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划破天际,炮弹带着呼啸声,直射向眼前的道路。地面剧烈震动,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迎面扑来。路面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仿佛巨兽的嘴巴,贪婪地吞噬着一切。烟尘四起,泥土飞溅,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瞬间凝固。
原本平坦的道路,被炮弹砸穿了,变得千疮百孔,如同世界末日的前兆。一个炮弹直接打在了距离他们2公里前方的山路,盛温紧急刹车。
丁景天走下车,扬起的灰尘让他止不住咳嗽。
“老板,前方的路被炸开了,我们走不了了。”盛温从前方跑来,和丁景天汇报情况。
“艹。”丁景天骂了一句脏话,然后他看了下手表,捂住嘴止不住的咳嗽:“盛温,还有几公里到?”
今天他身穿一套深色的西装,有些矮胖的身影被包裹在精致的布料中,但身上的阴狠并没有消失。
由于肚子太大,所以西装的领口略为张开,显现出他的领带,那是一条颜色略显低调但质感极佳的丝质领带,皮鞋擦得熠熠生辉,给他的形象增添了一丝不太协调的色彩。
他的头发精心打理过,一丝不苟,不过呢,现在已经全部沾染上灰尘了。他不住地拿手帕擦着汗水,一边骂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
丁丽和张云朗也下了车,都被灰尘呛的直咳嗽。张云朗眯着眼睛,直视前方,路被炸成了两截,汽车没法经过了。
“老板,我看了下,还有6公里,预计走路要走1个小时左右呢。”
“现在几点了?”
“快到十点了。”
丁景天又骂了一句脏话,“有点来不及了。”
盛温苦着脸,“开车其实10分钟就够了。”
丁丽看了父亲一眼,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有些害怕地抱紧了手臂,“现在怎么办?在婚礼开始之前我们是不是要赶过去?”
其他人都不说话,看向丁景天,因为路被炸了,所以都在等着他的安排。
丁景天内心焦躁,几个人看向他,我现在有什么办法?他内心想着。
突然远处有哒哒地马蹄声,只见一个农夫的身影在远处隐现。他稳稳地坐在马车上,驱赶着两匹健壮的马,马车咕噜作响,缓缓地朝这边驶来。
那农夫头戴斗笠,身穿粗布衣裳,一脸的皱纹刻画出风霜的岁月。
他双手紧握缰绳,充满了坚毅和力量。马车随着马步的节奏,上下起伏,车上的农具互相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农夫的影子在晨光中被拉得很长,像一位古老的骑士,正从山路那头缓缓过来。
此刻,丁景天双眼放光,他看到了救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虽然道路已经损坏,但道路旁边是农田,马车可以过去啊!
丁景天叫停了他,“老乡啊,你送我们一程,不远就六公里,这个马可以拉我们。”
农夫摇了摇头,示意他赶车要往村落里赶。
“老哥哥,你帮帮忙,你把我们送到一个地方,我……我给你一万块钱。我现在就给车费。”丁景天示意盛温拿钱。
农夫想了想,有些犹豫,丁景天一把握住他的手,直接跳上了马车。“帮帮忙,老哥哥!”
农夫面容憨厚,透露出一种朴实善良的气质,他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不过加上我,这两匹马只能承受三个人的体重,除了你之外,再来一个人就不能啦。送完你们我要回家了!还有等送到了,你再给我钱吧!”
丁景天一把握住农夫粗造黝黑的双手,“老哥哥,你可真帮了我大忙了!”紧接着,他吩咐众人,“我和盛温一起,丽丽和云朗你们年轻,慢慢走吧!”
“啊?”丁丽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道路被炸断,对她来说正是好事情,因为她也不想见那个老东西,正有理由不去呢,结果阿爸让她和张云朗一起,还是得去。
她今天的心情可真是坐了过山车了,“按照路程来说,我们可能要迟到一小会儿,神不会怪罪吗?”她的潜台词是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不会,如果他怪罪的话,那篇新闻报道出来的时候,”丁景天停顿了下,然后看着女儿,平静地说:“你已经死了。”
丁丽听了这话心又颤了下,继而她哀求丁景天,“既然这个炮弹把路给炸断了,要不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和云朗还是回去吧!”
张云朗心里一沉,他还是想去看看幕后主使的真正面目。还没等他说话,丁景天的声音已经传来,“不行!”
“为什么不行?”丁丽闷闷不乐。
丁景天有些恨铁不成钢,用责备的眼光看了女儿一眼:“上次没有怪罪你,是他开恩,这次这么重要的场次你不去,他肯定要怪罪。”紧接着他催了一下农夫,示意他挥鞭,“我先去一步,你们两个年轻人就步行吧!我算了一下时间,你们差不多能赶上,一会儿见!”
