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百江渚捂着脑袋站起来想看看谁这么倒霉被她撞了,但是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看到了眼前的人的模样,剧组的摄影师风见裕也带着受伤的手臂走到门口,看到百江渚的时候表情就跟见鬼了一样。
哎呀,来活了。百江渚和新出医生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的搞事心态。
百江渚很快就站起来,向风见裕也伸出了手,她飞快地打开变声器说:“你没事吧?”
刚刚从剧组调职到公安工作为了避免嫌疑不敢回去所以才找到这家诊所来的风见裕也:“……”
虽然他刚才把人给认成了已经挂掉的警察百江渚,但是这不是很重要,现在他认出这个人来了,这是前段时间已经死了的某个受害者,死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警察从监控里找到了部分录像看到了他的脸,当时降谷先生还跟他开玩笑说很有可能是现在的那个女主角假扮成了受害者所以尸体才会消失。
因为他们两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但是不管是谁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吧?!为什么他随便找了一家诊所就能碰到死人……等等,这也不是什么随便的诊所,这不是降谷先生曾经来过的诊所吗?难道说……
“风见先生啊。”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风见裕也在治疗自己伤口的时候,总是往那边正在一堆猫里面看电视剧的青年看过去。他给降谷先生发了消息,但是哪里也查不到这个青年的痕迹,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过一样。
但是一个人总不能凭空出现,除非……
黑森林(降谷零):[除非他也是被制造出来的。]
风见裕也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制造莫名其妙的人出来这件事组织是有前科的,虽然那都是上任BOSS在的时候会有的事了,现任组织BOSS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但难保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一个
黑森林(降谷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过去。]
风见裕也(??):[不用着急,降谷先生。我可以主动去找你。]
黑森林(降谷零):[?]
风见裕也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手机就被刚才的青年直接捞走,穿着一身白衣服的青年轻车熟路地在他的聊天界面输入了几个字,跟他的上级降谷零聊了起来。
人都傻了的风见裕也反应过来去抢手机,没想到那个青年躲得比他快多了。
“黑森林(Schwarzwaelder)没教过你,总有人是你惹不起的?”
风见裕也还没转过身呢,刚才在他面前的青年的声音就从他的身后出现,冰冷的金属抵上了他的后脑,站在一边的人一边拿他的手机聊天,一边漫不经心地自我介绍说:
“初次见面,我是「卡斯提拉」(Castella)。”
另一边围观的新出医生看得清楚,最开始抢走风见裕也手机的根本就不是百江渚,而是她肩膀上的白猫,紧接着黑猫又吸引了风见裕也的注意,最后百江渚本人接过了白猫递过去的手机并给另一边的人发消息。
新出医生:……
她什么都没有看见,比如说刚刚好像百江渚在跟猫说话。还有,明明昨天才刚刚给自己套上反派的马甲,你现在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黑森林(降谷零):[你是谁?]
风见裕也(??):[你可以叫我卡斯提拉。从那位先生离开之后,组织的发展变得有趣起来了啊。]
风见裕也(??):[论资历,你还得叫我一声前辈。]
黑森林(降谷零):[……]
等真正的风见裕也抢回手机,发现自己的聊天记录已经完全被清空了,他回头看见刚才抵着他的东西是青年用来吃甜点的勺子,现在他正在擦勺子。风见裕也往自己脑袋上一摸,还摸到了一点奶油。
被骗的风见裕也深深感受到人心险恶,他刚刚想挽回局面,但接下来他眼前的青年就真的掏出了枪。
……
对不起打扰了。
降谷先生发来了指示,让他暂时配合这位自称姓氏是望月的青年的动作,但具体的谈话内容却不敢告诉他。
“你真的是组织的人?”
“不啊,”望月笑着回答风见裕也,“其实我是警察。”
警察?哦。
风见裕也就当笑话那么一听。呵,降谷先生也天天说他其实是警察,难道他真的是警察吗?
