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奶奶和你妈又逼你结婚了,让你烦的不行?你打算等公司稳定了,就往我这里移民,离你凌家远远的?”
他上周出国。
看这位在复健中的好友是一方面,另一个方面,他是去考察和出差的。
凌镜尘眸子深暗,“现在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好,不说拉倒。”男人道,“总之,你把许意安顿好,你开在我这边的公司,我也都找人给你处理好,你没事儿也就不用一直过来了。”
……
余烟只把自己种媚毒的事情告诉了许意。
她曾在感情方面很迟钝,可以说,是稀里糊涂的步入囚笼中时,才醒悟过来自己动了情。
所以她和凌镜尘的事,她不知该怎么和许意说,便没有多说。
至于她今晚的媚毒是怎么解的,她便谎称,借助了点小玩具。
她是真有小玩具。
不过不是自己买的,而是眼前的闺蜜,许意送的!
许意的性格也如她的外表那样张扬,甚至……还有病。
许意听完,沉默了很久后,手捏着下巴,认真说,“烟烟你别怕,你所说的媚毒,我给你想想办法。”
这让余烟眸内噙上了希望:“你能有办法?”
许意拍了拍她的肩,“你忘了我妈以前的工作是什么了?她在花街柳巷工作,接触的脏东西多多了,我回头问问我妈的那个朋友。”
这让余烟的心放松了许多。
接着许意又说,“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嗯。”
许意眸子一眯,“你婆婆想以酒吧的环境算计你,那一定会在暗中让你的酒吧生意很红火。”
余烟:“怎么说。”
许意给她分析,“你虽然开酒吧,但你也可以不喝酒啊,可怎样才能让你喝酒呢,那就是让你的酒吧生意红火起来,然后积累一些VIP客户。”
“那些在你店里消费了很多的VIP客户,如果给你这个老板敬酒,你喝不喝?”
余烟一震:“那肯定得喝。”
许意勾起了笑,“但如果老板有两个呢。”
余烟眸子放大:“什么意思?”
许意呼了口气,“墨尧失踪之前给我留下了三百万,我一直留着没动,也把自己这两年赚的钱都存在了那张卡上,我怕他回来想做什么生意然后钱不够。”
“但是现在,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摆在了我的面前,我想入股,我也去当老板,这样,以后如果有人找咱们喝酒,我去喝就行,你就在幕后酿你的酒。”
“有凌家在背后,你那个酒吧肯定会赚钱的,今年我投三百万,明年我就能赚六百万,我就能给阿尧积累更多的创业资金,然后……”
“然后……”
许意突然眉心一皱,眼泪措不及防的就往下掉,“然后他回来,肯定会高兴的……”
说到这里,许意突然抱住余烟,就哭的崩溃,“我上次谈的那个男的,真是个大沙贝,他把阿尧给我买的帽子弄丢了,我要气死了!”
余烟连忙去轻抚她的脊背,“意意,你这情绪又不稳了。”
许意嚎了会儿后马上一擦泪,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平静模样,然后沮丧的叹了口气,“嗯,最近工作压力很大,情绪的确是有点波动,上次在学校直接和校长就吵起来了,我还一边吵一边哭……”
“本来校长没多想,就觉得我是年轻情绪不稳定,结果有个同事非得多此一举,说我情况看起来很像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然后校长就让我在放寒假之前,去做个精神检查,把病检单给他。”
话到此,许意又夸张的薅了下头发,“啊!怎么办啊!这样我的精神问题就瞒不住了,有精神问题怎么能当导师啊,我就没工作了!”
余烟又继续安抚她,“这不离寒假还有两个月吗,你这事也不着急,到时候我帮你想想办法。”
“咱们想点开心的事,说说你要入股酒吧的事,这个事儿我得和奶奶开口才行,现在我们先睡觉,明天早上说。”
……
夜更深后,余烟有许意的作陪,睡着了。
而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却悄悄使出了凌寒山庄。
凌镜尘把后座的座椅调了调,身上搭了条毯子闭上了眼,前面御风在开车:“先生,二夫人今晚度过了难关,您可以明天再去于家。”
男人没睁眼,“心不安。”
于家在金城的隔壁市,不算远,但开车也得三个多小时。
到了于家后,已经是半夜三点半。
一位头发低挽的老妇人披着衣服出来迎接,“尘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姥姥。”男人神色焦急,“我要去宗祠查一些档案。”
“这个时候查档案,出事了?”
“余烟……”
他抿了抿唇,“我妈糊涂,给余烟吃了媚毒,我看看有没有解药。”
姥姥一愣,当即气的就扶额,“你妈真是个糊涂蛋,她看不上余烟,也不想想,干出这种事让安儿在天上怎么看!”
