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让站在玄关处,这才打开周栩塞给他的什么“秘籍”信封。
前几张都是打印出来的他和温书瑜结婚时的照片。
陆知让那天情绪不高,加上来的宾客实在太多,婚礼流程繁琐冗杂,现在印象还真的不深了。
他垂眸看着照片,第一张,女孩儿穿着洁白的婚纱,乖巧地站在他身边,表情有点呆。
第二张,他们在台上拥抱着亲吻。他还记得,只是一个蜻蜓点水的触碰,他弯着腰,温书瑜微微仰起头,耳朵泛红,双手攥拳,看起来很紧张羞涩的样子。
陆知让一张张翻着,不自觉扬起嘴角。
翻到最后一张时,陆知让脸上的笑意消失,眉头蹙起来。
最后一张是打着他们俩名字的离婚协议书模板。
“……”
这人有什么大病。
陆知让气得当即把这张晦气的纸扔在一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给周栩。
【这也是你的妙招?】
周栩秒回:【最坏的打算啊。】
陆知让扶了下额,大概明白他是什么套路。
但他和温书瑜没什么矛盾,也不可能有过离婚的想法,一点点都不可能。
陆知让拿起那一沓纸,正准备去书房找碎纸机,传来渐近的脚步声。
温书瑜缓慢地走到客厅,朝他这边望了眼,揉揉眼睛,慢吞吞地说:“你回来了啊。怎么不进来。”
陆知让眸光闪动,暂时把那沓纸塞进抽屉最下层,而后快步去到她身边,亲昵地揉揉她的脑袋,声音不自觉变得柔和:“刚睡醒?”
温书瑜一头卷发睡得乱糟糟的,脸上还有被枕头印出的红痕,眼神也懵懵的,显得整个人娇憨可爱。
陆知让的心脏瞬间像是被融化了一样,这几天被“分居”的烦闷也唰得散了大半,伸手抱了她一下。
温书瑜也没挣脱,脑袋埋在他胸口,但不但五秒,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
陆知让松开她,“饿了吗?”
温书瑜点点头。
陆知让想了想,说:“张阿姨这两天请假了,我们点外卖,或者出去吃?”
温书瑜小声说:“…我想吃点家里做的那种。”
赶论文的这些天,她几乎是天天吃外卖,吃的有点腻。
她看向面前的男人,眨了眨眼:“不然我们买点菜,我帮你一起做?”
陆知让心虚地沉默了。
这阵子他也有点忙,没有来得及继续学做菜,水平还是停留在只会白粥和番茄炒蛋。
有点拿不出手。
陆知让飞快思考着,脑中灵光一现,扯出一个机智的笑容,“我们煮火锅吧。”
火锅,只需要买火锅底料,处理好的食材,摆好之后丢进去煮就行了,简单易操作,看起来也丰盛。
温书瑜也同意:“好诶。”
换了身衣服,两人就一起去了小区附近的超市。
九里清江虽然大,但住户并不算多,所以超市里也不太拥挤。
陆知让推着购物车,温书瑜跟在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一起找到生鲜区。
温书瑜坦言:“我好像很久都没有逛过超市了。”
陆知让弯了弯唇,“我也是。那以后我们可以经常逛一逛。”
“对了,你的论文修改完了吗?”
“嗯。”温书瑜说:“第二稿也改好了,不过应该还要再做一些小幅度的修改。”
陆知让笑意淡了些,安静一会儿,闷闷地问:“那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睡书房。”
温书瑜摇头:“不睡书房了。”
她解释,小的修改只需要用零碎时间就可以完成。
陆知让看向她,又问:“那今晚就没有别的安排了?”
温书瑜:“对。今天的计划就是好好休息。”
陆知让唇角再次弯起来,很愉快地说:“我今晚也没其他事,我可以陪你一起休息。”
温书瑜不自觉捏捏他的手:“好。我也想跟你一起。”
听到这种话,陆知让心情更好了。
前几天无精打采、蔫巴巴的所有症状都瞬间消失。
但陆知让并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安静了没一会儿,又得寸进尺地提出新要求:“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件事。”
温书瑜眨了眨眼,“什么事啊?”
