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似乎欣赏够了他的害怕, 抄起竖立在边上的棒球棍朝着男人的腿狠狠砸下去。
哪怕嘴被堵住,他依旧发出痛苦的哀嚎声,伴随的还有他的眼泪。
一下还不够, 第二下, 第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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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棚,四周灯光亮起。
秦知微穿着她酷爱的浅粉色格子衬衫配着浅蓝色长裤,米白色板鞋, 再戴着夸张耳环, 她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到一辆车前, 打开车门,迈了进去。
就这个姿势,她拍了十回。不是她拍的不好,而是导演要从不通角度来取景,然后挑选最好的照片。
“OK!”
这边结束!秦知微从车上下来,与导演握了手,发现孔督察来了,她疑惑,“你来找我?”
孔督察颔首,“对!Falker让我转告你,回一趟总部。”
秦知微笑了,“是不是我的工作分配下来了?我去哪个警局?”
她在总部的课程已经结束了,按照上面的想法,她应该去别的警署上课。但是各个警署都想抢人,而且互不相让,Falker也很为难。现在大概是有了定论。
秦知微坐上孔督察的车回了总部,先去了Falker的办公室。
Falker示意她先坐下,“你工作的事情暂时还没协调好。现在需要你做另一桩事。”
秦知微疑惑,“什么事?”
“今早钵兰街一条巷子内发现一具尸体,西九龙重案组想请你协助调查。”Falker让她一定要好好做。
秦知微点头,“行!”
她想了想又折回来,“我的工作还没落下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虽然这么多警署抢她上课,确实不好分配,但也不至于一个月还没决定吧?Falker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吗?!
Falker淡淡道,“放心吧,很快就会决定了。”
秦知微总觉得他怪怪的。可是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他为难,只能先走了。
她先去了西九龙重案组。
这案子还是陈督察这组接手,他们已经从现场回来了。法证和法医也去了。尸首已经带回来。
看到秦知微过来,立刻将卷宗递给她。
死者名叫丁建同,三月28号和几位朋友在钵兰街夏激情酒吧喝酒,跟一位靓妹离开,30号早上被环卫工人发现钵兰街的巷子里。死亡时间是30号3点至5点。身上有被捆绑过的痕迹。
秦知微翻看案发现场的照片。死者被丢弃在巷子里,外面盖着他的衣服,血腥斑驳,拿开衣服,发现他的双腿遭受过不停程度的殴打,可以说是血肉模糊,法医推测应该是被棒球棒击打。致命伤是一根水泥钢钉进入心脏。
陈督察告诉她,“早上法医做了初步检测,这些都是死前伤。”
沙展叹气,“把双腿打成这样,凶手应该很恨死者!”
秦知微看向陈督察,“丁建同的朋友知不知道靓妹长什么样?”
“不知道,酒吧灯光昏暗,再加上那个靓妹当时喝醉了,站都站不稳。他们以为运气好,可以捡尸。没想到自己是粘板上的肉。”陈督察叹气。
“法医能不能根据伤口确定凶手身高、性别?”
陈督察颔首,“身高无法确定,因为死者是躺下时被殴打,暂时还没法模拟出来。但是根据力度,可以判定是位女性。很有可能是那个靓妹。”
秦知微又问,“那个靓妹有没有别的特征?比如头发长短,比如衣服?”
“穿得很时髦,也很清凉,胸前还有金属装饰,头发是黄色的。应该是个年轻很轻的靓妹。”陈督察回道。
秦知微看着照片,“我们先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吧?”
陈督察颔首,而后点兵点将,叫了两个警员去死者家里。又叫了两个警员去死者任职公司,他和秦知微一块去找他的朋友--官泰华。
官泰华经营一家修车行,秦知微和陈督察亮明身份后,他动都没动一下,“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
秦知微点头,“我想问下,你和丁建同一块去过几回酒吧?”
“我们是十几年的朋友,很多次啦!我记不清了。”官泰华觉得两人问了个相当无聊的问题。
“那他的事情你应该很了解了?”秦知微笑了。
“差不多吧。你们想问什么?”官泰华手上动作不停。
“他经常在酒吧捡尸吗?”秦知微问得很直接。
“不是!一般落单的靓妹很少。”官泰华顿了顿又补充,“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是!阿同结婚后,心情一直很糟糕,好几次约我们到酒吧喝酒,有时候在酒吧遇到靓妹,也会带去开房。你情我愿的事情,谁能想到……”
官泰华眼圈都红了,显然在为自己好兄弟的死而悲伤。
秦知微问他,“那个靓妹是一个人来的?”
