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阵,见身边没人,萧珩就小声开口问她。
顾希悦眼神怪异的看他一眼,忽然气鼓鼓的往前走两步。
萧珩不明所以,紧跟上去。
“到底怎么了?”
看顾希悦的神情,他总感觉大事不妙。
顾希悦顾着嘴不说话,一边走一边打量人,最后幽幽道:“殿下长的真是好看,不管到哪里,都能吸引一堆人。”
萧珩一脸无辜看她,不知道自己那里错了。
顾希悦又叹一口气,将包袱扔给他,“我义母家的女儿要退婚,这件事跟你有关,你到底对人家做什么了,人家现在要退婚。”
说完,顾希悦故意板起脸,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快步朝前走。
那样子,明显就是萧珩做了亏心事,要不是他对人家说什么了,人家为什么要退亲。
萧珩一脸茫然,紧步跟着她,脑子里迅速转动,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惹了严夫人的女儿,但是想来想去,他连人家具体长什么样都没印象,更别说跟她说什么了。
哦,对了,倒是跟两三个女的说话了,但是她们是厨房的做饭婆子,年龄差不多也三四十岁了。
萧珩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严夫人这位女儿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连忙把今天跟谁说话的事情给顾希悦交代一下,仔仔细细的,一句话都没漏掉。
顾希悦板着脸,心里已经笑疯了。
这个憨憨,真是没看出来,曾经还是太子,宫里的莺莺燕燕那么多,也没把他给影响,看着一表人才,气宇轩昂的,结果却是个直男。
唉!逗他逗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朦胧,隔着超过十米远,都看不清人的模样。
顾希悦硬挺了一会,见人还在解释着,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我是逗你玩的,你看你,怎么这么不禁逗的,严夫人找我……啊!”
话还没说完,顾希悦腰上一紧,下一秒就被人抱起来,双脚腾空,飞了起来,几个起落,一阵晕眩之后,来到了他们住的房屋的屋顶。
天又黑,脚下也没地方踩,顾希悦吓的顺手就把人搂紧,将自己老老实实吊在人身上,生怕他一松手,自己掉下去。
直到在屋顶上站稳,萧珩故意松开手,但是顾希悦踩着下面巴掌宽的屋脊,根本就不敢松手。
男人此刻板着脸,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看着她。
下面院子里,以及外面垂花门连接处,都没有人发现屋顶上有人。
顾希悦也不敢声张,害怕自己的囧样被人模模糊糊瞧了去。
见男人似乎有点生气,顾希悦心里笑了笑,开始哄人。
“夫君,严夫人找我,说的确实是她女儿要退婚的事情,原因也的确是因为你,说她女儿看到你会做饭,还温柔,就像找一个跟你一样的。”
说完见人还是板着脸,顾希悦耐着性子继续哄。
“我的夫君被人这样喜欢,我心里是很高兴的,但是也有点吃味,感觉特别的不安全,就想着以后要把你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不想让别的女人看到你,这样就不会有人跟我抢你了。”
顾希悦说到这里,一脸心虚。
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她在曾经的太子面前说,吃人家的醋,还要把人家藏起来,只给自己看。
这是什么霸总言论。
性别都搞错了吧。
这不是应该男人给女人说的话吗。
今天从自己嘴里出来,竟然那么的冠冕堂皇,竟然没有一丝违和感。
简直是一言难尽。
见萧珩眉毛挑动了一下,顾希悦心里有点发毛,连忙搂着人脖子说:“其实我知道,我的夫君是顶顶厉害的,只是愿意成全我这个跳梁小丑,不管我做什么,我都知道我的夫君在后面给我兜底,所以我特别的无法无天。”
刚一说完,腰上就被圈住了。
顾希悦感觉自己被扣向前,紧紧贴在他身上,他从善如流的把头靠过来,微微下垂,在她耳畔说:“你今天吃醋了?”
顾希悦:“……”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明明再说他对自己有多重要,正在安慰他受伤的小心灵。
结果,人家还停留在上一段,她吃味的那一段。
见她不说话,萧珩又把胳臂收紧了些,欢欢喜喜把人搂紧,又问一句:“你想把我藏起来,只给你一个人看?”