陆知让扬眉,缓慢地说:“以后你赶论文能不能也不要睡在书房了。写完之后回卧室睡,多晚我都可以等你。”
温书瑜有点犹豫了,“可是,我睡书房效率会比较高诶…而且都会写到很晚,你等我,也影响你休息…”
陆知让呼吸一顿,偏过头看她,慢悠悠咕哝:“可是我一个人睡不着。”
温书瑜合理怀疑他在胡说八道…
昨天凌晨她进过主卧,明明就看到他睡得挺熟。
她摸了下鼻子,采用缓兵之计:“那再说吧。最近我应该都不会再通宵赶论文了。”
陆知让还准备说什么,两人已经走到了卖蔬菜的区域。
温书瑜转移他的注意:“先买菜吧,陆知让,我好饿…”
“哦哦,好。”
陆知让赶忙先带着她挑菜。
两人快速商量好买番茄和菌汤两种口味的火锅底料。
陆知让从小养尊处优,一直有阿姨负责家务和采购。虽然初步学会了做菜,但他确实没怎么自己来超市或菜场买过菜。
温书瑜其实也跟他差不多,但她至少是农学类专业的,这么多年下来,各种蔬菜和作物基本也都认识,叫得出名字。
她拿起一杆山药,放进推车里准备一会儿集中去称重。
陆知让低头,看见那根灰头土脸的长棍子,皱了下眉,不太确定地问:“这个真的可以煮进火锅里吗?”
温书瑜没自己煮过火锅,当肯定吃过火锅,茫然地问:“山药为什么不可以煮啊。你不吃山药吗?”
陆知让默了下,抬头看了眼顶上的价牌,故作淡定道:“哦,好吧,这原来是山药。我可以吃。”
温书瑜轻笑了一声。
陆知让硬着头皮给自己找补,“…我印象里的山药都是白色的,干净的那种。”
温书瑜又笑,“削了皮、洗干净了,里面就是白色的。这是常识吧。”
陆知让:“……”
原来他是个没有常识的人。
旁边正在理货的超市阿姨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热心地帮腔:“小姑娘,你男朋友这么帅,不认识山药也是小问题,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是老公,不是男朋友。
陆知让在心里默默纠正。
不过,目前也不重要了,超市阿姨不说话还好,一帮着说话,他面上更挂不住,随口应和一声,拉着温书瑜先去了卖冻品的区域。
-
回到家时,两人就进厨房去处理蔬菜,把肉食和冻品装盘。
煮火锅确实不难,火锅底料的包装袋上也有说明,连一袋底料要加多少水都标注的很清楚。
处理食材也算顺利,如果忽略陆知让因为没戴手套削山药皮弄得手掌通红,又痒又麻,开着水龙头冲了半天的冰水这件事。
这顿火锅算是吃上了,满屋都飘着番茄和菌汤的香味,餐厅里更是烟气袅袅。
还是冬天,在家煮火锅很合适,汤底一烧,全身都热腾腾的。
家里的三个馋嘴毛孩子也围在餐桌边,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食材。
柿子和别别有物种优势,三番五次往桌上蹦。
弄得特特这只跳不上桌的傻狗也跃跃欲试,左右转着脑袋,琢磨它要怎样才能上桌。
“你们能不能听话一点?”
