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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唯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深月占春风：出自宋朝诗人曾季狸的《句·其七》一诗
第15章 秋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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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醒来，黎歌就听到了昨日夜晚江家营帐起火，全家无一人逃脱生还皆葬身与火海的消息。
可悲的是，没有人为这家人感到伤心有的只是唏嘘，明帝听闻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叫人打理好现场将他们三人的尸骨找个好地方埋了就是。
这件事对那些建邺贵族来说影响本就不大，若要有影响也只是把正式秋猎的时间推至明日罢了。
“明日秋高气爽时，要了他的命！”宽敞的营帐里弥漫着檀香气，王允手执佛珠站在窗户旁侍弄着花瓶里的白菊花。
他拿起一旁放在桌子上面的剪刀，修剪着上面多余的杂叶，“我们真的要怎么做吗？就不能有更好的办法”
“成大事者就必得心狠果断切不可有半点犹豫，不然就会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你是我精心培养的将才，如今你也大了该学会办事了，这也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可我和他曾经也同窗过，我......”
“往日我和你一样也有许多同窗，但是在关乎到家族利益面前我也只能忍痛舍去，你今日不解决掉他，来日他登上帝位还有我们家好果子吃吗？还不如趁早解决掉永绝后患，日后要用到你的地方还有很多，不要犹豫了，快下去办吧！”
“诺......”
王允望着外面的景色，现已是黄昏之时枯叶飘落，他哀叹一声自言道：“可惜了，又少了一个看夕阳的人，如此美好的景色有人怕是再难见了！”王允看着眼前的花，最后失手一剪就将一朵花头从高处被他生生剪短了头掉在了地上。
清晨风起，细小的云片在浅蓝明静的天空里泛起了小小的白浪，只听着一声令下少年儿郎们牵起缰绳纵马狂奔跃入树林，弹指间不见了身影。
黎歌默默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入森里不知怎的心里慌张发了昏，一个杯子没拿稳摔在了地上她才被惊醒，“文殊奴，你是怎么了？”
黎歌转头看向黎帆掩饰道：“没什么阿翁，手滑了一下而已”她眺望那一整座树林群鸟惊飞。
林中深出刘瑾骑着白马独自走在树丛中，他眼睛观看周围的环境，突然一只麋鹿从远处闯入他的视线，刘瑾立马拿起弓箭瞄准它，他拉弓开箭却没有射中麋鹿。
面对失误他没有泄气而是骑着马不停地追逐它，树林里时不时地可以听到鸟叫声，在跟着麋鹿的过程中他忘记了跟到了哪里，刘瑾发现自己已经与大部队脱节了，听不到其它子弟的声音，这个时候他开始慌乱心中莫名的感到不对劲，立马调转方向回去。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把利箭不知从哪个方向射来，他来不及躲闪直接命中左肩。很快四面八方就冒出来一群群黑衣死士把他围住，速度之快让刘瑾看都看不过来。
身负重伤的他心知若今日不能从他们手里逃脱那么自己就是必死无疑，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他从箭筒里面拿出一把利箭向那些冲过来手里拿着横刀的死士射过去，可敌人数量之多他根本就射不完在与他们一番纠缠之后，他纵马一跃突出了重围。
刘瑾管不得马儿会带他到哪里去，他知道刚才的包围只不过是第一波，剩下肯定还有第二波、第三波，他只想快速的甩开他们。
果不其然，不知从哪里又射过来一把利箭直接命中腹部，他的伤口不停地在流血又加之马背上的奔波他开始脸色泛白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刘瑾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掉进了他们设好的陷进里面，刘瑾捂住伤口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摔在杂草堆里，他就怎么躺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耳边想起其它人的脚步声缓缓向他这里走来，迎面看见两个穿着骑装身材高挑蒙着脸的男子。
“快杀了他，待会还要回去向主公复命”
“你先带着人回去吧！我自己来解决掉他”
“可是.......”
