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许栀表演的那天，她刚换好衣服，刚刚表演完的小千从前台回来，一边扯着大腿袜，一边说：“你男朋友又来了哦。”
闻言，许栀把自己的手机解锁，上面并没有收到纪川的消息。
就在这么呆了两秒后，她的手机在手心里振动一下。
手机收到了新的消息。
纪川在三天前自己发给他的那条消息里回复了个一。
阿泰敲了敲门，声音从门后传来：“小栀，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哦。”
“来了！”
阿宅的舞蹈动作并不算太复杂，许栀独自在舞台上，跳的元气满满，蓬松的裙摆随着动作而上下弹动，她两手相合在脸颊旁，像是木偶被赋予了灵魂。
纪川在舞台下，一动不动的注视着。
她脸上的笑容，眼中亮闪闪的笑意全都落在纪川的心中。
直到握手会的时候，纪川依靠大量氪金获得排名第一位的客人，指名到许栀的桌前，隔着以防安全的透明薄膜。
纪川坐下，心脏仍旧不由自主的砰砰跳动着。
眼前许栀尽职尽责，仿佛真的一个小偶像一样，露齿笑容满分：“你好呀。”
甜的他窒息。
“TO签上有想要写的东西吗？”许栀问。
纪川眼神微微飘忽，语气坚定：“请写——小栀永远爱小川。”
许栀：“好的！”
纪川补充：“爱请用爱心代替。”
许栀默了片刻，忍不住说：“上次你不是说爱心很老土吗？”
第37章 ch37
37
“是我当时不懂事。”纪川从善如流的道歉。
闻言, 许栀手中的油性笔不小心在自己的照片上划了个印子。
纪川的眼神明明都没有落在她的手上，却非常精准的在此刻发出一道小狗似的吸气声。
许栀也皱皱巴巴起一张脸，轻声的说“哎呀！”
手中的笔是速干的, 那个印子立马就擦不掉了。
许栀只能勉强描补，结果那个爱心画成了实心的。
她把签好的照片给纪川，想要补偿点什么, 说：“要不要拍个照？”
纪川接了照片, 没有回答，手中的手机却已经准备好了。
两个人并肩，非常客气一样，其实上班前，他们在还裁缝店里亲了一会, 当时店门关着没人, 就在纪川那张咯叽的单人床上。
她坐着，他弯着腰，亲的许栀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让纪川的被子枕头上都染上了茉莉的香味。
现在却非常客气的保持一点距离，纪川还一本正经的问：“可以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吗？”
明明纪川问得非常正经, 许栀差点破功笑出来, 她点点头。
于是纪川伸出手, 并没有直接落在她的肩膀上，而是很体贴绅士的隔空在肩膀上。
照片里定格两个人的景象，左下角的小窗点开就是相册, 假如点开，能看到前一张照片是许栀坐在纪川的膝盖上对镜自拍, 他两手虚虚扶着许栀的腰, 似乎是怕许栀一不小心从自己膝盖上掉下去。
身后的阿宅客人目睹一切, 对上纪川那张过分惹眼的脸，竟然冒出一种异父异母的感同身受。
眼见已经拍完照片，纪川已经准备离去，阿宅客人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一步。
明明已经走出去的纪川一个跨步又回来了，一脚踩在他的脚上，阿宅；？
纪川回过头，以身高优势碾压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听上去挺诚恳的：“对不起。”
阿宅：……
忍耐了下，阿宅能屈能伸：“没关系。”
纪川对他点了点头，转过身。
许栀眨了眨眼睛。
他俯身，用很轻的语气说：“等你下班。”
四个字又将她拉回下午在裁缝店里的那几个小时里，许栀心里一动，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嗯”后，纪川才大步离开。
握手会有一个半小时，期间许栀认真写了许多TO签，来的每个人她都记得对方的脸。
总算到下班时间，听着阿泰宣布本次握手会结束这样的话，许栀也不由的轻轻吐出一口气。
关店，回后台，换衣服。
换上普通衣服的小栀推开后厨的门，正在等待的男朋友掀起眼皮，站直了身体朝她伸出双手。
许栀走过去，一脸疲倦的缩进他的怀里，长吐一口气：“哇，好累啊，小川。”
纪川的拥抱非常可靠，给人永远不会倒塌的感觉，他的怀中弥漫着浅浅的乌梅香味。
略带酸涩和燃烧后的烟火气味。
在接住她的瞬间完全的涌上鼻尖，像接住她的一张棉花网。
“小川。”
“嗯？”
纪川声音微微上扬，略有不解。
许栀却什么都没说，拥抱了好一会，才无意识的感慨出口，就像是说梦话一样：“小川，接住我。”
“嗯，我接住你了。”纪川对这种无意识的感慨一块接受了。
