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然有点惊讶:“你认真的?”
“废话,这也用钱,那也用钱,你家什么时候才能存够钱?”
“你就这么想分家?”
“当然啊。分家以后,找个远点的地方起房子,在家里怎么弄菜都可以……”
苏一然拿着干柴敲了她一下:“说到底又是为了吃。”
“民以食为天。”
苏一然又敲了她一下。
“你干嘛?”
苏一然:“提醒你,再给饼子翻一个面。”
江雎瑶:……
苏一然见她这憋闷的样子,笑了起来:“行,我知道你的态度了。我爸妈不给你彩礼,但我苏一然给。”
江雎瑶翻了个白眼:“什么叫你给?难道那钱不是我的?你用我的钱转一个手,到底啥意思?”
苏一然:……
苏一然想了想:“就意思意思那个意思。”
“这意思可真多……”
不过苏一然听明白了,她没有拒绝要结婚的意思,他又看了她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理
解错,莫名的,心有点慌,还有一点点说不出的期待。
饼烙好以后,江雎瑶把它弄出来,放在旁边,用刀切成很多块。
第一块,她直接给了苏一然。
苏一然接过。
江雎瑶:“烫死你。”
苏一然:“还是没这么容易死,我死了你不就得当寡妇。”
“望门寡?”
苏一然乐了起来:“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
苏一然摇摇头:“男女订婚以后,男方因为某些原因去世,女方待在娘家,一辈子为男方守节,终身不再嫁。”
江雎瑶愣住了,她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具体的意思,知道前半截,不知道后半截的那种。
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迫切需要一部手机,然后搜查一下望门寡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苏一然在哄骗自己。
苏一然啧啧两声,拿着手里的饼开始吃起来,有一点烫,但完全能够接受,尤其是现在比较冷,拿着可以当做暖手的东西。
这个饼大,江雎瑶吃一块就够了。
至于苏一然,得吃四块。
她把另外的,分了两块给江碧微,没办法,江碧微一个人代表两个人,不可能她一个人吃,然后徐成鸣看着。
江雎瑶给王惜因饼的时候,王惜因瞅了江碧微好几下。
江雎瑶叹了口气,也给了王惜因两块饼。
王惜因:“终于不因为我是一个人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了。”
江雎瑶很想问她,能吃下两块吗?
王惜因才不管,江碧微两块,别管什么原因,然后她一块,她就是觉得特别吃亏。
虽然王惜因确实只吃得下一块饼。
王惜因吃下了一块后,就再也吃不下了,她看着手里还有温度的饼,叹了口气,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张君陌。
王惜因走过去,把饼塞给张君陌:“给你吃。”
“为什么?”张君陌完全不明白为啥给他吃。
“我吃不完,又正好看你比较顺眼。”
张君陌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那你想要什么?”
他原本是想说,她给了他饼吃,他也愿意给一些东西给她。
结果……
王惜因认真想
了想:“想要钱,想要票,还想要回城。”
张君陌:……
他看了她一会儿:“你想得可真美。”
王惜因低下头,叹一口气:“哎,我也觉得我想得可真美。”
张君陌:……
…………………………
江雎瑶剩下的饼子都让苏一然拿回去了,虽然不够分,但给几个孩子应该可以。
她非常喜欢以前一直当传话筒的苏小天小朋友。
结果苏一然回到家,刚拿出饼,就被张秋芳给看到了。
“苏一然。”张秋芳瞪向苏一然,“我让你多照顾一下瑶瑶,结果你去干的啥?还连吃带拿的?”
“我用劳动换的,我烧了火。”
“呵呵。你在家烧一辈子火,试试看能不能换面粉做的饼子。”
苏一然:……
张秋芳拉着苏一然念叨了一通,不外乎就是那些话,让苏一然多照顾江雎瑶,好好对她,不要让好好的女孩子跑了。
苏一然清楚这些话背后,不是当妈的嫌弃他,反而相反,是希望他早点把人生大事定下来。
苏一然想起江雎瑶说张秋芳可爱的话。
张秋芳一直说他和她很像,在他名声最差的时候,她也这么说,在外婆家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都这么说,让外婆那家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张秋芳拍拍他的手臂:“怎么样,瑶瑶怎么说啊?”
