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穷途末路最后的挣扎,鸣花奋力抓住童磨的胳膊。力道之大,差点把幼体教主大人扯了个踉跄。
“鸣花想求我吗?”童磨怜爱地摸摸小姑娘的侧脸,语气柔情也无情,“好孩子不能这么做。”
——话音未落,教主大人就只剩一只手了。
瞬间发动血鬼术的鸣花深呼吸,冷静地把教主大人还在淌血的胳膊扔出去。
“……喂,”时透第一次看她这样凶残地使用血鬼术,瞠目结舌到顾不上战斗,“羽二重?”=g70;米哒XS63
“黑死牟大人,”来不及向时透解释,鸣花认认真真地向幼体鬼剑士行大礼,“现在杀了我们并无益处,甚至还会为您的任务带来麻烦。我恳请您,看在之前微薄的情分上,掀过今夜之事。”
黑死牟没有立刻回应。鬼化剑士没什么感情地瞅瞅同事的胳膊,又瞅瞅惨兮兮的两个孩子,缓声道:“现在……不是我……在纠缠不休……”
闻言,鸣花眼泪汪汪地看向时透。
不行的,时透君。你连纹都没有开,更别说更深层的通透世界。鸣花不敢开口劝说,只能努力用眼神表达暂时停战的恳求:黑死牟大人是第一代呼吸法剑士中的佼佼者,还比你多修炼了近百年……
我们来日方长啊!不逞一时之气!大家先活着好不好!
时透安静几秒,缓缓收起手中的日轮刀,后退半步,垂下视线。
“黑死牟大人,也许这么说有些不知好歹。”鸣花端正地跪在檐廊下,声音害怕到微微发颤,却还是坚持着继续道,“无惨大人忌惮横滨,必然有他的理由,我希望您能劝阻童磨。”
“这与我……无关……”黑死牟沉声,“放过你们……已经是极限……”
“我、我与港黑首领,森鸥外先生有旧。”鸣花握着淌血的手腕,尽量让瞎话向事实靠近,“如果童磨向横滨出手,我、我将不惜一切代价,促成港黑与无惨大人为敌。”
“你在……威胁我?”黑死牟语气失望,“我以为……你离开大人……只是想过……人类的生活……”
没错。我最初只是想结婚而已。鸣花抿紧下唇,一步不让地注视着黑死牟。
“算了……大人也说过……不要管你……”黑死牟利落收刀。饶是刚经历了一番酣战,身为上弦一的剑士也并未恢复他最强悍的形态,而是坚持以幼体与敌人对战。
“我不会再追究……”黑死牟的声音恢复平静,“我很意外……你竟然还记得那个孩子……也许……我当初直接杀了他……才是最好的结果……”
那个孩子?森先生吗?等等?我瞎编的啊。鸣花愣了愣:黑死牟大人记错了?
“说来惭愧……我竟然……被一只猫骗了……”聊到往事,黑死牟习惯性地倒了个开头。
他突然想起,那个能听自己慢吞吞唠叨的小秘书,现在已经离职跳槽——刚才甚至还在威胁自己。
孤寡老鬼沉默,颇为寂寥地扔下一句‘算了’,转身跃上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确定黑死牟彻底离开,鸣花才泄气般抖抖索索放松下来,缓缓靠在门边。时透单手给肩膀上的伤口粗糙打了个结,提到走向跪坐在走廊上的少女。
“稍等一下,时透君。”鸣花努力提起力气,指着被扔在地上、还在汨汨淌血的男童手臂,“麻烦把那个放在这里,鬼的肢体不能掉以轻心。”
剑士少年顿了顿,把日轮刀随手扔上走廊,神情嫌恶地捡起断臂。
“走廊的地板下有一枚血印,”鸣花抹下手腕残余的血液,在地板上补了个圈,“因为开放区域较大,需要在地板上用血液稍微加强才能使用。”
少女默默发动血鬼术,把断臂扔到西街的废弃仓库,小心翼翼继续解释,“整个公馆里只有两枚,主要是为了在突发情况出现时,可以及时转移绫子母女。”
时透:“不用向我解释,这是你的自由。”
肩颈处被简单处理的伤口还在渗血,顺着时透下垂的手臂淌落,氤湿外衣。剑士少年从灯光黯淡的庭院缓步走向走廊,与此同时,他侧脸正逐渐淡去的、云霞似的斑纹也显露出来。
“啊,您已经是很优秀的剑士了。”鸣花呆呆地看着云霞般的花纹,忍不住小声哽咽,“对不起,没用的人是我。如果刚才只有时透君,一定能更勇敢、更无畏地和敌人战斗。
“是我拖累了你,我害怕看到任何人死去……所以在提起勇气战斗前,就会发着抖认输……”
“不是你的错,”时透站在走廊下,垂眼看向鸣花,“是我太弱了,你不要哭。”
“抱歉。”鸣花胡乱擦掉眼泪,“宫内太太和绫子怎么样了?我现在有点腿软,绫子房间有比较齐全的药物,能拜托你拿过来吗?时透君的伤口状况如何?”