“那药……”说着,姥姥拧巴起了神色。
表情不是特别难看,这让凌镜尘眸内闪过了一抹微光,“姥姥,是有解药吗?”
“是,也不是。”
第57章 太压抑
姥姥叹了口气,拉着凌镜尘就往屋里去,“所有的药都需要进行临床试验,当年条件不好,没有小白鼠,你太外公研究媚药的解药,是在八十岁以自身试药,他写出了半张药方,当时大家都很高兴,可没过多久,他竟然突然猝死了……”
“当年你太外公到了那个岁数,身上也有几种会让人猝死的病,但以他当年的身体素质来说,按道理不会因那些病而猝死,我们都怀疑是不是试药导致的。”
“后来你外公他们也研究过那种药,还让西医参与了进来,但到现在,都参不透你太外公留下的那半张药方,后来你二外公查出癌症后,他生命最后的日子也用自己试了药。”
讲述到此,姥姥也痛心的又把于晴批了一顿,“当初那玩意儿毁了多少姑娘,你妈真的是,真的是……”
有些事凌镜尘没有在凌家说,这次想了想,对姥姥道,“祈安百日那天,她就下过药,想毁掉余烟的清白,以此把她赶出家门。”
“不过那杯下了药的茶被我误喝了,我靠针灸压住了邪火,才避免了事端的发生。”
“造孽啊!”老妇人气得双手发抖,“明天我就把她叫回来,好好教训她一顿!”
凌镜尘忽略这些,只问正事,“姥姥,二外公最后有收获吗?”
他二外公过世时他才十来岁,长辈们不说,他们做小辈的也不会知道。
“没有,也不是说没有,是他时间不够了……但你二外公最后留了句话。”姥姥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凌镜尘喉结滚动,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却还是问了下:“什么话?”
“那药还就得以身试药才能找到破解的法子,所以这后来就没人研究了。”
姥姥叹了口气,“也没必要研究了,用那些玩意儿伤害了别人是要被抓起来的,再说除了咱家,也没几个人知道那药怎么做。”
凌镜尘敛起眉目,在双手暗暗紧握后,道:“姥姥,太外公研究出的半张药方,您能给我吗?”
姥姥一惊:“你要干什么?”
凌镜尘抿了抿唇,一字一句,“余烟,不能不救。”
他这么一说,姥姥皱起眉头,“尘儿,如果你救余烟,只是为了你们凌家不出什么丑闻,花钱买别人的命来试药,是作孽,你可千万不能做。”
凌镜尘刚想解释,姥姥又忙说,“这件事你妈是做错了,可余烟就是一个山村丫头,要了安儿全部财产,还不能吃点苦头了?”
“以前不比现在,中了那毒放在过去是要命的大事,但现在吃点镇定药,放放血再输点血也能好,命肯定交代不了。”
“毒在心脉,身体不断的排出血,再养出新的血,时间长了毒就轻了,她就能扛得住了,三五年后,肯定就没事了。”
“你也体谅体谅你妈,因为你凌家的血脉问题,你和安儿打小的身体都不好,你妈把你们养到这么大吃了不少苦,现在安儿不在了,你妈就是想找个满意的儿媳妇,抚慰抚慰她做母亲的心,你妈这错了吗?”
凌镜尘皱起眉心,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茬。
姥姥又叹气,“你这孩子也是不懂事,你如果不那么的固执的做什么不婚主义,找个不错的女孩儿结婚生个孩子,你妈至于这么折腾吗?”
“你还半夜跑来我这里,给我这个当妈的告我女儿的状,我就说,生孩子还是得生女儿,这男人啊,被女人拼命生出来,又有几个,会真心理解女人的苦!”
凌镜尘站住脚步不走了。
夜那么冷。
他看着前面的亲人,语调比夜还冷,“余烟长相貌美,聪明机灵,胆大却也心细,奶奶能喜欢她,为什么我妈不能?”
“余烟是祈安亲自选的,她可尊重过她的儿子?”
“您说我做儿子的不了解母亲,她可曾理解过我?自小祈安是有先心病,可这就是她在我年幼时,把我扔在宁山的理由?”
“祈安在她怀里睡觉的时候,她可想过,我在宁山的禅房跑着几只老鼠。”
“我若说,她就是一句,我在宁山修禅,清苦是必修的课程,可她似乎忘了,我那时候也才不过六岁。”
“自小,外孙从您、从她口中,听过最多的话就是,祈安身体不好,祈安体弱,祈安是弟弟,我必须事事都让着他,全部都让着他。”
“凌家的资本、你们的宠爱,甚至是我最……全部属于过他。可到如今,我想追求怎样的人生,你们都要道我一句错。”
后半夜也黑的伸手难见五指。
七十多岁的姥姥神色复杂的回过头来,便没有看到,说完这些话后的男人,那眼底蓄上的水雾。
两人之间沉默良久后。
凌镜尘垂头颔首,“抱歉,外孙冲撞了您。”
“但外孙要药方,也必然不会用别人的命来试药,我会拿去宁山找其他高人,一起研究。”
姥姥也才开口,“你可给我发誓,不准买别人的命去研究,以身试药是给人喂过量的剧毒,是死人的事!”