“不太确定。当时我们看到有位靓妹坐在她旁边,不知道是朋友,还是单纯拼桌。”官泰华眨了眨眼,将眼泪眨出去,又继续若无其事修车。
“你能认出那个靓妹吗?”秦知微继续问。
“应该可以吧?当时她跟一位靓仔走了。”
……
下午六点,他们在警局汇合。
丁建同是一名会计,已婚,家里有个刚满月的baby,因为嫌孩子太吵闹,他谎称加班,其实是跟几位朋友到酒吧买醉。
他的妻子以为他在加班,晚上见他没回来,以为他出差。曾经有好几次发生这样的事。再加上她忙于照顾孩子,没怎么管丈夫。
直至30号早上,警方找上门,她才知道丈夫已死。
丈夫失踪一天两夜,妻子都没有报警,夫妻关系很紧张。因为妻子也要上班,平时孩子交由菲佣照顾,但最近孩子发烧,都是妻子照顾,她对丈夫有了怨言,丈夫出事前,两人大吵一架。
妻子看似很可疑,不过菲佣可以做她的不在场证明,因为孩子生病,夜里妻子好几次起来哄孩子,没有出过家门。
丁建同与同事们的关系很一般。但是说到有仇,还真没有。
不过沙展打听到一件事,丁建同跟一位名叫阿兰的女同事曾经有过暧昧关系。不过在丁建同结婚后,她就与他撇清关系。转而跟别的男同事拍拖。丁建同曾经还想找阿兰复合,被她骂了一顿。
秦知微和陈督察把两人的调查内容说了一遍。
法证过来送报告,从死者身上检测到化妆品遗留下的痕迹。因为这化妆品是死者搂抱靓妹时蹭到她脸上的妆,所以上面有她的汗水,可以验出DNA,但是他们从DNA中没有匹配到人物。也就是说凶手是初犯。
秦知微问法证,“有没有在死者检测出迷药之类的?”
“有的迷药可以在24小时之内新陈代谢,死者手臂、脚踝有被捆绑过的痕迹,他至少被折磨24小时以上。”法证提醒她。
法证说完就先离开了。
陈督察看向秦知微,“有没有可能是阿兰报复丁建同,所以将人引走,借机报复他,将人杀了?”
把腿打成那样,不是深仇大恨,绝对下不去手。
秦知微不排除这个可能,“情杀,仇杀都有可能。”
接下来他们就开始调查阿兰。
据阿兰交代,案发当晚她在家睡觉,没有人可以证明。
陈督察派了沙展和另一名警员跟踪阿兰。在她喝饮料时,拿到她喝过的杯子,拿到她的DNA。不过DNA要等一周时间才能出结果。
在此期间,他们又调查跟丁建同发生过关系的女性。
说服他们验DNA,而后一起等结果。
但结果让人很失望,包括丁建同的妻子在内的八位女性没有一个与DNA相匹配。
陈督察又调查丁建同的经济状况。
据丁建同妻子所说,丁建同工资交由她管理,每月给他一千块钱的零花钱,会计一般也不存在奖金。他却可以去酒吧消费,甚至开房。
据官泰华交代,他甚至有好几次找援1交1妹。这些钱哪来的?
陈督察让税务局帮忙查账,最终查到这家公司有偷税漏税等行为。而丁建同从中也抽取五万八的回扣。
至于是公司让他偷税漏税,还是他自己为了钱才故意少报,他们无从得知。
沙展猜测,“有没有可能是丁建同的老板--许阳荣让丁建同做假账。但是丁建同怕事情不好收场,不愿意再继续做下去,然后老板一不作二不休派人将他杀了?”
“现在死无对证。老板有可能将罪全推到丁建同身上。”陈督察表示认可。
许阳荣是个名副其实的奸商。他以前就因偷税漏税坐过牢。不过有会计替他抵罪,所以他只判了一年半就出来了。
秦知微提出质疑,“有人会派女人去杀人吗?男女体力上的差距很容易让人质疑她能不能将事情办好。除非他找的是职业杀手。但是职业杀手动作干脆利落,不可能留下证据。”
众人面面相觑,很快被她说服。
第194章
陈督察看向秦知微,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死者被水泥钢钉钉入心脏而死,有没有可能她的亲人是建筑工人?”秦知微又道,“还有她如此执着鞭打双腿, 有没有可能她的亲人双腿残废了?”
陈督察突然想起之前的案子, “又一个边和正?双腿残废后,心理变态想杀人?”
