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言说:“上帝偏爱Hope,所以Hope的一切所想,都会如愿以偿。”
“!!!”
他又在答非所问了,但她好喜欢他的这个回答。
许修言手指从她美人尖下落,顺着眉心滑到她鼻尖,看着她眼里唇畔的笑意,问她:“过两天霍老太八十大寿,你去吗?”
初愿这两天听爸爸和初烈提过:“应该会和我哥一起去,我爸妈也可能去。”
“晚上见了,是要装作我追你你不理我,还是追也不要追?”
许修言问。
“就,”初愿思量着说,“不要被初烈看到我和你说话吧。”
她说着补充:“初烈很眼尖,对视也不能有,不然他可能会借题发挥,所以你要注意一点,少看我。”
初愿想了想,又说:“你要是想对你朋友说实话,比如霍哥郑哥他们,只要是你信任的人,都可以的,别传到我哥他们的耳朵里就好。”
初愿对此内疚,双手捧他脸,哄他说:“我想家里过个好年,就得委屈你一点点了……我好多年没在家里过年了。以后补偿你,好不好?”
许修言还挺难哄:“理解,但委屈,也很难克制不看你,你知道我这人从不让自己受委屈,也从不克制。”
初愿隐约听出一点苗头来:“那你想……?”
许修言手指滑到她小巧的下巴,勾起,低头吻她:“用身体行动哄我,现在。”
第49章
霍老太过八十大寿这天,霍家同时以霍老太的名义举办慈善拍卖晚宴,新市五大家族以及其他各界人士纷纷来为霍老太祝寿以及捐赠拍卖表心意。
孟阮大着肚子,孟先生特意交代不许孟阮去,孟阮只得留在家里,而初愿知道霍老太的慈善晚宴会真金白银的全部捐出做真正的慈善,她将同爸妈和初烈一起出席。
傍晚即将出发前,初烈因她选的礼服和她吵起了架。
“露肤太多。”
初烈盯着镜子里的初愿说。
镜子里,初愿身穿黑色丝绒面蝴蝶抹胸样式的收腰鱼尾裙,化妆师Emily为初愿化的气质高级的红毯妆,同时挽起了她的长发,大方露着修长的天鹅颈与漂亮的蝴蝶背,初烈的秘书林琳又为初愿佩戴了价值不菲的宝石项链与耳环,千金大小姐不再穿牛仔裤运动衫,终于有了让人高攀不起的贵气千金模样,但有些过分漂亮了。
于是初烈又念了一遍经:“换了。”
初愿:“……”
初愿这件晚礼服前面很低胸,后面露大半个后背,她身材好,漂亮的臀形也被晚礼服趁得很明显,初烈不喜欢她穿这样的衣服,更不喜欢那些男人盯着他妹妹的皮肤看,初愿也是明白的。
但初愿盯着镜子里的初烈,捂耳朵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初烈冷斜她:“我是王八,你是王九。”
初愿听笑了,放下双手:“无聊。”
初烈抓起一件披肩披到她身上:“那就这样。”
初愿很不喜欢初烈总是管着她,她以前没有跟初烈发大脾气,是因为她理解初烈的出发点是保护她,她不想跟他吵架伤了他的心,但她上次跟初烈说想让他放下成见重新看许修言,初烈仍然专横不讲理,而她连跟许修言地下情这种事都做了出来,心知以后肯定要跟初烈大吵一架,现在就不憋着了。
初愿让化妆师和秘书都出去,关上门,她问初烈:“哥,你为什么不这么管嫂子,偏管我一个人?”
初烈看出初愿面上的严肃,他沉默半分钟,今天没有和她含糊过去,对她直说:“因为我自私。”
“……”
初烈走到她面前说:“你嫂子说过我,我对你的控制欲是源自不想你嫁人,只想你是我妹妹,不想你是别人的老婆,我希望在这个世界上你最依赖我,所以我总想管着你,不想给你自由,我知道我这些自私的毛病。”
初愿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初烈口中听到他承认自己自私的话:“那你之前还一直撮合我和章方舟?”
“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就算你嫁了他,还是和我最亲。女孩子的眼神藏不住爱意,你看章方舟的目光没爱意,二十多年没爱意,以后也不会有。”
“……!!”
“初烈!”
初愿气得抓起鞋子往初烈身上砸:“你王八蛋!”
