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所有人蜷缩在亭帐前,不少人肚子里饿的咕噜咕噜响。
麦子从兜里摸出一个馍馍,偷摸塞给了小草。
到了夜深人静时,两人假装上厕所,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大快朵颐。
日复一日的垒土,运石头,砍树。
麦子小草的身上擦伤多如牛毛,还好空间里装了槐花给的伤药。
如今,村里一切走向正轨,麦子的空间里边全是放的食物,水,伤药,以及兵器。
以备不时之需。
日头从早上一直晒到晚上,所有人的身上都黑了,不止一个度,几乎可以跟老树皮比拟。
麦子背着石头,从山里出来,就瞧见一队官兵气势汹汹的,从小道上超过,正是月亮湾的方向。
麦子心中突然生出几分不安,这时,从后面抬着轿子过来了一队人马,上面是曾经在书坊见过的宁笙,架子里面做的是许久未曾谋面的白素英。
这车队里的人一脸漠视的经过了他们,恰巧,白素英转过头来,看见了麦子。
眼里闪过几分错愕,显然是认出来了,毕竟之前在齐国时,他们同路过一段日子。
白素英这时才看向这些劳役的人,里面一部分都是溪水村的村民。
这队车马走的很快,一霎时就不见了踪影。
麦子的心鼓鼓的一直跳,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得知消息时已经是两日后的清晨,一行行官兵骑马而来,将月亮湾的人都扣押了下来。
官兵个个凶恶异常,粗鲁地将所有人铐了起来,就开始押送。
有胆大的村民问犯了什么事?
“私制精盐!”
周围一片哗然。
麦子的心也彻底沉到了谷底,任由官兵捆绑,远处石老,冼云,还有许多稚子,都被绑上了绳子,牵成一排,后面一群官兵赶着他们前行。
不远处,白素英正面露难色的看着他们,正在人群里寻找什么,最后盯着麦子,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牢里,里面只有土和稻草,每二十个人被关在一个牢房里,大家瑟瑟发抖,眼里露出绝望的神色。
很快,这里掌事的人下来,正是之前见过面的官兵头子。
“还是被我们抓在手上了,一群贱民。”
官兵头子脸上带着畅快的笑,淬了一口痰在地上,眼里带着不怀好意。
很快,牢里又来了一拨人官兵。
抓了几个人出去,其中就有祝咏姐妹。
等他们回来时,身上好几道鞭伤,手上也全是夹红印。
第二波抓的人里面,就是石老麦子她们。
几个官兵粗鲁的将麦子她们扯住衣襟,拽出牢门,推推搡搡。
麦子见状只能识时务的走得更快些,这些人手上鞭子上面挂满了倒刺,这一鞭子下去肯定,痛不欲生。
穿过一条俑长的走道,里面关押着各式各样的犯人,路过大堂时,上面的刑具沾满了血,地上还有许多指甲。
残酷骇人的场景,映在众人脸上,另外几个人的头上冒出了一些冷汗。
麦子心有戚戚,难道今天就交代在这了?脑海里无数个想法交集在一起。
麦子不敢小瞧,这古代的皇权勋贵,想必白素英瞧见月亮湾的景象,可能也猜出她来自哪里。
这种束手无策的被动情形,让麦子憋闷又苦涩。
官兵们把她们压入刑讯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两个大人物。
一个是宁笙,另外一个是盛平县的县令。
宁笙仔细端详了麦子一番,整个刑讯室里面寂静无声。
麦子石老他们跪趴在地上。
“精盐,造纸,窑砖。这是你们谁想出来的?”
下面一片沉默,麦子动了动嘴,主动说道:
“是我。”按照常理推断,一直咬牙不说,肯定是上刑逼供。
即是这样,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先承认了。
宁笙大笑了几声,眼里透出几分势在必得。
第107章 牢狱
“没想到你这小子倒是干脆利落, 某还以为你会憋着,有胆性。”
麦子没有抬头再看,浑身发着抖, 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
不知道面前的宁笙, 会怎样处置她们。
麦子的心如同一块天平,一上一下, 脑子里止不住的回想这两年来的际遇。
既然得知了主谋, 宁笙没有必要再待在牢房里,可是却一直没有离去。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进来了, 白素英。
一进来就直愣愣的盯着麦子, 将所有人都退下之后。
只剩下宁笙,白素英,麦子在一个房间时。白素英才开口:
“你是?和我一个地方的?”
麦子点了点头。
看到麦子承认了,白素英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 又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你会不会造火药?”
突然这么一句话, 麦子有些懵逼, 火药?她只清楚里面几种成分。
若是多次试验, 应该能得出来, 这是个问题, 答应了肯定会让她去造火药, 这么危险的事, 自然是要装傻。
麦子摇了摇头, 只说自己读书少。
白素英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怀疑。
她本以为来到古代, 她能无所不能,结果会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么一两样, 还都是一些锦上添花的。
日子待得越久,宁笙把控的她也越深,如今她早就想脱离宁笙的魔爪,麦子此时凑上门来,正是给了她这个机会。
听到这里,宁笙已经面色不虞了。
白素英并没有放弃,这溪水村里麦子鼓捣出了这么多东西,肯定很有大能耐。
“那你会些什么?”
麦子想了一想,这可是她活命的机会,她得好好斟酌。
“我之前在农学基地干的,能培植作物。”
宁笙听到此话,有些疑惑
“龙血基地?”
白素英赶快描补,“这是我们那个地方的司农名字!”
