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喜欢。”乔鸢一口回绝。
齐江不依不饶：“非要说一个呢？”
“非要说一个就是，”乔鸢拖长音，等吊足了齐江胃口的时候，说：“我已经到宿舍了。”
不等齐江留住她，乔鸢匆匆跟他道别就跑进了宿舍。
另一边，周止淮刚下晚自习。
周止淮小心翼翼地将乔鸢鼓励他的那张纸条折叠好夹进钱包里，然后收拾东西下楼。
发动车子的那一刻，周止淮脸一黑。
油表告急的红灯亮着，直入他的眼睛，让他难以忽略。
所以刚刚那张纸条，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乔鸢根本就不是觉得他疲惫才写纸条让他加油的，而是真的在提醒他，记得给车加油。
“呵......”
周止淮自嘲似地冷哼一声，开车向加油站开去。
*
“看到哪来了？”
乔鸢一回宿舍就看见姜见希和黎衿在看今天更新的内容。
“刚看完我俩的耻辱场面，”黎衿招呼乔鸢坐下，说道：“现在到你们四个训练的场面了。”
“到我的镜头了，那我得看看。”乔鸢搬来椅子，坐在两人中间看。
齐江在训练的时候态度不太好，偶尔会皱眉头，脸上也经常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这些都是她们当时在现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姜见希问乔鸢：“你说，齐江这个表情，到底是烦游戏，还是烦你们仨啊？”
“这还用问吗？”黎衿抢在乔鸢前面说话，“肯定是烦乔鸢啊——”
乔鸢一把勾住黎衿的脖子，开玩笑威胁道：“你小子今晚睡觉的时候，最好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别闹别闹，”姜见希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两人，打开了弹幕：“我看看弹幕的观众怎么分析齐江这个表情的。”
【靠，贺温舟和时礼就是来拖后腿的吧？】
【导演组制定的什么破规则啊？齐江一个人都能夺冠好吗？】
【齐江表情看起来好像不太耐烦】
【废话，一个人带三个垃圾啊，放你身上你能笑出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仨是在帮齐江的忙？】
【对啊，齐江粉丝戾气能不能不这么重啊】
【要不是贺温舟和时礼，齐江上哪再找男人组队啊？】
【你们齐江厌女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
【齐江粉丝真的都脑瘫】
【时礼和贺温舟是新手，菜点也可以理解啊】
【乔鸢游戏打得不错啊，没必要眉头皱成这样吧】
“空投箱里有一样你会用吗？”乔鸢对贺温舟说。
两个人开始拌嘴，乔鸢从语言攻击改成了比赛，谁先抢到空投箱里的东西就算是谁的。说完，她还找了辆车，带着时礼直奔人最多的地方。
然后就看见乔鸢和齐江在空投箱面前秀了一波操作。
弹幕也从一开始的吵架，变成了惊讶：
【乔鸢的AK打得这么好吗？】
【齐江这是什么表情啊？是也被乔鸢的技术震惊到了吗？】
【等等，乔鸢这个压枪的手法，怎么这么熟悉】
【我知道了！上次和齐江一起打游戏的女主播就是这么压枪的】
【不会吧，难道那个女主播就是乔鸢？】
【这样的话，也能说得通......】
【对啊，之前齐江不是还说过那个女主播是他朋友吗？】
【可齐江表现出来的样子，好像跟我们一样诶】
对于乔鸢是不是高智壹壹这件事，网友各有各的看法。
节目播到这个地方，微博上已经开始讨论起这个问题来了。
微博有大V开启了投票：你觉得乔鸢是不是高智壹壹？
两个选项的人数基本上是对半开，说不是的网友给出的观点就是齐江平时在节目里对乔鸢的表现，两个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很亲密的朋友。
而投“是”的网友，则是拿出了实证。
他们翻看了高智壹壹每一次的直播回放，将乔鸢的话和高智壹壹在直播里说过的话进行对比，发现好多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人在打游戏这种高度投入的情况下，是很难说谎的。
看见这些讨论，姜见希和黎衿也很好奇。
姜见希和黎衿把乔鸢推开，然后坐在她对面：“说，你是不是这个什么高智壹壹？”
黎衿正在翻看着微博网友的举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我啊。”乔鸢几乎都没有挣扎，脱口而出。
原以为两人会惊讶于她竟然在偷偷做游戏女主播这件事，还准备跟两人坦白当时害怕自己被封杀而做上游戏女主播的心路历程。
没想到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鸢一脸懵：“怎么了？”
“你给自己取名叫高智哈哈哈哈哈——”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乔鸢：“......”
