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陆在意的是付东留什么时候暴露色心？
付东留相对单纯，就是今天丢脸丢太多，不想在一日结束的时候还主动发起邀请。
站在楼梯口，付东留先发制人：“出差很累吧？早点去睡吧。”
斯陆抱着沙发上的抱枕问他：“我睡哪啊？”
付东留轻松应对：“随你。”
斯陆一样：“我都行。看你。你觉得咱俩现在的关系一起睡好还是分开睡好？”
付东留笑着说：“你说了算，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斯陆听到这话一屁股坐到楼梯台阶上，她孩子气地说：“那就都在这里坐一晚上好了！”
付东留从善如流坐去她身旁：“好啊。”
斯陆气个半死。
两人在楼梯口僵持片刻，斯陆率先站起来，她居高临下看着付东留。
“要不一起看电影吧？”
付东留舍命陪王八：“好啊。想看什么？”
斯陆想都不想就给出答案：“看我的作品合集。”
付东留反对：“还是看点好的吧。”
斯陆抬脚就踢。
视频平台并没有演员斯陆的合集，斯陆也懒得找。
她一心想给付东留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在这个家里，只有她让人吃亏的份。
付东留把遥控器给她：“你选吧。”
斯陆漫不经心浏览片单，她问：“你平时爱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付东留故意：“恐怖片。”
斯陆才不上当，她随便点开一部几年前的电影。
一个计谋涌上心头。
盘腿面向付东留，上半身前倾靠近，她的语气暧昧不清。
“我是说，你深夜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片儿？比正常电影短，但内容很刺激那种。”
付东留抱起手臂，不回答。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
斯陆就像得到了鼓励，凑到他跟前去。
手指在他卷起袖子的手臂皮肤上游走，她不怕死地继续解释：“我说的是那种过程很抓人，欲罢不能……最后有一个高潮…让你很释放很…唔！”
付东留狠狠捂住她的嘴把她按在自己腿上。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斯陆不是想借着深夜成人话题和他发展关系促进感情。
她只是想捣乱，想他难堪，让他服软。
他想得通，看得明，所以更气！
怎么可以为了一点好胜心随便跟男人聊这种危险话题？她怎么知道那些片是什么内容？跟谁看的？
斯陆掰开他的手掌，又借他的手遮住上半张脸。
她的表情期待又羞涩，说话声音也很小：“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斯陆！”
“人家都没看过…你看过吗？”
付东留诚实回答：“我不看那个。”
“我不信，男生哪有不看……爽片的。”
付东留转过脸去：“我没必要跟你解释证明自己。”
斯陆坐起来扶着他肩膀观察他表情：“那我们一起看好不好？你不好奇吗？我觉得你会很喜欢唉。”
“是吗？我看是你喜欢，很爱看？”他质问。
斯陆乖巧起誓：“真的没看过，就是好奇，一直想……找一个爱好这个的一起看。”
付东留火冒三丈。
“爱好这个的？爱好这个的男人能是好人？你跟他一起看就不害怕？”
斯陆安抚他：“所以才找你呀，你陪我看吧。”
付东留被这句话安抚了情绪，但还是犹豫。
斯陆有点失落，她低着脑袋抠手指。
“这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吧，我们又不是正常恋爱结婚，已经领了证了，按理来说早该……对吧……”
付东留愣住，这番话让他思考。
确实如此，结婚证就在书房，他俩却在为是否同床的问题纠结。
他的态度软下来：“那也没必要看那个，我们看看……”
他指着电视，“看看这种电影也挺好啊。”
斯陆一头栽到他大腿上开始踢腿撒泼：“我不管我不管我要看，你不陪我看我找别人看。ʝʂɠ”
付东留向小王八投降：“好好好。”
答应了，却不知道上哪找资源。
他是真不看这个。
他朋友估计有很多，但他又不想大半夜专程问人要这个东西，很奇怪的。
正苦恼，斯陆说她有。
付东留血压都高了，“来来来，我看看你都看些什么。”
斯陆按着他肩膀坐回去，她分开腿骑在他腿上。付东留在她胯上来的瞬间后背重重贴向沙发，他只恨不能把沙发撞开一个空间好拉开点彼此距离。好在斯陆适时地把他的眼睛捂住，才让他在突然降临的黑暗中喘匀了那口杂乱的气息。
她好香，好软。
