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等人早就在外面开始煮药草汤。
看到秦湘和龙涣过来的时候，青芒便第一时间感觉出来，大祭司和巫医大人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这要是换做黑水或是提兰阿妈在，或许还会打趣秦湘和龙涣一下，但青芒本就话少，察觉出来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也不会说什么。
只等秦湘和龙涣过来时，他略略打了个招呼。
秦湘冲他点点头，算是回应后，走到灶台前，看了一下他们正在煮的药草汤，问道：“还是我之前配好的药材吧？”
青芒点头。
秦湘：“我们带来的药材还剩多少？”
“没多少了，就只有两筐了。”青芒指了一下旁边放着的筐子，他们一次性带过来十筐的药材，这两天一夜下来，就只剩下两筐了。
足见烛龙族这些病人耗药量之巨大。
秦湘对这些早有猜测，倒也没太惊讶，只道：“晚点收拾一下，我们去附近山里看看，找点药草。”
主要起效果的，还是秦湘手环里的药丸，以及从神明之墓带出来的药，这里的药草主要是起一个掩护，以及辅助的作用。
秦湘都想好了，先去找找药草，如果找不到太多的量，那往后便减少药草的用量，也能坚持下去。
等到早上的药草汤送出去后，秦湘和龙涣青芒等人，草草吃了点早饭，便带着一部分人到附近的山里去找药草。
来的第一天，青芒就带着人，在四周山里排查过，没发现什么异常死亡的动物。
如果按照秦湘的猜测，这次疫病的源头，是筑龙族长，那么筑龙族长是怎么感染上的，又是个问题。
秦湘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疫病源头找不到，就总是危险。
秦湘现在能做的也不多，检测设备不多，远古大陆上各种不方便，调查起来也不容易。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得益于山林多，山里多的是天材地宝。
秦湘和龙涣等人，在附近山里找到不少可用的药草，秦湘一一教导青芒辨认，回去之后，又教逐雀辨认这些需要的药草。
回头她要离开的话，找药草这事儿，就得逐雀自己带人去。
她和龙涣要是带着青芒去了其他部落，肯定也没时间找药草，身边的人都得学会辨认这几种药草，这样做起事来比较方便。
青芒很聪明，基本上看一遍就全记住了。
逐雀没接触过这些，学起来有些磕磕绊绊的，但胜在认真，没多久也就记住了。
教会他们啦后，秦湘便让他们俩继续带人去山里找药草，算是让他们实战一下，她和龙涣则去配药。
配药需要用到秦湘手里那些药物，是这里的人从未见过的。
秦湘懒得和他们一一解释，这种活儿便不好交给他们，还得她和龙涣亲自来。
两个人折腾了半日，才把十多筐药草配好，每一份单独用大叶子包起来，按照一份一份的分量放好，取用方便。
做好这些后，秦湘和龙涣依旧没闲着，一一检查过感染的病人，确认一下情况。
其他人还好，症状或是减轻，或是维持着不好不坏，唯独逐风，病势恶化的比较快。
或许是心情影响，或许是龙涣昨天踹了他一脚的缘故。
秦湘今天去看他时，他趴在那里，已经一动不动，高烧烧得浑身滚烫，已经彻底失去意识，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表示他还活着。
秦湘进来前，问过看守逐风的守卫，据说早上送来的药，逐风也没吃，灌不下去。
勉强灌下去一点，也都被他吐出来了。
洞穴内外都飘扬着一股药草的苦味儿，和秽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很是刺鼻。
秦湘瞥了一眼逐风身边吐出来的秽物和药草汁，皱了皱眉，她走过去，探了一下逐风的脉搏和瞳孔，眉心立即拧了起来。
但，秦湘已经看见了结果，必定收效甚微。
却也只能尽力一试了。
秦湘最后看了眼输液管，便走出去，交代看守的人，隔一段时间进去看一眼，如果逐风输液完毕的话，记得把输液袋和输液管取下来，不会的话去叫她也行。
第303章 早做准备
秦湘看完逐风后，换了一身防护服，去见了塞山族叔。
塞山族叔今日的情况，又比昨晚好得多，人清醒了一些，早上的药，也是自己喝下去的。
喝过药后，他精神尚可，正在和洞穴口站着的逐雀远程交流，逐雀像是下属汇报一样，站在洞穴口，把近几日族内的情况，一一告知塞山族叔。
看到秦湘来时，他的话音便戛然而止。
顿了一秒，逐雀才反应过来似的，急忙道：“巫医大人，来看塞山族叔？”
秦湘点头，“嗯，来检查一下。”她往洞穴里看了一眼，一边戴手套，一边说：“听这声音，还挺好的？”