顾希悦瞬间闹了一个大红脸。
他的声音低沉,非常有磁性,这时候在她耳边厮磨,刚才明明她觉得很正常的话,现在被他这样一重复,顿时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她的腿瞬间一软,脑子里恍恍惚惚的,整个人瞬间软的跟面条一般,柔若无骨的贴在他身上,全靠他双手圈着她。
多亏天黑,萧珩看不见她的脸色,不然让他看到自己跟猴子屁股似的脸蛋,还不把人羞死。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难受,她把自己的脸使劲往他脖子里钻,就想把自己的脸彻底埋在他的脖子里。
但是男人的脖子异常敏感,被她的脸蛋和柔润的嘴唇磨砂着,瞬间,整个人就被点着了。
再加上,她微微的喘息声喷洒在他的脖项,他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声音似乎压抑到极致,顾希悦听到后,天灵盖犹如被击了一下,心底某种感觉瞬间炸开。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逗他了。
他只是风轻云淡的跟她说几句话,她就恨不得把自己送上去。
简直是没眼看。
无论在别人面前多么条理清晰,一旦落到他的怀里,他稍微撩拨一下,再说几句话,她就缴枪投降寮。
当真是没出息。
但是就算是没出息,她也舍不得主动离开他的怀抱,就这样吊在他身上,展现瞬间的颜狗本性。
最后还是萧珩看不下去寮,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小声说:“下午看你列的计划,你是打算在乾州北部那几个县,推行棉花种植?”
一说到计划中的事情,顾希悦瞬间就清醒了一些,她靠在他肩头轻声软语说着自己的计划蓝图。
“根绝知府大人说的那样,乾州北部本来就有好多老百姓种植棉花,种植的人家不多,稀稀落落的,大部分人种植就是为了满足自家用的,家里的棉被和棉袄都是自给自足,多余的棉花会在集市上卖掉,基本上也买不到什么钱,等到大家大批量种植就不一样了。”
萧珩适时来一句,“怎么个不一样法?”
说着还顺手将人推开一点。
顾希悦没觉察出来他在推自己,还往跟前靠靠,接着说:“大量种植,就形成规模了,每年采摘出来的大量棉花,用途可大了,到时候在那几个县建纺织厂,棉花可以织布,做衣服鞋子,床单被套等等,咱们的棉花不卖,就全部做东西。”
“用得完吗?”
萧珩有点怀疑。
“肯定用不完!”
顾希悦顺手在他腰上捏一把,虽然是趁着他放松的时候,但是这一捏,也没捏到软肉,还是硬邦邦的。
“那可是好东西,除了够乾州自己人用外,其余的,都要卖出去,光卖棉花肯定卖不了多少钱,但是经过纺织厂这么一捣腾,出来的东西,价格可就不一样了。”
萧珩被她的动作逗笑,伸手也在她的腰上轻捏一下,尽管隔着衣服,但是柔软无骨的肌肤,让他心紧了紧。
而且糟糕的是,他这样一捏,怀里的人笑的差点站不住,直接整个人扑进他怀里,笑的身体直抖。
失算了!
好不容易才把人推开一点,这下完全前功尽弃。
“那谁去找卖家?”
萧珩赶紧拿话架她。
顾希悦一边笑一边说:“当然是你娘子,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纺织厂也是你建?”
“对,没毛病!”
“你把老百姓的棉花收回去,再招女工进纺织厂做工,给她们发工钱,然后你再把卒出来的东西运出去卖钱?”
“就是这样,我夫君最聪明!”
“这样你岂不是能赚很多钱!有没有另一种办法,让老百姓参与建厂,这样他们赚到的钱更多。”
“夫君呀,老百姓都喜欢过安稳日子,赚钱的事情,你要让他们没有心里压力,能见到现钱,他们才会干的安稳,我那种模式是最适合他们的,再说了!”
顾希悦舒舒服服的靠在萧珩怀里,撒娇般道:“就算我赚了钱,除去本钱后,我还会拿出来一半,用来建设乾州,老百姓也是受益者,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萧珩干脆将人轻轻揽进怀里,不再试图推开人。
“乾州一共九个县,以乾河为界,北边有五个县,你把北边安排了,南边干什么?”
