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槿梨犹豫了一下:“……我觉得叔叔刚才的反应不对,他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我想回去找他问问。”
陈沐霖笑容揶揄:“行,我们这边人数也够了,你去吧,需要我找前台给你要一张荆曜房间的房卡吗?”
陆槿梨无奈:“陈姨,我也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吧?”
陈沐霖扔出一张南风,意味深长笑道:“也不知道小时候出门哭鼻子也要闹着和叔叔睡一间房的人是谁。”
牌桌上的另外三人各自笑起来。
陆槿梨:“……”
对于这群熟知她黑历史的“长辈”们她实在招架不住,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民宿的门牌位置乱七八糟,不是完全按顺序排的,陆槿梨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荆曜的房间。
她正欲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没有关紧。
推门而入,里面空无一人。
荆曜去哪儿了?
陆槿梨有些疑惑,她正准备掏出手机发消息的时候,视线一扫,在角落意外发现了自己的行李箱。
不对。
这里不是荆曜的房间,而是她的房间!
回想一下,她出门的时候走的匆忙,好像确实没关紧门。
陆槿梨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退回房门口,往头上一看——
507。
这是她的房门号。
难道刚才看错了?
陆槿梨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
然而在监控照不到的地方,她的眸色骤然加深,心底掀起轩然大波。
陆槿梨绝不可能看错。
刚才的门牌号分明是508。
凭她如今的精神力强度,还不至于连自己有没有看错房间都不知道。
她再往上瞥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见门牌边缘那一点没有嵌合完美的缝隙。
看来是有人调换了门牌号,在她出门后调换了一次,刚刚进门后又调换了一次,但因为时间太过仓促没能完全掩盖痕迹。
目的……暂且先放在一边。
当务之急是找到荆曜。
既然这里刚才是荆曜的门牌号,就说明幕后人只是对调了她和荆曜的门牌。
方才对方又将门牌重新归位,那么很显然现在荆曜的门牌号已经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也就是说,现在挂着508门牌的房间,就是荆曜的房间。
……
十分钟后。
陆槿梨站在真正的房间门口,她伸手敲门。
不多时,隔着门板,里面传来男人压抑着喘息的低沉嗓音:“抱歉,我现在有点事,你先回去。”
第78章 友人遗孤×灰狼刑警男妈妈(十一)
确认荆曜是完好无损的就行了。
陆槿梨站在门口给荆曜发消息:“让我进去。”
荆曜:“不行。”
陆槿梨蹙眉:“为什么?”
对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我的发.情期提前了。”
又是提前十五天。
陆槿梨敏锐的捕捉到这个数字, 结合方才的门牌事故,她心里已经有了点头绪。
陆槿梨:“抑制剂打了吗?”
荆曜这次回复的很快:“打了。”
陆槿梨:“效果如何?”
荆曜:“……有效。”
虽然当时答应了对方要提供临床数据,但真到了这一刻, 荆曜还是感觉有些……羞耻。
陆槿梨意识到这个问题对荆曜来说可能有些笼统, 于是飞快的换了个问法:“你现在心里的破坏欲有减退吗?会觉得心情烦闷暴躁想拆家吗?”
拆家是个什么形容词?
他又不是狗狗。
他明明很乖。
一门之隔。
荆曜捂着泛红滚烫的脸,长睫轻颤。
发.情期不止放大了情.欲, 同时放大了全身的感官,手套的束缚让他感到了不适。
他艰难的摘下手套打字:“不会。”
陆槿梨再次确认:“破坏欲被完全压制了吗?”
荆曜默了下。
陆槿梨察觉到这沉默背后另有含义, 于是眯起眼睛:“不要撒谎骗我哦,这可是宝贵的实验数据。”
荆曜被逼无奈:“有一点。”
陆槿梨不满意:“有一点什么?”
荆曜一闭眼:“想咬……”
这怎么还说一半留一半的。
陆槿梨气笑了。
她直接弹了语音过去:“荆曜!”