初烈接住她鞋子:“当然我以前撮合你们俩,是因为我真的认为章方舟是完美男人,以后不会撮合了。”
初烈蹲下,将鞋子放到她脚边,边说:“我控制你,是因为怕失去你,我也清楚你会不开心,每次我惹你不开心以后,我都会内疚和自责,但人类的感情就是这样,明知道是错的,依然无法用理智控制感情。所以……”
初烈站起身:“换一件礼服吧,我不想看见许修言盯着你看。”
初愿:“……”
白说!什么都白说!
初愿气得冷着脸问:“我要是非穿不可呢?
她想,初烈又不可能把她衣服给扒了。
初烈退后看窗外的月光,摆着手说:“那就禁足,你今晚哪儿都别想去了,一会儿把这些窗都给你钉死了。”
初愿破罐子破摔,坐到沙发上冷冷道:“那我就不去了。”
初烈没有松口的意思,转身往外走:“不去就不去,吓唬谁呢。”
初愿深深吸了口气,她有些话一直想等年后再说,但今天因为这衣服的问题,她终于忍不下去,看着初烈的背影说:“初烈,你最好能关我我一辈子,你要是关不了我一辈子,我就能跑到你和爸妈都找不到我的地方呆一辈子,我在回来之前的那天就已经办了辞职,如果我躲进亚马逊的某个角落和土著一起生活,相信我,你找不到我,我能走一个九年,就能走第二个、第三个九年。”
初烈陡然变了脸色,摔门出去打电话。
不久后回来,已经确认初愿真的已离职,他脸色铁青:“你连爸妈也不要了?”
初愿淡淡地看着初烈,目光像极了许修言,有一种深邃的平静:“爸妈有彼此,有儿子儿媳,有孙子孙女。哥,你怕失去我,我就可以让你永远失去我。还有我不是为了和许修言在一起,我是要争取我自己的自由,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控制我。”
初烈很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良久,久到初妈过来看两人好没好,却见化妆师和秘书都在门外等着,初妈紧张敲门叫他们俩:“愿愿,阿烈,好了没呀?”
初烈终于出了声,软了语气:“一件晚礼服而已,你就跟我说你要离家出走,让你穿还不行么,穿吧。”
初愿没动:“哥你知道我说的不只是衣服的事,我能因为一张照片远离许修言,我就能因为一件衣服远离你。”
初烈呼吸停了又停。
初妈在敲门:“儿子,闺女,好了没呀?是不是又吵起来了?”
初爸也过来敲门:“你们两个赶紧出来。”
初烈和初愿四目相对,初愿目光没有任何避让,是绝对的坚定。
而初烈的目光越来越发寒。
终于,知道初愿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初烈先松了口:“先去参加晚宴,明天我们详谈。”
初愿了解这种话术,没动。
初烈追价条件:“详谈是指至少让你满意八成以上,行不行?”
初愿终于满意,声音里不加掩饰的带着计谋成功的小得意,愉悦地扬声应爸妈:“听到啦,我和哥哥这就来啦!”
初烈看她笑盈盈的模样,倒忽然明白了另一件事,孟阮的父亲不是不认可他,是和他一样无法面对“女大不中留”。
大概若换成许修言,孟阮的父亲也不会认可许修言。
或许也可以让孟阮试试离家出走,兴许孟先生就同意了,初烈盯着初愿欣喜的背影,叹着气想。
**
一家四口坐加长车去晚宴的路上,初爸看女儿的漂亮模样,提了一句:“一会儿见了你章叔,提前跟你章叔拜个早年。”
初愿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转头看初烈。
初烈这几天没对章方舟表露出异样,仍是如常地和章方舟交谈,也没有和父亲透露反常,而他能做到和章方舟正常交谈,同时心里是不愿再让初愿违心跟章方舟和章叔说话的,于是初烈说:“你宝贝女儿嗓子疼,今晚让她少说话吧,改天再去拜年。”
初妈忙问初愿:“宝贝儿怎么嗓子疼上了呢?感冒了?发烧了吗?”
