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决裂还是远离，都是他无法再次承受的。
以前苏陌所受的，他已经承受了一次，无论如何，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他看着她，眉宇深凝。
第276章 一言难尽
苏陌望着他，一直在等他答案。
最后他只说，“待在我身边，我会给你想要的。”
电梯门开，苏陌看见李洵和顾晚在电梯口等。
顾晚见到她人就扑了过来，顺便把自己行李箱也带到苏陌跟前，“姐姐，见到你真好，今晚我们一起睡！”
苏陌正好也想逃离与宋屿川单独相处的时间。
她一口答应，却是李洵看见宋屿川眉心微微动了。
他拉着顾晚，“别折腾，宋大哥跟苏姐还没腻歪够呢，你添什么乱。”
这一说苏陌又想起昨晚自己的失态，脸腾的滚烫。
“姐姐，你害羞了！”
顾晚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捂着嘴在那笑，李洵见状直接将人给拎走了。
苏陌恼的的想打人，偏偏身后之人凑了上前，单手揽上她的肩。
她杏眼一瞪，“都是你！”
宋屿川失笑，双手扳正她的肩，“李洵说的是实话，我确实还没够。”
苏陌彻底不想理他了，推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就往前走。
赶上李洵和顾晚两人时，跟李洵商量，晚上想跟顾晚一起。
不过这次顾晚不愿意了。
见两人边走边笑，苏陌盯着前方叹了口气。
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是怎么都没想明白，昨晚怎么就那么冲动，失身给宋屿川了呢。
就算玩的再开心，再感动，在宋屿川吻向她的时候，她就该拒绝，而不是现在才懊悔。
宋屿川见她垂着脑袋，也不想她压力太大，“如果你不愿意，我还是可以睡沙发。”
苏陌侧身，“真的？”
宋屿川点头。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不碰不接触都是矫情，苏陌便继续走了。
进房间后，苏陌将行李箱随手放在一边，整个人倒在沙发上。
宋屿川没进门，在走廊处接了一通电话。
佟少桀说O州那边医生不愿意交资料，但人被他跟老五弄过来了，现在就等他回去。
“先让楚浩见见他。”
吩咐完以后他又给楚浩打了一通电话。
顾晚提着袋子来找苏陌时，宋屿川刚好抽完一根烟。
“姐姐呢？”
宋屿川说：“在房间。”
顾晚敲门进去，等出来时宋屿川还站在走廊思考。
她神秘兮兮地告诉宋屿川：“宋大哥，放心，今晚李洵会帮你。”
宋屿川虽然不知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有礼点头。
中午四人在酒店吃了午饭。
下午李洵便驱车载三人去天池那边的温泉。
一路上顾晚跟苏陌坐在后排聊的开心，李洵与宋屿川也聊的投机。
不过宋屿川目光偶尔会注视着手机。
里面有不少未接来电，他都没过问。
不方便接电话，他就跟楚浩一条一条发信息。
楚浩这边也是累的满头大汗。
被强行带过来的医生根本不配合，楚浩好话歹话说尽，他还是一副誓死不说的神态。
并扬言只有见到沈温年与苏陌，他才会再开口。
而宋屿川这边其实倒没打算让医生跟苏陌见面。
他只是想先拿回资料，了解苏陌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以及失去的记忆再次被触发的条件。
当沈温年说苏陌已经忘了他跟阮洛，他就知道苏陌是不想再痛苦了。
她不想的，他自然不会去做。
到地点后，宋屿川下车接电话。
苏陌瞥了矗立在冰雪中的那人一眼。
黑色高领毛衣紧致修身，乌黑的鬓角裁剪利落，衬的耳边那寸皮肤很白。
似是察觉到有目光，宋屿川接电话时回头。
视线对上，苏陌猛的别过脸下车。
顾晚拉着她往前走，李洵站在车旁等了一秒，宋屿川看见跟他摆手，示意他带顾晚和苏陌先进场。
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楚浩建议宋屿川将沈温年接回来。
宋屿川想也不想拒绝，“我不会让苏陌再见他。”
楚浩：“屿川，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既然你已经让佟少桀和老五把人带了回来，那就要发挥他来这里的意义。”
“如果我没猜错，苏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你才会让佟少桀与老五这么做。”