“啊?这……”丁丽愣在原地,只见农夫猛地一挥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清脆的声响,马儿朝着远处奔去,她在后面又吃了一嘴的灰。“艹”她胸口起伏,内心烦躁,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张云朗站在她的身后,平静地说:“大小姐,我们也要穿过农田,时间不等人,我们走吧!”
——
又看到了那一座熟悉的堡垒,在阳光下显得高大而威严。丁景天的眼眶有些湿润,他终于又可以见到那个男人了!
农夫将马车停到了台阶下,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指着这座建筑憨厚地说,“上台阶还有五百米,你们走上去就好了, 把你们安全送到,麻ʝʂɠ烦给一下报酬吧!”
“钱当然要给的,老哥哥!”
丁景天朝站在农夫身前,对着站在老农身后的盛温使了个眼色,盛温拍了拍老农夫的肩膀,农夫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有一阵寒意从心底里窜起,他不明白为何,第六感使他往后退了两步。
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他的脖子被掐住了,他双手胡乱挥舞着,试图挣脱对方的束缚。农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着,在拼命呼吸,“钱……钱我不要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盛温发出了一声叹息,紧接着这个年轻人单手扼住农夫的咽喉,在他混合着恐惧和不解的目光中轻轻使了一把劲,只听见咔擦一声,他的喉骨应声折断,清脆的声音听的人心里颤抖。
农夫的头以一个吊诡的角度弯了下来,他的眼睛没有合上,双眼流出泪水,他似乎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心做事,会有这种结果?因此他的双眼突兀地盯着这个凶手。
“你安息吧!”丁景天走上前来,替他合拢眼皮,动作堪称温柔。盛温等他做完了这个动作,把毫无生气的农夫扛在肩头,然后直接抛下了山崖。
丁景天拍拍手,示意盛温上来。
他们背后,是老农的马,没有主人的命令,两匹马一直在原地踱步。
盛温解开了套在它们身上的绳索,把马车也一起推下了山崖,然后他扬鞭抽了一下它们的屁股,“走吧!”
两匹马受惊,马儿扬头发出了一声颤抖而嘶哑的悲鸣,朝着远方奔去……
第六十章 血色婚礼(2)
攸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今天的她身穿一件中式服装,款式典雅,色彩绚丽。衣服上刺绣着精美的花朵和蝴蝶,仿佛在流动的时光中重现着古老的故事。她的头发轻轻挽起,戴着一根翠绿的玉簪,为她明艳的气质更添一分高贵。
她的脸庞柔和,如秋水般宁静,双眸中透出平和,整个人宛如一幅水墨画,优雅而神秘,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她把刀绑在了手臂内侧,原来人在真正做了决定之后,是如此的平静。她忍不住地自嘲了下。
“攸宁,你好美!”乌乌站在她的背后,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说道。
攸宁从镜子里看到瑟缩的女孩,无声地叹了口气,“你过来!”
乌乌慢悠悠地走到了攸宁身边,攸宁想到了她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对这个异国女孩的成见消失了,这个小姑娘的年纪可以做她的妹妹了,小小年纪因为这个男人经历了本不该经历的一切,真是可怜。
她握住了乌乌的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回来,我也不想问了,但是乌乌你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可以吗?”
乌乌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因为愧疚脸庞微微泛红,她紧抿着嘴唇,似乎怕泪水夺眶而出,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她们互相对视,露出了一个笑容。
给攸宁梳妆打扮的是一个中年女性,比她大不了几岁,给她化完妆又很快退了出去。
还是上次的灰袍女人走了进来,“李小姐,你可以出来了。”
攸宁站起身,乌乌跟在她身后,“你怎么也去?”攸宁回过头来,有些疑惑。
乌乌眼神闪了下,压抑住声音中的哽咽,露出一个笑容:“我陪你出去。”
穿着灰色长袍的女人带着攸宁下楼,走到了一个大的会议厅,攸宁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只见这个大的厅里跪坐着大概100左右的人,男男女女都有。舞台右侧放着三台电脑,中间有一个大的摄像机,这些电脑和摄像头,是攸宁采访过的无数行业峰会同时又兼具直播功能最正常的场景。
与她以往看见的行业会议不同,这个舞台已经装饰好,舞台上方是一个硕大的十字架,上面是耶稣被钉死,头歪向一侧的场景。
配合着这个气氛,攸宁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她看向墙上的闹钟,显示10:55分,还有5分钟婚礼开始。
袁吉正站在台上等他,他身穿一件中式服装,布料质地细腻,手感舒适,彰显出高贵的品质。他的领口处可以看到精细的针脚和明亮的扣子,袖口则被处理得十分讲究,不仅有精美的褶皱,还镶有一圈精致的金色边缘,他的腰间系着一个黑色的腰带,简单却不失格调。而在右手腕上,他佩戴了一个由深色玉石制作的手串,流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
衣服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寓意着吉祥和富贵。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色阴狠,眼神微眯着,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违和。
就算你打扮的再好看,你也是个垃圾!攸宁心里想着。
长袍女人拉着她,把她强制性地拉上舞台。
袁吉看向攸宁,他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惊艳、欣赏以及想要占有都有之。
他用嘴轻轻地贴近攸宁的耳朵,“我劝你不要再耍什么花招,否则你会后悔的,我只警告你一次哦!”
