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聿风即将四岁的时候,安淼怀孕了。
与江母不同,安淼怀孕后也没在家养胎,天天都在公司泡着,后来有一次不小心晕倒了,才在家休息。
“你也太拼了,怀孕了就好好歇着,怎么还总跑去公司?”江母毕竟是经历过这个阶段的人,把怀孕后的注意事项一股脑全给安淼说了。
怕她记不下来或者不当回事,还特意写了一沓的便签提醒她。
“以前没觉得,现在有了孩子,就总怕生活不够好,怕孩子出来以后受委屈。”安淼靠在床头说。
“不是还有你老公嘛。”江母道。
安淼说:“只靠他怎么行,他是他,我是我,到时孩子生完了我也还是得回公司的。”
话虽如此,但孩子出生后,安淼却没能真正再回到公司。
江母抱着丁点大的婴儿,看着床上失魂落魄的安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孕期丈夫出轨,还把小三肚子搞大了。安淼产后抑郁,她丈夫秦茂在公司顺势架空了她。
“要离婚吗?”江母问。
安淼还没开口,她怀中的小婴儿突然哭了起来。
就像条件反射,安淼立刻把婴儿过去喂起了奶。
“囡囡还太小了。”安淼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低声道。
江母叹了口气,明白了她的意思。
“要不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带囡囡出去走走,散散心吧。”江母说。
安淼失神的盯着囡囡粉嫩的脸看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秦茂虽然架空了安淼在公司的职位,但在家里吃穿用度各个方面也没亏待过她。
江母看着两人的相处,觉得秦茂大概是把安淼当成金丝雀来养了。
折断她的翅膀,困在牢笼里,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下。
等安淼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时,江母原本想陪着她去外面散心的。但不巧的是,江父在外的新公司出了问题,从国内这边调了资金过去。
国内的公司资金链险些断掉,江母不得不留下来处理公司的事务,也就没陪着安淼出去。
安淼每次出去都不会待太久,常常是出去一个月,回来待三个月。
不巧的是,她回来的时间,从来没撞上过江聿风在家,所以江母一直想让江聿风见的这个妹妹,过了一年都没见到。
后来江父出事,家里的资产被冻结,他们被迫搬家,与安淼的联系就少了。
但安淼在江母最难的时候,把自己全部的积蓄都拿出来给了她应急。
后来再次相见,知道安淼被秦茂赶出来后,她气得直接大闹了秦氏集团。
秦茂或许是顾及面子,又或是怕被人嚼舌根,把安淼和囡囡安置在了郊区的别墅,每天派人去接囡囡上下学。
江母一个人重新把江氏运作了起来,忙得连江聿风都见不到几面。
几年过后,看着江氏在国内的规模和当初的相差无几,江母才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就累倒了。
许是撑了这么多年,实在太累,又加上养病期间听闻安淼和囡囡葬身火海,她受到了刺激,就彻底患上了病。
那时江聿风也不过才十几岁,早已退休不管外事的江爷爷心疼他,才重新出山主持大局。
又一年春来,江母从躺椅上醒来。
她看着满院盛开的花,想起自己还没叫安淼过来赏花,边撑着身体起来,边要往外走。
“妈,你去哪?”
她回头,看见江聿风,惦记着他还没见过囡囡这个妹妹,便道:“去找你安阿姨。”
“对了,你一块过来吧,正好可以看看囡囡,她小小的一个,特别可爱,你肯定喜欢。”
江聿风在心中叹了口气,拿了件衣服给江母披上,把说了无数遍的词又拿出来,“安阿姨和囡囡还没回家呢。”
江母皱了皱眉,恍惚想起安淼带着囡囡去散心了。
“好像是,”她看了眼院子里的花说,“那我这花开早了,应该等她们回来再开的。”
江聿风“嗯”了一声,带着江母往回走。
院子里的花开了无数轮,却不会再有人回来赏花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