“她们被我安置在地下仓库里,”时透把日轮刀放在身边,“现在无法确认那两只鬼会不会杀回马枪,暂时让她们躲在安全的地方。没有伤到致命处,我休息一下。”
鬼杀队剑士口中的‘轻伤’可信度不高。
鸣花固执地一点点蹭过去,亲自检查确认。
“羽二重,”木着脸任人摆布的少年冷不丁开口,“你真的准备嫁给炼狱吗?”
“是。”谈及一直期待的婚事,鸣花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放轻动作拆开布料,“要是不出意外,这次回去就得开始讨论婚期了。”
“结婚后会生孩子吗?”时透来了奇怪的兴趣,偏着头追问,“炼狱很喜欢小孩子。你喜欢孩子吗?”
为、为什么突然问这种事情?鸣花惊讶又害羞,小声道:“……其实、其实我也喜欢小孩子。但、但是,我毕竟是鬼,说不定体内根本无法孕育胎儿……对不起……”
“没什么需要道歉的,”时透看着微微泛起钴蓝色的天际,“产屋敷名下养育着很多失去父母的孤儿。你们非常想要孩子的话,可以拜托主公,然后商量着领养一个。”
“听起来不错。我们一定会考虑的。”鸣花莞尔。
“不如领养两个吧!一个感觉有些孤单。”时透兴致勃勃地提议,“我哥哥对我很好,你养大的孩子应该也会对弟弟妹妹很好——不如说,炼狱自己都有种热气腾腾的‘长男气’。”
“像炭治郎一样?”鸣花笑了,声音柔软,“他们都是很棒的哥哥。”
“对,”剑士少年也高兴地、无忧无虑地微笑起来,“他们都是很棒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本来该昨天发的,但是昨天我哭崩了,导致没写完
实不相瞒我刚看完汉化版,码字的时候还在哭
我是漫画党,看了正版动画第一集 后正版购买追平、每周蹲等情报的那种,真情实感的漫画党
上周还在锣鼓喧天送走无惨,这周我连送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
昨天下午看完日文版情报就开始哗啦啦掉眼泪,然后早上七八点醒,逛B站看手书又开始哭
(推荐【鬼灭之刃|手书】我用什么把你留住,有好东西当然要大家一起哭)
虽然坚信故事不会就此结束,但如果鳄鱼老师认为这是最好的结局,我也欣然接受
大家都尽了全力,都毫无保留地为信念赴汤蹈火,都为黎明的降临燃烧了能贡献出的一切
要是下周201话有好消息,周四那章就发红包,要是……没有好消息,我就继续哭QAQ
P.S.再过三四章横滨篇结束回主宅,就能写小情侣发糖了
我想写猫头鹰小情侣发糖,想马不停蹄写地小情侣发糖(哽咽)
第39章 斑纹
“你要回去了?”中原中也靠在窗台上,闻言,随手放下酒杯,“回产屋敷家?现在?”
“本来应该是明天,但首领先生今天恰好不在总部。”鸣花为难,“这段时间承蒙首领先生的照顾,贸然离开未免太过失礼……另外,现在才下午四点哦?”
这个时间点开始喝酒,真的没问题吗?理论上,干部先生您还没下班诶?
“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啦!”白日酗酒的中原中也掩饰般推杯子,正色,“鉴于你临时工的身份,我本来不该说这些;但身为临时老师,我还是有权表示不高兴的。”
“是,所以我特意来向您道歉。”鸣花愧疚,“按照计划,我可以在横滨呆到下个月初,并且有一周的时间办理离职手续,可主家出了无法推脱的事……非常抱歉。
“明明是我恳求您指导我,您也很认真、很负责地指点了我;我天资平庸还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您不计前嫌地为我制定训练计划……
“在这种时候提出离开,像是临阵脱逃的懦夫,我为此羞愧不已。”
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表示不悦,锈红色和服的少女头就越来越低,语气也越来越黯淡。
普通的职位调动被她拉着一路奔跑,几乎落在‘港黑无私相助,鸣花无情叛徒’的公敌高度。
“等等、等等!”中原中也赶紧打断,“我就随口抱怨一下!怎么被你说得像出轨忏悔录?”
出轨忏悔录?您给自己的角色定位是什么?鸣花含蓄道:“……我没有出轨。”
“只是打个比方!”中原中也迟钝地发现了比喻之诡异,干咳缓解尴尬,“我不是责怪你,突然被召回,你也没办法……尽管如此,训练绝对不能荒废!”
“我会按照您之前的指导,继续巩固,”鸣花握拳保证,“主宅那边对火器有所研究,无论剑士修炼、还是体术锻炼,究其根本都是增强体质。我不会懈怠的!”
“那异能呢?”中原中也故意扬了扬下巴,“鬼杀队没人研究异能吧?你的长处可是异能。”
事实上,我也不敢在主宅练习血鬼术。鸣花叹气:这和大声嚷嚷‘我是鬼’有什么区别?
