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不心虚。
根本没看黑死牟半分。
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珠，依旧死死盯着你：“呸，真是卑鄙阴险的食人恶鬼……为了活命，都开始出卖自己的同伴了吗？你还说自己不该死！”
你：“……”
你算是明白了。
自己这是被疯狗炎上了。
不过，没关系。
正好你也够疯、够缺德。
既然他想玩，那你就大慈大悲地成全他。
这样想着。
你仰头望向黑死牟：“一哥，你能跟无惨沟通沟通，搞点鬼血把他变成鬼吗？无惨那小心眼子，单方面断绝了跟我联系，无论我怎么呼唤，他都不理人。”
黑死牟：“……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而不是直接杀了他？”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微微一笑，“就这样把他杀了，他恐怕会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成佛念头——这岂不美死他了？”
“既然都要杀人了，自然得选择最杀人诛心的那种，才好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什么档次的货色。”
黑死牟没再拒绝。
他跟鬼舞辻无惨的沟通非常顺畅。
可以将人变成鬼的粘稠鲜血从他指尖流出，仿佛有生命般凝聚在你掌心。
你掐住晴海和尚嘴巴。
在他惊恐畏惧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倒了进去。
鬼血立刻就发挥了效果。
晴海和尚痛到打滚。
原本被你揍得奄奄一息的他，滚得那叫一个带劲儿。
就连被你砍断的胳膊，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关节血肉……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自己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说罢。
你来到黑死牟身边。
偷摸把手上残留的血抹在他袖口。
黑死牟瞟过来。
你回之以笑。
不等他说什么，就搂着他脖子，嬉笑着亲上去。
可你喜欢的坟头play都没来得及热身，晴海和尚的鬼化就已经完成了。
刚完成他就要跑！
你啧了声。
抓起掼在地上的刀，径直甩了过去。
刀身从他后心狠狠掼入，像钉昆虫一样，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挣扎不脱。
“一哥，你变鬼的时候，用了多久？”
“三天。”
“失去理智了吗？”
“没有。”
你了然：“所以说，他就是个纯废物呗。”
黑死牟没否认。
天赋越强，变成鬼所需要的时间就越多。
同时，也能从始至终保有更多的理智。
那些轻易就能被转化，且容易失去理智的鬼，注定没有什么大出息。
黑死牟不是嘴毒的鬼。
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说。
可鬼舞辻无惨就不一样了。
透过黑死牟的眼睛看见了这一幕，当即就崩了心态，连声怒骂：“又是个没用的废物！我还以为满心仇恨的他能带给我多大惊喜，可到头来，就这就这？连结弦那个半吊子都比不过……去死吧，没用的垃圾！”
他非常生气。
怒断联系，不稀罕看了。
你：就说这是不是惊喜吧！
第41章
吃块人血馒头
鬼的生命力很强。
就算被拔掉牙齿、斩断四肢、拧下头颅，也不会轻易死去。
鬼血中蕴含的暴虐生命力，可以让他们无视除了太阳和日轮刀之外的所有伤害。
断肢重生、返老还童什么的，全是小意思。
但这并不意味鬼的生命力是无限的。
只要施加足够的伤害，就能阻止鬼的再生。
不管是多么活蹦乱跳的鬼，都只能像蛆虫一样，蛄蛹蛄蛹地爬。
你就是这样做的。
只是制作了几次人彘而已，他就趴在地上动不了了。
黑死牟有点看不懂你的操作。
他问：“既然想杀人诛心，为什么不放他出去吃人？”
“何必伤及无辜？”
你笑得意味深长。
抬手指向后方的犬夜叉，“口粮，这不是现成的吗？”
黑死牟眉头一皱：“他不是人。”
你：“不，他会变成人的。”
几日后。
便是新月朔夜。
你没再把犬夜叉一石头砸昏过去，而是在他悠然转醒后，笑眯眯地跟他搭话：“呀，你醒了？命真大，这几天，你一直高烧不断，我还以为你会死于伤口感染呢。”
