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陆很快回复：“我这边结束后回去找你。”
付东留面部神经失去控制，笑个不停。
还不等他回复，发小康文打来了电话。
“怎么还没来啊？到哪了？”康文问他。
付东留装傻：“来哪里啊？”
康文：“你不是火急火燎地要请我们吃饭吗？老子们都到了，你人呢？”
付东留像是才想起来：“哦，对啊，那你们吃完了吗？”
康文人都傻了：“你他妈都没来老子们上哪吃？”
付东留：“你们自己找个地方吃啊，吃完我买单。”
康文无语：“耍老子玩呢？”
付东留语气无辜：“没有啊。我说请你们吃饭，我没说陪你们吃饭啊。”
康文都气笑了：“你有病啊？是不是有病！”
付东留嬉皮笑脸：“嘿嘿，不早了，赶紧吃饭去吧，太晚吃饭会发福谢顶。”
康文：“行，你行。”
他在电话那头喊人，“兄弟们，小付总放我们鸽子，快找找服务生问问有没有75年的罗曼尼康帝先来三瓶开个胃。”ʝʂɠ
付东留不受威胁：“一万封顶，超出不管。”
康文受不了地“嘶嘶嘶”倒抽气：“哎呦你咋越活越抠门儿呢？”
抠门儿？付东留不爱听这话！
不过他也不会随便被什么人都激将到。
他深深叹一口气，欠扁地说：“你单身，你不懂我们已婚男人的经济压力。”
电话那头传来此起彼伏的众怒惊呼。
康文：“啊对对对，我们都是单身狗。我说兄弟们，咱们小付总喜结良缘怎么没点儿动静啊？不说普天同庆，微博热搜的排场得安排一个吧？”
有人附议：“安排！必须安排！哥哥们勒紧裤腰带也得紧着小付总的排场。”
付东留连忙服软：“别别别，别闹。”
康文下通牒：“二十分钟见不到你人，我们就凑份子买热搜了啊。”
付东留只能答应。
他知道大伙儿是开玩笑不是真的要爆料，之所以去，是因为临时想到自己不能比斯陆早回家。
要不显得他多期待对吧？
如今可是小王八想见他啊。
哦对了，还没给小王八回微信呢。
“哦。”他就回一个字。
简洁有力，潇洒帅气。
斯陆这边的局十点就散了。
中途她听到一消息，说是新剧本月底就能完成。
斯陆也顾不上感叹编剧老师惊人的产出速度了，她越发担忧新剧本的修改方向。
原本想着先问问付东留，如果真是他搞的鬼，那剧本得改，要写群像就干脆把每个角色都写出彩，别突出表现林冉一人。
斯陆不想再被网友追着骂了。
可现在老师说剧本差不多齐活了，斯陆顿感无措，如果因为她再让编剧重写第三遍，她会遭报应吧……好烦！
坐公司的车回家，陈涌把她送到就走了。
斯陆在家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斯慧还没睡，拉着她要聊天，斯陆说她要去付东留那。
斯慧的表情瞬间欲言又止。
斯陆问：“怎么了吗？”
斯慧说：“那什么，你注意点。”
“注意什么？”
斯慧眼神回避：“你现在事业有起色了，别怀孕。”
斯陆笑一笑，问：“这是您早婚早育的心得体会吗？”
斯慧：“我是我你是你，我不后悔早早生了你，你不一样，你不是要拼事业吗？”
“知道了，你早点睡。”
“好。”
斯陆走到玄关换鞋，看到林肯车钥匙。
她拿起来对妈妈说：“明天你开我的车，这个我开走。”
“我明天不用车，你去吧，路上小心。”
到付东留那已经过十二点了。
斯陆开门换鞋进去，一眼看到付东留趴在沙发上睡着。
走近一些，刺鼻的酒精味儿阵阵袭来，斯陆嫌弃地捂住鼻子。
来到沙发前，她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扶手上伸腿踹付东留肩膀。
“喂，醒醒。”
付东留烦躁地拍掉她的脚，皱着眉苏醒。
“喝大了？”她问。
付东留动了下身子，表情突然变得痛苦，斯陆静静看着并不打算照顾。
可付东留却把手从腰间伸下去了。
斯陆以为他要脱裤子，吓得跳起来：“你要死啊！”
付东留掏啊掏，从裤兜掏出来硌得他大腿生疼的首饰盒。
就是他从奶奶那抢来的战利品之一，一套孔克珠首饰里的戒指。
这套孔克珠是付东留奶奶好几年前收的，因为颜色粉嫩适合年轻女孩，奶奶买回来找人设计了一套首饰，有项链、戒指和手链三件，其中项链用料最多，有足足十二颗大小不一成色极佳的珠子。
付东留开了奶奶的保险箱第一眼就瞧上这套，不为别的，孔克珠身上的火焰纹路让他想起666，适合斯陆。
