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三种任何一种神情都不应该出现在莫哀岁的眼神中才是……
宁书青也看见了莫哀岁的神色，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随青临压下心中的疑惑，见莫哀岁手中的杯子空了，于是重新给莫哀岁倒了一杯温水，语气不变。
他道：“宁书青，你先看着莫哀岁，我去药房拿些药……”
“嗯，交给我。”宁书青摘下手套，拿过一旁的酒精免洗洗手液洗了下手道，“岁岁，你后背有伤，我帮你翻个身吧，这样坐着容易抻到背部肌肉，不利于伤口的愈合。”
等等！
宁书青？
眼前的女Alpha竟然是那个只在野史中出现过的宁书青？！
这一刻温舟舟难掩心中的激动，她眼神里充满炙热！
她终于见到宁书青了！
温舟舟一把抓住宁书青伸过来的手臂，温热的触感从手指蔓延开来，这让温舟舟的眼眶红了红，语气哽咽。
活的，是活生生的人，在温舟舟面前的是活着的宁书青，而不是野史上冷冰冰的几句描述。
更不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虚拟人物。
“宁书青……？”温舟舟沙哑着嗓子开口，带着战栗般的激动。
原来历史上，宁书青真的存在过！
第38章
“真的是你……”
温舟舟激动地大脑都快要宕机。
她面对宁书青时, 吐出的语气小心翼翼又充满着希冀癫狂。
她难以描述此时自己心里的激动，她感到这一切都显得格外的不真实。
温舟舟语无伦次, 眸子里充斥着温热的液体，但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怕动作稍大一些，眼前的宁书青就会消失不见。
因为，她在历史研究的课题中，为了验证宁书青的存在，已经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和太多的心血了。
如今宁书青本人就活生生地站在温舟舟的面前，她一时间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甚至开始质疑起自己的大脑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幻觉。
“是我。”宁书青语气有些慌张，她连忙认道，心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难道脑震荡给莫哀岁带来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导致她失忆了？
不敢多想, 宁书青猛地打了一个机灵。
宁书青扶住莫哀岁，急忙按下床头的呼叫医生的按钮, 中途却被温舟舟拦了下来，将宁书青的胳膊抱在怀里, 紧紧的圈住，不舍得松手。
哪怕是牵扯到背部，撕裂一般的疼痛，温舟舟也是浑然不觉。
“真的是你……”温舟舟笑得苦涩又委屈，眼眶一热。
只有温舟舟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高兴，又是多么的难过。
她高兴她见到了宁书青, 难过见到宁书青的这个历程过了太久太久, 难过的是后世的一切都不是宁书青所坚持的要去塑造的世界。
她为了验证宁书青这个人的真实性, 验证宁书青是否是多个历史人物的捏合而锒铛入狱, 当温舟舟看着受自己牵连的学者，她别无选择地答应了那几个老家伙的条件, 穿到了这个历史上的时代。
她带着后世的狗屎“任务”去验证所谓的“白月光”的真实性，去撮合他们，但莽莽撞撞地她给原主带来了麻烦。
温舟舟眼见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却不见任何宁书青的踪迹，她心慌却又无可奈何。
但现如今，宁书青就站在她面前，温舟舟竟不知道该说出什么话来。
心中浮现的情绪从一开始的开心兴奋渐渐转化成了委屈与难过。
朝闻道，夕死可矣……
温舟舟感觉自己此刻原地消失好像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因为，她已经见到了她最想见到的人了。
察觉到宿主的情绪变化后，系统及时开口。
[系统：宿主，Alpha与Alpha不能生育，你怎么就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宁书青呢？如果眼前这个女Alpha是宁书青，她何谈与历史上的著名人物达到90%基因匹配度？又谈何与精神力为3S的新政权结合，产下精神力为3S+且更加聪明的新生儿呢？]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莫哀岁冷不丁被系统那急促尖锐的电子音吓回了神。
