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胎换骨——更野【完结】
时间:2024-02-08 23:14:05

  “我为什么去雪域你也知道,是因为我妈过世,过去那边家里也管不到我,我空了那么久,也想有个男人陪啊,我对你知根知底,你还会做金城的菜,和你在一起是多好的事。”
  “可回来以后,你又一声不吭的离开,我很不爽,就对你,没有兴趣了。”
  “你也不要反驳我,我和意意不一样,她没有爱情不能活,我最看不上的就是爱情,更看不上为了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女人,也绝对不会为了什么情啊爱的,赔上我的人生。”
  余烟晕晕乎乎的站起身,又慢慢转了个圈圈,看着这装修的很气派的酒吧。
  “我现在,不再是过去那个在村子里连颗鸡蛋都吃不到的穷酸人了,我是凌家的二少夫人,我是酒吧老板,我还有了我自己的原创品牌!”
  “我穿着我小时候想象都想象不到的,需要几十个绣工一针一线给做的旗袍,你奶奶都说了,这种旗袍,在以前只有皇宫的娘娘才能穿到!”
  “我现在走出去,以前看不起我的人都得对我点头哈腰,我现在终于是明白,为什么古代那些人非要争夺那个皇位啊,别人捧着就是舒服!”
  “而拥有了这一切的我现在才二十三岁,我多年轻啊,而你凌镜尘,都要三十了!”
  说到这里,她双手还腰,目光与凌镜尘的视线齐平后,露着贝齿笑,“你老牛吃嫩草,差不多就行了,真要当真,会被人笑话的。”
  而这话听在凌镜尘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寻思她这两年应该和苏子柔接触的很多,这演技可真好。
  同时又觉得悲伤。
  不是被话伤到了。
  而是又发掘出了她一个优点。
  如果她从小的生活条件好一点,能好好上学,她到底会喜欢做什么呢。
  她的模样,她这机灵的模样,就是当个演员,也是可以的。
  这样想着,他的脸上也涂满了悲伤,瞳仁上的水雾凝结成泪,就蓄在眼眶。
  余烟笑着笑着僵住了。
  他竟然,要被她说哭了?
  好啊。
  如果这样就可以,那可太好了。
  “呦~!”她嗓音甜甜的,但语气却愈发玩世不恭,“您快哭了呀?”
  “不是吧凌镜尘,您都三十了呀大哥,这两句话都听不得,我该说您经历的少,还是该说您,自尊心太强了?”
  “虽然,我能成为凌家的二少夫人,的确也沾了您的光,如果不是您,我还真不会认识我那可怜的,年纪轻轻就没了的丈夫!”
  “可是,这不代表他没了,我就得必须和你好好的。我和你,咱俩,吃亏的是我,我和你弟结了婚,房都没圆,就便宜你了!”
  眼泪顺着凌镜尘的眼尾缓缓落下来。
  很悲伤。
  小丫头片子虽然之前的话说的难听,可这最后一句倒是说的让他对她的亏欠感又来了。
  是啊。
  他和她,吃亏的是她。
  从身体,到如今的感情。
  若人有良心,都怕做恶人,对于良善者而言,故意扮演恶人,比故意受委屈更痛一点。
  “余烟……”他的声音也哽颤,“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百般不堪,心性恶劣的人。”
  此话说出,余烟泪腺发胀。
  盖万丈高楼,一步一脚印,血与汗交融,而万丈高楼塌,只需要撬动一角。
  她马上就要成功了。
  马上就要亲手推开她的镜尘哥哥了。
  “你现在认识到也不晚啊,”余烟坐下来,人靠在了他身上,像小妖精那样去擦他眼尾的泪。
  她其实很想碰碰他的脸,可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戴了个口罩。
  还是他们在雪域戴的那种粗耳带儿的3D立体口罩,能把整个脸都包住,只露着额头和眼睛。
  而这个想法一旦萌生,就压不下去了。
  她真怕,现在不碰,之后就不能再轻易的去碰。
  “日久见人心,可没人说,到底是多久,十年,让你看清我,真的不晚。”
  说完,在凌镜尘来不及反应时,她伸手摘了他一边的耳带儿。
  他脸上贴的敷贴是薄款的墨绿色,中药所做,长方形,不能够全部贴住巴掌印。
  挨着下颌角那边,能清晰的看到指痕和淤血。
  余烟的瞳眸怔住了。
  那震惊的模样让凌镜尘恍若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良久,余烟发出了大笑,“我的妈呀,这谁打……”
  话就突然说不出来了。