下午开会的时候,萧珩也在,顾希悦就不相信他没听。
现在还一个一个问自己,肯定就是故意的。
但是这时候气氛很好,在屋顶这样站着,她又站不稳,正是窝进他怀里腻歪的好时机,既然他要问,那就再说一遍好了。
正说着腻歪着,黑暗中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惊呼声。
顾希悦也瞬间反应过来。
那个人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梅香。
第54章 我帮她缝
梅香自从回来后, 就左等右等,等到天都快黑了,也不见自家少夫人回来。
心里忍不住着急, 去隔壁找卫林,结果卫林说殿下也没回来,梅香心里便知道,殿下肯定会等少夫人回来,心里安定不少。
结果回到自己房里后,等来等去还是不见人,梅香心里又着急起来。
这严府这么大, 天色也不早了,殿下该不会跟少夫人没有回合吧?
虽然少夫人现在是严大人的义女,但是她毕竟是女流之辈,没有功夫在身, 身边也没有一个侍卫啥的。
最近又听说胡人虎视眈眈。
万一这府里有胡人的奸细, 要对少夫人下手,那岂不是少夫人在明,敌在暗。
不怪梅香多想, 最近乾州城里, 还真的有好几起这样的事件。
那些被掳走的年轻姑娘,大部分都是暗中踩好点的, 或者是之前就混进来的奸细。
梅香越想越坐不住, 站起来就要出院子去找人,结果在院子里时无意中一回头,就看见屋顶上站着两个人影。
当时就下了一大跳, 没控制住声音,惊呼了出来。
刚喊出来, 卫林就从另一边蹦了过来,梅香手抖着,指着屋顶两个贴在一起的人影,给卫林看。
卫林仔细看了一眼,笑着打掉梅香的手,“大惊小怪做什么,害得我还以为你这边进贼了。”
梅香正要继续问那两个人影,结果却发现那两条人影忽然飞了起来,然后越来越近,最后从天而降,落到子自己身边。
看清楚那一刻,梅香后悔的不行。
殿下跟少夫人要腻歪,那里不行,非要站在屋顶上,差点把她吓出个好歹。
这要是其中一人再穿上黑衣服,任谁看了,这两人大晚上的站在屋顶,不会被当成黑白无常才怪!
“少爷,少夫人!你们怎么去屋顶了?”
梅香拍着胸脯,惊魂未定问道。
见少夫人好好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时候要不是碍于殿下和卫林在,她肯定要抓着少夫人胳臂咋呼两下。
“少爷说要带我去屋顶看月亮的,所以就多逗留了一会……”
说到一半,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只有繁星点点,根本没有月亮,连忙改口,“……我们刚才在上面谈事情呢。”
顾希悦欲盖弥彰,发现怎么说都有问题,说完话见梅香一脸蒙蔽,还歪着头在天上看了好一会,顾希悦清清嗓子,转头看向别处,眸光流转间,跟萧珩笑有深意的眼神想接,老脸忍不住发烫。
卫林在一旁,识趣的不说话。
顾希悦见梅香还要问 ,连忙走过去拽着她的胳臂,一边转身朝屋里走,一边冲萧珩说:“你们早点休息,明天咱们一早起来还要赶路呢。”
话说完,两人已经冲进房里,门在身后顺手关上。
明显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院子里的萧珩,笑的很明显,但是整个人大大方方,没有一点扭捏之处。
倒是某人,刚才在屋顶的时候还那么大胆的。
没想到还有这样羞涩的时候。
这个发现让他心情大好。
嘴角又弯了弯,转身去了隔壁房子。
进屋后,梅香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连忙低头向顾希悦道歉。
“少夫人,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打扰你们……”
“行啦,快别说了,还嫌我的老脸不够红是吗?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怪你!”
笑着说完,见人还愣着,又拍了她一下,“别发呆了,收拾收拾,咱们早点休息。”
第二天早上,几个人并没有早点出发。
严大人和严夫人一起过来,想在客房里跟顾希悦一起用早膳,结果到的时候,顾希悦还没起来。
两人正要转身回去,萧珩笑着把两人请进自己房间。
“严大人,严夫人,本王正好有点事情要跟二位说,不如我们边聊边吃,我娘子昨晚研究计划比较晚,让她晚点再起来。”
严夫人跟严夫人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特别是严夫人,心里真真是佩服贤王殿下。
昨晚刚到亥时,她问过府里下人,问顾希悦在这边睡的可还安稳,府里下人说顾希悦房里不到亥时灯就熄灭了,人已经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