不过这会儿醉酒的付东留不记得666也不记得火焰纹路了，他就记得起奶奶揍他的疼。
都怪斯陆！
他生气地拿盒子砸斯陆，斯陆空手接住打开一瞧，心都软了。
好漂亮哦！
“这是什么？”她问。
付东留鼻孔出气不愿意回答。
斯陆忍不住，拿出戒指仔细瞧。
并不用灯光辅助，椭圆形的孔克珠整体呈现均匀饱满的vivid pink色泽，周身火焰纹路细密分布，像幽深神秘的森林，也像波涛汹涌的汪洋。
斯陆被火焰纹蓄势待发的力量感深深吸引，一时贪看，都忽略了一旁的醉鬼。
直到浓烈的酒精味以不可忽视的靠近唤醒她的神志，斯陆才留意到醉鬼来到了她身前。
付东留因为醉酒而眼神迷离，但他一直看着她，斯陆突然害臊起来，一句“给我的吗？”在嗓子眼转了七八个来回，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哪来的？”
付东留从她指间拿走戒指，他又向前一步。
因为平衡感失控，半天才抓住斯陆的手，又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戒指套在了她手上。
斯陆的手指头都被他不受控的蛮力套疼了，可她不在意，被孔克珠弄疼是可以接受的！
戒指戴上手，斯陆可以问了。
“给我的？”
付东留点头，又戳她脑门儿呸她：“小王八蛋害我挨打。”
斯陆哪里听得懂。
正要问他什么意思，付东留突然整个人栽倒过来结结实实抱住了她。
好热。
醉鬼的呼吸烫着斯陆耳后单薄娇嫩的皮肤，痒痒地牵动浑身经脉阵阵酥麻。
斯陆难以自制，缩起肩膀，说不清是想躲还是迎合，反正付东留环抱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了。
“鹿鹿……小王八……”他呢喃。
斯陆不接受，给个孔克珠就能骂她了？做梦呢？
“想我了吧？”他问。
第33章 陆是披荆斩棘的路（七）
付东留一句“想我了吧？”让斯陆记起自己这趟来的目的了。
她闻着付东留身上的酒味儿，觉得这个时机正适合套实话。
推开付东留，抓着他袖子把人拉回沙发坐下。
斯陆问：“我问你哦，《补习班》的剧本是不是你让重写的？”
付东留耷拉着脑袋目光涣散，明显没听进耳朵。
斯陆又问一遍，付东留缓缓抬起头迟钝又艰难地对上她眼睛。
“啊？是啊，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把感情线砍掉？”
付东留的表情瞬间垮了起来，他瞪着斯陆，嘴型骂骂咧咧，不过没说出来。
为什么砍掉？
不砍掉等着你和你那个青梅竹马的邻居丑哥哥破镜重圆？还是跟原著似的亲来抱去啊？
斯陆打他肩膀：“瞪我干什么？问你为什么砍掉感情线！”
付东留捉住她手背打回去：“因为我讨厌小说！”
斯陆骂他：“呸！讨厌你自己写啊！买别人的原创又嫌弃算什么！”
付东留轻蔑地笑着批判原著：“什么破小说，矫情死了，我八岁那年吃的年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你赶紧给胡杨打个电话，跟她说，以后别写了。”
斯陆问：“你把剧本改成什么样了？”
付东留梗着脖子犟：“要你管！”
不解气，他又朝斯陆脑门儿推了一把：“给我死一边儿去！”
“嗨！”斯陆被推倒在沙发，她火冒三丈爬起来揪住他耳朵吼，“快说改成什么样了！”
付东留本就头疼，被她一嗓子震得脑瓜子嗡嗡叫。
他扭头吼回去：“我就砍剧情了怎么样？有本事你砍我啊！”
斯陆好生气。
她看着付东留，真的很想砍他。
这么聊下去到明天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斯陆决定查他手机，看他有没有和编剧老师谈剧本方向。
这不是她不道德，主要这个本子改成什么样对她太重要了。
斯陆左看右看没见到他的手机，想是在兜里吧？
她先掏了掏挨着她的这侧，没有，又从身前绕过去翻那边，付东留顺势抱住了她。
“知道错了认错来了？”他自说自话。
斯陆不理会，只管找手机。
付东留把她抱得很紧，下巴撑着她肩窝，突然就有点困了。
斯陆好香哦。
“我警告你啊，别趁着我喝醉就占我便宜！抱什么抱！还不撒开！小心我批评你！”他嘴上一套手上一套，活像个精神分裂患者。
斯陆终于从他裤子口袋掏出手机来。
“付东留。”
“嗯。”