莫哀岁在身体里起起伏伏，翻飞的思绪被她收拢压在心头。
如果刚才没有系统那我一声急促地质问声，或许莫哀岁还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
莫哀岁回过神来眨眨眼，她看着温舟舟眼睛里的场景以及旁边宁书青的身影，情绪很是平静。
温舟舟与她心心念念的宁书青见面了。
那个她不曾阅读过的剧情好像也正式上线了。
莫哀岁心里没有什么害怕情绪，也没有什么厌烦、不耐或者担忧，她甚至没有想过挤下温舟舟的灵魂。
她之前与温舟舟交谈过，莫哀岁心里清楚，温舟舟不是那种为了任务不择手段的人，她不会为了拯救后世而伤害一个人，不论这个人是她还是宁书青。
而存在于她身体的唯一变数的，只有系统。
倒不是莫哀岁不是盲目相信她人，而是通过一些患难与共事情，让她有了这种基于现实、理性与感性的判断——她相信温舟舟不是那样的人。
之前温舟舟会为了她莫哀岁日后好在社会立足，拼命想要补救她无意之中说的那句“你们是谁”的话。
因为当时的温舟舟完全可以假装失忆却而代之，或者假装第二人格对她这个“主人格”不管不顾，但温舟舟却偏偏选择一个与历史上岌岌无名的Beta合作，处处为她着想。
温舟舟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一套形式标准，有些自己的一套判断标准。
或许在后世之人看来，这样的系统携带者真的很不“称职”，不能全然按照既定规则去完成任务——因为她拥有一个作为人的本质。
莫哀岁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
即使她阻挡了这次温舟舟与宁书青的会面，也难保日后她再次昏迷温舟舟不会再寻得机会，倒不如将温舟舟和系统的计划放置在眼皮子底下，掌握其一举一动才不会使自己陷入被动。
这么一想，莫哀岁一心二用，一边想着二次分化试剂的事，一边儿听着温舟舟与系统的对话。
[系统：这或许只是重名罢了。]
系统欲言又止，电子音里很是纠结。
如果宁书青真的是Alpha，那历史上所谓的“白月光”一说，就是痴人说梦了，它们也就白来这一遭了。
是重名吗？
不，不是。
温舟舟在心里直接否定了系统的猜测。
宁书青这个名字温舟舟搜过太多次了，她确定眼前之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宁书青。
温舟舟之前为了写那个让自己锒铛入狱的论文，曾经将这段历史上出现过的、与历史权贵相差上下三岁之间的所有叫宁书青的，不论是Beta、Alpha还是Omega，统统列在了一个表格，并在上面附上了这些“宁书青”的照片。
一个生活在网络最发达的年代的人，是不可能留不下任何的照片与痕迹的。
那时又不是远古茹毛饮血的时代。
温舟舟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从各个地方收集到了那些“宁书青”的照片，包括他们从年轻到变老时期的照片，都应有尽有。
但是那些表格里的照片，没有一个是与眼前女孩子模样一样的。
也就是说，真正的宁书青并不在历史的记录上，后世的温舟舟也无法找到真正宁书青的照片，因为那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所以，温舟舟她很肯定的是，眼前这个女Alpha是货真价实的那个她要找的宁书青。
“不，她就是宁书青。”
系统罕见地没有再次反驳。
它的宿主温舟舟是现代研究宁书青存在历史假定学说的第一人，她这么笃定一定是有着它这个系统不曾了解的缘由。
[系统：宿主，系统有一个疑问，那宁书青为什么会是Alpha？她不应该是Omega才对吗？]
“或许是因为……”温舟舟不确定地顿了顿，截住了话题，神色变了变。
温舟舟回想起野史中对“白月光”阐述的那句话，“白月光”宁书青与众多Alpha的基因匹配度达到了90%以上，她与任何一个历史权贵相结合都会诞下SSS+聪慧婴儿。
那段话表明——宁书青是个Omega，而不是什么Alpha。
要知道，Alpha与Alpha之间天然同性相斥，不可能诞下后代；而Alpha与Omega之间才有着天然的性吸引力，才能结合诞下后代。
也只有后者才会去测基因匹配度。
对此，温舟舟心里浮现出两个大胆的猜测——
一是，历史上的那个宁书青从始至终是一个人，而不是多个历史人物的捏合，按照这个方向猜测下去，现实情况与野史相符合，那么在不久的未来，宁书青将会从Alpha二次分化成Omega。
另外一个猜测则是，与历史权贵基因匹配度达到惊人数据的Omega另有其人，野史中的“宁书青”则是其他Omega与现在就在她面前的宁书青捏合后的产物。
这两个猜测要想论证哪个正确，关键就在于验证宁书青与历史人物的基因匹配度！
这与温舟舟穿越而来的另外一个目的不谋而合——宁书青很有可能不是一个人，是众多历史人物的捏合。
