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择博说:“你明知可能造成误会却还是这样做,择宜,你糊弄不了我。”
“大哥,我知道了,周末我会和林小姐一同过来。”李择宜给了他一个肯定答复。
“这才对。”李择博满意道:“无论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但都不能让爷爷伤心。爷爷是为你好,他不可能仅仅因为道士的三言两语而为你选择林小姐。”
对吗?
再次和林植扯上关系。
再次在现实的人身上寻觅与梦中女孩的相似之处。
这样对吗?明明之前已经向林植承诺过不会再大海捞针,放弃将梦境寄于现实之上。
为什么还是想再试一次?
李择宜手撑着额头,一时头痛难忍,
“择宜,你怎么了?”李择博察觉到弟弟的不对劲。
“没怎么,大哥,是我之前错了。”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
李择博以为是退婚的事情:“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
“所以。”李择宜说:“我会离林小姐远一点。”
“你在说什么?”
李择宜抬起头:“周末的见面她不会去。我和林小姐最多只会是朋友关系。”
他直接挂断电话,浑身仍然在冒冷汗。
“二公子,这种戏码还是不要继续上演了。”这是伊莉丝说的话,
还有,林植冷漠的眼神。
“渣男,你只是想从别人身上寻找她的影子。”
他受梦境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大到影响了他的正常生活。
李择宜,你不能将梦带入到现实,不然这对谁都不公平。
林植回家回得太晚,芝麻糊生气了,不知道躲在房间的哪个地方,一直喵喵叫,偏又不出来。
这小家伙是故意的,毛色黑得本来就让人难以发现,这下躲起来,林植就更找不到了。
“睡了吗?”许和敛发来信息,刚好手机被林植拿在手里。
“还没呢,刚回来,跟你说一件事,好奇怪,择宜哥让我离你远一点。”她原原本本的告诉许和敛。
许和敛:“你不用管。”
“真的吗?”
“你管不了。”
“……不用这么打击我。”
“你记得我的话就好,早点睡,不说了。”
下城,废弃仓库,长发少年收起手机的同时,脸上的柔软神色也消失殆尽,他拖着长木棍走到被绳索绑得严严实实的男人面前。
男人五大三粗,被黑布蒙着双眼,正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
许和敛将木棍抵在他的头上,声音让人不寒而栗:“说,你把他藏哪去了?”
第32章
林植睡得很晚, 早上被莫名的动静吵醒,她勉强睁开眼睛,还有比大清早看见林东来和许澜一脸发愁的站在她床边更可怕的事情吗?
林植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 默默用被子蒙上头再扯开一看, 还真不是错觉。
幸好她睡衣穿得好好的。
即便是长辈在这种事情上也要有边界感啊。
“小植, 起床洗漱一下吧, 郑少,在下面等你。”许澜开口道,夫妻俩都是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
林植整个人发懵,将芝麻糊一把搂在自己怀里,小猫咪喵了一声。
做梦,绝对是做梦,郑止里在医院待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你和郑少这是怎么回事?”林东来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严肃一点,他如今是怎么也看不明白情形。
大清早, 六辆车停在外面。
一辆粉色跑车载着郑少和路家那小子, 三车保镖, 两车补血保健品。
关键就是那保健品。补血?为什么会突然送这个来?这是要对他们林家做什么嘛?带刀了吗?要不要报警?
