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只是真心建议,四顾门该如何,武林大会该如何,我是不会插手的。”
李莲花看着肖紫矜,语气无奈,“紫矜,你该相信乔姑娘,也该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
“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永远不可能相信婉娩!”
肖紫矜情绪激动下,破口而出的话,音量有些大,连顾寒清都听见了。
她抿唇,若非因为李莲花不让,这个肖紫矜在她这里,已经缺胳膊断腿了,尤其是那舌头,干脆割了喂猪,也比在他嘴里要好得多。
李莲花抿唇,“那你想要如何?”
“你发誓!你发誓你永远不会再出现,永远不会再见她!”
“我说过了,我心有所属,于我而言,谁都没有我心中的她重要,你无需担心我和阿娩会如何,更何况,即便我发誓了,你也不会信,不是吗?”
听着李莲花这么说,肖紫矜索性不装了,他轻笑,“是,我不会相信,所以……”
他拔出破军剑,直指李莲花,“你要么从这悬崖跳下去,要么我亲自动手。”
李莲花看了眼旁边的悬崖,笑了,“这悬崖有数十丈,跳下去,必死无疑。”
肖紫矜垂眸,“那就动手吧。”
“非要如此?”
“你知道我的,说得出做得到!”
话落,肖紫矜率先发难,只是人刚到李莲花面前,便见他抬手一挥,一柄极其柔软的剑身犹如白蛇缠绕他的手腕,随即一招便逼退了他。
看着落在一旁地上的破军剑,肖紫矜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自负,一点多余的招式都没有。”
“紫矜,收手吧,我不想再打了。”
“若今日我非要一个你死我活的答案呢!”
“那你就死吧!”
不等李莲花回答,肖紫矜便察觉到身后一道凛冽的剑气袭来,带着浓浓的杀气,他狼狈跃身躲开,便看见一道剑气狠狠击碎了远处墓碑旁的石块。
肖紫矜震惊的看向发出这道剑气的源头,此人竟然有如此骇人的功力,若他感知没错的话,她的功力深不可测,怕是能和笛飞声相抗衡……
只见顾寒清神色冰冷,缓步朝着他走来,铺天盖地的杀意压的肖紫矜脸色惨白。
见顾寒清动怒了,李莲花急忙出声,“阿清!”
顾寒清停下,幽幽看向他,皱眉,“他方才,想杀你。”
还护着他?
李莲花手握着刎颈,扯唇,“他杀不了我。”
语气平淡,却是在描述事实。肖紫矜面露屈辱,又无可奈何。
顾寒清默了默,刺骨冰冷的眼神射向肖紫矜,一字一句都深深扎在肖紫矜心头,“你说李相夷自负,可他是天下第一,自负又如何,你没有自负的本事,倒是有张自负的嘴和自以为是的心,真是可悲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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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155章 少师破万钧,刎颈化柔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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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娩本想着最后再来看一眼相夷的墓碑,既然人还活着,那此处她今后也不会再来了。
只是没想到,她刚到便看见肖紫矜狼狈的捂着胸口,站在顾寒清的对面,破军剑落在一旁的地上,另一边是手握刎颈的李莲花,她转瞬便知是何情况。
乔婉娩急忙跑过去,“紫矜!”
肖紫矜见到乔婉娩,眼底稍纵即逝的慌乱,“婉娩,你怎么来了?”
“你们这是……”
见状,李莲花看了眼肖紫矜,轻笑解围,“阿娩,紫矜认出我了,我们两个便切磋了一下,他的武功长进不少,只是我昨日脚扭了,阿清有些担心我,所以才动了手。”
顾寒清:“……”
她走到李莲花身边,晲了他一眼,抿唇,“该走了。”
李莲花点头,看向乔婉娩,“我们该走了。”
他最后看了眼神色复杂的肖紫矜,缓步同顾寒清一起下了山。
回去的路上,李莲花见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他勾唇,递过去,“这是刎颈。”
“刎颈?”顾寒清眸光闪烁,“你有两柄剑?”
