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资蜀道山——陈年旧拾【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24 23:05:00

  “你记得?!”陈温柔惊喜,“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伽楠一手扶着自己的头,摇着头,一边努力回想:“就只是刚刚那一下,脑子里突然有了一点点印象。”
  照片里的九祖祖是个老婆婆,人老了之后一双吊梢眼,看上去十分凶相。
  其他人也围在两人身边听,等着陈温柔揭晓答案呢,这会儿见伽楠有了要想起来的预兆,也都高兴!
  夏知知出主意:“都说失忆的人在见到熟悉的事情之后,很可能会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或许应该带伽楠去他小时候熟悉的地方多看看。”
  “嗯,”电视剧演多了,谢潮也听过这个说法,“让伽楠见一见这位九祖祖的话,说不定能记起来更多的事情。”
  陈温柔却淡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小辈确实最喜欢九祖祖。”
  “她记忆力衰退,后来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倒也不吵不闹不乱走,只是很喜欢拿糖在武术馆门口发给小孩儿们吃。”
  “年初开春的时候,已经过世了,一百零一岁,是高寿喜丧。”
  众人顿时一默。
  陈温柔似乎没感慨太多,继续给伽楠讲照片上的人:
  “这几位是叔公叔婆、舅公舅婆、姑婆姑公和姨婆姨公。”
  “······”陈温柔讲的口都干了。
  谢潮及时地递上了一杯水给她。
  “谢谢。”猛地喝了一口,陈温柔这才好了些。
  众人却还没有缓过来,关系很复杂也很乱,还很多,各类亲戚的各种称呼,从一到八,有的是兄弟姐妹,有的又是因为结婚而成为的一家人。
  “嗯?”一直关注着打赌的夏知知扣了扣脑袋,“怎么一直没听你说你妈妈呢?”
  “对啊,”萧观记了起来,“我们还在打赌呢。”
  “这张照片上没有我妈妈,”陈温柔道,“我妈妈很早就过世了。”
  “抱歉……”
  “对不起……”
  几人一愣,没想到是这样,他们因为不知道还拿陈温柔伤心处来打赌,顿觉抱歉。
  “没事,如果我真不开心,从你们提议的时候就打断了,”陈温柔道,“我妈妈是护士,03年的时候抗疫去世的,我们家也从来不避讳提起她,大家都很爱她。”
  因为爱,所以想念,陈温柔对妈妈的印象仅存在照片里,但因为有姨母姑姑这些亲戚在,成长的路上也并没有缺乏过来母亲这样角色的爱。
  她们在引导她成长的时候,也从来不会避讳谈到她的母亲,反而会经常跟她讲起她母亲以前的事情,比起她,反而是不怎么在她爸爸面前提。
  大家都没赢,于是午饭还是一起煮的,陈温柔依然负责用电饭锅蒸米饭。
  下午节目组安排的任务是除草,夏季的植物玩儿了命一样的野蛮生长,大概十几天前,他们才除完草挖好地种下各种果蔬菜苗。
  这么短的时间里,草已经长得比果蔬菜苗还高了。
  “我说,”最大的锄头被萧观拿在了手里,反而显得有些迷你,他正用从视频里学到的姿势在铲草,“就不能研究研究,这些草的身体里都是什么成分吗?”
  “转基因一下,结合在瓜果蔬菜里,让它们长得快点儿啊。”
  最快的生菜,这会儿还是嫩绿嫩绿的一片,只能说,硬要吃的话,勉强也能行,就是可能炒个三四顿,这小半块儿地的生菜都没了。
  “支持!”夏知知高举双手,为萧观的提议助威。
  而另外一边,谢潮正在种了西瓜苗的地里,用手肘撞陈温柔,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陈温柔被他缠得烦,只能看过去:“怎么了?”
  不看还好,这一看,直接给她整无语。
  野草又绿又茂盛,整片土地看上去就是个绿色的地毯,而谢潮用镰刀,将杂草挑出来割掉丢开,露出深褐色的泥土,依稀可以看见,他割出来的是三个数字——520。
  “……”陈温柔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你够了。”
  “快割草,别偷懒,小心我的西瓜苗。”
  “遵命~”谢潮不觉得土,谢潮觉得甜,脸上笑得比天上的太阳还灿烂。
  也因此,在第二天好友申请,陈温柔和伽楠手里的绳子,又当着谢潮的面牵在了一起的时候。
  谢潮人傻了。
  Why?!!!
第90章 第90章闹事
  收拾准备的间隙, 谢潮直接成了陈温柔的尾巴,幽灵似得跟在她身后晃悠。
  就用那双满是委屈的眼睛盯着她,也不说话。
  本来没打算搭理他闹的小脾气, 直到收拾好了要出门的时候,陈温柔往左谢潮往右, 两个人面对面,反正谢潮总能精准同步的挡住她身前。
  “不是,”陈温柔绷不住了,“你说的啊, 带伽楠多见见熟悉的亲人,熟悉的地方,说不定能想起来更多的事情。”
  “不是我说的, ”谢潮难受, 谢潮委屈, 谢潮矢口否认, “我没说。”
  “那谁说的?”