塞山族叔的声音虽然沙哑，但还算平稳，逐雀都觉得，他状况应该不错，“应该还好。”
秦湘整理了一下口罩，“行，那我进去看看。”
逐雀连忙点头。
秦湘拿着药，便进了洞穴。
塞山族叔一个人在草铺上躺着，之前打的输液袋已经空了，针头也已经拔掉，放在了一旁。
“您……来了？”塞山族叔方才就听到了秦湘的声音，见她进来，便想强撑着坐起来。
但躺了这么久，他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力气，晃晃悠悠地坐不起来。
秦湘阻止道：“躺着吧，不用起来。”
她走过去，把装着药的竹筒碗，递给塞山族叔：“先喝点药，等会儿我给你检查一下，要是还行的话，再输液两次，情况基本上就能够稳住了。”
塞山族叔道了一声谢，将竹筒碗接了过去。
他身上有些无力，拿着竹筒碗的手，稍稍抖了一下才稳住。
他喘了一口气，对待这苦味刺鼻的药草汤，已经习以为常。
秦湘拿着药草汤一路过来，到了这里的时候，汤液的温度已经不算热了，温热，喝起来正好。
塞山族叔便一边喝着，一边觑着秦湘，询问道：“刚才我听逐雀说，族内那些病人的情况，已经稳住了？”
秦湘凑到一边，正在将之前的输液袋和针头收起来，闻言她嗯了一声，“还好，大部分人情况在好转，病重的人……看老天爷的。”
塞山族叔听逐雀说过，有几个病重的，秦湘说过没办法，他闻言心里便有了些数，却也没说什么。
疫病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只是几个人病重，能够及时控制住，把大部分人救下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塞山族叔心里叹了口气，一口气将药草汤喝完，他拿着竹筒碗，擦了擦嘴，说：“我听逐雀说过，巫医大人怀疑，疫病的源头是筑龙族长？”
“是有过怀疑，但现在也没办法确定了。”秦湘已经将其他东西收拾好，凑过来，给塞山族叔做基本检查。
塞山族叔不由问道：“巫医大人为什么会这么怀疑？”
“大祭司谷里的情况，想必塞山族叔不清楚吧？天兰之前在大祭司谷内，很久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洞穴，在那期间，她只见过平龙族的人和筑龙族长。”
秦湘一边检查一边说：“但平龙族长发病的时间，比天兰还要晚，不可能是他传染给天兰，倒有可能是天兰传染给了他。那么是谁传染给天兰的？”她顿了下，“我想不用说了吧？”
天兰的行动轨迹，有据可查，秦湘基本上能确认，唯独是确认不了筑龙族长的情况。
塞山族叔闻言，咳了两声，嗓子眼有点痒，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筑龙族长去大祭司谷之前，确实病过，但没那么厉害。”
秦湘手下动作一顿，“病过？”
塞山族叔点头：“就是去你们大祭司谷前不久，他是病过两天，但很快就好了，我们也都没当成一回事。”
但听到秦湘的话，再仔细回想一下，筑龙族长之前病的时间，是有些蹊跷。
秦湘追问道：“他是什么病？发热吗？”
塞山族叔还是点头，“没错，就是发热。”
当时他们巫医拿了点药草给筑龙族长吃，他吃过之后，情况也有所好转，否则也不可能带着人去大祭司谷。
秦湘闻言，心里基本上可以肯定，筑龙族长当时应该已经被感染了，只不过龙族的体质强大，再加上药草压制，表面上看着体温降了下去，但内里情况却并没有好转，反而在恶化。
但他们都不知道筑龙才敢带着人，到处乱跑。
“真的……是族长传染了别人吗？”塞山族叔见秦湘不说话，心里咯噔一声。
秦湘给他做了基本检查，照旧给他拿了一袋输液，道：“我只能说有可能，证据不足，我现在也不能百分百肯定，他现在人已经死了，追究这个也没用，先顾好眼前吧。”
塞山族叔听到秦湘这么说，心里便清楚了，八成真是筑龙族长传染了别人。
但正如秦湘所说，筑龙族长人都死了，现在追究这个没有意义。
塞山族叔含混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秦湘将输液给他扎上，估计着输液完成的时间，心里有了个大概，她起身道：“输液完毕前，我就回来，还跟以前一样，你不要乱动，好好休息。”
塞山族叔应了一声好。
秦湘将之前收拾好的垃圾拿着走了出去。
逐雀看到她出来，便要走上前来。
秦湘给他打了个手势，阻止他过来，而后退出很远，给自己消了毒，才走过来。
不用逐雀开口，秦湘便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截了当地说：“塞山族叔现在情况挺好的，他身体不错，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逐雀闻言，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他一直悬着心。