李莲花轻轻颔首,“少师破万钧,刎颈化柔骨,只是世人只知我有少师,却不知我还有一柄从未离身的刎颈。”
顾寒清抬手接过,她虽然不懂兵器铸造,但此剑通体寒刃,薄如蝉翼,削铁如泥,是一柄极好的剑,倒是
她真心赞叹,“是一柄好剑,少师破万钧,刎颈化柔骨……”
顾寒清轻言自语,扯唇,“很贴切。”
她将刎颈归还后,李莲花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阿清,好像认识你以来,还没见过你的武器。”
好像每次见她出手,都是白绸,即便是当初和笛飞声对上,也只见她用了手里的玉箫。
顾寒清勾唇,抬起手里的玉箫,笑而不语。
两人回到莲花楼时,就听见里面方砚云咋咋呼呼的声音,“小宝!你盐是不是放多了,有点咸啊……”
“本少爷下厨机会很少的好不好,偶尔有点生疏也是难免的嘛。”
李莲花和顾寒清进到屋内,他嫌弃的道:“大老远就听见你们两个咋咋呼呼。”
方多病朝他们招手, “你们回来啦,快快快,准备吃饭了。”
方砚云把酒备着,问道:“师姐,李莲花,一大早的你们去哪了,我们找你们半天了。”
李莲花落座后,看了眼方多病,“我还以为四顾门百废待兴,你会留在四顾门好好大干一场,这不就是你一直希望的,怎么又来了?”
提起这事儿,方多病就生气,他冷哼,“这才不是我想复兴的四顾门,他们干脆改个名字得了,叫复仇联盟。”
今早他在四顾门中听见众人商讨如何对付金鸳盟,却明里暗里的提及那些四顾门的武功秘籍和丹药,气得他直接转身走了。
方砚云笑了,“你倒挺会起名字。”
李莲花自然明白方多病的意思,他默了默,轻声道:“水至清,则无鱼。”
“道理我都懂,但现在四顾门借着铲除金鸳盟的由头,任由各大门派行联合扩张之势,那小门派怎么办,这还公平吗?这还是当年的四顾门吗?”
方砚云轻笑,“现在的李相夷和四顾门,早就成了他们扯大旗的符号了。”
方多病赞同的和他举杯,满脸怨气。
李莲花放下手里的碗,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引得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李莲花眸色晦暗,“李相夷……也不一定是全对。”
“我比你们年长,听说过他很多事,他以前任性至极,四顾门生变,和他脱不了干系。”
顾寒清眸光闪烁,她垂眸敛下眼底的情绪,方多病可顾不了那么多,放下手里的筷子,方砚云扶额,“小宝,冷静啊。”
这两人当真是一天不吵浑身不得劲……
方多病撇嘴,“我才不和他吵,我只是想说,李相夷的传说我都听说过,但我觉得他当得起一个傲字,人无完人,本当如此,站在光芒底下怎么可能没有阴影。”
李莲花听着这熟悉的话,他看了眼方砚云,失笑,“你们俩莫不是真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这说的话都差不多……
方多病抿唇,“你别扯开话题,我说错了吗?这李相夷当初建立四顾门,就是为了更好的武林,一个锄强扶弱的武林!才不是现在这样,左右逢迎!”
顾寒清看了眼方多病,扯唇,“你没说错。”
方多病顿时信心十足的朝李莲花哼了哼,李莲花许久才突然轻笑,“若是李相夷知道十年后,会有人这么懂他,他会很开心的。”
顾寒清抿唇,扯开话题,“这菜不错。”
方多病笑了,“顾姐姐要是喜欢,以后想吃了就告诉我,我给你做。”
“确实,不做厨子可惜了。”李莲花在旁点头附和
方多病哼了一声,“本少爷的天赋不止于此,你好好珍惜我啊!别小看我!”
李莲花扶额,“你这过分了啊,丢下你的也不止我,还有你顾姐姐,你对她怎么这么好。”
“你能和我顾姐姐比吗?”方多病撇嘴,“我顾姐姐才不会小看我。”
李莲花无奈摇头,看着他,“我没有小看过你。”
方多病动作一顿,对上李莲花的视线,他抿唇,“我闯荡江湖心意已决,你就算不把我当朋友,也别老把我当小孩,别再耍心机让我回天机堂行吗?我这逃出来一趟也不容易……”
少年语气带着一丝委屈。
方砚云挑眉,举起酒杯,“那这样,咱们一起喝一杯,就当是敬新朋友!”
“新朋友?”方多病不解。
李莲花瞬间明白了,他轻笑,举起酒杯,“来吧,敬新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方多病:“……”
看着他们三人举杯同饮,顾寒清本想着一起喝一杯,但被李莲花阻止了,他递给她一杯茶水,轻声道:“你就以茶代酒吧。”
顾寒清:“……”
方多病想着既然和李莲花和好了,也该同他坦白一下自己的身世,岂料李莲花早就知道了,人差点又炸毛了。
李莲花沉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和自己想要调查单孤刀真正死因的事。
说起此事,顾寒清想起一件事,她问李莲花,“冰片上的符文,你可还记得?”
李莲花颔首,“记得,怎么了?”