第76章 DAY17 正义在何方
依靠风见裕也的关系, “望月一辉”和“新出智明”堂而皇之地来到了公安这里,还在一群人的注视下面见到了降谷零和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的黑泽阵。不过想想就明白了,就算升职之前黑泽阵这个名字也不是小小的一课课长, 他拥有的权力比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更何况他现在确确实实是升职了。
百江渚很确信“望月一辉”这个名字在这里就是黑户,从剧本上来看他根本就没有在公众面前生活过, 而顶替他位置的也就是另一个世界不存在的他弟弟望月诚二。兄弟两个还不如百江渚和望月一辉之间长得像呢,百江渚看了都觉得这个望月诚二说不定还不是望月先生亲生的
“不用易容了?”新出医生问。
“还是要的,但真的打起来的话我顾不了那么多,所以多做点准备。”
白发的魔女干脆把自己的身体拆成碎片, 新出医生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有着长尾巴的白猫抱着一本书在上面写写画画, 然后把棉花糖一样的碎片收集起来, 于是一个有着短点白发身高也比之前稍微高点的百江渚新鲜出炉。
“……”
“这是魔法。”百江渚心情很好地说。
“世界上真的有魔法?”新出医生也就是贝尔摩德提出了疑问, 但是无论是百江渚还是猫都没有打算解释, 猫又不会说话,对吧?这种事还是说成魔术比较好。
“还是先考虑一下待会如果他们要杀我们俩的话怎么逃脱吧。”百江渚耸耸肩。
不过其实这件事她们两个都不用担心,百江渚自己就是警察,温亚德女士的话她已经看过剧本了,虽然不是警察但跟公安有着秘密合作, 属于国外某个机构的她目前也是在公安的编制了, 跟降谷零是不见面的同事。最应该担心的人还是风见裕也和降谷零,因为他们俩才是进入公安的间谍。
等到进入会议室,百江渚看到正襟危坐的黑泽阵和站在一边看文件的降谷零, 仔细一看安室先生手里拿的文件还是之前宫野志保跟她大倒苦水的警察道德风范考试复习资料, 百江渚忽然有点心虚。
嗯,百江渚干的事跟他望月一辉有什么关系?
“也不算初次见面吧。”望月一辉干脆地坐在桌子旁边, 然后往风见裕也那里看了一眼。
降谷零就让风见裕也先出去了,紧接着新出医生也离开了会议室。
不甘心的风见裕也本来想抗议,但一想到他还得看着这个奇奇怪怪的医生,就放弃了现在的想法。组织的人还要来公安见面,这想想就诡异,但是他只是降谷先生的助手,如果他能力足够的话,就一定不会被排除在这件事之外。
“我可不记得我们见过。”房间里的降谷零这么说。
但望月一辉看向黑泽阵,黑泽阵露出了思考的表情,紧接着他说:“是你。”
没错,他们见过。
百江渚熬夜看完了剧本,把这个世界的望月一辉区区十年的人生看完,发现他还真的跟这里的人有所交集。他还在望月先生身边的时候,跟当时还是个青少年的黑泽阵有过见面,虽然说不上有什么印象,但加上望月这个姓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青少年时期的黑泽阵还不像现在这样是个天天都在加班的警察,他经常出现在各种各样的社交场合里,是不折不扣的别人家的孩子。无论是什么样的事件都能应对得游刃有余,最后却离开他本应大放光彩的政界成为了警察。
他跟望月一辉见面的那次,就是他公开参加的最后一次宴会。彼时望月一辉还很小,他想等长大了也要成为这样厉害的人物,然后……然后黑泽阵又不知道这种事,而且黑泽阵跑去当警察了,他们俩也没什么交集。
黑泽阵那边的事太长了,百江渚到现在都没有翻完,还就剧本为什么这么长别人的部分却那么短跟五条打了一架。
白发的青年直接开口:“那就长话短说,英国那边送资料回来的人背叛了上面,造成情报泄露,而我遭到了【DESSERT】的追杀,他们很确定我的手里有资料。不过好在资料已经送到你们那里了。”
“那个实验?”黑泽阵问。
“你们真以为实验就此停止了?还是说你们觉得你们能够撼动他们的力量?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想必青山先生也会愿意看到我的诚意。”望月一辉反问。
黑泽阵哼了一声,干脆起身走出去了,他把问话的权力让给降谷零,打开门离开的时候还意味不明地看了望月一辉一眼。
降谷零接着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望月一辉笑了笑,没说话。不但知道,昨天还是他本人把资料送给降谷零的,可惜两个世界的降谷零之间没有联通的记忆,不然他能省下很多事,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这边的降谷零不记得他也方便继续忽悠。
