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现在很想,但是求婚还是留在更正式的场合吧。”小巴蒂将戒指套在你的中指上,“我和那盆仙人掌没有区别,都一样离不开你。黑魔王让我从夺魂咒里解脱,但真正让我活过来的是你。 我最喜欢的也不是那些不可饶恕咒,而是你。”
这种感觉很奇怪。从前他的手不止一次扼住你脆弱的脖颈,现在却在为你戴上戒指。
热气滚烫,烟雾呛人,按照厉火的速度不久你也将葬身火场。小巴蒂乐在其中,痴迷地盯着拟态成龙的厉火蜿蜒飞舞,展露出张狂的笑意。
你:“先灭火。”
他:“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你:“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你个老六!”
火势消减后只剩下断壁残垣。
“克劳奇,你要对自己耍的帅负责。找到魂器——不准用魔法。”
他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去找了。十分钟后带着魂器耀武扬威地回来,欲盖弥彰地说:“我绝对没有用飞来咒。”
“你喜欢啃骨头吗?”
“?”
“你跑去找东西的样子好狗喔。”
小巴蒂面色如常地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微微欠身,优雅地朝你伸出手。
“我可以邀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共度今晚的约会吗?”
你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麦当劳,小巴蒂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话剧,你们都有顺利的约会。
回到镇子后,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你撒着欢在雪地上开拓出一串脚印,还胁迫小巴蒂在门口堆两个雪人当门神。
“我堆?”
“不然呢?还需要我亲自动手?喂,你别一副被侮辱的表情。”
“……我的荣幸。”
小巴蒂极其认真,仿佛他是当代米开朗基罗,正在构思如何创造传世的大卫像。你蹲在他旁边给出一些毫无建设性的意见。小巴蒂连连点头说好,但还是按他的想法堆。
总算完成他的大作,小巴蒂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
“没想到你还挺有艺术细胞的。”
“我不敢说自己有天赋,但和你比还是绰绰有余。”
你狠狠踹了小巴蒂一脚,把他的头按在雪人脸上。
“嘿!”他甩着脑袋上的雪,“你毁了我的作品!”
“你懂不懂残缺美?这可是无脸雪人!”
“歪理!”他怒气腾腾地走过来,这架势像是要把你做成雪人,“不准跑!”
小巴蒂用力抓着你的手腕将你扯进他怀中,落下一个略带粗鲁的吻。
“让你也尝尝雪的滋味。”
……
你们脱掉厚重的外套,一同枕在被踢翻的报纸堆里接吻,浓郁的黑暗中只能凭借灼热的气息确定对方的存在。
小巴蒂忽然站起来打开灯。
你眯着眼抱怨道:“我看你才是和浪漫绝缘。”
“他在找我。”小巴蒂撸开袖子,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十分清晰。
“好好好,”你不满地整了整他的衣领,“快去陪你焦急的前男友吧,别回来了。”
幻影移形之前,他吻了一下你的额头。
“早点睡。”
转天便是平安夜,早上你收拾东西回家,小巴蒂倒是没挽留。等你吃饱喝足爬上床已经快到新一天了。你辗转反侧时,玻璃窗被两个雪球砸中。
……不知道谁家倒霉孩子不睡觉在大街上瞎逛。
你愤怒地拉开窗户,寒气和雪花一同涌进房间。远处传来欢快的音乐声音,估计是哪家在彻夜狂欢。黑夜裹着一层朦胧的白,小巴蒂孤零零地站在楼下,昏黄的路灯点亮了雪地上那道瘦长的影子。
“你怎么在这?”
“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你进来吧。”
星星点点的雪花落在小巴蒂浅黄色的头发和毛呢大衣上,转眼便消融。顺毛的头型意外的可爱,他今天倒是没穿三件套或者故意做旧的皮夹克。
“我给你准备圣诞礼物了!”你从书柜里随便抽出一本,“《21天学会家常菜》……呃,好好学习!”
小巴蒂的眼里是明晃晃的嫌弃,“我会转交给闪闪,她一定很高兴。”
“不逗你了,这个才是你的。”
“一面镜子?”小巴蒂扬眉,“要提醒我时刻认清自己吗?很有警示意义。”
“我不觉得你照照镜子就能对自己有正确的认知。”
“嗯,你说得对。我还挺好看的。”
“……这是双面镜。你有事可以喊我。”
“没事就不能喊你了吗?”