“你手机密码是多少？”
付东留愣了一下龇着牙晃脑袋撞她：“你咋不问我银行卡密码！”
斯陆的语气软下来：“快点告诉我啊，我看看你手机。”
付东留呸她：“你以为你是谁还看我手机？你是我老婆啊？”
斯陆从他环抱的臂弯钻出脑袋：“我不是吗？”
付东留看着贴近他的脸，傻笑起来。
他捧住斯陆的脸，严肃又认真地对她说：“斯陆，我跟你说，你要记住噢！你是一只小王八！”
斯陆抬胳膊就是一拳，正中他颧骨。
付东留捂着脸倒向沙发嘶嘶嘶叫起来。
斯陆甩掉拖鞋站上沙发骑坐他腰间一顿爆打后用他的面容解了锁。
刚点进微信，连界面都没瞧清楚，付东留一把夺走手机跌跌撞撞向楼上跑去，斯陆没追上，被锁在了门外。
没办法，只能明天再问了。
因为来之前洗过澡，斯陆只刷了牙就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她刚躺下没多久，门外传来动静，付东留不知上上ʝʂɠ下下跑什么呢。
等他再次回屋，斯陆下床找过去，主卧门这回没锁。
斯陆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悄悄推开门进入。
付东留睡着了，手机在枕边，斯陆拿走手机趴在床边推他胳膊轻轻叫他。
“付东留。”
“付东留。”
“唔？”付东留转醒，但没睁眼。
斯陆凑近一点，用催眠的语调在他耳边说：“付东留，我是苹果公司的工程师，你的帐号被盗了，告诉我你的密码，我帮你重新设置一下。”
付东留没反应。
斯陆正想再催眠，眼前人突然睁开眼睛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伸出食指在她脸颊戳出个酒窝：“你真可爱。”
斯陆难为情，她拍掉他的手，羞愤起身。
付东留拉住她手腕。
他坐起身问：“你要我手机做什么？”
斯陆坐到床边老老实实回答：“我想看看你有没有跟编剧讲修改方向。”
付东留心房堵着的石头又开始四处冲撞，他问：“你就那么想拍感情戏？”
“不是啊，我是想知道你把剧本改成什么样了，我只是女二号，你都不为我考虑吗？”
付东留听不懂这话，“我怎么不为你考虑了？”
斯陆说：“那你说你怎么改的。”
付东留无奈，解锁手机给她。
斯陆拿着就要走，付东留再度拉住她：“就在这看。”
“哦。”斯陆甩掉拖鞋盘腿坐在床边面对他点开了编剧肖老师的对话框。
聊天记录除了加好友时打招呼的话就两句，交换邮箱地址的。
斯陆举着手机对他说：“我要看邮件。”
付东留嫌弃地白她一眼，拍了拍自己身侧枕头的位置。
斯陆爬过去坐好，在他的监督下点开了邮箱。
她查找肖老师的邮件，付东留警告：“其他不许看啊，都是商业机密，敢偷看我批评你知道不？”
“哎呀知道了！”
虽然她很不耐烦，但此刻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乖巧了，付东留也不奢求更多。
“头晕，让我靠会儿。”付东留倒在她肩上，斯陆没拒绝。
付东留和肖老师的邮件往来不多。
第一封是肖老师整理的新大纲附件，付东留回复了修改意见。
他说：“我的意思是整个砍掉成年后的故事线，就停留在大学报道那天。整部剧的立意是奋斗青春，写少男少女懵懂的感情没问题，但不要出现其貌不扬的女孩自卑暗恋、漂亮女孩遭同性妒忌异性追捧等情节。我希望这部电视剧能唤起观众对自己学生时代的美好回忆。”
这段话就让斯陆安心不少。
同时她也感到意外，付东留居然是这样想的？好像还有点脑子。
她抖了抖肩膀问他：“喂，你刚才干嘛不说？骂人家原著小说做什么？”
付东留精神不集中，只听到不让他骂小说剧情的话，他不爱听：“我就骂我就骂！小说就是烂就是烂！”
斯陆打他头：“你才烂！”
付东留抓住她手把人按倒在床：“你烂你最烂！你可喜欢那篇小说了吧？我就不拍，气死你气死你！”
斯陆一头雾水，她气毛线啊？
“你喝的是毒药吧？神智不清了都。”
付东留松开她倒回去，嘴里嘟囔着要让编剧把男主写成中年谢顶的死肥猪。
斯陆没理他，点开附件看第一集 剧本。
第一集 写的是补习班小伙伴们帮女主刘婧报仇的事。
报仇对象是刘婧继父的儿子，他儿子觉得刘婧母女贪慕虚荣，曾私下设计诬陷刘婧偷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