许栀笑了下，身体因笑声而闷闷的振动着，她仰脸，像只小狗一样，有种会亲上来的错觉，想到这里，纪川不由得吞咽了下，就落在许栀头顶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许栀有些灵敏的动了下耳朵，猜测道：“你又在想什么？”
这么说出口的时候，许栀立马逃离出纪川的怀抱。
纪川一脸无辜表示：“什么都没有想。”
“最好是。”许栀不由自主的想要摸自己的后颈，最近没有临时标记，所以没有在信息素的诱惑下，她被纪川一块拉进欲望中短暂沉沦了几个小时。
那种感觉倒不是不舒服，相反是超过了许栀的知识范围了。
她大腿根现在还有个牙印，刚刚换衣服的时候，被其中一个姐姐看到了，姐姐很了解的递上创可贴，提醒：“洗澡千万不要碰水哦。”
许栀纳闷的接下姐姐给的创可贴，直到对方的视线扫了几次，她才意识到对方含蓄说的地方是哪里。
她一边躲一边说：“你才是小狗。”
纪川笑的前仰后合，放任她独自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大步跟上，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很羞愧的同时感到很满足，随意的亲了亲她的发顶，讨饶道：“对不起嘛，小栀。”
许栀被乌梅香包围着，本来还支棱着，不过一会就屈服在美色之下，结结巴巴道：“既然你都道歉了，那、那我稍微原谅你一下吧。”
纪川笑，以气声道：“好，谢谢你。”
纪川打算参加那个比赛，并且邀请许栀成为自己的模特，与之相反的是，他不打算设计更为成熟的女装类型。
而是打算完全倚靠自己的喜好，做小蛋糕似的那种可爱裙。
许栀听完他的想法，一边啃着炸鸡腿，一边含糊的说：“可是你不怕你爸爸知道啊。”
许栀至今还对纪川爸爸那个巴掌印象深刻，即使还没见过面，已经脑补出了纪川爸爸那一副严肃的样子。
纪川默了片刻，忽然笑了，是很畅快的那种笑法，至今为止第一次出现在性格内敛的纪川身上。
他那只炸鸡腿已经吃完了，将骨头向垃圾桶的方向丢过去。
下一秒，炸鸡腿骨头擦着垃圾桶入口边缘掉出来。
纪川：“……怎么你平常丢的这么准。”
说完，许栀一个鸡骨头已经丢进去了。
她无辜道：“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纪川走过去，将鸡骨头重新丢进去，找出湿纸巾先擦了手，又给许栀擦手。
她乖顺的伸出两只手，纪川低头擦得很仔细，低声道：“不怕，而且到时候我如果赢了，我还要邀请我爸爸做台下的观众席。”
“要是他还要打你呢。”许栀不免担心。
纪川把擦过手的湿纸巾团了团丢进垃圾桶，面色平静带着点点笑意：“傻不傻，我到时候就跑呗。”
“好，那我帮你拦着你爸爸。”许栀说，眼神坚定的像个小战士。
纪川捏她脸颊：“你不怕我爸吗？”
许栀摇头：“不怕，他打了我就等着收律师函吧。”
闻言，纪川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捏住许栀的脸颊，像是软绵的面团，他嘬了一口，说：“谢谢你，小栀。”
“也谢谢你，小川。”许栀被嘬了一口脸颊，讲话声音有点含糊。
纪川闷笑：“你谢我什么？”
“不知道。”许栀被松口，伸出袖子擦了擦脸，耸肩：“那你又在谢我什么？”
“你不知道？”纪川看着她，眼中带笑。
“不知道。”许栀感觉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就是因为纪川刚刚那一口，她啊的一声，忍受不了，上去打他，“王八蛋啊，小川。”
许栀打的不疼，就是臭情侣之间的小把戏，但纪川装模作样的躲闪着，好像她打的很疼。
身后路过的室友：？
陈嘉不由得吐出一句：“他们在玩什么？”
邹玉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轻声道：“嘘，臭情侣的小游戏，咱们不看。”
白茉莉：……
在设计大赛截止前，纪川递交自己的报名表。
班委还在说：“怎么这么晚才交啊。”
纪川没出声，交完报名表走了。
从那之后放学就呆在裁缝店里，西装的订单暂时被他停了，父母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纪川推搪说是课业繁忙，周末也不怎么回家。
直到有天许栀还在兼职，她身上是一套彩虹配色的花苞裙，正在彩排。纪川匆匆而来，一眼看见许栀，站在台下仰望着她的姿势，说：“小栀，衣服我做出来了。”
许栀惊喜：“真的啊！”
她要往台下跳。
跳之前纪川已经朝她伸出胳膊，一跳跳进他的怀中，带着馥郁的茉莉香一块投落了下来。