“你先别睁开，等我放好了一起看行不行？”
她的语气羞涩，吵得付东留心里野草丛生，乱得不行。
“嗯。”他答应。
斯陆重复：“我不让你睁开千万别睁开哦。”
“……斯陆。”
“嗯？”
付东留语结，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斯陆看穿他的纠结。
她的手软软地握住他的耳廓，付东留的胸膛撑起，和斯陆紧紧挨到一起。
“我不信你从来没想过看那个，心情不好压力大或者失眠的时候都会吧，你要再否认，我算什么？我一个女孩子求你看吗？”
“不。”付东留嗓子都沙哑了。
看吧看吧，随她吧。
反正不会出乱子，无论如何他不会趁人之危欺负于她。
嗯！他会让她看到自己高贵的人品的！
“先别睁开哦。”
她从他身上下来，在一旁忙活着挑视频。
过了好久，好久，电视机安静了下来，付东留再次感受到她的体温靠近。
“付东留。”
“嗯。”
“我躲在你后面看，你别回头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哦。”
“我喊三二一，你就睁开眼睛。”
“嗯……”
三、
二、
一……
悠扬的钢琴曲响起，付东留揉了揉眼睛才睁开。
眼睛适应了一秒光明，视线汇聚到电视显示屏。
画面中央有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端着一个巨脏的铁盘子在前后左右地展示，视频左上方，有一行标题：《洁癖患者的黄片—沉浸式清洁BBQ过后的厨房》
…
付东留咬牙切齿回头。
背后有一个抖似筛糠的手机摄像头静候多时。
咔嚓！
斯陆拍下他的表情后立即笑倒。
“哈哈哈哈哈哈！”
“你应该看看自己刚才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我要笑吐了哈哈哈哈哈救命……”
“明天表演课我要演你哈哈哈哈哈！”
第23章 斯是斯文的斯（二十三）
斯陆笑得捧腹打滚，付东留觉得丢脸极了。
为了挽尊，他保持刚才的姿势继续看视频，假装自己从没往歪里想过。
可他低估了斯陆。
他听到她手机传来的录音声。
小王八不止拍照片，全程录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斯陆张嘴活动了一下快脱臼的腮帮子，然后扶着他肩膀爬起来。
她一脸戏谑。
“笑死我了你看你这个表情哈哈哈哈……你在想什么啊！”
付东留狠狠甩开她上楼去。
斯陆被甩到沙发上，接着重播视频接着笑。
付东留走到一半忍无可忍。
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到底为何要单恋一王八？
三两步来到她面前把人提起来，斯陆张嘴要耍贱，付东留吻了她。
这一吻正中下怀，斯陆就等他暴露真面目。
正要用准备好的台词骂他，付东留抢先承认。
“在想这个。你问我刚刚在想什么？我就在想这个。”
斯陆冷笑。
坦诚就能掩盖歹意吗？那罪犯杀了人说句对不起就不用坐牢了呗。
“你…”
付东留打断她：“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克制住这份冲动。”
斯陆说不出话了，这人太不要脸了，不讲武德！
付东留接着说：“你是笨蛋吗？深夜和男人玩这种充满性暗示的把戏，你指望男人有什么反应？还是说你本来就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
斯陆急了：“谁希望了！”
付东留笑了：“没这么想，那你就是相信我，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这个说法让斯陆更难接受，谁相信他了！
“才不是！”她大吼，却没法多做解释。
付东留瞬间心情明朗起来。
对啊，她敢这样调戏他，可不就是信任他的人品吗？
小王八嘴上不说，心里对他评价不低喔。
他得意起来：“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跟男人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要么想发生什么，要么相信对方，你选吧。”
“别不要脸了你！我哪个字似是而非，哪句话充满暗示了？”她质问，“我说看一些短视频，这个视频确实比电影短吧！我说你会喜欢，过程很释放压力很爽，你洁癖难道你不爱看清洁卫生吗？自己满脑子污秽当然听什么都是性暗示！你恶心！”
她自觉找回了辩论战场，可付东留的智商也上线了。
他坦然接受这番评价。