好像是在骂我？不确定，我再听听。
“好了好了。”姜见希收住自己的笑，又拍了拍黎衿的大腿，示意她别笑了。
三人又重新回到电脑面前看节目。
打游戏的内容过去，到了周五上周止淮课的那部分了。
姜见希边看边吐槽：“节目组真的贼，知道周教授是流量密码，其他课都不往里剪，一到周教授的课就咔咔剪。”
“就是，搞得别人都误会了。”黎衿接着姜见希的话说。
乔鸢问：“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参加这个节目，只用上周教授的课。”
黎衿想起上次去录音，好几个工作人员问她周止淮是不是节目组请来的艺人，这个综艺是不是哪个大佬为了捧周止淮而投的。
乔鸢没有否认，“可周止淮这张脸和这个气质，确实放在娱乐圈都算数一数二的呀。”
姜见希和黎衿把椅子拖开了一下，跟乔鸢保持距离。
两人对视一眼，黎衿说：“别跟她说话，她是周止淮的走狗。”
乔鸢：“再不坐过来，走狗要咬人了！”
两个人又笑着坐回来，接着看下面的内容。
连续的两段剪辑，让观众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上一个画面，齐江还一脸不耐烦地跟乔鸢打游戏，到这就管乔鸢叫姐姐了？
【所以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江被人夺舍了吗？】
【齐江可能被魂穿了】
【前面我才骂过齐江厌女，现在他又这样，我很难办啊】
【只有我关心齐江为什么说艺人不能在白纸上签名吗？】
【不仅仅是艺人，普通人也不可以，他们可能会在白纸的签名加些欠条什么的】
【我关心姜见希和贺温舟传的纸条上是什么内容】
【我也是】
这节课上完，这期视频就结束了。
观众都发现不对劲了，姜见希和黎衿也摸出了个大概。
“你不用解释，你就说对还是不对就可以了。”姜见希对乔鸢说。
乔鸢点头答应。
“齐江是不是也是那天跟你训练的时候发现你是高智壹壹的？”
“是的。”
“他是不是喜欢你？或者说，他是不是在不知道高智壹壹是乔鸢的时候就喜欢了？”
“是的。”
姜见希的分析能力只够让她开一家私家侦探社了。
看见乔鸢都点头承认，心里的疑惑也解决了：“怪不得他突然转变这么大呢。”
“不是，你也太敏锐了吧？”乔鸢抱怨道。
黎衿挑了挑眉毛：“不要小看女人的观察力。”
乔鸢有气无力地给两人鼓掌：“行，你俩要穿越到后宫里，指定是宫斗冠军。”
“谢谢，说得没错。”
第75章
◎“所以我们下周要连续拍摄，因为历史系的期末考试就在下周。”◎
海城的雪夜来得猝不及防, 原本订好的拍摄计划，因为这场大雪被全部打乱。
六个嘉宾以及来接他们的经纪人都被紧急召集在小教室里开会。
导演说：“寒潮来袭，这个月和下个月海城都是雨雪天气, 刚刚得到通知，这个月月底之前, 所有学生都要离校, 所以我们的拍摄计划也要更改。”
原本五个月的拍摄周期, 被迫缩短到了三个半月。
“所以我们下周要连续拍摄，因为历史系的期末考试就在下周。”
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六个人都有自己的通告, 所以只能放他们回去赶个通告, 再补拍一个结尾。
原本结束通告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但当分离突然来临的时候, 大家多的是烦闷与不舍。
六个人心思各异，没人说话。
导演继续往下说：“下周我们会举办一个内部的分离礼物交换大会, 六位可以准备一下礼物, 到时候交换。”
经纪人都没有提出异议，紧急会议顺利结束了。
“走吧, 还看什么呢？”闻蓝催促着乔鸢。
乔鸢看向走廊另一端，周止淮的办公室。
他知道这个消息吗？
或者, 要告诉他这件事吗？
乔鸢摇摇头：“没事, 我们走吧。”
上车之后，闻蓝要司机开快点。
乔鸢问：“是有通告吗？怎么着急忙慌的？”
海城跟帝都离得不算远，通常司机来接都是开车回去，不会赶时间。
“给你接了个内衣广告, ”闻蓝翻看着通告单, 说：“本来是下周拍摄, 但这不是紧急状况嘛，接到这边导演组的消息之后，我马上就挪到了这周末。”
不知道是闻蓝紧急沟通，改通告时间让乔鸢震惊，还是闻蓝给她接了一个内衣广告让她震惊，乔鸢呆愣了半分钟，才开口说：“牛。”
广告在江城拍摄，傍晚九点的时候，他们才赶到江城。