郑少的行为太过可疑。
现在这些保健品全堆在一楼。
郑止里一下车非常有礼貌的对他鞠了一个躬:“林伯伯,早上好!我来找林姐姐。”
礼貌得让前不久被他称为“老东西”的林东来发怵, 他表面不动如山, 其实心里已经九拐十八弯,他前几天才知道礼德斯对他律所的投资其实是郑会长对林植的补偿款。
自家女儿到底哪里得罪郑少?何必要与一个女孩为难,难道又和继女有关。
更怪异的是,郑少笑眯眯的让林东来喊他“止里。”
这, 林东来哪敢这样叫他。中央城这个地方, 有时候称呼是不能按照年龄来的。
面对林东来的问题,林植有些发懵, 从入睡到现在,她估计才睡三个小时,大脑根本没办法思考。
“父亲,阿姨,不然你们先出去,让我缓一会儿,我整理一下就来。”他们这样在她床前站着,真的让她压力很大。
林植简单洗漱一番后下楼,眼睛因为困意泛了滴眼泪出来。
她穿着柔软的家居毛衣,头发柔软的披散在肩上,穿着拖鞋吧嗒吧嗒的下楼梯。
郑止里在一楼会客厅,白色高领毛衣将他脖子上的伤口挡住,绿色的瞳孔像猫的眼睛,他的背后站着四个保镖,其余的保镖在别墅外围着。
比之前他喝多来这里造访,足足多了一倍的保镖数量。既是防别人对他不利,也是防他想不开。
郑止里的粉毛好朋友路一羽靠在沙发另一边补觉,他顾忌着这是在别人家所以没有睡得四仰八叉。
林植转而看见角落里堆着的成山一样的保健品,随意拿起一盒,药品名称上就带着“补血”两个字,她充分怀疑,郑止里是把他父亲给他买的补血保健品全搬到这里来了。
郑止里像芝麻糊一样见着她就委屈巴巴地凑了过来:“林姐姐,你好慢,我等了你半个小时。”
林植做不了任何表情,黑眼圈挂在卧蚕处,别人叫她一句,她的大脑会延迟接收信息。
“你能说话啦?”她反应过来。
郑止里得意洋洋:“一直能说话,只是之前害怕扯到伤口,医生不让我说。”
他拉低衣领让林植看,脖子上的纱布在昨天被医生拆了。
林植动作迟缓,踮脚朝他靠近,他闻到淡淡的香味,心跳猛地加速,一下又一下,心脏好像随时要破膛而出。
这是喷了什么香水,怪好闻的。
他克制他的喉结不要上下滚动。
林植看清他脖子上的伤口,离喉结很近,长长一条,已经形成肉疤,郑止里有一半白人的基因,天生皮肤白得像雪一样,但肉疤破坏了脖子处皮肤的美感。
自杀之前一定对自己的父亲很绝望吧,不然怎么会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林植不经意扫了一眼二楼,瞥见林东来的衣角,她愣了一下,又发现郑止里耳朵有显眼的红,脚步立马往后退。
郑止里也赶紧将自己的领口往上拉。
“你怎么来了?”林植坐下喝了一口咖啡醒醒神。
“林姐姐真冷漠呢,刚刚还对我动手动脚,现在就翻脸不认人。”
林植险些被呛到:“喂,我根本没碰到你。”
“糟老头儿只同意我出来三个小时,我立马就来找林姐姐了,结果林姐姐现在这副表情。”郑止里幽怨控诉。
这点,路一羽可以作证,郑少这两天一直在磨郑会长放他出去透口气,一哭二闹三上吊全都用上了,郑会长现在拿他没办法,最终同意他早上出来三个小时。
路一羽陪着他一起,问他去哪里,他想都没想:“当然去找林姐姐,我亲自去她家邀请她做我的舞伴,这够真诚了吧。”
路一羽睁着惺忪的眼睛:“郑少,林小姐都说了,她和择宜少爷一起,你这是图什么啊?她肯定不会答应你的,你去也是白费功夫。”
混血少年安静了两分钟,就在路一羽以为他打消了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伸了一个懒腰,窗外是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郑止里无所谓的说:“我答不答应关我什么事,我高兴就好。”
路一羽已习惯郑止里的人来疯属性,尽管他无法理解,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郑止里的幽怨撒娇语气让林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咖啡杯的手顿了顿,声音小得不能再小:“郑少,拜托,不要讲这样的话,你之前不是很怕我父亲打你的主意吗?”
“现在不怕了。”郑止里跷起二郎腿:“他肖想我,我不同意,他拿我有什么办法?”