荆曜薄唇抿紧。
被凶了, 有点委屈。
语音里女孩清甜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荆曜蓦地想起她的唇瓣落在他耳朵上的触感,一时心中悸动难平。
荆曜仰起头,喉结滚动。
漆黑眸底有一瞬的恍惚。
想咬她琥珀色的眼睛, 卷翘的睫毛……
还想……咬她的唇。
荆曜:!
荆曜猛地清醒过来。
等等!
他在想什么?!
他怎么能……!
荆曜踉跄起身, 走进浴室, 连衣服也顾不上换,打开淋蓬头就往身上浇。
冰冷的水淋遍他的身体, 直到把控制不住冒出来的尾巴也浸泡在冷水里, 他发胀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些。
荆曜解开纽扣,喘了口气。
门外的陆槿梨等得有点急。
她皱起眉, 用力敲了敲门板。
手机频频震动,新的消息发送进来。
陆槿梨:“想咬什么?”
“你去哪儿了?我刚刚听到水声。”
荆曜捞起随手放在浴室台面上的手机。
他垂下眼睑,手机屏幕的银光打在他纤长的睫毛上,若不是面色潮红仍旧未褪, 单看表情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荆曜:“没什么,只是有点牙痒。”
荆曜:“可以忍耐。”
牙痒?
陆槿梨心说看来下次得买点磨牙棒备着。
这抑制剂效果有点猛啊, 怎么一下子回归幼崽换牙期了。
好了,该问的也问完了。
陆槿梨礼貌性的敲了下门:“叔叔,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开门,不然我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哦。”
荆曜假装听不见。
闷声不吭。
确认对方是不会给自己开门了,陆槿梨拿起房卡在门上一刷。
“滴”得一声,房门开了。
荆曜:?
泡在冷水里的房主茫然的眨了眨眼。
果然如此。
陆槿梨推开房门,看了一眼手中的房卡。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很明显,他们这么费尽心思的换门牌,换房卡,为的就是让她今晚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以为自己是回房,最后却踏入荆曜的房间。
然后面对一个正处于发.情期的荆曜。
他们是想要让荆曜杀了她?
不,不可能。
她身上的筹码这么足,没有哪个组织会想不开要现在毁掉她的。
那就是想要施恩于她了。
曾经的父母仇恨再次重演,命悬一线危在旦夕时,有人挺身而出将她救下。
恐惧,痛苦,不敢置信,缓过劲来后,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不仅会转变对觉醒者的态度,还会更加彻底的倒向【灯塔】。
因为【灯塔】是一个反觉醒者组织。
而那位所谓的救命恩人,也会在不暴露自身身份的前提下,不动声色的引导她更加深入的信任组织。
就像一只蜘蛛织成的大网,看似脆弱的蛛网,却牢不可破的束缚住猎物。
而她就是猎物。
还真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陆槿梨唇角勾起,眸底一片冷然。
不过此情此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即使是最缜密的猎人也想不到荆曜外出旅游不过一天时间,居然还备上了抑制剂。
猎物挣脱了陷阱,完全脱离了他们写好的剧本。
她有点好奇,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愕然的问询打断了陆槿梨的沉思。
陆槿梨扬起手中的卡片:“喏,就这么进来的。”
荆曜循着她的话移动视线,下意识的去寻找自己的房卡。
陆槿梨笑着阻止他:“我的意思是,这民宿是刚建起来的,可能老板装修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吧,我刚刚就这么随手一刷,没想到真的把门刷开了。”
“就这样?”荆曜直觉她的话不太可信。
陆槿梨摊手:“就这样。”
荆曜还想说些什么,陆槿梨上前一步。
“这么泡冷水,不怕感冒吗?”