因为那个90%的匹配度数据只有历史上的宁书青达到过，在此前此后的历史长河中不曾见过上过90%的基因匹配度数据。
也正是因为这个数据的存在，才让温舟舟论证自己的论文观点迎来了突破性的曙光！
[系统：不管宁书青是不是，宿主现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验证宁书青与历史人物的基因匹配度，然后撮合宁书青与其他人在一起，好生下一个SSS+的后代，拯救后世。]
“要是宁书青喜欢他们其中一个，我会这么做的。”
温舟舟给了系统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系统：……如果不喜欢呢？]
系统的数据紊乱了一下，而后，它突然“人性化”地问了一下宿主未说完的另一个假设。
温舟舟笑了笑，没有说话。
如果不喜欢，强扭的瓜有什么意思？
后世？
后世的事管她屁事，她所谓的罪名不就是后世之人强行按在她头上的吗？
她锒铛入狱，无人挂心。
以她意识穿越作为条件，她已经不欠后世任何人的了。
“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温舟舟她现在只想验证自己的猜测，论证自己的论文。
其他的什么任务都可以统统抛诸脑后。
只要她验证了宁书青与那些SSS+Alpha的匹配率，验证了她对白月光推测的真实性后，她就会在这具身体里永远沉寂下去，她再也不会打扰莫哀岁的生活。
自此，她的存在便不会对莫哀岁产生任何不良的影响。
温舟舟：“……当务之急就是弄到宁书青与其他历史人物的血液样本。”
温舟舟左顾又言他没有正面回复系统的话。
莫哀岁闻言笑了笑。
虽然她与温舟舟说的话不多，但她从那些几段的话语中窥得见温舟舟真实的性格。
莫哀岁不免好奇起来，温舟舟到底是与后世之人达成了什么交易选择来到了过去，妄想改变历史呢？
[系统：可是，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和原主Beta的身份，是见不到他们的面啊。]
其他历史人物哪能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
就在温舟舟想着怎么开口询问宁书青血液样本的时候，随青临拎着一袋子药推门而入，就看到了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画面。
怎么一会儿不见，两个人突然就抱在了一起呢？
随青临百思不得其解，他掩唇低咳了几声，询问“莫哀岁”道。
“头还晕吗？吃些药睡一觉吧。”
宁书青扭过头看见是随青临提着药回来了后，她按住莫哀岁的肩膀，与她拉开一定的距离，然后接过随青临递过来的药坐在板凳上，看着药盒子上的用法用量，将药倒在一个药瓶子盖子上。
宁书青从始至终都没让自己的手接触到药片。
“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才能更好的做自己想做的。”
温舟舟接过药，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她不想吃，她不想错失这个清醒着验证自己猜测的机会。
温舟舟刚想拒绝，却看到了宁书青手关节处的伤口，渐渐地，她的视线转移到了那双被宁书青摘下的手套。
眼神一凝。
*
“宁书青，你有没有感觉莫哀岁很奇怪。”
随青临倚在病房外，垂着眸子，语气很淡，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见随青临到底说了什么。
“有一点儿……”宁书青是Alpha，她的感知能力远比是Beta的随青临更加的清晰，她默了默，还是开口，“莫哀岁好像对我们有点儿陌生……像是，不认识我们一样。”
给人的感觉很陌生。
尽管表现得很熟悉，但其中的陌生感怎那么也遮掩不住，不像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莫哀岁。
心神一动，随青临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你和岁岁认识这么久，有没有从她哪里听过‘温舟舟’的名字？”
随着温舟舟三个字的吐出，随青临的记忆瞬间回到了那天早上——
尤兰冰冷地询问莫哀岁。
“莫哀岁……你和他在一起，有和他说过温舟舟的存在吗？”
温舟舟到底是谁？
宁书青摇了摇头，说：“岁岁从来都没有说过，你是从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的？”
随青临弹了弹衣袖，然后将那天的场景跟宁书青复述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