,谁都不联系,确实很奇怪。你问过她的朋友了吗?”
“我只知道她的高中同学的电话,打电话问过了,说是没见过英子。她还帮我去问了其他人,似乎都没见到。不过这些只是高中同学,还有没有其他人见过她,我就不知道了。”
林u禾心中的预感不太妙,“她丈夫是什么反应,您觉得奇怪吗?”
提到女婿,蒋梅再一次激动起来,“奇怪!很奇怪!妻子都失踪十天了,她都不找,宁肯把活儿都推给亲妈去做,也不找人。他可是号称最孝顺的,怎么舍得让他妈干这么多活儿?天天拿英子的劳动成果去孝顺他妈!”
林u禾将案子的情况一一记录好,然后找了借口溜到外面,用脚机把消息传过去。
失踪十天已经可以立案,至于晏昀会怎么安排,林u禾就不负责了。
林u禾回到店里,安抚道:“我们一会儿查完这条街,就回队里,到时候会立案调查。一有结果,就立刻通知您。”
蒋梅感激道:“他们说你是警官我还不信,看你长得太显小了,幸好我过来找你了,一切就拜托你了!”
林u禾脸一红,默默地想,她还是得多过问一下。
林u禾与严姿付过钱,将蒋梅送走后,继续挨家挨户地查。
刚走了两户,林u禾的脚机震动了一下。
她找借口去角落查了消息,是晏昀发来的,只有两个字:带着蒋梅,速归。
林u禾心头一震,拔腿向蒋梅离开的方向跑去。
这一次,严姿总算见识到林u禾的体力。
她明明一直在加强锻炼,可林u禾快跑起来,她连她的影子都摸不到。
明明在半年之前,u禾还在体能课上输得很惨。
严姿上气不接下气地追在林u禾身后,琢磨着――还是得更努力才行啊,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u禾甩得更远!
九十年代的出租车虽然少,但不是没有。
林u禾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拉着严姿与蒋梅一起打了车。
十分钟后,三人赶回局里。
林u禾让严姿把蒋梅安顿好,先冲回办公室去找晏昀。
晏昀正在忙着接电话挨熊。
接连发现两具女尸的事已经传开来,案子一直没进展,领导很生气。
好几个领导是认识晏昀的,直接越过郭局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