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重修)
◎我看见温听澜了,人来找男朋友一块儿上课◎
躺在宿舍床上, 手指绕着额前有些长的头发,发梢因为洗了脸有点湿,他用指腹将黏在一起的头发碾开。
随手刷着温听澜的朋友圈, 看着也不像是有男朋友了。
窥屏的羞耻感在宿舍门被打开时才出现,陈序洲知道绝对不可能是温听澜,但下意识还是把手机反扣在床上。
请黎渔禾吃饭的张致尧还有老王都回来了。
老王打着饱嗝:“一分价钱一分货, 虽然贵是真的好吃。”
张致尧损他:“要不是还有美女在,我看你都想舔盘子了。”
一点情面没给老王留。
老王家境一般,还真不会去吃这么贵的饭店。菜也符合他的胃口, 他一点没藏着掖着:“我是真想打包, 可惜没剩的。”
床上出钱的人倒是没多大的反应,既不心疼钱, 也不后悔没去吃。
张致尧随口关心着陈序洲有没有吃晚饭,突然想到了吃饭的时候看见陈序洲让救助站的群里拉了个人, 又问:“你拉进来的是谁啊?”
陈序洲将手机重新拿了起来:“温听澜, 她寒假会帮忙。”
老王来精神了:“阿洲这回你还请她吃饭吗?我有空, 我有空!”
陈序洲没理他。
张致尧挑了挑眉,凑到陈序洲床边, 有点八卦:“pk啊?你能赢了那男的不?”
那天他可是亲眼看见温听澜在超市门口被人送巧克力的。
陈序洲想把他的脑袋按下去,将对别人的不愉快发泄到他身上:“拖家带口没优势,下回小组作业你自己单干,别当儿子了。”
“女人算什么?”张致尧抓住陈序洲的手, “兄弟如手足啊!”
骨气算什么, 当然作业最重要。
“我袜子正好没洗, 你既然是手足, 那你去把你的衣服洗一下。”陈序洲将张致尧的手指一根根从自己手上掰开。
张致尧唾弃:“还真是伶牙俐齿, 怪让人……”
陈序洲抬眸。
张致尧把原本要说的形容词咽回去了:“怪让人喜欢的。”
这回答还是被陈序洲白了一眼。
张致尧没生气, 要想让陈序洲以后继续带自己做小组作业,又不用给他洗袜子,只得收起了嘴贱的毛病,当起了知心大哥哥:“怎么了?谁让你这么生气?”
“你。”陈序洲没好气。
显然知心大哥哥的形象没有立起来,倒成了个狗嫌的熊孩子了。
张致尧选择离开:“得了,当我没问。”
其实和别人聊聊这个话题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陈序洲又叫住了他:“等等。”
张致尧坐地起价:“别了,我太招人嫌了。”
陈序洲:“下次小组作业肯定带你。”
张致尧踩上台阶,抱住杆子,恨不得爬上陈序洲的床:“天空一声巨响,老奴闪亮登场。”
陈序洲知道那天张致尧看见了超市门口的温听澜,也没无中生友:“你觉得温听澜有男朋友吗?”
张致尧哪能知道:“但如果你想她有,我可以努力是。”
“死吧你。”陈序洲瞪了他一眼。
张致尧也是开玩笑的,他含笑打量了一会儿陈序洲:“喜欢人家?”
“也不是。”陈序洲说不上来,总觉得他们之间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
温听澜很好,他是佩服的,是欣赏的,这算是喜欢吗?
那个男生有发现她内在的这些吗?他知道她的努力和勇敢反抗吗?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操心这些。
“所以,关你什么事情呢?”张致尧使出灵魂一击。
陈序洲一怔,是啊,确实关他什么事情呢?
“你又不喜欢人家,人家爱和谁谈恋爱就和谁谈恋爱。”张致尧哪会不知道陈序洲现在这种状态是怎么回事。
有一点喜欢和在乎但占有欲已经产生了。
某人完蛋喽。
陈序洲将手机一丢,把被子扯过头顶。
眼睛一闭就准备睡觉,可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张致尧的话。
细细品了一遍,也有一点喜欢和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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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听澜前脚洗完澡洗完衣服准备上|床睡觉,后脚黎渔禾也回来了。
她为了好看穿了条裙子,结果回来的路上冻得半死。
武菱好奇她的战况。
黎渔禾把已经凉了的老鸡蛋糕拿出来分给她们两个:“陈序洲压根没来,不过还好老鸡蛋糕的摊来了,上次被城管撵着跑没买到,今天天冷,城管没来。快吃。”
黎渔禾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沮丧。
武菱吃过晚饭了,但还能往肚子塞一块老鸡蛋糕:“请你吃饭人没去?也太没礼貌了吧。”
“人原本就没那个意思。”黎渔禾意外得看淡,“本来就不是为了他自己是因为救助站,救助站其他人一块儿吃的,他付钱的。不过晚上的菜真的挺好吃的,以后咱们宿舍要是聚餐可以去吃。”
“你还能吃呢?”武菱见她往嘴里塞鸡蛋糕,说笑:“请个客这么抠搜,都没让你吃饱?”
