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这都得益于乔希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O德。
宋钰脸色白了白：“那是……那是因为他还未遇到真正难以抉择的东西。”
我微笑：“如果他遇到，我会尊重他的选择，就像当初尊重你那样。”
宋钰的眼中浮上冷意：“我会向你证明，你不是他的必选项。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就是空中楼阁，一盘散沙。姜婉你早点醒醒吧。”
为什么宋钰就这么执着于不见得我好。
他的话让我不禁想起一个感情世界里永恒的话题，妈妈和妻子掉进水中，先救哪个。
感情中又不是非黑即白，我是不是乔希城的必选项，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对于我来说，也并不一定是必选啊！
人又不是为了那点感情活着。
难道宋钰证明出来我不是乔希城必选项，我还立刻去离婚不成！最终不过是给我添堵，宋钰是只长年龄不长情商吗。
我叮嘱秘书：“以后宋钰来找我，除非他有正事，否则都推掉。”
秘书疑惑：“姜总，宋总说和你有合作谈呀，你们没谈吗？”
……谈了，但没有完全谈。
他说的A3星球能源，其实我很心动。这是新开发的一颗能源星球。好几方势力都盯上了，想拿下并不容易，尤其是这一股势力中还有秦鹤。
宋钰信誓旦旦，应当是有门路。他的条件又让我很怀疑他是不是信口胡说。
“先不说这个，秦鹤查的怎么样了？”我问。
比起宋钰，秦鹤的威胁大的多，不查出这老头子目的，我今晚都睡不安稳。
“姜总，有些资料我也查不出来，毕竟他是政界的人，保密程度很高。”秘书放下一沓资料。
翻阅资料，我大概整理出思路。
秦鹤最近在搞项秘密研究，这项研究应该和帝国的整体精神不相符，或者可以说是相违背的。他自己的研究人员能力不足，想借用帝国的研究员，乔希城就是帝国所属的研究员。
如果只是简单借用，他的势力足够他强行征用。只怕是他的用途，恐怕都不正。
至于真正的用途，却因为保密原因无法得知。
晚上回到家，我旁敲侧击问乔希城。
“你的研究项目，是不是很特殊，很稀缺？”
乔希城立时有些紧张：“没有呀，我就是很普通的教授。”
我看着他，直觉没那么简单：“普通的教授，你听听你说的不自相矛盾吗？你都到教授了，还普通？”
乔希城抿抿唇，露出几分不安：“姜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
乔希城的工作我了解一些，确实不算特殊，否则他也不会在三年前短期内升到教授的位置后，职级再没有提升。
那秦鹤找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姜婉，我新学了一种汤，你想不想尝尝？”乔希城一脸期待。
“好。”
他转身跑去厨房，我忽然有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秦鹤总不会找乔希城要食材配方吧。
不一会，乔希城端了两碗冬瓜汤出来。
青白相间的冬瓜，里面有几个水白的肉丸，汤上撒了一点点葱花，香气四溢。
乔希城说：“是同事说的，他说这样做好吃，你尝尝。”
我尝了一口，加了肉丸的冬瓜汤别有一番鲜香。
“这个丸子，是什么做的？以前没有吃过。”我问。
乔希城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好吃吗？是鱼肉和猪肉混着捏的。”
“你自己捏的吗？”
“是，今天我下班很早，就去菜场买的鱼和肉，还很新鲜。鱼和肉还有剩，明早可以吃鱼排。”乔希城脸颊微红。
我忍不住笑问：“你们研究院好像很清闲。”
“不、不是，也不清闲，”乔希城支吾，“只是我负责的项目在收尾期，时间很空，而且最近也没有交给我新项目。”
我随口问：“咦，我记得之前，你们一个人手里不是带好几个项目吗？今年进来得力的新人帮你们分担了？”
乔希城沉默半晌才说：“不是的。”
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但他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还想喝汤吗？”
我碗里还有半碗汤。
“好，再给我盛一点吧。”我说。
他逃离般去了厨房。
每个人都有秘密，就算是夫妻，彼此之间也应该有些空间。
我没有多问，只当做没发现。
晚上睡觉时，乔希城在浴室呆了很久，出来时脸色也不太好。
他睡在我怀里也很不安稳，半夜我失眠睡不着，开着台灯看着黑暗放空。
之前有时候也会这样失眠，压力大的时候，但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经历了。
次数多了，我也发现了一些我失眠的规律。秦鹤是会导致我失眠的诱因之一，没办法，有时候必须承认自己人性的软弱，我并非无坚不摧。