“你好烦,快走快走!”
“不要。”他耍赖一样圈住你,“我不想走。”
“礼物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小巴蒂蹭了蹭你的脖子,“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太粘人了,上午不是刚分开?”
他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圣诞节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和你在一起。”
“那你要留下来?”
“好啊,盛情难却。”
……你只是想客气一下而已。
小巴蒂把外套丢在椅背上,快速脱掉鞋子,舒服地倒进床铺。他拍拍身侧,自然地说:“来睡觉。”
“你怎么这么熟练?这是我家!”
“和我还分得那么清楚?”
小巴蒂抱着你一起躺下,他卸去了戒备,目光缱绻。
“你不是穿越过来的人吗?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凡夫俗子就不要试图理解这么深奥的事情了。我可是天选之女,被光选中的人!”
“……”
“忘掉这段,别逼我用一忘皆空。”
“我刚刚睡着了,你说什么?”
“简单来说,在遥远的未来,我快死了,然后眼前一黑。恢复意识之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圣芒戈的停尸间。”
“很精彩。”
“我也觉得。”
他轻轻抚摸着你的脸颊,问:“你原本就是长这个样子吗?”
“我才没整容!”
小巴蒂及时挡住你的拳头,你注意到他手上戴着那天送给你的同款对戒。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一直都长这一个样子,还有疑问吗?”
“暂时没有了。”
“你似乎有些失望,是觉得我长得太难看吗?”
“我更在乎你的灵魂。”
你冷哼,“没关系,反正我也只在意你的小脸蛋。”
“……”
“我要睡觉,你去打地铺。”
“不。”小巴蒂勾住你的腿,“我先给你讲睡前故事。”
“我不想听魔改的黑童话,你上次把七个小矮人全给讲死了,格林兄弟听了都能被你气活。”
“那睡觉。”
“你的毛衣有静电!”
“我脱掉。”
“你是不是来耍流氓的?”
小巴蒂裸着上身,无所谓地说:“我没有。”
你翻下床,从衣柜底层找出睡衣砸在他身上,“穿件衣服吧!”
“好眼熟,这不是我的吗?去年你穿走就没还回来。”他得意地扬头,“还留着呢?”
“本来想上坟的时候烧掉的,可惜你没死。”
小巴蒂翻了个身滚到床沿,牵着你的手指,“这里有个人快死了,唯一的请求是帮他穿好衣服。”
“撒娇可爱,你如今几岁?”
“得了吧,你明明最喜欢我这样。”
“我才不喜欢。”
“是吗?”小巴蒂换了个姿势坐在床边,拽着你跨坐到他腿上,“我以后要改变风格了。”
“……”
“不愿意帮我穿吗?那我只好帮你脱——”
“打住。”你拿起上衣往他身上套,“伸胳膊。”
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时,他再次不要脸地发言:“还有裤子呢。”
“你!别!得寸进尺!”
你轻轻一推,小巴蒂故作柔弱地躺倒,他说:“你都在上面了,不做点什么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想抽你!”
他拉着你的手摸上皮带,“别客气。”
“真想试试?”你扯着皮带,“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到时候你躺进医院可别赖我。”
“……我自己来。”
小巴蒂换好衣服迅速钻进被子里,乖巧的样子像是等待皇帝宠幸的妃嫔。
你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洗——”
“我洗完澡来的,有没有很懂事?”
你一言不发地躺在他对面,看着小巴蒂期待的表情,你感觉自己的处境和面对娇妻的不举中年男子一样,压力颇大。
所以你只能说:“睡吧。”
在小巴蒂不太情愿的目光下,你抱起床头的玩偶默默背过身。
他气急,“我还在这儿呢——你竟然——你给我转过来!”
“时间不早了,别闹了。”
他一把揪出玩具熊,“你还嫌弃我的童话,明明是你先讲什么玩具狐狸兔子熊大晚上活过来咬人的故事,你倒是不怕它吃你。”
“故事都是骗你这种笨蛋的。”
“这谁送你的?”
“捡的。说来话长……有人扔了一箱子玩偶在我家门口,里面都是一些很奇怪的动物,比如蛇和青蛙,甚至还有毛绒蜘蛛。这只熊和我丢了的那只有点像,留下来聊以慰藉罢了。”
“你丢了的那个是波特送的?”
“当然不是,我自己买的。你怎么突然蔫了?”