黎渔禾转身给自己倒水:“纯属我自己嘴馋。”
她水壶里没水了,温听澜拿起自己的热水瓶帮她倒水。
黎渔禾招呼温听澜吃:“吃呀。”
温听澜已经刷过牙了:“准备睡了,不吃了。”
黎渔禾将鸡蛋糕的袋子扎紧,这样明天还能吃。整个宿舍就剩下她没洗澡了,黎渔禾收拾了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温听澜也准备去睡觉了,刚爬上去,武菱也上来了。
只是她没睡,隔着蚊帐拍了拍温听澜,借着卫生间里的水声压低了声音问温听澜。
武菱:“你说黎子这算是真的看开了还是欲盖弥彰假装不在意啊?”
温听澜也不知道,看向卫生间紧闭的门,她当然希望是前者。
温听澜有点迟疑:“我找个机会问问?”
结果武菱直接任命她:“行。”
回答得干脆,一点没给温听澜再推脱的机会。
机会倒是很快就来了。
周五开完会,温听澜留下来将近期的一些学生会资料整理归档,整理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黎渔禾。
“喂,澜澜你在忙吗?”
温听澜用肩膀顶着手机:“没事,你说。”
下一期广播社要求广播高校篮球赛,黎渔禾手里缺少相关的资料,想问问学生会有没有。
这个资料温听澜还真有,温听澜起身去找:“但只有我们自己系部的,可以吗?”
黎渔禾:“可以,你现在在哪里?”
温听澜:“在我们系部的学生会档案室。”
黎渔禾说马上来找她,但还有件事情得麻烦她:“澜澜,你有认识的院系的学生会吗?能不能帮我要一下资料?”
虽然整个学院的活动温听澜参加了不少,和别的院系也有点交流,但都不太熟。唯一能联系的好像就时旌了。
“我帮你问问。”温听澜挂了电话,就从列表里找到了时旌的联系方式。
把黎渔禾的需求和时旌解释之后,对方倒是很乐意帮忙。
【时旌】:要原件还是拍照?
温听澜转述给黎渔禾。
【黎渔禾】:有原件的话最好。
今天看着天气不太好,温听澜手边的资料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倒不用麻烦黎渔禾自己跑一趟,她回去的时候顺道可以去找时旌拿。
和时旌约好了见面的地方,温听澜还是第一次来新校区的管院。
时旌他还在上课,温听澜找到教室的时候,他给她打手势,让她猫着腰进来。
索性在最后两排,温听澜慢慢地从后面进去拿了资料原件。正要走的时候,讲台上的教授,正好要抽人回答问题,温听澜只能蹲着,又藏了一会儿才走。
流感和温度一起大爆发,前者的患病人数直线上升,后者直线下降。
温听澜拿着两份原件资料缩着肩膀小跑进了宿舍楼,宿舍楼的开水房里排队打水的人不少,一进来就觉得身体缓过来了。
宿舍里就黎渔禾一个人在,她开着电脑在写明天的广播稿。
听见开门声朝着门口望去,看见是温听澜回来了,提醒她看手机:“武菱说她等会儿选修课下课帮我们带饭,你看你想吃什么发给她。”
温听澜先把资料给她,才从书包里翻出手机,她要了和她们一样的晚饭,省得武菱还要跑别的楼层买。
“事情真的好多啊。”黎渔禾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不忘和温听澜说了声谢谢。
温听澜坐在自己座位上整理东西,手机震动了好几下,武菱既在宿舍群里发了消息,又私聊了温听澜,想问问她有没有找机会问黎渔禾。
黎渔禾很快地把稿子过了一遍,隐隐觉得身后有视线。一回头果不其然对上了温听澜的视线,她狐疑地挑眉:“怎么了?”
这要她怎么开口呢?
黎渔禾摘掉了一个耳机:“怎么了呀?”
时不待人,温听澜一咬牙搬着自己的椅子坐过去:“我和武菱在想救助站吃饭那事情你还难不难过。”
白吃一顿饭为什么要难过?