  她看着凌镜尘通红的眼睛,拼命忍着自己的情绪,伸手捧住了他的脸。
  “凌镜尘……”
  她努力的,让自己的余光不要去看他狼狈的脸。
  “你还要怎么伤我?”凌镜尘说着,可能最能让她快点结束这场悲情戏的话。
  “我没被多少人爱过,”她的语气突然软弱了几分,“以前和你,还和几个村里的小姐妹,本来很好,后来又不好了。”
  “那些事情让我曾怀疑,我是不是根本不值得,后来啊,我就想开了,我管我值不值得呢。”
  “你就当我不值得吧,我喜欢万众瞩目,被人尊重敬仰的感觉,以后……就不和你玩了。”
  她又默了默。
  没忍住。
  吻了他的唇。
  再分开,她有泪光闪烁。
  “大哥。”
  “弟妹对不住你,您大人大量,还请海涵。”
第193章 无力
  说完。
  她松开他,又趟了下去,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再说话。
  心脏跳得极为沉重,她垂眸,看到领口处的小流苏都在颤动。
  余烟在等,他会说什么。
  然后也觉得,他或许在明白她的态度以后,就什么都不会说了。
  他老是这样。
  过去疏远是,后来离开也是。
  很久后。
  余烟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动了。
  她微微侧了下脸,看他。
  凌镜尘没有看她,而是环顾一圈这酒吧,深深的呼了口气,就这样迈开了步子。
  又让她猜对了。
  他的确是什么都不会说。
  也好。
  凌镜尘这点很好。
  不纠缠,不纠结,不多问。
  也省得她再去思考什么不好听的话来继续把他推离。
  ……
  凌镜尘离开时,把桌上的窃听器也摸走了。
  到了酒吧外,就见卫明在酒吧门口蹲着,手里拿着个什么,在耳朵边放着。
  凌镜尘眸子一敛,下垂的右手用力一握。
  在他感觉到手心的窃听器碎掉,手心被刺痛时,卫明手里的东西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赶忙就拿开。
  然后就看到了凌镜尘。
  “满意了吗?”凌镜尘问他。
  卫明站起身笑了笑,“您别吓唬我啊,我是为您父亲办事?”
  凌镜尘淡淡的,“那我给你加钱,你能为我办事吗?”
  卫明挠挠头,“您父亲对我也有恩。”
  凌镜尘没有再接茬,“回凌寒山庄。”
  卫明忙跟上去,“得嘞。”
  等凌镜尘的车的车尾灯亮起又灭掉,朝前驶去时,附近拐角处,荣枯走了出来。
  他在酒吧外停了良久,走了进去。
  黑压压的空间内,余烟的脸上,两行晶莹特别显眼。
  凌镜尘往前走的时候,她就坐了起来看着。
  等他往前离开后,情绪就完全崩塌了。
  她目光呆滞的看着门口方向,眼泪一行叠着一行的落。
  荣枯站在门口,没有过去。
  其实。
  他能把真相告诉凌镜尘,也能告诉余烟。
  可还在凌寒山庄的时候。
  他和凌镜尘一同从东厢走出,准备分开的时候,凌镜尘突然拉住了他,特意交代:“别让她知道,你把这事儿告诉了我。”
  他还问了一句为什么。
  凌镜尘说,“你是余烟的贴身保镖,你现在不在她身边,你离开的时候,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人过去见她。”
  “她是最被动的,她现在这样就是最稳妥。”
  这又让荣枯觉得自责。
  凌青云因自己最信任的贴身保镖卫明不在,而着了余烟的道。
  但后来卫明又力挽狂澜,让凌青云压制住了余烟。
  一个很强的贴身保镖,能为上司做很多事。
  可是他没有……
  在这样的自责里,他只能无条件信任余烟深爱的男人。
  不告诉余烟。
  看了会儿余烟,自知帮不上什么忙,荣枯便又走了。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景驰才回来。
  他去卫生间玩了两把游戏。
  余烟的余光察觉到他的影子后,马上抹眼泪。
  景驰双手插兜,“行了,我都看见了,擦的晚了。”
  余烟还是把泪都擦掉,又忍住了情绪。
  景驰在她身边坐下,歪头看着她的样子。
  余烟不看景驰,目视前方,但眼泪的确一滴都没有再落下。
  许久后,景驰笑了,“你是真狠啊余烟,对别人,对自己,都狠。”
  余烟马上回答:“嗯,就这种性格,你有意见?”
  “没有。”景驰叹气,“你不打算和我说说,为什么哭?”
  “不打算。”
  景驰又问:“你猜我知不知道,你的一些事?”