纪川忍不住闭了闭眼，那茉莉香轻轻的落在他的脸上，像只羽毛轻轻刷过他的脸颊。
和阿泰打了个招呼，许栀拎着衣服去后台换上。
和许栀之前的想象完全不同，身上这件是坠满了茉莉花瓣的裙子，但看上去很轻，穿在身上也还能闻到茉莉香，布料是像丝绸一样的触感，但并不是丝绸，反而很轻，没有重量。
许栀穿着衣服出来，重新站在舞台上。
原本在台下等待的纪川听到脚步声重新抬起了头。
阿泰：？
他体贴的关上了所有的灯，旁边小千尽量压低声音：“老板——”
还没说完话，阿泰嘘了一声，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我明白，求婚嘛，整点氛围感，你去把舞台聚光灯给开了。”
原本舞台灯一灭，许栀什么也看不清就停下了，内心槽道：“谁把灯关了？！”
正要打算看仔细点自己的作品上身后是个什么样子的纪川：？
下一秒，舞台聚光灯突然亮起来，光柱打在许栀的身上。
那一瞬间，许栀下意识的抬手挡住那突如其来的白色光柱。
肩上的白纱缓缓掉落下来，裙摆上的茉莉花因坠着的阴影晃动而像是正在缓缓盛开一般。
第38章 ch38
38
纪川一定不定的看着她, 脚步往前走了两下，他仰着头，看的很专注。
由他亲手创作出来的裙子存在许栀身上, 比纪川想象中的更加合适。
他想象的茉莉花在许栀身上得到盛开的机会。
许栀适应了一下灯光，才缓缓放下了手。
四周一片黑暗，唯有她身处光柱之中, 白色光亮照亮她身侧四周, 又因为太过明亮，将影子也照的渺小。
而台下的纪川仰头看着她，光柱的余光也将他的面容照的清晰，长睫毛在眼下拓下一篇阴影。
所以许栀并看不清楚他的双眼。
好像很见过一般她看了会，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下。
听见纪川喊：“小栀, 下来吧, 我接住你。”
闻言，许栀没有犹豫，几步跳下舞台。
在那一瞬间, 纪川伸手接住她，很轻松的握住她的腋下将她放在地上, 问：“穿着会难受吗？”
纪川师从父亲, 总记得父亲教的他第一句有关裁缝的事情, 衣服是为人服务的，而不是硬要人去适应衣服。
许栀：“嗯，很好, 只是——“
她顿了下，低头看着裙摆上每一朵明显是手工缝的茉莉花瓣：“和你之前做的衣服不太一样啊。”
“不是说要做可爱的裙子吗？”许栀问。
“嗯, 本来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那天晚上画稿的时候, 突然就在枕头上闻到了你的信息素，画稿就这么完成了。”纪川垂眸，在光柱余光下，他的眼珠呈现出一种玻璃质感。
许栀很小心的用指腹去抚摸那柔软的花瓣：“很好看。”
“是的。”纪川盯着她。在明暗交错的光线里，许栀垂着眼睫，皮肤如同陶瓷般细腻，泛着一点莹润柔和的光，唇角的笑意从梨涡里悄悄泄露。
真正比赛的那天，许栀问纪川对于能不能获奖，心里有谱没有，纪川摇头。
可是许栀探出头，看了一眼已经到来的纪川父母，扭头看她一眼：“你爸妈可已经来了。”
纪川跟着往前看了一眼：“嗯，来的很准时。”
“没拿奖你不就完蛋了。”许栀表现的比纪川还稍微着急一点。
纪川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然后握住了许栀的手，带了一点笑：“嗯，完蛋了。”
所有的成品衣服已经被模特换上，纪川握住许栀的手在后台走了一圈，看到各色不同类型的衣服，以观赏者的角度来说各有千秋，毕竟都是已经能进入决赛的设计。
直到时间差不多后，两人才回到原本的位置等待。
举办比赛的工作人员还在核对出场顺序，按照原先抽签的顺序，纪川排在第七名。
模特需要穿着设计按照出场顺序走上台，最后由评委现场进行投票。
已经检查过他们的顺序，等待工作人员一离开，纪川轻轻晃动了下许栀的手，压低声音询问：“紧张吗？”
“有点。”许栀到不是对自己等会要上台紧张，是怕纪川等会拿不到奖的紧张。
纪川：“那给你缓解下紧张。”
“什么？”许栀的视线在放空，闻言，转头去看他。
下一秒，纪川捧住她的下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闹哄哄的后台，经过的人许多，拥挤着甚至到空气沉闷。
许栀一下愣住，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从纪川亲了一下的那个地方开始蔓延，像是野火燎原一样。
纪川慢慢放开她，睫毛阴影于他眼尾处拓出很长的阴影，那双原本显得有些寂寞的，像是精怪幻化成的双眼看上去多了几分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