“没错，男人就是这样。就是会想歪就是满脑子污秽，其他姑娘躲都来不及，你主动撩我什么意思？还说不是想要我做什么？”
斯陆傻了。
“你！你！”她结巴半天说不出话，急得满脸潮红。
付东留可太得意了，恼羞成怒什么的，果然还是看别人做有意思。
“说啊。”他逼问。
斯陆一把推开他，羞愤地快要哭了，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被动过。
“我，我是为了拆穿你的真面目！”想半天想出这么一句。
付东留面似恍然大悟，他抱臂而站，姿态放松。
“哦，拆穿了然后呢？我既然如你所料心存歹意，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办？”
斯陆愣住。
接下来……她好像没想过。
她好像，从心底就觉得付东留不会欺负她？
不可能不可能，她才不信任他！
斯陆好生气，想离家出走。
看着她吃瘪的精彩表情，付东留先前的尴尬丢脸一扫而空，他心情大好。
一手握住她的肩膀，一手摸摸她的头顶，他温柔地对她说：“你聪明，知道在谁跟前使坏不吃亏。但是我也要啰嗦一句，不许跟其他男人玩这种把戏知道吗？”
斯陆愤恨地拍掉他的手，付东留凶巴巴捏住她的脸：“听到没！”
斯陆朝着他小腹猛踹一脚跳下沙发跑上楼去。
这一夜，两人终究分房睡。
一个睡得安稳美梦不断，一个吹胡子瞪眼气到天明。
转天醒来，家里不见斯陆。
卧室、衣帽间、厨房都被她祸害成了垃圾站，付东留看着满屋狼藉，一点也没动气。
他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恼羞成怒”四个字找到释义，截图发朋友圈。
不到半小时，斯陆就把他拉黑了。
付东留一边收拾卫生一边笑。
一日之计在于晨，心情真好。
*
斯陆三天没回家，她发誓想不出报复的办法绝不见付东留。
第四天，陈涌要带她去见导演，偶像剧那个女二号。
见面地点在某酒店，去之前斯陆先回公司做造型。
这部剧有一半剧集拍学生时代，陈涌叮嘱造型师给斯陆设计一身青春洋溢的形象。
这事不难，斯陆出道定位就是国民校花，按以前的妆造来就是。
做完造型，斯陆在陈涌齐西的陪同下乘车前往郊区酒店。
去的路上，齐西和她聊天。
她问：“姐，你上学的时候肯定是校花，很多人追你吧。”
斯陆才不想回忆学生时代，她说：“我上学忙着挣钱。”
齐西又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斯陆没喜欢过男生，上学的时候也不关注男同学，非要说，她倒是在高中时对一个男生产生过别样的心思。
就是付东留。
她发誓绝不喜欢付东留，绝不像钟云月那些女生一样，一天到晚把个男生挂在嘴上要死要活。
齐西还在等她回答，陈涌插嘴提醒：“咱们小鹿最近事业运很旺，等拍了景策的戏，身价可就不一样了，现在正是发力的时候，脑筋可不要糊涂。”
斯陆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她很烦别人命令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她对齐西说：“我不喜欢跟风，越是被众人追捧的异性我越讨厌！”
齐西惊呆了：“姐，这想法可不对。咱买衣服不跟风是对的，谈恋爱必须得跟风啊。你想啊，一个男的，全世界女性都看不上，就你一人青睐，这有问题啊这！这有大问题啊这男的！”
斯陆被她逗笑：“别瞎说了。”
齐西忧心忡忡：“真的，你再想想，咱得跟风。”
斯陆见她今天话多，她问：“你跟风喜欢谁了？”
齐西不好意思起来：“我没呀，我作业都写不完还喜欢人呢……”
一路闲聊着到达目的地，斯陆戴好墨镜下车。
今天只是简单的接洽，见见演员，聊聊剧本档期。
剧组那边来的是选角导演和创作团队，虽然剧本还没写完，但这部剧是根据已完结的网络小说改编的，主创人员问斯陆有没有看过这部小说，斯陆说没有。
齐西机灵，当场帮斯陆下载注册小说软件购买原著。
斯陆点开第一章 ，开头是这样写的：ʝʂɠ
“高中开学的第一个月，我的好朋友林冉问我郭序是谁？我很想告诉她，郭序是我喜欢的男生，但我不敢。我说郭序是高二的一个男生，成绩很好，长得很帅，学校里很多女生喜欢他。林冉说她还以为郭序是吴悦养的狗呢。她说这话时郭序出现在她身后，我注意到郭序白了她一眼……”
斯陆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一段剧情好熟悉。
不对，不是熟悉，简直就是她和胡杨成为朋友的开端还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