  余烟的睫毛颤了颤,“我管你知不知道。”
  “你这过分了吧。”景驰皱着眉,“你叫我过来,不就是想利用我吗,怎么,现在是,又不需要利用我了,就给我摆起了臭脸?”
  这番话,让余烟转了下头,看着他。
  景驰弯着笑,同她对视。
  片秒后,余烟收回视线来,但又开始掉眼泪。
  那一幕让景驰只觉得心疼。
  余烟很少哭,可她长得实在干净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极具辨识度,这一哭,感觉她要碎了。
  “我不对你狠,我对你怎样?”
  她开始说话。
  “我对你狠,才说明我尊重你,我不喜欢你,我怕对你稍有些亲切,就让你觉得,是给你希望。”
  “因为我这种人,就会容易因为别人突然的亲近,重燃希望。”
  景驰瞧着她那我见犹怜的脸,抿着唇沉默了很久。
  “上次凌镜尘半夜离开,你也哭了,但你不是现在这种表情。”
  “你这表情倒像是,你对不起他了。”
  景驰出于尊重,没有去听他们两个刚才的谈话。
  过来看见余烟在哭,那下意识都会觉得是凌镜尘过来把余烟给伤了。
  可细细一看,余烟的表情告诉他好像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
  “对。”余烟还是如过去那么坦诚,“是我对不起他。”
  音落,景驰先是一怔,旋即表情变得难看至极。
  人如果问一个人,“你猜我知不知道”这种话,基本上就是知道。
  没错。
  他知道。
  知道余烟去了雪域,遇见了凌镜尘,两人每天在一起。
  以前他每天主动给余烟发信息,余烟就是回复不积极,有时候也会冷冷回复两句。
  但那一个月,她一条没回。
  他就感觉出了端倪。
  各种调查,然后调查到许意身上,又调查到许意那前任之一的身上,得知了这些事。
  甚至还通过一个人,买到了出自凌镜尘之手的,那特别像余烟的木雕。
  那个时候他憋屈的要命。
  本来余烟就没和他谈过,所以也谈不上什么伤心。
  就是憋屈。
  憋屈的失眠,烦躁。
  想到这里,景驰的眼眶也红了一圈,“余烟你知道吗。”
  “我其实,很想争取你,可是对手是凌镜尘的话,我真的很无力。”
  从知道余烟和凌镜尘在一起后,他就闭门不出,在家里复盘着过去,回想着自己所了解的那个凌镜尘。
  越想越绝望啊。
  那个男人自小到大,没有任何关于人性上的缺陷。
  若说。
  他染指了余烟。
  可特么的。
  当初他们,包括凌祈安,都是在凌镜尘的禅房,见到的余烟。
  谁想不到啊。
  如果没有凌祈安。
  或许在余烟十八岁,凌镜尘就和余烟先把酒席给办了。
  余烟是小,可凌镜尘不是。
第194章 凌镜尘对我意义非凡
  景驰有很多话想说。
  可又沉默了片刻后,只是问:“凌家要拆散你们?”
  问过。
  余烟肩膀抖了抖,哭的凶了。
  她没有直面回答,但态度就是答案。
  景驰很想争取,可又觉得,棒打鸳鸯是真过分。
  若把凌镜尘视为情敌,他完全生不出任何的敌意。
  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有让人很舒服的人格魅力。
  接着余烟说,“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和你确定恋爱关系的,之前奶奶想撮合我们,我们在一起,凌家不会反对,同时,我想着……”
  她越说,话里哭音越弄,“假设凌镜尘会因为我突然变心而愤怒,你是景家小少爷,你能扛住。”
  “当然,我也不会纯粹的利用你,我知道你好,你很好,所以我如果和你谈,你想干什么,我都会陪你,接吻什么的,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景驰的瞳仁逐渐扩大。
  “余烟……”
  余烟抱住了自己,“现在不需要了,凌镜尘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我,我不知道以后,最起码今天,我能感觉到这个。”
  “所以只是说了些狠话,他就伤心难过了。”
  “谢谢你今天陪我喝酒,下次你不开心,我一定舍命陪君子,但我之前的计划作废了,我会继续留在凌家,做那小寡妇。”
  “这样也挺好,他如果在金城一天,他如果回家,我就还能见到他。”
  景驰激动了,“余烟!”
  他握住她的肩膀,“我问你,如果当初,奶奶没用你妈妈来威胁你,只是凌镜尘让你觉得他不喜欢你,那个时候,祈安如果向你求婚,你嫁吗?”
  余烟泪眼婆娑看着景驰,“他不婚,我就不嫁,他要是娶别人了,我就嫁。”
  景驰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了下来。
  “所以这辈子,认定凌镜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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