宋屿川沉默着。
他看向身旁被冰雪压弯的树枝，告诉楚浩：“苏陌开始失去了痛觉。”
果然被楚浩猜中了。
他激动起来，“那你还等什么？难不成等她五感尽失你才想着救人？”
宋屿川坦白承认：“我只是怕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再次逃离。”
不等楚浩出声，他说：“楚浩，我已经失去了一次，再有一次，我会崩溃。”
过了片刻，楚浩在压下那口气，低声叹着，“她再不治，真成了疯子，你也会崩溃。”
宋屿川像陷入了某种执念，“就算那样，人还在我身边，不是吗？我会照顾好她，爱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楚浩只觉他疯了。
……
进场后，李洵拿了一套衣服在等。
宋屿川接过衣服道谢，李洵告诉他，两人已经先去外面的汤池了。
在零下几十度的天气里露天泡汤，这对宋屿川来说还是人生首次。
两人到的时候，苏陌跟顾晚已经在隔壁的汤池里泡了一会。
汤池里冒着烟，由于天气特别寒冷，两人微湿的长发已经凝成一丝丝白白的冰雾。
苏陌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尽管她用浴巾刻意遮住了身上的痕迹，不过顾晚还是看出了她细颈以下的端倪，嘻嘻笑着说：“姐姐，看来昨晚睡得不错哈。”
苏陌被她这么贸然一提，顿时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拢紧披在肩上的浴巾同时，心里又开始懊恼。
顾晚迫不及待凑了过来，“快说说你跟宋大哥两人的恋爱史，我跟李洵都特好奇。”
苏陌不觉睨了一眼，“你俩自己一堆麻烦，倒好奇别人的事？”
顾晚拉着她撒娇，一直嚷着快说嘛。
苏陌被慌的头晕脑胀，从哪开始说呢。
宋屿川是个小骗子，从指使佟少桀去参加Peter酒会开始，就不断设下圈套，钳住Dani，禁锢她，再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将她一步步栓在自己身边。
心机这么深沉的人，苏陌想想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更离谱的是，自己还心疼他，跟他滚到了一起。
对自己，她也是一言难尽。
第277章 我认得清
见她不愿意开口，顾晚脑筋一转，又转到了她背后的纹身上。
那是苏陌在换衣服时，不小心露了一点。
不过顾晚只看到一小部分，是火红色。
见她两眼充满了求知欲，苏陌笑笑，“我也不清楚，睡了一觉，醒来就有了。”
顾晚直觉她骗人。
苏陌还真没骗她。
她曾经问过Dani，在她苏醒没几天，她就发现背后有一块很大的疤痕，而疤痕上面纹的就是这枚凤凰。
开始Dani不太乐意说，后来才告诉她是以前赛车摔伤，为了美化伤口才做的掩饰。
“我能看看吗？”
苏陌见她是真的好奇，便扯下披在肩上的浴巾，转过身。
苏陌泳装的后背正好是镂空的，连上双肩下面的部位，顾晚很快认出，“是凤凰！”
苏陌将浴巾浸满热气才披上，转过头回答：“是。”
“好漂亮的一只凤凰！纹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苏陌摇头，“记不得了。”
隔壁汤池里，宋屿川问李洵：“今后什么打算。”
李洵双手搭在汤池边缘上，作为男人，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惭愧。
他告诉宋屿川：“在陕城，顾家也算有头有脸的世家，顾晚爸爸看不上李家，非要把她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我知道这么做特别欠妥当，但又不能看着她嫁别人。”
宋屿川没说什么，安静听着。
“我这辈子没什么出息，就爱过顾晚，要我亲眼看着她嫁人，死也做不到。我已经提前联络了林城那边的兄弟，先安顿下来再说。也许等个一两年，生米煮成熟饭，顾晚爸爸自己能想通。或者，就算想不通到时候孩子有了，身份有了，顾晚爸爸想不认也不成。”
提到孩子，宋屿川心思晃动了一下。
李洵说：“我就不信等孩子落地，顾晚爸爸能逼着她再嫁人。”
宋屿川紧着心口，淡淡说了声：“挺好。”
随后转过视线，看向李洵：“做个守誓言的男人，好好待她。”
李洵：“你不觉得我自私？”
宋屿川：“这要看你做不做得到当初对她的诺言。”
“既然你已经迈出了这步，就要好好思考，如何做才能弥补她抛下一切跟你走的割舍。”
想想，宋屿川又若有所思说道：“顾晚很勇敢。”
像苏陌一样勇敢。
“那宋大哥你呢？”
