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言分开,吻了吻她娇红的唇,俯身移了下去。
初愿迷离地看着头顶的灯,越来越呼吸困难,有一刻恍惚感觉到他好像对她爱如珍宝,这错觉让她忍不住急促呼吸,不断扭动想赶走他给她的深情,努力在颤抖的不由自已中抓住自己所剩无几的残余理智。
正在初愿快要丢了的时候,许修言的手机响了起来,惊得初愿浑身一紧。
可能是道歉的霍霈霖,初愿想。
铃声响了又响,许修言稍顿,起身去拿了手机,看了眼初愿,按了两下,放在耳边肩膀夹着:“霍总。”一边手上继续。
初愿惊讶看他,一边忙抿嘴止住声响推他,但推不开。
她力气小,根本拦不住他,她推他,他一只手就握住了她两只手,爆发力量固定着她手腕。
许修言对着电话淡淡说:“道歉没用,我女朋友现在很生气。”
初愿连忙摇头,不断无声地说“不生气了”。
许修言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敛着眸,似乎在听霍霈霖解释什么,一边手上仍在继续。
初愿紧张地咬着嘴唇,快要咬不住,声音快要泄出来。
接着她眼里雾蒙蒙一片,眼泪也快要流出来。
终于,许修言转手机给她看:“我没接,响铃后就关机了。刺激吗?”
“…………”
初愿气得松了唇,想骂他,同时许修言快速俯身下去。
禁不住再次掉进了他的陷阱,焦灼急切地想从他难缠的盘丝洞里爬出来,却又被他的天罗地网给缠住四肢绞住心,被他死力的控制与疯狂的给予,眼角逼出眼泪来,急急地喊他,换来的是他一股劲将她推进更深的深海,她双手双脚被他按着压着,沉在深海逃不掉,连自由的呼吸都不再是她的,随他的使力彻底迷失了自己。
良久结束,初愿四肢软得没了半分力气,始作俑者拿来毯子盖在她柔软水嫩的身上,擦拭一番,恋恋地抚她滚烫的脸。
“现在消气了吗?”
他语气平静,但气息不稳,用低低的气音问她,微喘。
初愿看到他衬衫领口凌乱地敞着,他皮肤白,喉结和锁骨都红得厉害,眼底流动着不平静。
还是想骂他:“You son of a……”
许修言唇边隐约含笑:“但你很喜欢不是吗,刚刚不知道谁叫的……”
初愿立即捂他嘴:“不许说!”
许修言顺势亲她手心,他还没漱口,初愿别扭,赶紧收回手:“那个,你难受吗?”
“嗯,很难受,介意我去洗手间解决一下吗?”
初愿想起那通电话,耳热结巴:“不,不介意。我也可以帮,那个你。”
“不用,不喜欢你用手做这种事,嘴倒是可……”
“不要。”
许修言漫不经心地换了话题:“很喜欢穿黑色抹胸?”
初愿偏头看见她抹胸正放在茶几上,她抹胸上面放着他的领带和手表,而她连衣裙在最下面,另有他摘下的眼镜从她裙子下露出来。
“……是因为你抢走了我上一件。”
“所以你还想让我再抢走一件?谢谢你的体贴。”
许修言倾身取了个袋子,将她这一件抹胸装进去,放进抽屉。
初愿目瞪口呆。
“你这是什么集邮癖好?”
许修言扫她一眼:“集邮它的另一半,才叫癖好。”
初愿反应慢了慢,两秒后才反应过来抹胸的另一半好似是指内裤,立即闭上了眼,说不过,根本说不过他。
过不久,许修言起身去解决自己。
到浴室门口时回头看她,郑重说:“初愿,答应我,以后关于你我的事,不要听别人怎样讲,不要再生闷气。”
初愿哝哝问:“那我听谁的?”
许修言说:“听很多年前就给你擦过很多次眼泪的,言哥哥的。”
许修言这一句自称的“言哥哥”,让初愿的心重重一跳。
他之前从未提过以前和这个称呼,他现在却主动提起,是因为她想听,所以他说给她听吗?
