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等那个时间的到来,所以今夜并未入眠。
凌晨一点左右,她听见开门的声音,瞬间头皮发麻,然后是轮椅和人走动的声音。
林植不敢睁开眼睛看,她装睡,但已经汗流浃背。
那两个人来到她的床边。
直觉告诉她,正是贺远白和郑止里。
是不是计划被发现了?或者说他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两点五十时会有一个闹钟响起。
林植现在辨别不清时间,只能在煎熬中装睡,祈祷他们能在闹钟响起前离开。
终于那两个人动了。
当听见门关闭的声音,林植立马睁开眼睛,一看时间两点,她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她是睡不着了,她将闹钟关闭,两点五十左右,她开始鬼鬼祟祟地开门。
门吱嘎响了一下,走廊的灯被人一按开关亮了。
贺远白靠在墙边,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风,吹动他的衣襟。
林植的心脏怦怦响,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她尝试找借口:“我房间的洗手间坏了,我去公共卫生间。”
“你走吧,学妹。”贺远白表情温和:“应该很快能回到中央城。”
林植一愣,随即回答:“好。”
值班的前台刚好不在,林植迅速溜出去了。
江和敛蹲在草丛里,他已经换回了短发。
两人没再耽误时间,迅速上了一辆车赶往码头。
开车的是小饭馆阿姨。
看出林植心神不定,江和敛开玩笑:“我们两个现在像不像深夜私奔?”
林植却说:“像逃荒。”
还没到码头,后面已经跟着数辆汽车,怎么这么快就惊动了?
不是贺远白,如果是他,他不会就这么放自己走。
“追上来了。”林植说。
“别担心,阿姨的技术杠杠的。”阿姨开始加速,不停地越过路灯。
后面的车也追得很紧。
到达码头,两人赶紧下车。
李择宜站在船上等着接两人。
郑止里被人抬下车放在轮椅上,他那边有很多人。
“林姐姐,你就不能再陪我一段时间吗?你明明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郑止里伸出右手请求:“如果你今天不走,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
林植往后退:“但是我还是有点害怕,我不喜欢这里,你的腿真的是被树砸的吗?”
郑止里沉默。
林植明白了答案,她继续往后退:“你这样我很害怕。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我真的不能理解,身体是自己的。”
她一边说一边和江和敛抓紧时间上小型游船。
上船后,方觉一切风平浪静起来,船离小岛越发的远。
江和敛给林植披上一件衣服,李择宜看着他们,消化着心里的酸涩:“对不起,当时是我没注意,要不然你也不会被药晕带走。”
“那么多学生你要看着,再说,我在房间里,你又没办法盯着监控。”林植想得很开,这谁能想到郑止里联合贺远白搞这一出。
系统突然冒出声:宿主,今晚有流星。
林植严厉谴责它:你之前跑哪去了?
系统委屈:没信号,我掉线了。
林植仰望天空,繁星闪烁。
“你们相信吗?今晚可能有流星。”
“你怎么知道的?”江和敛问。
林植说:“我掐指一算。”
为着流星,林植一直忍着困意,林植打算靠在江和敛的肩上,头一歪,触感不对,转头一看却发现李择宜的手掌垫在江和敛的肩上。
林植:“……”
李择宜面不改色:“男女授受不亲。”
江和敛将李择宜的手甩开,然后让林植继续靠着。
“你说对流星许愿能让你回家吗?之前生日许愿好像不管用。”江和敛轻描淡写地提起:“你回家后不要忘记我,不可以去找许和敛,你师哥也不行。”
李择宜嘲讽:“她师哥怎么了?”
江和敛反讽回去:“她师哥是你吗?”
“流星,流星来了。”林植指着天空兴奋地喊道,她赶紧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愿。
月空下,他们闭上眼睛许愿。
流星过后,谁也没有把愿望说出来。
许完愿后,林植趴在江和敛怀里睡着了,江和敛和李择宜都没睡。
李择宜指着心脏:“别看我现在表面没事,但其实我现在心脏被撕扯得厉害。现在趁她睡着,能让我抱一下吗?”
“你觉得我会答应?”江和敛就差翻一个白眼。
“据我所知,你们目前不是交往关系。”李择宜问:“为什么?”
江和敛说:“不为什么?”
李择宜:“真可怜,连一个名分都没有。”
还在旁观的系统:你们不要再打啦。
船开到中央城北区码头,快要到码头的时候,船底突然冲上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拿着一把匕首抵住林植的喉咙。
林植整个人发蒙。这个人是游了过来然后翻上船。
“唐琛,你想干什么?”江和敛脊背在颤抖:“你放开她。”
正是江和敛那行踪不明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想干什么?我想杀了你。”唐琛朝他吼:“往那边开,不准靠岸。”
船开始往深处开。
“你冷静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江和敛试着和他谈判。
唐琛激动:“我想要你去死。”
一直没被唐琛发现的李择宜准备从后面偷袭,他扑上去,抢夺匕首,因顾着伤到林植,在抢夺时反被唐琛朝手臂划了一刀。
林植没跑掉,被唐琛反手控制住。
她半个身体悬在海边。
唐琛朝江和敛踢过去另一把匕首,他形貌疯狂:“你杀了你自己,然后跳下去我就放过她。不然就是我杀了她,把她抛下去。”
林植朝江和敛喊:“不要。”
眼见江和敛要把匕首向自己的心脏刺去,林植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唐琛,但那把刀还是在她脖子划了一个小口。
“没关系的,我可以回去。”林植决绝,随即跌进海里。
海水溅起巨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