那人怒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吗，谁是今天的策划人？”
“是公子”见他低下头还是不肯走，他再道：“放心吧！他今日必死无疑逃不了了，你就乖乖回去复命，我来解决掉他，若主公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
蒙面男作罢便带着人离开，当他走远之后，这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他们彼此对视了很久，男子手上的刀迟迟不肯落下看着刘瑾奄奄一息。
周围如死一般沉寂，刘瑾看到绑在他头发上的红绳，心里知道了什么突然在他面前发笑，“无衣，你到底还是下不了手”萧无衣见身份被识破，立马蹲下身抓起刘瑾的衣襟，“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杀你，万一我心一横手上的刀不受控制就把你砍了呢？”
刘瑾对着他的眼睛嘴角一弯荡漾着痞气，“你的刀只会挥向沙场上的敌人从不会指向自己同袍，这样的你怎么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萧瑜心里怔了一下，他喉结滚动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笃定我不会，刘若生你别太自负了”
刘瑾正面对应着他的怒气，脸上没有一丝不悦的情绪，“无衣，你真的会是这样的人吗，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和以前一样，抛开家族的重任，只做自己”
萧瑜觉得好笑，他说得这些话对自己来说太艰难了，他做不到更难以做到。
“你疯了吧？从我们各自的身份上就注定不可能，不要再幻想了好不好”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就如同一场游戏随时都可以停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就看你想不想停下，你愿意停下来吗？无衣”
刘瑾的话向一根刺直直刺进萧瑜的心里，他冲着刘瑾大喊：“你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杀你但也不会救你，你乖乖待在这里自求多福吧！”
萧瑜起身拉走了刘瑾的马，他看着这一切也是无能为力，伤口两处的血液不停地流出若在不赶紧包扎止住伤口就真的快要没命了。
他仰面朝天，呼吸微弱而艰难，两眼空洞无神，显得神思恍惚，气息奄奄。望着这蔚蓝的天空看到了几只大雁飞过，他向天空伸出手睡意笼罩进大脑中
“母后，你来接我了吗？”
他没想到自己尽然会死在这种地方，刘瑾虽心怀不甘最后在疼痛中沉沉睡去
刹那间，狂风呼啸吹的整座树林里的大树都快要被大风掀翻，狂风吹到了营地这边感觉是要将这里的一切毁灭。
有人立马大叫了起来逃离现场，“哎呀！这妖风来的奇怪，文殊奴快跟阿翁回去吧！”
黎歌站起身望着混乱的场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的有些心慌，她望向深林的方向说不出难受。
她听着嘈杂的声音，看到所以人都纷纷逃散，那些在林中狩猎的世家子弟也受到了这股狂风的影响全都骑着马回来。
黎歌试图在看台上寻找着刘瑾的身影，紧张的胸口上下起伏，后面的黎帆喊她：“文殊奴，文殊奴快走吧！”
狂风怒号怪异的叫声让这里的所有人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在一片人声中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
“不好了，太子出事了”
她心里吓得狂跳，猛得转过身，“文殊奴，你要干嘛？”
“我要去林子里面”
黎帆急忙拦住她问：“你去那里做什么，如今乱得很你不能去”
“我不能不去，我要去找他回来”最后的三个字她说的很坚定，黎歌绕过黎帆径直跑出去。
“歌儿，你给我回来”
任凭黎帆怎么叫她，黎歌都装作听不到，她加快脚步逆行而走，在一群世家子弟中她还不忘一个一个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有没有看到太子殿下？”
“没有”
她又抓来一个问：“你有没看到太子殿下？”得到的答案还是“没有”黎歌眯着双眼在狂风吹起的尘灰中看见了萧瑜。
此时的萧瑜把头埋在很低似乎不愿意见人，看到黎歌来了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反被她抓住手臂，“无衣，你看到太子殿下了吗？”
萧瑜忙回避她的目光低沉道：“没有”
“怎么会，你们不是一起进去的吗？”
“进去之后他就走散了，我也没看到他”
黎歌还想再说什么，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臂，李权把她跟萧瑜拉开，回头看了一眼萧瑜就带着黎歌走远。
“权师兄”
李权指着树林东边在她耳边轻声道：“往东边走，一棵白桦树下殿下就在那里，快去找他吧！”黎歌瞬时瞪大眼睛问：“师兄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之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去找到殿下，快走吧！”
黎歌在李权的指引下独自一个人走进了树林里面。他望着东边的望向心中默默祈祷着他们能够平安。
当李权转过身边迎来萧瑜冰冷的目光，萧瑜双手交叉冷冷的看着他，眼神里透露出杀意好像一把刀子将要插入他人的心里。
李权看着他频繁的咽着口水，右手不停的在颤抖，尘土飞扬把萧瑜脖子上的领巾吹翻了一面，露出来一半被血染红的脸。
二人擦肩的那一刻，萧瑜道：“我就说刚才怎么会听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原来你一直躲着”
“无衣，你最好祈祷殿下能够平安”