犬夜叉心脏重重一跳。
在看清你的瞬间，金色兽瞳不受控制地缩成一点。
下意识就想跑，却绝望发现曾经把他打成死狗的黑死牟，就站在洞口，高大挺拔的身影将洞口堵得死死的，根本没有逃走的余地！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呀。”
你笑得和善。
仿佛看不见他骤然又苍白了一个度的脸色，坐在燃烧的篝火旁，手肘抵着膝盖，托着下巴，歪头瞧他，“说实话，我对你一直挺好奇的，非常想知道你是怎么有脸，在明知道自己对不起桔梗的情况下，还能腆着脸去纠缠她的……”
“我没有！”
“没有？”
你听乐了。
乌玉般的眸子凝睇着他。
仿佛能将人溺毙其中的眸光又深了几分，“那么……究竟是谁一言不合就抢走了四魂之玉？又是谁，嘴上说着能守护桔梗的只有我，扭头却又跟其他女人谈情说爱？又是谁，在桔梗死后，毫无心理障碍地跟其他女人愉快奔向明天？”
“犬夜叉，你既然爱桔梗，爱到如论如何都要与她殊途共归，那在她无辜枉死之后，你不是应该追随她而去吗？”
“不然，轻易就能改弦更张的爱，你自己都不觉得廉价吗？”
你声音并不大。
也不带质问的口吻。
甚至，还有着玩笑般地戏谑之意。
可落在犬夜叉耳里，不啻于晴天霹雳。
他徒劳瞪大眼。
匪夷所思的情绪布满了脸。
张了张嘴巴，本能想要解释些什么。
可当目光触及你笑意盈盈的脸，前所未有的心虚涌上心头，让他仓皇低下头，眼神闪烁，避开你的注视。
“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桔梗心太善，软饭太好吃，怪只怪那人不是别人，而是桔梗灵魂的转世，一颗恋爱脑非要倒贴你，你情深义重，哪个都不想舍弃，两个都想要，对不对？”
你摆出理解的嘴脸。
笑着拍拍他肩膀，感觉他的身体在你掌下颤抖绷紧，安抚的声音愈发柔和，“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犬夜叉有点不可思议。
偷摸抬起头。
小心翼翼窥探着你的神色，想从中看出你说谎的成分。
可你坦率又直白。
仿佛真的跟他感同身受似的，不停安慰鼓励他：
“你没有错，犬夜叉。”
“两个都想要有什么错呢？身为一个女人，我想要的都一只手数不过来，可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想跟自己的菜贴贴，玩些淑女play，都是人之常情。而你想要的，从来都只有桔梗这一个罢了，又怎么有错呢。”
“别羞愧，真的，要相信你自己！”
犬夜叉渐渐放松了警惕心。
身体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
偶尔还会随着你的话，微不可查地附和点头。
他不由觉得你人还怪好的嘞。
不仅能体谅他的心情，还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
果然是个好人啊！
你粲然一笑。
缓缓站起身，慢悠悠晃到被钉在洞壁上的晴海身边，扭头望向发色一点点由银转黑的犬夜叉：
“这世上，再没有比桔梗更好的人了，能吃她的软饭、被她接纳、被她喜欢，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此等幸事，谁放弃谁傻逼。”
“更重要的是——”
“如果能得到她的心，那可就不是能吃完她这辈子软饭的事，等她死后，还可以继续跟她的转世重续前缘，吃她下辈子、下下辈子软饭……桔梗灵魂不灭，你便有了无穷无尽的软饭可以吃。”
“这种软饭，光是想想，我都要馋哭了！”
“只可惜……”
你喟叹一声。
抬手握住洞穿晴海胸膛的虚哭神去，“这种好事，你有了，我就不能有了。”
“我不想跟你为难，可你与我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
犬夜叉毛骨悚然。
他终于反应过来，你从来都不怀好意！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杀他！
可已经太迟了！
“所以——”
“抱歉啦，犬夜叉，为了我跟桔梗的美好未来，请乖乖奉献出最后一滴血吧……就像桔梗为了成全你的童话爱恋，义无反顾奉献出一切那样。”
“放心吧，你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毫无担当的卑贱心性、见异思迁摇摆不定的情爱、身为加害者却敢摆出受害者的丑陋嘴脸，我统统不会让桔梗知道……你这样的贱种，都不配出现在桔梗的人生里。”