男人坐在浴池里,水面没过他的小腹,总是一丝不苟扣到最上面的纽扣几乎全部被粗暴扯开,露出大片结实的蜜色胸膛,水浸的湿透的衬衫紧贴着肌肤,透出若隐若现惑人的肉色。
荆曜的发尾和睫毛全被打湿,滴滴答答淌着的水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颔滑落,滑过块块沟壑分明的腹肌,与浴池里的水汇聚在一起。
注意到陆槿梨的视线,荆曜有些慌乱的拉起衣服试图遮挡,但被淋湿的白色衬衣近乎透明,什么也遮不住。
察觉到这一点后,荆曜手上的动作顿住。
沉默片刻。
他还是用最后一丝倔强把衬衣纽扣扣到了最顶上,然后努力使唤自己泡水后缩了一圈的尾巴遮住关键部位。
荆曜侧身避开对面灼热又好奇的视线,绞尽脑汁想办法把人劝出去:“觉醒者不会生病,我没事,你出去吧。”
“确实不会生病。”陆槿梨“呵呵”一笑:“但会有发.情期。”
荆曜:“……”
手机交流还能勉强压下羞耻感,面对面的和自己养大的孩子讨论发.情期这种事,恕荆曜实在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他闭了闭眼:“我打过抑制剂了,没问题的,你在这里反而——”
荆曜薄唇抿紧,突然收声。
陆槿梨歪头,表情似是天真无邪:“我在这里怎么了?影响到叔叔了吗?”
荆曜:“……”
如果说之前还不确定对方的那些行为是否是有意为之,那么现在荆曜可以肯定,她就是故意的。
荆曜太了解陆槿梨了。
越是故作乖巧无辜的模样,越是说明她心里在盘算着坏主意。
这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小姑娘。
谁信她天真谁倒霉。
而荆曜就是她身边那个回回踩坑,明知前方有雷却因为纵容,最后硬是要往坑里跳的倒霉蛋。
都到如此地步了,荆曜心中居然还不舍得凶她,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离谱。
荆曜深吸一口气,沉声加重语气:“陆槿梨,你出去。”
可以说是被对方溺爱着长大的陆槿梨哪会怕他:“我不。”
荆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陆槿梨眨眨眼:“想要数据啊。”
“我们之前不是约好了吗?”
闻言,荆曜稍微松了口气,他再一次确认道:“拿到数据你就会出去是吗?”
陆槿梨笑而不答。
她上前一步,蹲在荆曜面前。
冰凉的水汽弥漫到陆槿梨身前,很快又被男人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的滚烫热度蒸发。
“我已经确认了抑制剂对于破坏欲的作用,现在我想更进一步确认的是,抑制剂对情.欲是否同样有压制的作用。”
答案当然是……没有。
她可是制造者。
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制作出来的药品的功能。
陆槿梨的手贴上荆曜的脸。
肌肤相触的瞬间,荆曜全身像是窜过细小的电流,他轻颤了一下,所有感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左脸上,集中在那只手上。
冰冰凉凉的……
好舒服……
荆曜的眼神中浮起些许迷离。
随着时间的流逝,发.情期带来的影响开始逐步加深。冷水的作用在消褪,思维重新变得迟缓,那种头晕目眩、燥热昏沉,被本能支配的感觉再一次冲上大脑。
男人漆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润的雾,眼尾的薄红如同浪潮一般,向着边缘层层铺开。
“嗯……”
他没能忍住喉头处溢出的一声喘.息。
荆曜:!
这一声轻喘落在耳中,勉强唤回了荆曜的神智。
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只用了一秒钟,他就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回过神后,荆曜的身体往后一仰,开口时嗓音喑哑低沉,却因震惊而微微放大。
荆曜:“你疯了?”
她想做什么?
他可是处于发.情期!
她真的不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吗?
他很有可能伤害到她!
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不行,你得出去,这样不……”
荆曜一把扣住女孩的手腕。
待滚烫的掌心贴上对方细腻温凉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肤,荆曜才惊觉自己意识混沌中做了什么。
荆曜极力克制着泛滥的欲望,像被烫到一般立刻松开手。
耳朵上的绒毛“砰”得炸开。
不能再靠近了。
再靠近他恐怕自己无法再扼制心底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