“去吧，1922。”闻蓝把房卡递给乔鸢，让她自己上去。
乔鸢接过房卡，问：“你俩在几楼？”
“我们在五楼，”闻蓝回答：“你早点睡，明天五点我们就要出发。”
“这么早？”
“摄影棚有点远。”
拍摄地点在江城郊区的摄影棚里，离他们现在住的酒店大约有三十公里的路程。
乔鸢算了一下时间，小跑着上了电梯。
等她洗完澡吹完头发都要十点多了，再不快点明天早上就该起不来了。
*
闻蓝诚不欺她，早上五点的时候安曼准时来敲她的房门了。
乔鸢洗漱完，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大衣就出门了。
安曼看见乔鸢闭眼往前走，还以为她的不清醒才只套了件大衣就出门，“不用换衣服吗？我们也没有急到连穿件内衣的时间都没有。”
乔鸢迷迷糊糊睁开眼，跟安曼强调：“内衣广告。”
“哦对，穿了过去也要换成品牌方的。”安曼点头道。
乔鸢上车就接着睡，等车开到的时候，人已经睡醒了。
闻蓝带着她跟工作人员打招呼，像个家长一样，一一给她介绍完了之后，要她问好，然后才带着她去化妆间。
品牌方给她准备了三套服装，一件黑色蕾丝吊带睡衣配oversize的白衬衫，另一件大红色吊带加同色系浴袍，最后一件是绿色的运动内衣。
化妆师在给乔鸢化妆，导演在旁边给乔鸢介绍：“黑色这套是情人节要放出的广告，视频总时长是二十秒，你先看看。”
导演让助理给乔鸢拿平板，上面有广告设计的动画视频。
画面上是女人趴在床上看书，双脚翘起，一前一后在晃动。随着角度的更改，女人对着镜头一笑，撩了下头发。
视频只有二十秒，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我们今天上午先拍摄这个视频，然后同样的场景拍摄照片，下午再换另一套，争取今天一天拍完这三套。”
乔鸢：“......”
乔鸢望着那件没多少布料的睡衣，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造型师看出了乔鸢的紧张，安慰她道：“放心，我给你准备了同色的安全裤和裹胸，不会走光的。”
“啊，还可以穿安全裤和裹胸吗？”乔鸢惊讶道。
造型师哭笑不得：“我们是内衣广告，不是色请广告。”
“......”有道理。
拍摄很快开始。
为了营造一种睡前的氛围感，导演特意让化妆师不给乔鸢涂口红。
导演：“左手撑着下巴，牙齿咬住无名指指尖。”
乔鸢听导演的要求，用牙齿咬住。
导演喊咔：“没要你咬牙切齿啊，轻轻咬住就好了，演出思考的样子。”
懂了。
乔鸢代入了一下自己以前趴在床上看霸总文的时候，脑子里还想了一段迷惑剧情：女主欠霸总钱，不想着怎么努力赚钱还债，反而想着能不能给霸总端茶倒水来抵消债务。
导演：“对！就是这个表情！”
机器围绕着床转了一圈，一遍过！
“好，我们拍第二个镜头。”导演说。
第二个镜头的特写，摄影师会把镜头怼脸拍，乔鸢要和镜头有互动。
“害羞、张扬、挑衅，你懂的吧？”
“......我不懂。”
不仅不懂，也没法想象这三个没有丝毫关联的表情出现在一张脸上。
导演逐字逐句讲解：“远景的时候，你害羞低头；镜头过来的时候，你轻轻挑一下眉毛，然后笑一下，邀请，懂吧？”
导演强调“邀请”两个字，乔鸢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乔鸢：“懂了。”
这个她以前给同站美女主播打赏的时候，可没少看啊！
第二场开拍。
乔鸢先仰头对着镜头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再然后，乔鸢上牙轻轻咬住下嘴唇，垂眼、低头、轻笑。
虽然没有按照导演预先讲的那样来，但效果更甚。
导演大喜：“咔！这个好！这个表情太到位了！这就是穿上这件衣服该有的表情！”
乔鸢跟导演沟通好之后，又很快拍完了剩下的两套衣服。
乔鸢指了一下身上的运动内衣，问导演：“这件我能穿走吗？”
导演：“不止这件，另外两件也是要送给你的。”
“不不不，不用了！”乔鸢摇着双手拒绝。
导演也不听乔鸢说了什么，直接指挥助理给乔鸢装上：“哪有不送代言人产品的品牌方啊！”
乔鸢：“运动内衣我还能用上，那两件......我是真用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