“我没事,”小巴蒂生硬地转变语气,“你宁愿抱它也不肯抱我?”
“我不太习惯抱着活人睡觉。”
他不说话,攥紧了玩偶的脖子。
你连忙转移注意力,指责道:“去年圣诞节你骗我说在等我,其实根本没有!”
“你生气了?”
“我会为这种事生气?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我是笨蛋才会全信。”
“你不是笨蛋,我是。”他哄劝着,“你清楚当时——”
“不用解释,那天晚上气氛到了,做什么都不意外。我很开明的。”
“……”他的表情略微有些奇怪。
“都怪你,我现在更睡不着了。”
小巴蒂将你压在身下,“睡不着就做点别的。”
“没兴趣。”
“你每次都说没兴趣。”他摆正你的头,“看着我。”
小巴蒂的脸近在咫尺,轻轻一碰就能亲到你,但他偏不动,露出俏皮纯稚的笑容,昏暗的夜也遮不住他明亮的眼。他每次要勾引你都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你习以为常可又很难抗拒诱惑。
你故意摆出不为所动的模样,“说得我们好像做过很多次一样。”
他坐直,迅速收敛起表情,“我知道要换哪种新风格了,或许你会喜欢强势的。”
“你!”
他冷漠地捂住你的嘴巴,“嘘,小点声叫。”
你和小巴蒂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讲过话了。
起因是第二天早上你醒来时发现小巴蒂正鬼鬼祟祟地坐在书桌前。
“你干什么呢?”
小巴蒂转过身,挥着一张信纸,“这是谁写给你的?十月份他邀请你去霍格莫德,所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忙着和别人约会?”
眼都没睁开就被质问,你没好气地回道:“哪条法律明文规定了我不能和人约会?”
“这是你的自由。”他僵硬地晃了晃头,咄咄地追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你也太幼稚了,我都不在意那个向你表白的斯莱特林诶。”
“我拒绝她了!”
“我也拒绝他了。”
小巴蒂略微缓和几秒,“那为什么留着信?”
“换做是你,你希望认真写给别人的书信被丢掉吗?”
他把信拍在桌子上,“你不舍得丢掉这种东西,却舍得丢掉我的!”
“你在说什么?”
小巴蒂不可置信地盯着你,“你忘了?”
“我应该记得吗?”
他一副被狠狠背叛了的样子,“除了这个,你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你哪里来的自信指责我?”你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排着队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小巴蒂一瞬间没了气势,变得些许颓废,你甚至有一种他快哭了的错觉。
“难道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约会对象?”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变得多愁善感了?”
“你开始厌倦我了。”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好啊。”他捡起衣服,“去预约吧,想跟我谈谈的人已经排到十年之后了。”
“克劳奇!”
他幻影移形走了。
……
你承认你的语气确实有点伤人,但是谁没有起床气啊喂!你以为假期过后小巴蒂就应该忘掉这码事了,结果他一直装作你不存在。
你的作业他看都不看,几次之后你干脆不交作业,他也没有追究过。
每次碰到小巴蒂,他目不斜视地路过你。你和同学一起朝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礼貌地回应你身边的人,从不多看你一眼。
你去办公室发现他改了口令。
上课时你坐在第一排,整个班只有你一个人举手回答问题,小巴蒂却说:“大家都不会吗?没关系。”
幼稚的家伙!你小学毕业之后就没再玩过冷战了!
下课铃响起,大家都收拾书本去礼堂吃午饭。你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同桌先走,虎视眈眈地注意着小巴蒂的举动。
最后几个好学的同学散去,小巴蒂像没看到你一样就要出门。
“等等!”你赶紧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小巴蒂瞥了一眼你的手,生疏地喊着你的全名,“你很冒犯。”
“冒犯吗?更冒犯的事我都敢做。”
他无动于衷。
“哎呀,”你痛苦地捂住头,往他怀里靠,“为什么我好晕啊。”
小巴蒂:“可能在长脑子。”
你继续表演:“应该是爱情令人头昏脑涨。”
“看病去医院。”
你歪歪扭扭地贴着他,“我确实得了爱情的病,只有你抱我才能治好。”
小巴蒂后退,“治不了,死吧。”
?
你秉持着坚持不懈的精神又黏了上去,紧紧环住他的腰,而他不留情面地拉开你。
“你记起来了吗?”
你迷惘地问:“什么?”
他径直朝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