但就像失眠不会永远不睡，秦鹤给我带来的阴影也是。不过我清楚，阴影跟失眠一样，只需我静静等待，总会有过去的时候。
总之我对待秦鹤的行之有效的方式就是，保持平常心。
这时，身边的乔希城忽然惊醒，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呆滞。
“姜婉。”他哑声喊我。
“嗯？”我以为他醒了，抓着他的手。
乔希城的眼角滑出泪水，一滴又一滴，很快濡湿他的鬓角。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又轻轻喊我的名字，哀婉低沉。
他的声音又哑又难过，我轻声问：“怎么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猫一样钻进我怀里，闭上眼睛，很快又睡去。眼尾湿润，看起来有点可怜，像被谁丢弃了似的。
什么时候，你愿意同我分担心事呢。
我把人往怀里搂了搂，他也下意识贴紧我。乔希城的呼吸又轻又浅，小小的撩拨我的颈窝，像是小猫拿胡须轻轻挠着。
心脏的位置跟着变得温暖，寒夜两人这样互相依偎着也很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好像习惯比乔希城更早地醒来。或者说，我开始注意到乔希城醒来。
恬静白皙的脸颊还染着睡眠时的红晕，长而密的睫毛缓缓掀起，随着意识清醒，黑葡萄似的眸子也渐渐着上色彩，变得明亮而生动。
童话故事里，因为王子的吻而醒来的公主若真实存在，应该就是他这个样子吧。
我喜欢看他醒来，在他睡眼惺忪地时候对他说：“早啊，乔希城。”
这是目前我所能想到的，代替吻最好的方式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也是晚上更~
第23章 商议
◎商议◎
乔希城没有说的事, 我终究从别人那里知道了。
简言打电话给我，语气愤怒：“你到底要控制乔希城到什么时候？”
我皱皱眉，等她继续说下去。
“是你让他告诉乔阿姨的吗, 乔阿姨现在不愿意见我了, 你满意了！”
我说：“乔阿姨是位很有想法的女性，她知道真相, 有自己的判断。”
“如果她不知道, 就能永远沉浸在幸福里，况且我现在对她都是出于真心，为什么还要让她知道过去那么久的事，再来遭受多年前的伤害。”
“你不让乔希城去象星公干还不够吗？他交友你也要控制！如果你想找个当你玩/.物好控制的omega, 你周围那么多还不够吗，为什么非要是他！”
“去象星公干？”我从她的话里抓到一丝乔希城异常的原因。
简言尖锐的愤怒平息下来，转为轻嘲：“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缓声道：“研究院在象星有一项重要研究, 想外派他去三年，他拒绝了。”
说着她声音再次尖利：“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他擅长的领域, 如果不是你, 他怎么会拒绝！”
乔希城的异常有了答案，原来是因为公干么。
联想一提起研究院乔希城的不自在，他应当不是不想去的。
如果有什么难处，和我商议商议也行啊。
明明是夫妻, 彼此之间却这么生分。
我给研究院打了个电话，他不想说, 我不逼着他说。但我不能对他的处境一点也不了解。
主任老干部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唉, 姜小姐, 你是乔教授爱人, 你也劝劝他吧，这么好的机会，不管是为他还是为帝国都好啊。”
“实在不是我们逼迫同僚，是同领域的几个人，五根手指头都数不到，他又是擅长的那个。”
“可能脑子好的人都会有点奇怪吧哈哈哈，乔教授我是真搞不懂，社会上想留在高端领域的omega哪有敢结番的，更何况在帝国直属的研究院，他刚进研究院就说自己已婚。”
“当时几个教授，面上没说，其实差不多放弃他了，谁想到他闷声不响的，搞了个大的，两年不到从助手直接提成教授。大家以为他会凭着东风扶摇直上的时候，这几年又一动不动，公干那么好的提升的机会，他也拒绝，唉，搞不懂。”
“姜小姐，你一定要好好劝他，他有成就，你们夫妻俩不都沾光吗。”
我淡淡道：“好的谢谢主任，我会和他谈谈。”
原来是这样。
在任何圈子里，都会有拜高踩低的情况。
不难想象，乔希城刚进入研究院，应当是因为结番的omega遭受过不少冷眼。这些我从前不曾留意。
他升教授的那年，我们还一起庆祝过。
我问他促使他做出研究的动力，我以为他会说为了帝国，为了学术，他说的是“我想证明结番不会影响我的能力水平”。
还是很有独立强O的意志力的，按理说这次的公干他不应该会拒绝才对。
我觉得还是需要好好和他谈一下，不管他最终决定如何。
晚上吃完饭，我直接和他说明。
他脸色白了白：“你都知道了？”
“恩，我也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想去呢？”
他捏紧手指：“不想去就是不想去，还需要理由吗？”他困惑地看着我，为难地咬着唇。