陆知让忍无可忍,站起身,把三只小动物全部关回房间里。
温书瑜看着他气急败坏把猫提溜走的时候,低低笑了几声,不由开始走神。
如果他们以后有宝宝,陆知让也会这样教育他们的小孩吗。
这个问题短时间应该没有答案。
但现在,世界终于清净,他们也终于可以安心吃火锅了。
这顿晚饭吃完,大概收拾了一下,陆知让心情无比愉快,拉着温书瑜要进主卧去洗澡。
男人的目的不言而喻。
但温书瑜还是坚持跟他轮流洗,不然就分别去两个浴室洗,反正不可能一起。
陆知让没办法,为了更重要的环节,只能做出一点小小的妥协。
冬天北阳天黑的早,太阳已经落山,外面天色蒙蒙黑,但其实才刚到晚上七点。
屋里所有的灯都被关上,温书瑜洗完澡回去,一进主卧的门就被他拉进来,推在墙上,俯身含住她的唇。
陆知让身上带着清冽的沐浴液香味,最近才换的一款,但气息和体温都无比灼热。
温书瑜闭上眼,顺势环住他的腰配合。
连续几天没睡好觉的男人此刻精力非常旺盛,导致他刚才在超市说的“一个人睡不着觉”的话可信度更更低。
亲了很久,陆知让短暂离开,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嗓音低哑,呼吸很沉重地说:“今天要把之前的都补上。”
温书瑜这会儿骨头都软了,还没来得及思考,又被他横抱起来,丢在那张大床上。
……
结束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本以为这下彻底可以休息了。
温书瑜累瘫,把被子拉过来盖好,打算先躺着缓一会儿再去冲澡。
结果等她缓好,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又听到陆知让拉开床头柜取东西的声音。
随后,她被揽进一个依旧滚烫的怀抱。
温书瑜眉头皱起,从他怀里挪走,说话时气息仍不太稳,嗓音也有些哑:“不要了…”
陆知让声音沉沉,带着并未褪去的情.欲,在她耳边说:“可是我们已经一个月都没有过了。”
温书瑜在脑中计算了一下,小小声反驳:“哪有一个月…最多也就二十天。”
陆知让慢悠悠说:“四舍五入,就是一个月。”
温书瑜据理力争:“你也说了四舍五入,二十天…大概三个星期,那四舍五入就是零个星期。”
“?”
陆知让今晚一点也不想放过她,“你不能用十进制。而且,就算是三个星期,那按照之前的频率也少了三次了。”
温书瑜安静几秒,委委屈屈道:“之前也没说过这个需要补的啊…”
道理讲不通,陆知让只能用另一种方式。
片刻后,他牵着女孩儿的手过去,碰到的时候,声音低低沉沉的:“这样了。很难受。”
“……”
温书瑜没办法了,只好让步,补充要求他这次快些。
陆知让再次倾身吻住她,从唇畔到下巴,再到锁骨,含含糊糊地“嗯”了声。
但快是不可能快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后来,温书瑜红着眼睛,眸中泪光闪闪,带着哭腔催他。
最后,她的理智彻底被打败,被哄着叫了无数次老公…
甚至在意识涣散的状态下被“威逼利诱”说了肉麻到极致的‘老公我爱你’。
但还是没用。
这种时候,陆知让就是个言而无信的男人。
温书瑜后来只有一个念头。
以后还是得保持稳定频率,不然、不然真的太可怕了…
TnT
等卧室灯打开的时候,温书瑜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陆知让充分意识到自己刚才把人欺负得有点过分,贴心地抱她去洗澡收拾,在浴室里也老老实实的。
洗完澡后,他又主动出去倒了热水、洗好水果端进来,放在她旁边的床头柜上。
温书瑜腰酸腿软喉咙痛,摊在床头靠着,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陆知让抿抿唇,自觉地躺到她身边,先道歉:“…我错了。”
“……”
其实陆知让还觉得意犹未尽,毕竟已经忍了一个月。
但他不敢再提了,害怕温书瑜一气之下去睡书房。
书房那张折叠床还没收起来。很危险。
陆知让犹豫着开口,原本就好听的声音此刻温柔到极致。
“吃点水果吗。”
陆知让撑着胳膊越过她,挑了一颗最大最红的草莓,递到她嘴边。
温书瑜别开脸,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你自己吃。”
“好吧…”
陆知让语气失落地收回手,刚洗完澡,眸中还隐约泛着一层水雾,在灯光下亮闪闪的,没过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温书瑜心情复杂:“……”
这是什么人啊。
刚才明明是他很过分,怎么都不肯放过她,而且把她的腿压到肩膀上,每一下还都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