逐风算是栽了，现在指望不上，族长又死了。
他们烛龙族现在能指望的，只有塞山这几位族叔了。
要是塞山族叔再出事，逐雀心理基本上也就崩溃了。
秦湘又跟他说了两句，让他多看顾烛龙族领地四周，再观察观察，附近其他部落是否有感染的，多注意。
逐雀一应都答应下来。
秦湘又去其他两位族叔那边看了一眼，这两位族叔的情况，并没有塞山族叔的好，年纪过大再加上体魄也不如塞山族叔，情况迟迟没有什么好转。
以他们俩的年纪，迟迟没有好转，再这样折腾下去，必定要出大事。
秦湘便告知逐雀，早做准备。
第304章 控制住了
秦湘溜了一圈下来，回头去检查塞山族叔的输液，正好差不多了，她等了一会儿，等到输液结束，给塞山族叔拔掉了针头，让他继续休息，便回去了。
龙涣本来陪着秦湘到处去确认病人情况的，但半路青芒来找他，有些事情需要他坐镇处理，他便回去了。
秦湘从外面回来时，龙涣还在跟青芒说什么。
见她过来，龙涣才止住了话题，对青芒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
青芒便转身离开。
秦湘走过来，望着青芒的背影，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之前青芒带人去烛龙族附近的其他部落看了一下，有几个人也出现了发热的情况。”龙涣没有隐瞒，直接道。
秦湘面上笑意一淡，“我们刚到烛龙族的时候，不就让他们去确认过了吗？当时不是说没事吗？”
龙涣道：“可能是这两天刚出了症状。”
毕竟他们才刚到烛龙族不久，以前没出症状，不代表这两天内不会有人出现症状。
有些部落和烛龙族的领地还挺近的。
尽管他们已经早早地将烛龙族管控起来，但烛龙族发现自己族内染上疫病前，又没管控，不代表没接触过其他部落的人。
总之，眼下这种情况，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但又无可避免。
秦湘面色沉沉，“那就赶紧让青芒先把他们带过来，既然都是染病的人，那就全部压在烛龙族领地内治疗，避免再扩散。”
“已经和青芒说过了，让他带几个尧山族的人过去帮忙，把那几个染病的带过来。”龙涣跟她相处了这么久，见她处理过很多次这种事情，心里也清楚，便早就吩咐下去了。
秦湘松了一口气，轻笑道：“我们大祭司现在都快变成个像模像样的大夫了。”
龙涣现在听她说话毫无压力，不管什么话，稍微一琢磨她的前后语句和语气，基本上就能够听懂。
他便笑着，去握住秦湘的手，问：“烛龙族其他人都还好？”
“嗯，有好转的不少，大部分都控制住了，只有那两位族叔和逐风的情况太糟糕了。”秦湘瞥了龙涣一眼，揶揄道：“大祭司那一脚太狠了，逐风本来可能还有三分生机，愣是被你踹到一分。”
其实严格说来，一分都没有。
但，无论如何逐风人还活着，秦湘作为医生，不能见死不救，只能尽力而为，剩下真的只有……看命。
也许逐风身体素质好，能活过来也未知。
不过秦湘自己也知道，这可能性太小了，她的手环里，药物多，但抢救设备太少了。
如果有一些大型的急救设备，也许真的可以把逐风救回来。
但她手上只有一些便携的小设备，休眠舱这种东西，又不可能拿出来给逐风使用，太惹眼，也没必要，休眠舱对付不了这种病毒性的疾病。
秦湘思及此，也有些无奈。
无论是敌人还是坏人，在医生面前，他第一个身份就是病人。
作为医生，看着病人，无力挽救地死在自己面前，那滋味儿并不好受。
“那是他活该。”龙涣闻言，握紧了秦湘的手，没什么表情。
说起那天逐风想对秦湘不利的事，他就生气，没有直接一脚踹死逐风，已经算是他脚下留情。
秦湘听了一笑，也没说什么。
龙涣和她位置不同，想法不同，也很正常，没什么可指责的。
他不是医生，逐风这些年和筑龙族长沆瀣一气，没少欺负龙涣，他不愿对敌人仁慈，这很正常。
秦湘捏了捏他的手指，不想再谈这个，便岔开了话题，“我饿了，大祭司，有吃的吗？”
秦湘早起忙到现在，刚过了中午，还没怎么吃东西，是真的饿了。
龙涣早就猜到了，便道：“我让人帮忙清洗了一些食物，在洞穴里放着，现在回去，我给你烤肉？”
秦湘笑了下，跟龙涣一边往洞穴走，一边故意抱怨道：“还吃烤肉啊大祭司？吃了几天了，我感觉，我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快成烤肉味儿了。”
龙涣失笑，“那你想吃什么？”
秦湘想了下，“算了，我来做饭吧，咱们今天做个肉片汤，再弄个蔬菜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