黎渔禾很快就反应过来,她们应该是想关心自己被陈序洲这样变相的拒绝了难不难过。她挥了挥手:“初中那件事过去很久了,我其实都有点忘记当时那种怦然的感觉了,就像是计算机输入了喜欢他的代码,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要喜欢他,但我现在反过来想想,好像也不是非他不可。而且他就算当时一块儿去吃饭,也不会跟我交往。喜欢人家但是人家不喜欢我,我就是肝肠寸断也没有用。而且……”
说到这里,黎渔禾扯出一抹使坏的笑容,她压低声音:“我高中万圣节给他送糖的时候,有一次看见你往他课桌里塞巧克力了。”
温听澜一怔,没有想到被她反客为主。
黎渔禾戳了戳温听澜的膝盖:“我看好你。”
说完,武菱也提着全宿舍的希望回来了。
黎渔禾爽快地把电脑合上:“先吃饭,吃饭再写,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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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修课上得烦人。
偏上课的老师查得也严格,开始一次签到,下课一次签到。
张致尧会钻空子,每次都坐在最后,上课上一半就偷溜出去。
“……卢梭在当时欧洲思想和文化的舞台上大放异彩,他去了巴黎,虽然我们知道当知道当时巴黎是什么样的巴黎,路易十四的时候……那时候的巴黎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困,从头困到结束。
要不是西方文化名著导读比较好混学分,陈序洲才不会选择这门课。
托着下巴眯了一会儿,手一软,差点脑袋磕在桌上,再往旁边看,张致尧早溜得没影了。
素质和良心让陈序洲真想举手把他给举报了,室友情让他选择包庇。
好像没有室友情。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要下课了。灌了口漏了点气的汽水,人还没清醒多少,张致尧终于猫着腰回来了。
他将快没电的蓝牙耳机放回充电盒里,像是揣了什么大秘密一样,他拿出手机给陈序洲发了条信息,然后又激动地让他快点看手机。
备注是儿子的微信账号弹了信息。
【儿子】:猜猜我刚看见谁了?
【陈序洲】:不猜。
一点八卦好奇心都没有。这让故意想要调他胃口的张致尧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儿子】:不行,我一定要告诉你。
【陈序洲】:不听。
妈的,张致尧早知道就不吊他胃口了。
【儿子】:我看见温听澜了,人来找男朋友一块儿上课了。我站人教室后门看,就上回超市碰见那男的。妈的,下手真快啊。
张致尧期待地看向陈序洲,可是他只是拿起手机然后又放下了,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
【儿子】:这就认输了?
陈序洲手机反扣在桌上,扯过球衫的帽子:“下课前签到喊我。”
说完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趴回桌上继续睡觉了。
宿舍群里老王又在伏低做小地求着他们帮忙带份饭回来,张致尧看着旁边的人,撇了撇嘴,装,继续装。
下课铃声一打,人也清醒了,拿出手机第二次扫码签到。陈序洲就带了本书,把书一卷夹在胳膊下面就准备走。
这个点食堂人多,陈序洲买了份米粉,刚付完钱,后腰被一只手拍了拍。
回头看,是张致尧。他扭曲着脸正在给陈序洲指方向,示意他看旁边的队伍。人有点亲密地凑到陈序洲耳畔:“看那男的。”
确实是个“半熟人”,是时旌。
这会儿他胳膊搭在前排一个女生的肩膀上,就排个队伍两个人也搂搂抱抱的。
他怀里的女生倒不是温听澜。
张致尧假装看着隔壁店的菜单,小声问:“怎么回事啊?”
“你爹没本事,不会读心术。”陈序洲哪知道。
嘴上损完张致尧,便拿出了手机,刚点开和温听澜的聊天界面,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怎么问。
张致尧抱着看戏的心情,却看见陈序洲拿出手机又把手机放回去了,仿佛只是为了看个时间。
回到宿舍里,室友老王在刷鞋,他唾弃着就拎两份饭回来的张致尧和陈序洲:“给你俩发消息,没一个回我的。”
张致尧将椅子上的衣服丢到床上:“叫你他妈逃课,饿死你。”
“你给我吃一口你的米粉。”老王在水龙头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我回来的时候听说要搞篮球赛了,参不参加?最近先是系部选拔,每个学校两个队。”
陈序洲打篮球,但是对于参加这种比赛没兴趣。
张致尧跆拳道散打都行,就是球类运动不太好:“我不去。”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老王没捞一口粉就被张致尧踹开了。
隔天,学生会来送篮球赛的报名表。
世界挺小,是时旌。
陈序洲正好下课回来,看见老王和人在宿舍门口说话。
等人走了,陈序洲才问:“你认识?”
老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他:“这是我们学生会秘书处的部长。”
“叫什么?”陈序洲又问。
老王警惕:“你这话说得像是要揍他。”
陈序洲纠正:“关心。”
“时旌。”老王有点不信,“人挺好的。虽然是学生会吧,但是没什么架子,也不是纪检部查宿舍违规电器,你别找人茬。他女朋友和我还是老乡呢。”
“你洵川的?”陈序洲怎么不知道洵川还有东北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