但你的反应，分明不是没理由啊。我腹诽。
“你想让我去吗？”他直直地看着我，脸又白了几分。
我微微皱眉：“我想不想不是重点……”
我发现我从前没注意到的一点，讨论一些明明是两个人甚至主要关于他一个人的事时，他会下意识依赖我的意见，似乎我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日常的小事，他问我喜不喜欢吃某种食物，我说喜欢，他便也说喜欢。
对于大部分食物，我们两人的口味似乎都很像，只有个别他实在吃不下的东西，比如生柠檬，我哄他说好吃的时候 ，他才会皱着眉说很酸。
如果说这种是两人相处怎么样都行的小事，那么上次我征求他是否想清洗标记的意见又怎么说。
我问他是否后悔和我结婚，他反问我是否后悔。
当时对于结婚，我们的答案都是不后悔，现在想来，乔希城的那个不后悔，会不会也是因为O顺从A的本能？
“乔希城，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想去吗？”我再次问。
“我不想。”
“为什么呢？”
他垂着头，过了会闷声问：“我可以不说吗。”
“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我问。
他看着我，等待我的问题。
“和我有关？”我抚着他的侧颈，以免他逃避我的视线。
果然，他下意识偏头，眼中闪过慌乱。
“是因为我你才不去的吗？”我说出心中的猜测。
沉默良久，他才缓缓道：“三年，太久了，我不想离你太远。”
他像只恋窝的雏鸟。
书上曾写过omega对于alpha本能的生理依赖，传统教义中omega事事以alpha为先的规训。我清晰地意识到，这些东西对乔希城的影响远比我想象中深刻。
我不知道从哪说起，我总不能在享受他被规训的结果后再无耻地批评他，乔希城，你这样不对。
我斟酌一下措辞：“没有多久的，你看我们五年不也眨眼就过来了么。”
他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他的眉眼，我看不到他的情绪。他只是手指抓着衣角，骨节泛白。
“我抽空也会去陪你，而且你们总不会没有假期吧，你也可以回来。”
“如果你是担心发热期，每个月我会定期去医院，给你寄信息素浓缩试剂。”
我想到他看的那些保家卫国的抗战剧，找了个觉得应该有用的角度，旁敲侧击道：“你想想你以前的梦想呀，抱负呀，你应该是想尽自己所能，为帝国做点什么的吧？”
他的骨节攥的泛白，声音沙哑：“姜婉，你想让我去是吗？”
他好像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什么，又好像都听进去了。
我刚想说话，他忽然抬头，乌黑的眼睛睁大，眼眶包着泪水，固执认定：“你想赶我走。”
“乔希城！你冷静一点，我不是说赶你走，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帮他抹掉眼泪，捧着他的脸认真解释，“你仔细听好我说的话，我是不希望你的意志受我影响，我希望你能根据你自己的想法行事。这是一件……这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慎重考虑一下。听懂了吗？”
他咬着唇忍着泪水，却无用，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滚落，睫毛挂着湿漉漉的水光，他的脸颊很快一片冰凉。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就是，你这次抛弃我的原因，再重新考虑一下好不好？”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像幼儿园的引导幼师。
最终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否听进去了。
不过我决定给他两天的时间好好考虑，正好公司的事情也很多，我说暂时不回去。
他回复一句淡淡的“知道了”，让我一时有点惆怅。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是不是又一次用自己的意志影响了他。
我本身希望他摆脱我的意志而思考的想法，除了希望他能独立思考，其实还是有自己的私心。
我曾困扰于我和乔希城明明也算相敬如宾，为什么却还感到不满足。
我以为我是喜新厌旧，是生活失去新鲜感，后来发现不是，我是贪心不足。
一个念头渐渐清晰，我想得到乔希城独一无二的爱情。
我希望他摆脱我的意志干扰，摆脱omega对alpha服从的生理天性之后，他依赖和仰慕的人依然是我。
乔希城实在太听话，我的要求没有他不顺从的，导致我麻痹大意，总想要求更多，因而忘记许久前就懂得的真理。
人一旦变得贪心，从前已经拥有的，还会渐渐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