  “是我说的,”夏知知从门口探进来了一个脑袋, “但我作证,谢老师也说了!”
  “不信我们可以看VCR。”
  以谢潮的影响力, 他的直播画面,只怕每隔半小时十分钟,就会有粉丝制作出单人cut放在超话和集锦里。
  谢潮充分的理解了,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什么时候不能看啊, ”事已至此, 必须最大程度的让陈温柔多一些亏欠情绪, “节目结束了也还有大把的时间啊。”
  “今天都29号了,节目就还只有两次出岛的机会了。”
  “严格来说就只有一次了, 最后那一场出岛,就直接是节目直播结束离岛了。”
  这也是为什么谢潮这么急的原因,他现在只想自己能抓紧时间跟陈温柔腻歪在一起。
  节目快要结束了,可陈温柔还没有想好。
  他不敢太强硬地要求她,给她设时限,怕逼急了她生气。
  犹豫无非是因为还不够喜欢。
  那就多待在一起,多让她喜欢。
  他之后还有好多工作,过不了多久就要进组,不趁着现在让他多喜欢,就怕等他从组里再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他也需要通过节目表现出一些东西,给自己的粉丝一个逐渐接受的缓冲。
  从陈温柔的角度来讲,他知道他的粉丝,还是有一小部分比较极端的群体的,有一种被称之为辱追的粉,连他在这部分粉丝那儿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尽管再不想承认这部分极端的群体是粉丝,但他们就是存在着的。
  曾经,在圈子里有朋友被狗仔曝出来女友,女友被极端粉丝伤害的时候,他就想,自己今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另一半。
  从粉丝的角度来讲,他虽然不是靠粉丝出道,也不是靠粉丝才成名,但他能出道能成名,能在娱乐圈走到今天,粉丝对他而言无疑是至关重要的,某种程度来说,他和粉丝之间,算得上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他希望自己能够找到那个平衡点,希望自己和陈温柔在一起,是被大家所祝福的。
  谢潮脑子里已经前前后后将这件事,翻来覆去,想过很多次了。
  “下次好不好?”挡在自己身前的人,耷拉着一个脸,失落清晰可见,陈温柔叹了口气,妥协道,“下次我一定给你发。”
  “好不好?”
  谢潮眼睛一亮,又立马暗淡下去,装作强忍悲伤的模样,慢慢让开了路:“那,那行吧。”
  “行了,”陈温柔直接戳穿他,“想笑就笑吧。”
  “走啦!晚上见~”
  或许晚上回来的时候可以带个什么小礼物,哄一哄人,他看上去有些太沮丧了。
  这是陈温柔在登上船和伽楠一起离开岛上时的想法,但等到了晚上时,她已经完全记不起来这件事情了。
  要说哪个地方能够让伽楠感到熟悉,陈温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氏武术馆。
  坐在后座上,车子往回家的路上开,陈温柔向伽楠介绍:
  “以前这边其实是郊区,咱们家也算大隐于野,爷爷奶奶,甚至爸爸妈妈那个时候,还是自己种菜吃的。”
  “后来经济发展,城市扩大,郊区也成了城市的一部分,现在我们家就算小隐于市了。”
  知道她是故意开玩笑来让他放松,伽楠理解地笑了笑:“这边是四环吧?”
  “对,”陈温柔点头,“四环内呢,房价一万五一万八吧,好的位置上两万。”
  “看不出来吧,我还是个千万级富翁。”
  她十八岁成年的时候,父亲就把武术馆的名字改到了她的名下。
  “对哦!”陈温柔想起来,“我还没告诉他们,我们要回去。”
  伽楠惊讶:“你没跟他们说?”
  “没说,”陈温柔摇头,“如果说了,他们肯定好多人都要请假跑过来,然后弄特别大的阵仗,我怕你到时候尴尬得脚趾扣地。”
  那确实是会的,伽楠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照片里的一群人围着他嘘寒问暖,吓得直接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对陈温柔的体贴表达感激。
  “这会儿再告诉他们,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来了。”
  说,还是要提前说一句的,毕竟节目组的摄影摄像都跟着,直播间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完全突袭,万一撞上什么武术馆里的不雅情况,比如练功累了,几个人光着膀子四仰八叉的休息这种,被播出去了,他们社死了,不得找她算账。
  电话铃声滴滴滴响了好几圈,没人接。
  陈温柔皱眉,又给父亲打电话。
  还是没人接。
  “师傅,”陈温柔直觉不妙,她一向是好些人的特别关心,只有遇上他们应付不过来的大事了,才会没人接她的电话,“能再开快一点吗?”