初愿不禁落在这感动中,正感动着,许修言倚门又说:“不叫我言哥,偏叫我言哥哥,初愿,你不知道我们男生的青春期很早吗?每次听你娇滴滴叫我这三个字的时候,我……”
初愿满脸臊红地抓起抱枕扔了过去。
**
这一天,许修言留初愿在里间陪他。
工作空闲时,他进去和她聊两句,没个主题,东聊一句西搭一句,总算平了霍霈霖惹出的祸,将人哄了半好。
下班后,两人如上次一样,先去花店。
店员小姐姐又见到这对高颜值情侣,眼睛亮了又亮。
许修言温文尔雅询问:“您好,今天惹女朋友生气了,请问哪些花的花语是与道歉有关的?谢谢。”
店员:“?!”
上次是女朋友吃醋,这次是女朋友生气,先生你这样久了会失去女朋友的啊!
“先生,黄玫瑰,风信子,洋甘菊,都可以的,我给您拼几朵?”
许修言问初愿:“拼几朵,再加上香槟玫瑰,可以吗?”
初愿眨眼问他:“香槟玫瑰的花语是什么?我忘了。”
许修言明知她在故问,回她:“我也忘了。”
“……”
“忘了就不买了。”
初愿转身往外走。
许修言握她手腕将她拽回来,搂她腰低头说:“是‘我只喜欢你’,你记住了吗?”
初愿抿嘴瞪他,声娇目柔地娇嗔骂他:“许修言你有时候真的很恶劣,你是高中生吗?”
许修言轻抚她头发:“你不知道吗,男生总是喜欢捉弄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尤其我这样特别恶劣的,从小就喜欢你的。”
这时有顾客进来,有欢迎光临的电子音响起,有风吹风铃声响起,也有初愿被逗笑的声音响起。
初愿又一次听到了许修言的表白,也又一次的,没放在心上。
他小时候喜欢的明明是孟阮,大骗子。
第24章
这一晚,初愿本想和许修言一起泡脚和看星星的,但她上线看到一封工作邮件,饭后就一直在工作。
夜里同事上线,聊工作聊到凌晨三点,初愿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在自己房间睡,翻来覆去没睡着,最终还是走到许修言房间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里面一片漆黑,许修言正睡得沉,初愿小心关上门,按着手机亮光,蹑手蹑脚上床。
她刚小心翼翼扯了个被子边缘,许修言掀开被子大力将她捞进怀里。
“几点了?”他沙哑问。
初愿舒服地靠在他怀里,说了个小谎:“一点。”
一直在等她的许修言掐了掐她腰:“说谎。”
初愿也不知道他怎么闭着眼睛都知道她说谎的,但时间已晚,没再和他聊,很快在他怀里睡去。
一夜过去,许总和女朋友牵手离开工作楼和去花店买花的画面,已在集团各小群里传开,自然也很快传到了别人的微信里。
隔天,初爸初妈约她周末回家吃饭,初愿应了。
到周末快中午时,初愿楼上楼下来回转圈,一会儿忘了手机,一会儿找不到车钥匙,终于收齐东西,到门口换鞋。
许修言穿着拖鞋懒散模样站在门口,递外套给她,边提了一下她里面的高领遮吻痕:“昨晚我没注意,今天你自己多注意。”
初愿昨晚就不许他留吻痕了,但他恶劣劲儿上来,不由分说地留了,她现在懒得和他算账,试着扭脖子回头,问他:“这个角度露出来了吗?”
“还可以。”
初愿放心了些,穿上外套,许修言递包给她:“晚上回来吗?”
初愿摇头:“说不准,得看我爸妈留不留我。”
许修言眯眼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今天好像有雨。”
初愿也看了眼天空,恰逢两只鸟儿啾啾着飞过,她提醒:“别忘了把屋顶望远镜收了。”
“嗯。”
许修言前行两步坐在台阶上,拿出根烟别在耳后,等她离开。
初愿出来看见许修言的烟,想了想,蹲下来问他:“言哥,我如果让你戒烟的话,我会不会没有边界感,冒犯到你了?”
许修言看蹲得像个小朋友的初愿,先道了句:“你我之间都负距离了,还有什么边界?”
初愿:“……”
初愿抓起他手咬了一口他虎口。
她能对他用多大力气,咬合力度跟玩具似的,等她咬完泄了羞,他有兴致地挑眉问她:“为什么想让我戒烟?我最近没有在你身边抽过,身上和嘴里也没有烟味吧?”