“你的体质很弱,提高的空间有限,”中原中也开始暗示,“不可能在武力上登峰造极。异能就不同了,无论战斗还是辅助,空间系的天花板都能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真、真的吗?鸣花受宠若惊:对不起,其实我一直以为您是在鼓励后辈?
“变强是扬长避短的过程,”中原中也疯狂暗示,“你认为呢?”
我认为……我认为你说得对?鸣花茫然眨眼,试探:“中原老师真知灼见?”
两人对视半晌,小秘书终于领悟了对方的真意:“也许,您可以远程指导我?通过电话……”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中原中也忍不住得意,从抽屉里掏出大宝贝,“这几天比较空闲,就让情报部门总结了一下空间系的训练计划,我也给了点建议……喏,就这些,剩下的要你自己努力。”
呜哇——中原先生是超级大好人!您是横滨之光!港黑有您了不起!
鸣花双手接‘中原の秘籍’:“谢谢!辛苦您了!这、这是超贵重的东西!”
“当然,”中原中也自信满满,“本大爷亲自下命令,情报部门的家伙哪敢偷懒……咳,也不是特意为你整理,只是刚好有空!刚好有空而已!”
“是,谢谢您!”鸣花认真道谢,“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比起从零开始摸爬滚打、反复试错,前人经验的总结宛如直达列车。
“恩情什么的太夸张了。”中原中也挠头发,“有没有用,还是得看你自己。”
“您说得对——啊,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收好厚厚一叠资料,鸣花举手提问,“对我而言很重要,但不清楚能不能问……所以,如果涉及任何敏感话题,您都可以严厉地拒绝我。”
这么严肃啊?中原中也坐下,手撑膝盖:“说。”
“是关于首领。”鸣花端正身体,斟酌编造,“森先生似乎和我的一位长辈是旧识,他曾把我错认成那位长辈。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当时就没有继续追问,但内心还是有些好奇。”
“首领吗?”年轻干部摸下巴,“其实我在港黑工作的时间也不长——首领最初是军医,退役后在横滨干过一段时间地下黑医,机缘巧合加入港黑,又机缘巧合变成首领……大概这个样子?”
真是机缘巧合的人生啊。鸣花想。
“我知道了!”中原中也灵光一现,“是女性长辈对吗?什么时候去世的?”
好问题。那么,我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呢?
鸣花:“是的。应该……二十岁左右?”
“没错!”中原中也以拳击掌,“你的长辈、八成是首领的情人啊!”
等等?情人?!什么情人!我怎么不知道!鸣花瞠目结舌。
“我听别人说,”中原中也凑过来,小声八卦,“十二年前,首领做地下黑医时,曾发动整个横滨的黑道力量,寻找一个‘二十岁上下、黑发黑瞳、气质温柔、喜穿和服’的女性。”
年轻干部顿住,看看鸣花,“你和那个长辈肯定长得很像,不然首领不会认错。”
“我、我们的确容貌相似……”鸣花心惊肉跳:十二年前?难道我真的来过横滨?
“虽然首领现在是个喜欢幼.女的变.态,”中原中也若有所思,“不过当年闹得很大。混蛋青花,咳,混蛋太宰说,首领因为大动干戈还被追杀了一段时间,然后才加入港黑。”
“……”鸣花倒抽冷气:无论如何,我还是赶紧跑吧,让【女性长辈】彻底去世。
可我的确没来过横滨,更别说当森先生的情人……神明在上,阿杏是、是我的初恋!
就算是平安京贵女时期,我也是个没有婚约者、被同龄少年嫌弃的小药罐子啊!
——接收了冲击性事实,鸣花不敢滞留在潜藏‘危险’的港黑总部,惊魂未定地向年轻干部告辞,抱着挎包、浑浑噩噩赶回公馆。
“……我记错了吗?”鸣花站在大门口,仔细反思:产屋敷耀哉23岁,雄次离家出走时主公出生,当年的采购结束后,鸣花足足十五年没有离开浅草地区。
莫非她在梦中来横滨闲逛一圈,还招惹了做医生的森先生?
首先,我的西医知识是三十年前,在偏僻的教堂学校学习的。鸣花扶额头:因为交不起学费,还当了一段时间文学老师。啊,想起来真是惨不忍睹,我竟然没有任何积蓄……算了不重要。
然后、然后我就再也没和【医生】有过交集了呀!
“你在门口干什么?”时透结束调查,晃悠悠走回公馆,很远就看到了鸣花,“PortMafia搞定了吗?我们明天就走。”
“暂时不行,”鸣花回神,“还没向首领先生辞行……”
总觉得当面向辞行会很不妙。少女迟疑改口,“托人带话应该——”
“既然如此,推迟到后天。”时透只是礼貌性询问,“我今天去调查,半路遇到了那个白头发的俄罗斯人。我们发现了不少端倪,准备明天一起去追踪。”
“……”行吧。克服困难的最好办法是面对它!
鸣花:“好的,请务必注意安全,时透君。”
“只是靠数量取胜的低等级鬼,”剑士少年语气平淡,“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四处躲藏,让人恶心……除了难找之外,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