  “怎么了?”伽楠感觉到陈温柔的情绪转变,关心道。
  “可能出事了,”陈温柔道,“师傅你把导航关了,我给你指路,按照我说的开。”
  “年年,”陈温柔给节目组跟车的人打电话,“你给工作人员说一声,让注意安全,武术馆那边可能出了点事儿。”
  “啊?”电话那头的年年担心,“什么事?严重吗?”
  “还不清楚。”
  陈温柔指了条歪七扭八的小路,车子开到了小巷一家餐馆的门口:“走吧,下车。”
  “这儿?”司机师傅都迷糊了。
  “对,”陈温柔肯定的点头,“您在这儿等我们就好,累了饿了可以到餐馆里休息。”
  陈温柔下车,带着几个人从餐馆的卷帘门正门进去,走过摆着的几个餐桌,上了二楼,进入厨房,又去了备菜间。
  走着走着,周围的建筑忽然变了一种材料质感,脚下踩着的大理石瓷砖变成了木地板,大家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们这是……去哪儿?”摄像的视线落在两侧房梁边的木质斗拱上,他曾在纪录片的团队工作过,多少感染了一点眼力见儿,这斗拱的质感?
  “武术馆,”回答他的是伽楠,“这是武术馆后院的二楼。”
  人在看到自己熟悉的环境时,真的会想起来一些东西。
  这条路,伽楠脑子里出现了画面,他从这里走过,很多次。
  陈温柔这会儿没工夫照顾他们,下了楼,直接带着大家往武术馆的前院正门去。
  闹哄哄的声音传来,依稀能听见吵嚷和叫骂。
  几个穿着练功服的小孩儿趴在门缝里偷偷往外看,是不是还急出来几句方言国骂。
  陈温柔跑上前:“怎么回事?”
  “师姐!”最小的那个可能才四五岁,扎着两个朝天辫,听到声音转过头,一见着是陈温柔,立马朝她跑了过来,“师姐,有人欺负我们!”
  “师姐?”
  “师姐!”
  另外几个也纷纷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陈温柔汇报事情的经过。
  陈温柔听不清楚,推开旁边监控室的房门。
  “谁?!”一个男音警惕看向门口。
  “阿柔?!”男生身上也穿着练功服,长得人高马大的,见着是陈温柔,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是阿三。
  “什么情况?”陈温柔的视线落在大门外的几个监控画面上。
  外面吵哄哄的,差不多有两三百人,全堵在门口的台阶上,男女老少都有,年轻的女生居多,但几个打头拱火的基本都是中年男性。
  “我们只是想退学费!凭什么不给我们退!”
  “就是啊!三千多块钱的学费!我又没学过,凭什么不给我退!报名的时候明明说好的是全额退款!”
  “我报了一对一的私教,要五千多呢!退钱!垃圾武术馆!退钱!”
  “你们武术馆有钱上电视打广告,有钱跟明星上综艺,就没钱赔给我们了吗?!”
  陈父和二姨还有二姨夫,正在试图安抚这些人,但没用。
  比起这些早就有备而来,举着直播手机,带着话筒收音甚至还有好些带了网络媒体标志的“记者”来说,他们的声音太小了。
  “请问你有看到过网络上流传的关于你们武术馆全家福的照片吗?照片上的人都属实吗?都是你们陈氏武术馆的亲戚吗?”
  “您是否有意识到您重男轻女的观念呢?”
  “您的母辈为什么会生这么多孩子呢?”
  “母猪才生那么多猪仔!”一个精瘦的男人举着手机直播,混在人群里说荤话,引得一群人哄笑。
  “我们有了解到,你们武术馆曾经出去比赛的时候只订了一间房,但有很多孩子一起去比赛,里面甚至有好几个十二岁都还不到的小女孩,是真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站在前排的网络记者们兴奋了,其中一个带着苹果娱乐标志的,长得圆胖的中年男人举着自己的手机往前挤了又挤,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
  “我是苹果娱乐的记者大胖,请问他们平时也这么住一起吗?”
  “他们洗澡不会也是一起的吧?”
  陈父本来就被吵得懵了,再一听这个问题,还以为“记者”是在问责自己,苛待了武术馆的孩子:
  “这,当年大家的待遇都是一样的,阿柔也在里面啊,阿柔当时一起去打比赛,大家都一起住,她也才十二岁啊。”
  陈温柔扶额,直到要遭了。
  果然,外面的人群炸开了锅:
  “原来从小就是这样被教的啊!”
  “怪不得见到个男的就往上贴!”
  “那个节目组的几个男嘉宾的粉丝们,可看好你们哥哥吧,陈婊子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一边看监控,陈温柔也从阿三的话里,知道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事情是前几天出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好多先前招生的时候报了名的学徒要退订,明明武术馆这边都给登记了,说好了退学退费的相关事情,要走流程,一星期后会把所有费用打到相应的账户上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