同一个人要忽悠两次,这工作量就跟他的打工份额一样开始倍增。
“我的时间不多,只有半个月。”
望月一辉说着把一叠纸张放到了桌子上,就算是降谷零也没看清他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折叠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还有一些简单的介绍,降谷零只看了一眼血液就快要凝固了。
白发的青年似笑非笑:“黑泽先生真的很放心你啊,降谷先生,看来他完全不知道掌握着半个公安力量的降谷零,竟然是红衣组织的卧底。”
降谷零刚才跟他交流的时候就清楚这个人跟组织的关系,现在他毫不客气地反击道:“你也一样,没想到曾经被组织派去那边的你,最终还是成了他们的走狗。”
“用这个词来描述我……不过既然是降谷先生,我可以容忍。”
望月一辉把最后一张纸盖在了原本的那一摞上,降谷零、诸伏景光和风见裕也,以及一些他熟悉的名字都在其中。
他说:“本来以为黑泽先生要看,就把这张拿出去了,现在看来他可能会对【DESSERT】在警察系统里的卧底感兴趣?”
降谷零的心一沉。
他就知道今天的会面不会那么简单,不然这个人不会有恃无恐地进入公安。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拆穿对方的身份,即使看起来是在同一立场上却没有共同的利益支撑。
“你想干什么?”
“不做什么。”
望月一辉轻轻拈起那张纸,整张纸就自燃起来,在望月一辉的手里变成了一堆灰烬。青年把手心里的灰烬倾倒在桌子上,然后说:
“我有个提议,不知道降谷先生愿不愿意。”
“……”
降谷零没有说话,于是望月一辉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如你所见,我就是那种药物的受害者,现在我就要死了,还有大概半个月,我就会跟这张纸一样化为飞灰,在这之前我准备向‘他们’复仇。包括上面的那些人,包括在这个国家和世界范围内的蛀虫,也包括曾经跟他们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组织。”
“降谷先生,我知道你为什么加入组织
“没有完全黑暗的角落,也没有跟黑暗毫无关系的光明,身处组织的你们只能相信那样虚无缥缈的希望,可惜那位先生的想法跟你们不同。他只想看结果。”
望月一辉的话就像是看过降谷零的人生一样。
从二十年前的那场事故开始,他就已经不再相信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首先是跟诸伏景光互相搀扶着离开已经变成地狱的家乡,又遇到了同样逃出来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然后是收留他们这群人的伊达航,然后一起在某个下雨的天气里被组织的人捡到。当时找到他们的就是组织的首领,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迄今为止还在他的记忆里无论如何也抹不掉,只是当他察觉到组织跟“他们”也有合作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曾经去质问过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没有得到结果。那个男人只说事情会结束的,所有的罪恶都将偿还,没过多久组织的BOSS就换了人。
【DESSERT】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的犯罪组织,他们是为了复仇、为了反抗这个吃人的社会而建立的避风港,是无家可归的人有着寄托的最后场所。
降谷零在回忆里停顿了几秒钟,然后他抬起头来,问眼前的白发青年:
“你很了解组织?”
“也许吧。”望月一辉的回答轻飘飘的,“你想知道什么?”
降谷零试图从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心虚的痕迹,但是他失败了,于是他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理由。他跟那些人合作的理由。”
望月一辉稍微闭了闭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安室透意识到那双咖啡色的眼睛里多了一点未曾言明的情绪。白发的青年直截了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