“我发誓,绝对不用别人的命来试药。”
……
天蒙蒙亮。
余烟被许意叫醒。
“你手机好烦,谁给你打电话呢……”
余烟摸震动的手机一看,当即清醒了。
凌镜尘。
她起身去外面接,许意翻了个身,在余烟那张松软的大床上继续睡。
刚把手机放在耳旁,另一头男人的声音有些含糊,也有点霸道,“出来。”
余烟狐疑着,挂断电话走出去。
见凌镜尘双目迷离,浑身酒气,坐在小院的秋千架上,手撑着额。
她走过去在他面前半蹲,“凌镜尘,你什么时候喝的喝酒?”
男人把手从脸前移开,看着眼前的可人儿。
下一秒,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不给余烟反应,吻就铺天盖地的袭来。
余烟连忙挣扎,她怕被人发现。
凌晨,佣人会开始在各个院落熏香。
男人用双臂紧紧束着她的身子,唇贴着她的唇,低声言说,“我太压抑了。”
“袅袅,哥哥太压抑了,让我亲会儿……”
第58章 怎么想
余烟心头一震。
以前,凌镜尘也会给她说这些话的。
工作累了,他会说,袅袅,哥哥好累,帮我按按太阳穴。
跟着教授们去了不喜欢的饭局,他回来也会说,袅袅,哥哥好烦,你讲个笑话让我开开心。
但后来就慢慢的,变了。
可她也怀念。
她抬手捧住男人的脸,“你怎么了,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没睡觉啊,你不累吗?”
不再压抑的关心,就像深夜里,愈发摇曳却愈加热烈的火光。
喝多的男人大抵是从中察觉到了温暖,把她抱的更紧,黑瞳开始闪烁。
“袅袅,如果……”
余烟眨了眨眼:“嗯?”
男人默了默,声音突然哑然,“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想?”
当即,余烟脑子一白,心脏都僵了一僵。
回过神来,她紧张道:“你得病了?”
“胡说什么。”他闭上眼,“算了,刚才那句话当我胡说,不要多想。”
余烟岂能不多想,但她也没多问,她想了想,说:“如果你死了,我就亲手给你扎两个丑丑的童女,取名叫如花和似玉,然后烧给你,让她们天天折磨你!”
说完她就自己乐了。
男人也跟着笑,“行,也算心意。”
紧接着,他抱着她起身,朝东厢去了。
余烟眸子睁大,“你要带我去你那边吗,会被发现的!”
“不会,月明轩正门的锁坏了,没人进得来……”
一边走,他一边用自己的脸,轻轻蹭余烟的脸,“陪我睡一次。”
余烟不理解,都睡那么多次了,怎么他还说陪他睡“一次”。
几经折转后,两人穿过一道很古雅的海棠门,通过一条窄窄的青石板小道,便是凌镜尘所住的东厢。
东方微微放亮,铺盖了世界,也显得东厢院墙上贴的大“囍”字那么的夺目。
当初她和凌祈安大婚之前,凌家所有的院落都贴了囍字,而她们的婚房属于月明轩,那不论东厢还是西厢,都是要贴大囍字的。
余烟愣了愣,“这个囍字,竟然还在。”
男人的脚步滞了滞,眸子微微敛起,轻声说,“应该是佣人偷懒,忘记揭掉了。”
余烟皱起眉头:“可是这样的囍字不是会被白纸遮罩起来吗,那白纸呢?”
凌镜尘平静解释:“喜事和丧事,哪个更令人有动力?”
余烟:“喜事。”
凌镜尘:“那有动力的事,做什么都起劲,那囍字往墙上粘的时候,胶水也要多涂几层,丧事就未必了。”
余烟点点头,懂了。
丧事后,大家都很伤心,那白纸肯定就贴的不牢靠,加之凌祈安过世以后,金城还连下了很久的暴雨,肯定会把贴在最外面的白纸给冲刷掉的。
可是。
在他们路过囍字时,她却发现那囍字的红也特别鲜艳。
一般被雨水冲刷过的囍字,颜色都会寡淡的。
奇怪。
不刻,他抱着她连上了两个台阶,推开了东厢正厅的大门。
凌镜尘的居所她在婚前去过一次,是以芽白、黑棕为主色调的新中式禅系装修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