初愿其实也没有非要他戒烟的意思,他们工作压力大的时候,尤其开完会特别烦躁的时候,抽支烟是最快缓解的办法,她哥也是。
但许修言若是答应了,她会因为他的承诺而感到被他在意着,她只是想要一个在意。
初愿随口说:“因为我想你长命百岁。”
许修言
稍作思量,摇了头:“理由不充分,算了吧。”
“……”
果然如她所想。
初愿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劝他,起身上车,对他按了两声喇叭调头走了。
许修言坐在台阶上,看她的车远去,消失在他视野里,取下耳朵上的烟点燃。
天空中那两只鸟又绕了回来,栖落在院子里的树枝上。
许修言抽着烟,淡淡望着。
不久,接到霍霈霖打来的电话,冲他咆哮:“我不就嘴急说了初愿一句吗,我这两天都跟你道歉多少回了,一天到晚给我安排八场相亲也就算了,你让黄泊元还我钱!还钱!”
许修言没继续听,也没挂电话,扔手机进房里不理,继续抽烟望鸟。
**
初愿车开到家院门口,孟阮正散步到门口接她。
孟阮开门坐上副驾,俩人接头,孟阮立即跟初愿报信:“你哥额头冒了个痘。”
初愿听得顿时笑出来:“我哥这么大岁数了还长痘啊。”
孟阮也笑着,笑着笑着注意到初愿穿的高领衣服,想起曾经她和初烈恋爱时候,她也被初烈闹得不得不穿高领衣服。
孟阮有经验地指了指初愿高领,轻叹了声:“你哥又要变身狂躁的牛了。”
初愿听得又好笑又害羞,一时没说话。
孟阮感慨说:“回来那天,你还说你不会和许修言怎么样。”
初愿:“……”
当时她真没想到他那么好追。
初愿转了话题问:“家里气氛怎么样?”
孟阮说:“阿姨还行,叔叔应该在忍气,你和许修言的照片传得圈子里的人几乎都收到了,叔叔虽然不是特别好面子的人,但总有人来向叔叔打听。”
倒也是在意料之中,她是初家未婚的女儿,许修言又似乎是蒋家的女婿,之前他们俩恋爱只是许修言在蒋宛儿的晚宴上叫她的那一句“女朋友”的传言,而今有了照片为证,坐实了传言,是会在圈子里引起些议论。
初愿点评说:“两个单身谈恋爱,一群人掺和。”
孟阮无比认可:“都闲得慌。”
初愿听出孟阮感同身受了,问她:“你最近和家里还好吗?”
孟阮登时凉了脸:“别提家里,我跟你哥都谈多少年恋爱了,还反对呢,烦死了,反对吧,回头我净身出户,别说我孩子姓初,我也改姓初,我不叫孟阮了,我就叫初阮。”
孟阮生气说话快,初愿只听见孟阮说“我不叫满了,我就叫喘”,莫名被戳中了奇奇怪怪的笑点,笑得不行。
俩人有说有笑进家里,初爸初妈和初烈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她们俩,俩人洗了手上了桌。
初家聚餐都是吃午饭,因为初愿和孟阮都是晚饭吃得少,午饭能多吃些。
一家五口吃饭,最吵的还是兄妹俩,初愿瞧见初烈额头那个痘,笑得不行,不停说他丑,初烈每次瞥见初愿那高领衣服,都要说一句许修言比他更丑。
兄妹俩吵得要命,初爸终于听不下去,筷子敲碗:“不吃出去。”
俩孩子终于闭了嘴。
在快吃完的时候,初爸入了正题,对初愿说:“三个月的时间我给你,你能不能低调点?”
初愿无奈:“爸,我们又没去干嘛,我只是和他一起去买花,我们又不是去泡吧。”
初烈突然挑眉:“哟,还押韵上了,早想好了啊?”
初妈:“……”
这个嘴欠的。
孟阮也悄悄掐了一下初烈大腿。
初愿也被自己这押韵给说笑了,见着父亲冷着脸,忙收了笑说:“爸你别生气,我以后在外面一定注意,遵纪守法注意相机。”
这回初妈都忍不住乐了:“愿愿你是故意的吗?”
初烈也笑:“她都押韵成这样了还能不是故意的?”
孟阮轻声失笑:“愿宝贝你有点天赋。”
初愿:“……”
她真不是故意的。
初爸也隐约露了笑,一场严肃谈话被初愿的押韵说唱给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