“你啊，只配死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尸骨无存。”
这样说着。
你拔出了刀。
“嘻嘻，轮到我来吃你人血馒头咯。”
晴海摔在地上。
仿佛尸体般的他，在失去禁锢后，很快就嘶吼着爬起来。
被食欲吞噬了理智的他，嘴里流淌着腥臭的涎液，鼻子使劲抽动，间或一轮的鬼目胡乱转动。
下一息——
他嘴巴骤然撕裂到耳根。
长满利齿的巨口朝着犬夜叉就扑了上去！
惨叫声、怒吼声、血肉裂帛声、骨头碎裂声……不绝于耳。
浓郁的血腥气充满整个山洞。
你耐性不够。
本就好几天没吃没喝，这下，肚里的馋虫再也忍不了。
你挪到黑死牟身后。
把虚哭神去插回他腰间的刀鞘。
随即悄咪咪拉起他垂落身侧的手，边欣赏着他鬼迷日眼的脸，边张着嘴巴，直接啃上去。
狠狠饱餐了一顿。
你心满意足。
抹掉嘴角溢出的血。
腆着脸抱住他的大腿，不安分地蹭啊蹭。
手指一点点伸入他腰带，嘴里还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调笑话语。
黑死牟攥住你的手。
六眼鬼目低垂：“……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你：“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黑死牟沉默下来。
片刻后，弯腰将你从地上拎起来：“寻求快乐没有错，可像人类女人一样，低眉顺眼去服侍一个男人，这绝不是一个合格继子该做的事。”
你想了想：“你不喜欢吗？”
黑死牟没回答。
但他蹙在一起的眼睛说明了一切。
你懂了。
跳起来蹦到他怀里。
双臂藤蔓般环住他脖颈，近距离注视着这张怎么看怎么喜欢的脸，闷笑出声：“一哥，我不想做你继子了，我想做你的众道小姓……”
“胡闹！”
黑死牟骤然冷下脸。
叱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柔软的嘴唇堵了回去。
你亲了爽。
可死牟大概是生气你口无遮拦。
从来没让你真正受过伤的他，在你肆意痴缠的时候，咬在了你细腻敏感的侧颈。
有那么一瞬，你觉得自己是被猛兽咬住了脖子，一动不敢动。
所幸——
黑死牟跟你不一样。
他没有同类相食的爱好。
也就故意吓吓你，没当真咬断侧颈处的动脉，让你享受前所未有的、血溅三尺的新奇体验。
你：“……”
黑死牟：“……”
你们大眼瞪小眼。
最后，你败下阵来。
你揉了揉眼。
悻悻埋在他肩窝。
边叹气，边拿牙啃他锁骨：“……我要是个男人，必定被你吓得boki不能，那样的话，你可就真的得养我一辈子了。”
黑死牟不回应你下流的话。
不多时。
洞里的动静消停下来。
鬼这种生物，欲望简单粗暴。
做人的时候想杀你，做了鬼，就更不可能放过你。
晴海额上长出鬼角，身上长满针刺般的毛发，以人类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顺着洞壁攀爬跳跃，伸着锋利的鬼爪，径直朝你脑袋抓来！
你后撤一步。
侧身、屈膝、转腰。
等他近前，抡圆胳膊就是一嘴巴子。
瞧着他飞滚着摔出去，甩了甩手：“嘶，他脸皮可真厚，都把我手扇疼了！”
你没有留情。
可晴海毕竟成了鬼。
就算被你一耳光扇断颈椎，也只是区区小伤，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你还没来得及向黑死牟卖个惨，让他给你吹吹掌心，晴海就已经原地复活，再次朝你扑来。
他大抵是真的恨你。
猩红鬼目死死锁定你。
都不带看你身边的黑死牟一眼的。
对此，黑死牟见怪不怪。
他是上弦一。
是鬼王鬼舞辻无惨选定的鬼月第一人。
就算失去理智的鬼，也会畏惧他的威仪，绝不敢在他面前僭越分毫。
——除了你。
你非常不高兴。
还没跟黑死牟撒娇撒个爽呢！
平日里，鬼舞辻无惨打断你也就算了，他是鬼王，他了不起，你一时半会搞他不死。
可晴海算个什么东西啊？
要不是日轮刀折断了，你绝对要用日之呼吸，把他砍成一块一块的，让他好好尝尝烈焰焚身的痛苦！
你越想越气。
而晴海见你总是板着脸躲避，看起来很沉重的样子，便以为你黔驴技穷了，无师自通血肉制作武器的技能，挥舞着凭空出现的鬼头锡杖，直直朝你咬来！
“今日，就是你这只恶鬼的死期！”
“这就是神明赐予我新生的真正意义，受死吧！”
“放你爹的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