张秋芳挤眉弄眼,暗示苏一然。
苏一然想了想:“她说她不要彩礼,只要我们对她好。”
张秋芳听得有些愣神,半响才恢复过来:“真是个好女孩,真的好……苏一然,你要是对她不好,当妈的都不站你这边。”
苏一然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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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这个天气,江雎瑶已经不想动弹了,长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床上。
为了缓解无聊,她专门去了县城,高价买了些毛线回来,准备织两件毛衣,一件自己的,一件苏一然的。
这毛衣价格不便宜,但在这村子里,大家到了这个时间点,就会想方设法的买毛线回来织毛衣。
这毛衣是个好东西,穿很久都不会坏,就算坏了个洞,也没有影响,小了可以拆开改大一点,大了可以改小一点,简直不要太好。
而且在冬天,冷了可以加在里面穿,热了可以脱掉,不冷不热的时候,还可以直接把毛衣穿外面,当做外套穿。
总而言之,因为毛衣的各种方便和使用年限长,大家都喜欢这东西。
原本江雎瑶是准备为苏一然做一件大衣的,布料都选好了,但这布料和她上辈子摸到的不一样,大衣做出来,应该没有那么有版型,当然了,她相信苏一然依旧能穿得很帅。
但是,她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手,最终还是抱着布料和蚕棉,去找裁缝师傅做了。
她又想自己亲手做点什么,就选了这毛衣,她和苏一然一人一件,当做情侣装穿,感觉肯定很有意思。
江雎瑶正琢磨着,就这样平针织毛衣,好像呆板了些,还是应该设计一个花样才对。
她想来想去,也没有合适的,灵机一动想到了。
苏一然的毛衣,就织出一个瑶字,只是这个字比较明显,干脆就织在背后算了。
她的那件毛衣,就织一个一字,不是她偷懒,是苏是姓氏,人人都有,然字苏一然两个弟弟也有啊,只有一字属于他。
就这么办,愉快的做好了决定。
她心情很好,但偏偏有人不让她心情好。
“笑笑,你家里寄来了东西,看看是什么?”
“天啦,笑笑你爸妈太爱你了,还怕你会冷,专门给你寄来了棉花。”
“笑笑你孝顺父母,你父母自然也爱你,不像有些人。”
这是生怕自己听不到吗?
江
雎瑶撇撇嘴,其实她一点也不在乎那对父母对盛念笑怎么好,说句实话,她更希望他们就这么对自己,可千万不要对自己好。
否则她这一点没有想着孝顺对方的心理,多让人愧疚?
最好就是现在这样,他们当她不存在,她也当他们不存在。
这时候王惜因走了进来:“这也太冷了,那风啊,吹进脖子里,跟吹进了骨头似的。”
王惜因吐槽了好一会,才拿出一封信递给江雎瑶:“电报给你发了,这是你的信。”
电报自然是发给雎家的,约定时间打电话。
其实也可以电报通知雎家,她要在这里结婚的事,她总觉得那不够正式,所以还是打个电话过去具体说说比较好。
只是信……
江雎瑶还真挺好奇的,雎家给自己寄来的信,已经收到了,不该是雎家的信,但除了他们,又会是谁?
雎无疾那个臭小子?
江雎瑶放下手里的毛衣,接过信,看了起来。
江东生?竟然是江东生的信。
她想到原主和江东生的相处,有些感慨,但还是把信打开了。
信有点厚,但却不是写信的人写了很多字,信纸带来的厚度,而是里面有些票……
布票、点心票、粮食票、棉花票……不算多,但似乎也不少。
这些票从信封里掉出来,让王惜因看得傻眼:“竟然给你寄票?这票通用的吗?”
江雎瑶摇摇头,不通用。
但江东生还是寄来了,应该就是偷偷瞒着雎素琴和江成礼寄来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的这些票,应该不容易。
她看着这些票沉默不语。
或许在江东生这个弟弟心里,是有原主的一点位置的吧?不知道原主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感到几分安慰?