初愿配合着轻咳:“没感冒,就是被我哥气的,和我哥喊的。”
初烈:“……”
接下来的行程,初爸初妈一直在教训初烈总惹妹妹生气干什么。
但初爸初妈也都是人精,都已察觉到兄妹俩人之间有事。
到了晚宴现场,爸妈去走红毯签字。
初愿挽着初烈手臂下车,初愿仍是选择绕过红毯,直接进现场。
现场已经有很多人,在他们兄妹俩进去后,瞬间有很多视线都聚集在他们两人身上,初家兄妹俩继承母亲的顶级颜值自然是现场焦点。
两人身侧传来第一道打招呼的熟悉声音:“初烈,初愿。”
初愿手臂立即紧了紧,初烈轻拍她手背无声安抚,转过去看,初烈说:“方舟。”
章方舟一身白色西装,温文尔雅模样。
他打量着两人走过来说:“烈哥很帅,愿愿很美。”
初愿没说话。
初烈说:“她嗓子疼,刚刚又和我拌嘴了。”
章方舟失笑:“你们俩啊,总吵。”
初愿现在连章方舟的声音都不想听见,更何况是看章方舟的脸,她头都没抬一下,松了初烈的手,转身去旁边。
她不像初烈有多年在生意场合上应酬的经验,她做不到在章方舟面前微笑。
初烈说:“看见了吗,这小脾气。”
章方舟笑:“还不是怪你总惹她。”
初愿向里面走,服务生迎面过来,她取了杯香槟,正要喝的时候停住,怀疑会不会被下药。
这时她旁边经过一人,伴着她熟悉的茶香与柑橘香,同时落入她耳里一句动听的嗓音:“喝吧,美丽的初小姐,没人下药。”
初愿低头看到他从她身边迈过去的两条大长腿,她想抿嘴轻笑的,但知道周围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和他,就没有做任何表情,垂眸喝香槟,待他离得远了一些,方微笑抬眸。
余光瞥到许修言优雅的背影走向蒋京伦,她回头看初烈,初烈已与章方舟分开,初烈正与孟阮父亲低语。
已有三四十人进现场,初愿不大喜欢与人说客套话,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会儿,忽然手腕被人牵住。
第50章
初愿回头,是霍小妹。
霍小妹惊喜说:“哇,嫂子真的是你呀,你今天好美啊!我刚才看你背影的时候都没认出来,走近了才确定是你!”
霍小妹今天穿新中式礼服,气质古典温婉,大概是因为奶奶过寿,虽然说话仍然大大咧咧,但看着是比之前见面时乖巧许多。
可“嫂子”这个词,若是被初烈或是其他有心人听见不太好。
“你今天也很漂亮。”
初愿笑着建议霍小妹:“还是叫我愿愿吧。”
霍小妹对初愿眨了个她明白的眼神。
她今天是听许修言的话来陪嫂子的,正想在初愿耳边解释说是言哥让她来的,忽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愿愿什么时候回国的呀,小妹也在呀。”
蒋宛儿今日是轻盈活力又亮眼的银色流苏裙,笑着走来,亲昵地挽初愿的另一只胳膊,关心问:“听说愿愿和言哥分手了,愿愿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蒋宛儿这么直接的幸灾乐祸,初愿听笑了,她听初烈说过蒋宛儿发的那两条朋友圈是分组可见专门膈应她的,前几天已经删除,这几天没了声响,大概一直在家里等今天呢,此时过来应该是看她伤心欲绝的好戏的。
初愿端详着蒋宛儿,微笑的目光落在蒋宛儿手拿的晚宴包上:“你这包很漂亮,不便宜吧?”
蒋宛儿手拿的晚宴包与她礼服同色系,灯光下晃着璀璨亮眸的光,蒋宛儿难得听见初愿夸她,脸上有两分不自在,但很快就得意地炫耀说:“是限量的。”
初愿点头:“那你如果不小心弄丢了这款很喜欢的限量包,肯定也不会看上那些烂大街的便宜包了吧。”
蒋宛儿刚要点头,接着反应过来初愿不会这么说话,她怔了有十来秒,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初愿是在把她比喻是烂大街的便宜包,初愿在比喻许修言不会要她,气得她撂下了脸。
“初愿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在夸你包好看喽。”
蒋宛儿是个被惯养长大的人,尤其在父亲过世后,仗着爷爷疼爱,更不需要与人动心机,其实没什么大智慧,连当年掰折初愿的手指,都不是她自己的主意,所以她在被怼不如意的时候,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变丑变难看而已,比如上次想故意绊倒初愿。
此时蒋宛儿动了让初愿当众变丑的心思,想要装不在意的模样要往初愿身上泼酒。
“愿愿今天也很好看的。”
蒋宛儿笑着往初愿身前走,抬着酒杯招呼摄影师,边对初愿说:“愿愿我们好像还没有合照呢,我们合个影吧。”
初愿料得到蒋宛儿大约是想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故意装作崴脚的样子泼酒,她慢条斯理地后退:“合影还是算了吧,我这人的肖像权……”
初愿话没说完,被许修言交代一定照顾好嫂子的霍小妹先一步挡到了初愿身前,而蒋宛儿已经准备好崴脚的动作,被霍小妹这么一挡视线,蒋宛儿这一杯香槟都泼到了霍小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