攸宁冷笑,她心里想着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时间很快到了十一点整,音乐慢慢响起,悠扬的小提琴声和柔和的钢琴声交织在一起,温馨而浪漫。跪在地上的人群向他们欢呼和鼓掌,他们的脸上都是祝福和喜悦的表情。
齐使身穿黑色的长袍。他站在袁吉和攸宁面前,双手合十,开始为他们主持婚礼。
他的声音浑厚而温柔,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安抚和祝福。
“家人们,我们今天在这里聚集,是为了见证这一刻的神圣和喜悦。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拥有了自己的神母。从此以后,这是神第二次道成肉身
关于道成肉身指的是神在肉身中显现,在肉身中与人同在、同起居。这里指的是神道成肉身,这里参考了《约伯记》的片段。指的是信徒们活着不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神在他们里面活着。
,你们要绝对顺从。让我们一起来朗诵神喻。”
他的话语在会议室内回荡,每一个人都安静地聆听着,感受着这个特殊时刻的庄重和神圣。
很快会议室里响起了一致的声音:““将自己的所有奉献给神,这是善行;有的人临终时也没有把自己的所有奉献给神,这是信神最大的失败……”
紧接着,他转过头盯着另一边的攸宁,“神母,麻烦你带着大家一起读!”
攸宁一直低着头,她的手臂轻轻地搭在身体后侧,仿佛在隐藏着什么秘密。她的手掌向下,手指微微弯曲,这个姿势给人一种警觉和防备的感觉 。
“我不读!”她抬起头来。
舞台另一侧的袁吉看了过来,齐使有些不可置信,“您……您说什么?”紧接着他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眼前的女人从袖子内侧拿出了一把刀,她的眼神异常坚定,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的脖子被刀锋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慢慢地流淌出来。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疼痛或恐惧的表情,而是用一种冷静而平和地语气看向袁吉:“你不是想要我吗?今天我就让你的信徒们尝一尝信仰破灭的滋味。”
现场出现了死一般的宁静,下面的每张脸上都闪动着冷漠和警惕,四面八方的目光充满敌意地看向攸宁。
跪坐在丁景天皱着眉头看向攸宁,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路?
与此同时,京州郊县的温泉酒店,信众们被现场直播的画面惊呆了,一个个愣在原地盯着直播画面不说话。
章伟心里恼火,暗骂袁吉从哪里找来了这个疯女人。这个女人不愿意嫁给他,都是现场直播,对他的传教以及信徒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呀!
他连忙跑到电脑面前,擦了一脸头上的汗,想要关掉直播画面。
与此同时,门从外面被撞开,训练有素的刑警闪电般扑进会议室,前后门被依次踹开,“不许动,举起手来!”
章伟还没反应过来,“哎,你们这是……”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只见带头的徐泽帆单手持枪,飞身跃起绞摔,在他惨叫落地的同时另一手反拧住他胳膊,结结实实把他按在了地面上,咔哒一枪顶头:“警察!
同时,身后特警狂奔而至:“不许动!把手举起来!”三十几柄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对准了会议室的信徒们。
“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徐泽帆大喝着。
“这……这是什么情况?”有现场的老太晕倒了。
徐泽帆不屑地看着还在挣扎的小青年说:“你的前半辈子已经活成了这个狗样了,还不想着好好工作挣钱回报父母,信神能管用吗?”
小青年扭曲着脸怒吼:“救主早已重归、神向全宇宙发声,神会保佑我们全家平安,这个世界快要毁灭,大难就要临头。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是不会懂的!”
“你们和神就学会了自杀献祭ʝʂɠ还有过灵床吗?”徐泽帆看了一眼章伟,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我们这是互通灵体,是提高修炼的一种快捷方法,是在向神做奉献、表敬仰!”
“这些都是神教你们的?”徐泽帆打断了他。
小青年的面部表情扭曲而狰狞,忍不住地继续挣扎。
章伟被按下去的瞬间,那个按住他的警察还在说话,突然他发现按住他的警察停住了,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那个警察正直直地盯着直播画面,神情异样……
与此同时,仰光。
丁丽和张云朗终于到了,张云朗小心地推开会议室后面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背影:一个女人站在台上,背对着他举着刀对着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