宋屿川发现李洵在饶有意味地盯着自己。
他脖颈连接锁骨的地方上有几道抓痕。
宋屿川收回视线，李洵双手从边缘处放进冒着气泡的水里，对他说：“就没想过与苏离姐生一个？”
宋屿川眉心顿住，一双眸子迅速掩了下来。
眼底布着的，是那千万根细丝钻进骨缝里的疼意。
纵使他只是低郁着眉眼，没露任何表情，但李洵还是敏锐察觉出他情绪变了。
他凑近一点，发现宋屿川唇角紧抿，放在温泉里的双手已经慢慢攥成拳。
李洵收回视线，拍了拍宋屿川露在水面上的肩膀，“我要是你什么都不管，先生孩子再说，反正是夫妻。”
宋屿川这会抬起眼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李洵挑眉，“让这个女人死心塌地跟着你啊。只要有了孩子，保证她哪都不想去，就守在孩子身边。”
宋屿川不说话以后，李洵笑着开始喊顾晚。
顾晚听见李洵唤她，便直接裹着浴巾去了隔壁。
宋屿川在顾晚来之前系好浴袍，见顾晚过来，他起身出了汤池。
经过顾晚身边时，顾晚神秘兮兮地对他眨眼，“姐姐说爱你哦。”
宋屿川脚下滴着水渍看向顾晚，顾晚眉眼弯弯径直下了汤池。
宋屿川往隔壁汤池走去。
下汤池后，苏陌睁眼，四目相及，两人对望了几秒。
他走过来，“顾晚说……”
“你别听她瞎说，都是她自己在那脑补。”
宋屿川略有深意走到面前，带着颗粒般的嗓音反问，“是吗？”
两人距离拉近，苏陌不自然往旁边挪了挪，“当然是，难不成你还妄想我对你有意思？”
宋屿川笑，并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苏陌心口有点乱，率先转过视线，不觉拢紧了肩上披的浴巾。
脑子里都是刚刚顾晚不停地在套她话，全程围着爱不爱、喜不喜欢、讨不讨厌宋屿川打转。
宋屿川解开浴袍上的系带。
白皙的胸膛露出来，腰腹处的那些疤痕在经过水光折射后，还是很清晰。
“你干什么，别耍流氓赶快系上。”
宋屿川失笑，“苏离女士，我只是想泡的舒服点，怎么就成了耍流氓？”
苏陌转着视线不看他，语气中带了羞恼，“你快系上！”
宋屿川唇边的笑意加深，不仅没系，反而一把将她拉了过去。
苏陌心里一惊，两人肢体已经紧密贴上，她鼻尖还撞到了他的唇。
苏陌又羞又恼，瞪着他：“宋屿川，放开，我讨厌你。”
宋屿川嗯，盯着她的眉眼却含着一丝笑意。
她手腕被他擒着，腰身被他另一只手掌禁锢住，那人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视线垂在被她抓挠过的地方，饱含趣味地问她：“看看到底是谁在耍流氓？”
苏陌杏眼一瞪，“你无赖！”
“嗯。李洵在隔壁盯着这几道抓痕可一直在嘲笑我。”
“你！”
话没说完，宋屿川的唇便堵了过来。
苏陌挣扎，又捶又恼，不过宋屿川不仅不松手，还一把将她身上的浴巾给扯掉了。
苏陌瞬时感觉到一股冷意，情急之下狠狠将宋屿川唇给咬破。
宋屿川皱眉但未松口。
苏陌感受到唇齿中的腥味，她真是急了，在呜哝的气息中喊他。
他喜欢听她喊自己的名字。
在她不断推搡，气息紊乱地表达想要说话后，宋屿川亲吻的力度逐渐从加深转向轻柔。
温温柔柔的吻亲来，苏陌抗拒动作没有此前那般大了，就在宋屿川想更深一步时，苏陌猛然清醒，推开他。
她喘着气息，两人中间隔了半步的距离。她抹掉溅落在嘴边的水渍，“宋屿川，我们不能这样。”
宋屿川眼底微红，往前走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又亲密起来。他揽住她想要后退的腰身，俯下视线对她说，“我认得清，你是苏离。”
第278章 到床上睡
苏陌心跳乱七八糟，脑袋一片空白，她垂下头，宋屿川顺着她的腰身往下，拉住她手，额头抵住她的，低声说道：“不要拒绝我……”
理智告诉她，她该拒绝。
她该明白，肉/体上的欢愉终究不是爱。
可不知怎么，当宋屿川的手掌摩挲到她的脸颊时，她全身都在发颤，心尖也不觉抖了几下。
她垂低着头，“宋屿川，我不想，也不能。”
宋屿川知道她对他的身体是有记忆的。
昨晚两人滚在雪地时，她不自觉地环住他，他就知道，任凭记忆再怎么抹去，有些动作是根种在肢体里的。
他们对彼此身体的熟悉早已刻进骨子里。
他没再进一步动作，手指插进她起了冰雾的发丝里，对她说：“苏离，别骗自己，你对我有感觉。”
苏陌骤然抬头。
宋屿川深情的眸底染着难以察觉的晦涩，“答应我，给彼此一个机会，你忘掉沈温年，我也不再提苏陌，就我们俩，抱团取暖，尝试着去相爱……”
苏陌怔怔望着他。
冰天雪地中，他眼含深情，温温软软地说出了这些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