“就是专门种地的。”
宁笙听了此话,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只是神色淡漠了许多。
悠悠说道:
“这小兄弟的地位还是没有你高。”
白素英脸上露出一股倨傲。
“月亮湾的人,杖责十五,充卒关押,修路。”
“麦子石老等主谋,鞭笞二十,关押一月。”
麦子听到宁笙的话,鞭笞二十,不死半条命,也没了。
想到石老的身子骨,转头看向白素英。
嘴里吐出一个口型,正是池西的名字。
白素音想到池西,试探性说道:
“老人就算了吧,有损威望。”
听到白素英的话,宁笙,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年50以上,鞭笞十。”
麦子听到鞭笞二十时,身上就已经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宁笙看到麦子如此胆小怕事,眼里划过满意的神色。
为他所用者,必须老实听话,只有吃了番苦头,才知道顺从。
带着血肉的鞭刺在麦子身上时,巨痛难忍,在死亡的边缘,来回横跳。
鞭子摔起时,带着倒刺的鞭子勾勒着血肉往外一扯,又是一阵难忍的折磨。
整个牢房里响起了麦子,如同杀猪的尖叫,尖锐的嗓音穿透牢房,直击白素英的脑中。
白素英有些害怕,又有些后悔,她这样做是否太不道德了些。
自从上次她跟着宁笙来到这个县城,有听到官兵在汇报窑炉的事情,当时她心里就起了疑惑。
特别是看到溪水村的籍贯,正是当初同路的那个村子。
她仔细看了一遍,发现麦子小草他们毫无亲属,又找到当初齐国的文书,依旧是没有头绪。
这只能证明要么他们是世家大族逃出来的,所以懂这些窑炉的技法,要么就和她是一样的人。
得知这个世界有跟她同一个地方来的,白素英的心里先是透出不安来,为什么那人不跟她在齐国时相认?她难道不是上天眷顾的那一个。
这里没有生死虐恋,也没有情情爱爱,只有权谋争斗。她被禁锢在宁笙身边已经很久了。
麦子的出现,给了她一盏明灯,只要把麦子推出去,她是不是就能逃跑?
这个念头越来越严重,直到她引导这宁笙前去月亮湾。
看到村庄的一片平和,这里的建筑活像是让她回到了家乡一样,白素英的鼻头有些酸涩。
剩下的官兵开始搜查,将村子里闹得人仰马翻。
最终,从一些村民的家中搜出来了还未来得及藏好的精盐。
白素英此时也看到一对聘婷秀雅的姐妹,眼里充满了惊恐,落魄的衣服也没有带给她们局促,反而更是美人。
白素英心里生出了一股奇特的感觉。
看到祝咏姐妹眼里传来敌视的目光,白素英并没在意,毕竟她们两个不是一个阶级的人。
她来到交易板前,盯着上面的积分交易,脑子里的思路已经发散到了各种。
游戏系统,交易,难道她的那个同路人也有金手指。
白素英想到自己空间里的水,生出一股气愤,凭什么她的就如此鸡肋。
若是能一下放出空间里的水,那还好说,可是它的水只能像水龙头一样,一股一股的细流慢慢的放。
时至今日,她只能安慰自己,随身带了一个水囊。
想到这里,她已经开始有些期待与那人见面的日子。
看到村里一片欣欣向荣,白素英也生出了几分想要安家的错觉。
麦子被打完这20鞭子,已经神志不清,半昏死过去。
若是彻底昏死还好,这种,半昏死状态让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背上,一阵嗜骨的疼痛,火辣辣的。
接着她就和小草被关在了同一处牢房。
身上被泼了几盆金汁,痛的她瞬间梦回蓝星的濒死时刻。
等到夜深人静时,小草,艰难的张开嘴
“麦子,怎么样?”
麦子一身疼痛,张了张嘴,嘶吼的嗓子已经哑到不行。
“疼。”
小草艰难地挪到麦子面前,小声说道
“我给你上药。”
麦子听到此话,神志清醒了些,把眼睛瞟向外面,其中一个官兵,正在盯着他们。
“不行,会被发现。”
“你先趴着,我把这些东西擦掉,要不然会感染。”
麦子高声说道,艰难的从趴在地上的姿势坐起来,皮肉一阵蠕动,又是钻心彻骨的疼。
麦子在地上找了一些稻草,她们身上如今全是金汁,里衣连着皮肉,但只有用这种笨办法。
右边牢房醒着的祝咏看到她们在处理伤口,赶忙从身上扯出一块白布。
“你们用这个。”
闷闷的声音传来。
麦子艰难的伸出手,接到白布后,便听到祝咏小的可怜的声音:
“我们没有说。”
麦子一愣,想要点头,却忘了她重伤在身,轻轻一动,便是煎熬。
麦子小心的给小草一点点擦着伤口的金汁。
趁着不注意,偷偷把伤口处的,污秽格外多的地方轻轻冲洗了一下。
小草闷哼一声。
等到小草给麦子擦洗时,想要清水,麦子低声说道:
“不行,会被他们发现。”
至于给小草擦洗,也都是只是轻微的用了水,一是怕小草没有受住伤口感染,第二个是他们对小草不会这么重视。
况且她用的水微乎其微,看不出来,刚刚白素英一句话引起了她的警惕。
别的人都被压去干苦力,只有他们被关押在牢房里。
很有可能他们怀疑了自己,麦子不想暴露空间这个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麦子他们滴水未进,就这样干熬着。
等麦子陷入了高烧不退,宁笙才叫来大夫给他医治,在给麦子清洗的过程中,麦子身份也被扒出来明了。
白素英看着她身上,四处搜寻检查。
宁笙突然出言:
“你在找什么?”
白素英怕事情败露,只好解释道,
“我看看她有没有我们家乡的信物?”
心中却想着,看来她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关押这么多日,身上的伤口没有清洁的痕迹,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看来只是一个普通人。
却没发现宁笙若有所思的眼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当麦子一睁眼,就看见白素英在牢房外,身上虽然疼痛难忍,但也清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