秦知微颔首, “这次可能不是双腿残废后杀人,而是她自己接受不了亲人残废。”
众人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死者是用棒球棍之类的凶器殴打腿部, 双腿残废的人做这个动作还是很难的。
陈督察立刻道,“那我们先调查丁建同的人际关系看看有没有谁双腿残废。”
接下来几天,陈督察这组人走访调查。
丁建同的亲朋好友以及同事全部都查了一遍。
确实有人曾经出过车祸, 双腿残废, 但是后来治好了,并没有一直残废下去。治好后, 就移民去了国外。
秦知微跟着陈督察一块调查, 找不到符合条件的人选, “如果找不到,那凶手很有可能是陌生人。”
听到这个答案,陈督察立刻吩咐大家, 明早去各大医院调查。看看最近几年失去双腿的患者。
“一般抛尸都会选择离家近的地方, 我建议大家以钵兰街为中心,往外扩充两公里。”
大家点头表示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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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依旧是喧闹的酒吧, 官泰华与几位朋友相聚。
虽说出了丁建同那事, 他们老实一阵子,但是整天待在家大门不迈, 不是他们的风格。
这不,大家又聚在酒吧相会,不过他们并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跟女人离开,就单纯喝酒。
官泰华叹气,“阿同真是太可怜了,就这么被女人杀了。”
“我听说阿同老婆打算改嫁,前几天我碰到她和男人相亲,阿同尸骨未寒,她居然就改嫁,这女人心也太狠了。”蒋信然言语中对阿同老婆相当看不起。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尸体还没收敛,头七刚过。居然就迎新人进门,阿同地下有知,估计得怄死。
“不管她了,我们还是管好自己吧。天色不早,我先回家了。”官泰华冲大家挥手告别。
蒋信然叫住官泰华,“明早我去找你。”
官泰华点点头。
蒋信然冲大家道,“别跟靓妹离开。免得像阿同一样做地下亡魂。”
大家只觉得渗人,纷纷告辞离开。
酒吧门口,大家互相告别,有的打了出租车,有的离家近,步行回家。
官泰华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走出钵兰街,霓虹灯渐渐变得闪了,不过依旧有路灯可以照亮道路。
他哼着歌,踩着蹭亮的皮鞋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身后传来一阵OO@@的声音,他后背乍起一层寒毛,下意识回头张望,却发现只是狂风卷着塑料袋的声响。他缓缓松了口气,转身撞到一个女人身上,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眼前似乎被什么东西笼罩,他晃了晃脑袋,眼前的人脸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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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秦知微到西九龙重案组,陈督察正在给大家分配区域。
他们已经在白板上列出钵兰街两公里的几家医院,私立和公立的医院都有。
总共三家医院,陈督察刚刚分配完。有人从外面冲进来,是之前他们调查丁建同当晚在酒吧喝酒的朋友之一,名叫蒋信然。
他神色有些慌乱,“阿Sir,阿华不见了。原本我们约好,今天早上我去他家借车。但是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开。他店里的员工说他昨晚就没回家。”
官泰华的员工住在他的房子里,昨晚没等到老板回来,他也没当一回事。毕竟老板经常在外面夜不归宿。
“你们昨晚又去喝酒了?”秦知微试探问。
“对!”蒋信然被众人用异样的眼光瞧着,脸色涨得通红,他忙解释,“我们这次没有泡妞,只是喝酒,聚一聚就走了。阿华是最先走的。他这人很惜命,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秦知微抿了抿唇,“昨晚失踪,他还有不到20个小时。”
陈督察立刻询问蒋信然昨晚在酒吧聚会细节。
得知官泰华步行回家,而且还是一个人,陈督察立刻叫了两个警员顺着回去的路搜查一遍,看看能不能看到线索。
秦知微又询问蒋信然,关于官泰华的人际关系。
官泰华今年30岁,未婚,父母双亡,经营一家修车行。他在男女关系上相当混乱,属于荤素不济,经常在外夜不归宿或是带女人回家。
询问之后,蒋信然离开。
等他走后,陈督察看向秦知微,“之前你说是陌生人,昨晚官泰华并没有喝酒,还是被人尾随带走。有没有可能凶手认识官泰华,知道他是酒吧常客。”
秦知微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
“如果是酒吧常客,可能是卖酒女,也可能是舞女,也可能是援1交1妹。”陈督察问秦知微要不要一块去。
秦知微拒绝了,现在是白天,酒吧不开门,她去了也没用。她要去找法证,看看死者当时留有哪些物证。
关系到另一个人的生死,陈督察马不停蹄在外面调查。
钵兰街夏激情酒吧,陈督察等人坐在沙发处,像一尊门神警惕地打量来访的客人。
他们从中午一直坐到晚上,刚开始酒吧老板还很硬气,可是看到客人进来后,警察们给他们挨个录口供,他就败下阵来。
“阿Sir,你有什么想问的,直管问吧,别打扰我们做生意。”黄毛灰头土脸,脸皱成一团。
陈督察趴到桌上,敲击桌面,让他把最近卖酒女、援1交1妹、舞女以及酒吧女常客的名单全部列出来。
黄毛听到这么多人,想都不想就说出自己的难处,“卖酒女、援1交1妹、舞女这些都行。但是酒吧女常客,我真没办法找到。这些女人只要进来,就有男人主动请她们喝酒。她们从来不买单,我上哪给你们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