“画出来,我看看。”
“……好。”
李莲花将冰片符文形状画出来后,方多病点头笃定,“我和我在我亲生母亲房中见到的冰片一模一样。”
顾寒清把纸张拿过来,看着上面的符文,她神色晦暗不明,这上面的符文,和她在一品坟中见到的祭文一模一样……
燃汝之躯,驱汝之魂,祭我燧弇,业火焚天……
这是祭文的全意,可这冰片上的,只是一句话,这块冰片上是驱汝之魂……
李莲花说他请苏小慵查探出来的结果,燧弇是南胤的邪神标志,也就是和她玉箫上相同的纹理。
“阿清,可看出什么了?”李莲花见她沉默,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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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献祭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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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清抿唇,“这和一品坟中的南胤文一样。”
“你看得懂这上面的南胤文?”李莲花眸光闪烁。
顾寒清犹豫了片刻,不愿对他说假话,她点头,“这冰片上面的意思,是驱汝之魂。”
李莲花神色复杂,所以上次她和小砚云重返一品坟,便发现了南胤文和上面的句意。
燃汝之驱,驱汝之魂?还真像是献祭祭文。
方多病错愕,“顾姐姐懂南胤话?”
“嗯。”
这懂南胤话,莫非是南胤人?
方多病心中有猜测,却又不好开口,憋的他脸上五彩缤纷的,顾寒清看在眼里,出声道:“我对被带回蓬莱岛前的记忆不太清楚,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懂南胤话。”
“失忆了?”方多病看向方砚云眼神求证,方砚云沉着脸点头。
李莲花扯开话题,“方小宝,你爹的死或许和他生前做过的事有关,我们几个人里面也只有你查这件事比较合适,无论是四顾门还是百川院,你都去查一下。”
方多病点头,“好,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而此时的金鸳盟,笛飞声回来便让无颜去调查当年购置雷火弹一事,他回到自己房中,打算先把忘川花取了,却发现角丽谯在他房间。
她的脸色还带着一丝苍白,是在慕娩山庄被顾寒清打伤的,直到现在都还没痊愈。
“尊上,你回来了,阿谯给你做了些你爱吃的东西,尊上自从回来以后,还没机会好好吃一顿饭。”
笛飞声缓步走过去,捏着她的下巴,慢慢靠近,角丽谯眼底带着一丝羞涩,欲拒还迎,笛飞声突然停下,在她诧异的眼神中,缓缓开口,“我记得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我的房间。”
角丽谯慌乱的握着他的手,“尊上,阿谯知错了,阿谯只是担心尊上忙于事务忽略了自己的身体。”
笛飞声扯唇,“你何错之有,小青峰给乔婉娩下毒,倒是帮了我大忙。”
“属下擅作主张,未得尊上允许……”角丽谯慌乱的跪地。
“论计谋策略,我不如你,有你在我身边弥补疏漏,我很放心。”
得到笛飞声的赞许,角丽谯松了一口气,面上带着柔媚的笑容,直勾勾盯着他,“公羊无门说,他的冰中蝉,只有扬州慢能解,没想到尊上的内功也可解此毒。”
听出角丽谯话中试探,笛飞声冷峻的脸上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怎么?你的意思是我的内力不如李相夷?”
“阿谯绝无此意!尊上的武功自然是比那李相夷好上千倍万倍。”角丽谯抿唇,扯开话题,“不过,我当时在小青峰,遇到了一个人,此人武功不错,阿谯没用,一时大意被她所伤。”
笛飞声早已听无颜提过此事,知道是顾寒清动的手,他晲了眼角丽谯,“瞧着你脸色的确不太好,是什么样的人?”
角丽谯想到那个只露了半张脸,就让她嫉妒疯狂的女人,她压下眼底的杀意,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个不重要的小人物,不值得尊上费心,阿谯会处理的。”
处理顾寒清?
笛飞声晲了她一样,唇角带着一抹嘲笑,漫不经心的问:“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十三年……”角丽谯面露怀念。
“这些年我倒是从未问过你有何所需,也不曾问过你身份来历。”
“自从尊上救下阿谯的那一天,阿谯便一心一意,只求跟随尊上左右,我是真心爱着你的。”
笛飞声幽幽看着她,角丽谯媚眼含羞,“尊上也该谈婚论嫁了,阿谯只希望,尊上能让阿谯做你最后、唯一的女人……”
她玉手轻轻附上他的手背,见他没有抗拒,心中一喜。
笛飞声挑眉,“娶亲自然要娶,但我不会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阿谯不知尊上此言何意?”角丽谯眸光闪烁。
“你是南胤皇亲后人。”
角丽谯下意识松手,抿唇,“尊上如何……”
笛飞声轻笑,“我如何得知不重要,你确实聪明,但聪明过头了可就是自作聪明。”
角丽谯急忙解释,“尊上误会了,阿谯自从被你救下,便把尊上身边当成了最后的归宿,所以从未提起过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