李权不想再跟他废话，马上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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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秋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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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力逐渐减弱，树上的枯叶大片大片的落下来，如同被野猪拱过的菜园一般一片狼藉。
黎歌提着裙摆在慌乱不堪的树林里寻找着刘瑾的身影，她冲着四周喊着他的名字却没有一点回响。黎歌跨过一根吹倒在地上的枯树根，结果裙子被树枝缠住她反过身看去轻轻一扯布料被树枝划破了一道痕迹。
她烦躁的看着衣服觉得穿的一点也不实用，黎歌继续寻找着越走越靠近深山中，这个时段是正午时分，大风已经停下露出藏在云端里的太阳，躲在泥土下洞穴中的小动物已经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在杂乱的树林中寻觅着食物。
“刘若生，你在哪里？”
“药师奴.......”黎歌拼命的呼喊着额头冒汗，她停下脚步站在中央气喘吁吁，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的抓住，然后决绝的掏出，扔在地上。黎歌几乎绝望一转眼不远处就看到李权跟她说的那棵白桦树。
她心中欣喜跑了过去可是却没有看到刘瑾反而看到了地上的一摊血迹，黎歌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一手扶住树干，望着那地上的一摊血迹心里知道他刚才一定流了很多血，而深林中最是猛兽多的地方，怕不是受伤了被那些畜生寻着血腥味把他给叼走了。
黎歌越想越难受，她缓缓的蹲下身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一瞬间，她几乎崩溃，“若生，你到底去哪里了，我要上哪里去找你？”
“姑娘，你哭什么？”听到人声，黎歌立马收起眼泪拂去脸上的泪珠，起身转过去一看是一个猎护，枯黄干燥的脸上血迹斑斑穿着做工粗糙的皮袄手里还拿着刚猎的狐狸。
黎歌看见他解释道：“哦！我在找人，老伯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骑装，长着一双桃花眼大概20岁左右的男子？他身上可能还有伤”
“姑娘说的是刚才坐在这树底下的俊公子吧！”猎户指着那地上的一摊血说，黎歌双眼一亮点头道：“是啊！老伯知道他在哪里吗？”
“巧了，我认识他”
“那老伯可否带我去寻他”
“行啊！可是今日这妖风来的蹊跷害得我只打着了一只没用的狐狸，这后几日的饭钱怕是难了”
这是向黎歌要钱来了，她听懂了他的意思陪笑道：“只要老伯带我寻着他钱的事好说”猎户斜眼仔细大量着黎歌的穿衣打扮，虽然有那么几处破破烂烂的脸上还脏兮兮的但是看这料子就知道不是什么俗物觉得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这小女娘独自一个人敢走进山里来又与那小子认识必定不凡，我刚才从那小子身上搜到了几个好物件，必得在她身上也敲出点好东西出来”猎户笑道：“那你得先给钱我才肯带路啊！”
黎歌对这着他很无奈，真是到哪里都得花钱，她摸索着头上的发饰因着她少带那些金银细软所以这次出门就只簪了几多早上刚摘的真花，摸了一圈愣是一个值钱的都没有摸到。
这一头的花虽然说品种也是价值不菲但那猎户欣赏不来肯定是不要的，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空荡荡的也没有挂什么。
搜了一身一个好的都没有，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看到了手上戴着的羊脂白玉镯，立马摘下递给他。
“你看这个怎么样？够你的饭钱了吧！”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拿在太阳下仔细端详着，手镯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油脂般的光泽十分光滑。猎户满意的将东西收好，说：“走吧姑娘，我带你去找他”
黎歌提起裙子跟着他走，一路上山峦叠嶂、群山巍峨壮丽，不一会儿就看到一条小河，岸边有一栋用石块堆砌而成的房子周围用木棍围成了一个院子。
猎户带她进了那房子，推开门刘瑾就躺在炕上面色苍白，黎歌忙走了过去，猎户对她说道：“喏，就在这里的，这本是我打猎的临时住所放些用具什么的，现给你们住段时间等他伤好了就赶紧走，外面有灶台吃什么自己解决啊！我走了”
“知道了，多谢！”猎户转身离去，黎歌摸着他的脸庞，往下看去刘瑾的肩膀上和腹部都被人粗略的包裹着白纱布，血液已经渗透出来了。
细细密密的痛感涌上她的心头，全身的血肉都仿佛被割裂一般，她摸着刘瑾的手凉凉的吓得她赶紧靠在他的胸膛侧耳听着他还有没有心跳。
她久久不能平复心情，直到听到了一点点微薄的跳动她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刘瑾身上的伤痕，心中暗念：“如今身在荒山野领他又病着，我该如何是好”
黎歌突然想起自己在上学的时候有个学医的同学曾教过她如何处理外部重伤的方法，虽然当时自己只是粗略的听了她讲但是还是依稀记得几个流程不知道放在刘瑾身上会不会有什么用处。
心里这样想就马上行动，她起身向门口走去，来到灶台这边看到放在地上的一堆柴火于是便立马拿来几根开始起锅烧水。
不一会就冒出白色烟雾，见水还没烧开她便背着竹筐到附近的林子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药草给他止止伤势。
山路崎岖不好走，她弯着腰慢慢的爬着，一路的枯枝荆棘扯破了她的裙摆，原本白嫩的脸上也被染上了黑色的烟灰。
黎歌俯下身用手轻轻挖出那些她认为有用的药草，将它们放在后面的竹筐里；就在她觉得差不多的时候，耳边听到“嘶......嘶.....”的叫声。
她马上停下心里打了个寒颤，那寒意直接从脚底顶到了天灵盖，她动都不敢动又听到“嘶嘶......嘶嘶.....”的叫声，黎歌急忙站起向周围看去，她知道那是什么，她想走可是大腿就好像被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果不其然一条长度约莫1.2米的青蛇从她面前快速窜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