她把票捡起来收好,虽然不能用,但还是得收好。
她这才把信纸拿出来。
江东生可能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是日常的一些询问,问她在乡下好不好,冷不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的事,让她记得给家里写信。
江雎瑶把信也放到放票的地方放着。
写信?她是不会给江家写的,只能让江东生
失望了,或许这样,那小孩也就不会再写信来了,也好,就这样吧。
她不是真正的江雎瑶,所以不想和江家扯上关系。
外面再次响起游莹莹和陈珍柔的炫耀声音,江雎瑶拿起毛线,继续织着毛衣。
…………………………
到了要去城里打电话的这一天,天刚亮,江雎瑶就起床了,虽然看起来早,实际上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只是因为现在天亮得比较晚而已。
这个时候,即使是去城里,也不会凌晨赶路了,要是摔一跤的话,后果严重。
江雎瑶坐在灶前烧水,一方面用来喝,一方面用来洗脸漱口啥的。
这会儿王惜因也起来了,刚把头发收拾好,走出堂屋,就见陈珍柔围绕着张君陌做什么,走近一点,能听清楚,是陈珍柔希望张君陌能给她带些东西回来。
今天张君陌也要去县城。
王惜因看得有意思极了,她觉得这陈珍柔只是打着带东西的幌子和张君陌说话罢了,这些日子以来,不知道是被盛念笑提醒张君陌条件好,还是陈珍柔自己发现的,因此打上了张君陌的主意。
王惜因猜测,应该是陈珍柔自己发现的,张君陌不爱炫耀,几乎每次都是自己去县城邮局拿家里寄来的东西,但偶尔,仍旧有邮递员把他的东西送来,次数一多,总能发现些什么。
会这么猜测,是王惜因觉得盛念笑那样的人,不会让身边的人过得比她好,因此有好事绝对不会分享出来。
更何况盛念笑没有在张君陌那里得到好处,应该让盛念笑感到很挫败,这种时候就更不会向别人说起张君陌了。
王惜因正看得热闹,张君陌感觉到什么,转过身看了过来,就看到看戏的王惜因。
张君陌皱了下眉头,有些烦躁:“我不会买东西,别来找我。”
他草草的把陈珍柔打发了。
陈珍柔露出的委屈和可怜巴巴完全被张君陌丢在了脑后,就像精心设计的表演,偏偏无人欣赏。
江雎瑶把水烧开了,人也因为灶里的火暖和起来,她伸着脖子喊了句:“王惜因,拿盆子来舀水。”
“好
,来啦。”
洗脸刷牙后,江雎瑶和王惜因就着开水吃了点心就当做早饭,然后和张君陌以及苏一然,一起走上去县城的路上。
江雎瑶和苏一然走在前面,大概是不想打扰他们,所以王惜因离了一些距离,不得不和张君陌走得有些近。
江雎瑶哈了一口气,看着空气中自己吐出的白雾,觉得有些趣味,玩得不亦乐乎:“今天好像又变得有些冷了,是不是要下雪了啊?”
苏一然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了,去年好像就是这段时间下雪。”
“哇……”她有些期待,她以前没怎么看过雪,最多就是快过年的时候下了一些小点点,掉在地上就变成水那种。听别人说,那座城市以前也下过大雪的,不知道是全球变暖还是怎么,渐渐的冬天也不下雪了。
“大概脚踝的高度。”
“是不是也可以堆雪人?”
“雪厚的地方确实可以。”
“太好了。”
苏一然失笑:“这会儿又不怕冷了?”
“你不懂。”
“是,我什么都不懂。”
江雎瑶和苏一然说着话,后面的王惜因和张君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王惜因:“你怎么又要进城啊?前两天不是去过?”
“我家里给我寄来的东西应该到了。”
“但你前两天不是拿过了?”
“那是我父母给我寄的,这一次是我奶奶。”
王惜因深呼吸一口气:“给你寄东西的人真多。”
“对,还有我大伯他们要寄东西过来,还有我堂哥……”
王惜因:……
到了县城,大家先随江雎瑶去打电话,反正这时候的人打电话也说不了几句话,张君陌拿东西得最后去。
江雎瑶还有一些紧张,但还是等着。
电话响了,接电话的工作人员接了,然后喊江雎瑶的名字,江雎瑶这才上前拿过电话。
“舅舅。”
“瑶瑶,出了啥事?”雎海波很是担心,接到电报后就一直担心,怕江雎瑶又出了什么事。
“是出了事,但是是好事。”江雎瑶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好事?”雎海波也轻松起来
。
“是,舅舅,我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所以我决定要和他结婚。”
“结婚?”雎海波大脑木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瑶瑶,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舅舅,我要在这里结婚……”
“瑶瑶,是舅舅的错。我现在就想办法让你回来,你别急……不要做出这样仓促的决定……”
江雎瑶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就是担心雎海波会以为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是没有能回城,现在果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