“肖想不是这么用的!”林植纠正他。
这词直接让林东来成了一个猥琐中年人的形象。
郑止里笑得像个乖孩子:“没关系,林姐姐以后可以慢慢教我。我是来勉强邀请一下林姐姐成为我的舞伴,但我知道林姐姐不会同意,不过问题不大。”
“你在说什么啊?”每个字她都知道意思,但是组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逻辑在哪里。
他脖子一扬:“林伯父和林姐姐眼光不好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所以我被拒绝算是理所当然。李择宜魅力是很大没有错,但是他哪有我可爱呢,他只会用疏远的语气叫你林小姐,可我是会叫林姐姐的人,怎么会有人舍得拒绝我呢,你说对吧,林姐姐。”
郑止礼没有收住声音,反而刻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他身后的五位保镖脚趾抠地,半梦半醒之间的路一羽只想继续装死。
许澜眼看着聚精会神偷听的林东来露出狂喜的眼神。
礼德斯这个天上掉的馅饼被收走没多长时间,郑止里这个馅饼就掉了下来。
难怪之前喝多了往他家跑呢?难怪之前刁难他女儿喝酒,敢情是看上了。
他没听清两人关于“肖像”的讨论,此刻面色红润,头脑里已经在想当上郑止里老丈人的日常生活。
林植熟知郑止里德行,没把小变态说的话当作是一回事,她看一下手机时间,8:31。
“郑少,你多久出来的?”
“七点。”郑止里抱怨:“你家住的太偏僻了,不堵车的情况下我在路上都耗费了足足一个小时。”
说得这里好像是贫民窟,林植不管他怎么想,算了一下时间,郑止里最多还能待半个小时。
她打的算盘直接摆在明面上:“那你赶紧回去吧,我家偏僻,你回医院还得堵车,算上堵车的时间,你现在回去刚刚好。”
林东来在暗处着急,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郑会长的独生子专为了她而来,她却巴不得人家赶紧走,全然忘记是自己最先对郑止里避之不及。
“林姐姐,真让我伤心,我想尽办法出来看你,你却这样对我,你比那把刀还要凉,当时我拿着它……”
“停停停。”林植打断他:“你在这里待着吧,别乱说话了。”
郑止里竟然还有话痨属性。
她是真不明白,郑止里为什么现在这么喜欢缠着她,想和她当好朋友?但这样的方式未免也太奇怪了,像一个小孩子,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只要自己高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啊,听林姐姐的,那林姐姐说给我听。”
并不想说任何话的林植:“看见我黑眼圈了吗?我现在困的要死。”
“那我去你房间,你睡觉,我不说话。”郑止里得寸进尺。
保镖们:我听不见,听不见。
路一羽:装死。
林东来:进展可以是乘飞机,但不要坐火箭。
林植捂住耳朵:“我哪也不去,我就要在这里。”
“好啊。”郑止里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孩:“我听你的。”
小变态真是乱七八糟说话,丝毫不顾及后果,他半个小时后拍拍屁股走了,林植还得面对林东来的盘问。
让她去死。
郑止里安静下来,从早上六点睁眼醒,他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他好想见到林植。
想听听她的声音,哪怕她说话不耐烦,哪怕她不是那么想看见他。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第33章
他的目光犹如实质停留在林植脸上, 林植能够忍受一分钟,五分钟,甚至是十分钟, 但是再这样看下去就过分了。
林植不想开口, 举起抱枕挡住从右边来的视线。
郑止里干脆站起来站在林植面前看她, 是那种你奈我何的表情。
关键是, 除了正在睡觉的路一羽,其他人的视线都转向她,这让林植觉得自己很像是动物园里需要营业的动物,明明没什么动作和表情,却被人像看猴一样盯着。
瞧,其他动物园没有,就这中央城西区才能见着,稀罕吧。
林植放弃抵抗,将抱枕放下来, 郑止里又坐了回去。
这半小时对林植来说就是度秒如年。
终于到时间, 郑止里马上要走了, 林植在脑海里放烟花。
“郑少,你把你带来的东西带回去吧。”那成山一样的补血保健品留在这里根本没法处理。
郑止里摸了一下耳朵, 含糊的道:“女生应该需要这些, 每个月不是那几天……”
“不需要,我身体很健康。”林植表情凝固。
她的生理期也用不着他关心啊。
“不需要的话就留给你父亲送人好了,省了一笔钱,多好。”
他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被退回的道理, 无论林植说什么, 他就是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