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放下了双手,试图掩耳盗铃,“雅治,你什麽都没看到,对不对。”
仁王雅治迟疑了三秒,点了点头,“嗯,我什麽都没看到。”
“没看到的话,怎麽会知道我说的是什麽事情啊!”
早见秋实羞恼地炸毛道。
“噗哩……”
被女朋友绕进了思维怪圈,不知道怎麽回答的仁王雅治沉默了三秒,决定将这个问题绕过去。
他擡手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药膏,望向早见秋实身上的蚊子包,对人说道:“先涂药怎麽样?”
胳膊和腿痒得发疯,早见秋实在心里将面子和身体的重要性权衡了不到一秒,就屈服于诚实的身体感觉上。
她小跑到仁王雅治身边,将药膏连带仁王雅治拿着药膏的手紧紧握住,控制不住情绪,委屈地向人撒娇道:“我现在看起来丑死了,讨厌轻井泽!”
“不丑,很可爱。”
“雅治,你说的时候看着我,会比较有说服力。”
仁王雅治讨打地故意问道:“那样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怎麽办?”
早见秋实听到这句话时不可置信的目光,让他还是没忍住嘴角上扬了一下。
早见秋实见他真的笑了,生气的瞪大了双眼,擡手就推搡了两下,直呼全名,“仁王雅治!”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没有嘲笑的意思。”
仁王雅治任由她推搡着,将人环在胸前,带到了民宿後边的回廊上。
民宿的後院很大,院中还摆了好几处枯山水,坐在回廊上看院景也是这家民宿的特色。
被蚊子咬怕了的早见秋实,望着站在回廊上,被昏暗灯光照明下,显得攻击性很强的男朋友,扒着门犹豫不决。
“雅治,你确定这里真的没有蚊子嘛?”
她还气着仁王雅治笑的那一下,有些踌躇地望向後院立着的引虫灯,能依稀看到几只绕飞的虫子,语气死硬的说道:“我两条胳膊和腿已经没地方可以咬了,蚊子如果还咬就要咬我的脸了。”
咬在脸上,是要毁容的!
“我问过民宿的老板娘,後院每天都会专门消杀灭蚊的,别担心。”
仁王雅治上前把她从门後拉出来,挑选了一处比较亮堂的地方坐下。
“我刚刚真的没有嘲笑的意思,不要生气啦好不好?”
仁王雅治戳了戳坐下後就背对着自己的人,哄道:“我们的秋实同学,要不要涂一点药膏啊?”
早见秋实没有说话,以一个很不顺手的姿势,将手背着擡到仁王雅治面前。
她听到仁王雅治无奈的轻叹声,拧开药罐盖子的声音。
闻到了药膏的清凉薄荷味道,感受到手腕被抓住的紧扣。
想着马上涂到药膏,胳膊就不痒了,她的气也消了几分。
早见秋实抿了抿唇,微微侧头,余光往後撇去。
局限的视线范围内,只见到一颗白毛脑袋往下垂。
随即,手腕处便传来了湿濡的黏腻感。
大脑接收到这个信息,运转处理得出结论後,早见秋实惊得转身直接将手抽回。
她捂着明显被舔舐了一下的腕间,脸一下子憋红了。
在仁王雅治平静的注视下,她磕磕碰碰地开口,“雅……雅治,你……你……”
磕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仁王雅治再次拉过早见秋实的手,指尖在那片挠出红痕的蚊子包上戳了戳,然後举到唇边望向她,眼神中似是询问:可以继续嘛。
早见秋实手指止不住蜷缩,表情纠结,内心一片茫然。
最终,她主动将手腕贴上仁王雅治的嘴唇,埋头趴在自己双膝上,小声说道:“别舔,很痒……”
头发遮掩了她红得滴血的耳朵,“咬一下行不行?”
话音刚落,手腕处传来了轻微的刺痛感。
早见秋实歪头,透过发帘和人对视。
月下回廊,银发少年握着一只手腕贴在唇上,就像是文艺作品里俊美的吸血鬼公爵进食一样。
只是文艺作品里的吸血鬼,一般不咬手腕,而是咬脖子。
早见秋实发散着思维想,如果仁王雅治是吸血鬼,她绝对会争着做仁王雅治的初拥。
手腕上的刺痛一路蔓延,从腕间攀至手肘,然後停了下来。
在早见秋实发散的思维中,垂于眼前的发帘被撩开,灼热的呼吸打到她的脸上。
唇上熟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迎接追逐,在这寂静的回廊上,气息热情地交融。
唇齿被舌尖灵活撬开,温度攀升,体液交换的暧昧让人逐渐忘我。
姿势也由别扭的俯趴着,变成了面对面的跨坐相拥。
早见秋实双膝跪在回廊的木板地上,单手按于仁王雅治的胸膛,另一只手为寻支撑,不知道什麽时候掐按在仁王雅治的大腿上。
也许是氛围正好。
本来只在唇齿徘徊的吻在时间推移中,慢慢地转移了阵地。
等到早见秋实意识不对时,颈窝处传来的湿濡以及後背尾椎上的手,让她慌得“蹭”地直起了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雅……雅治!”
仁王雅治敛下了眸中的侵略性,擡眸望向人,在她掌心亲了一下。
在早见秋实慌张的神色中,他拉下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两人拉进怀里,轻抚着背脊,“抱歉,吓到你了。”
早见秋实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过了半响,她擡手戳了戳仁王雅治的腰。
“嗯?”
“给我涂药膏。”
“好。”
仁王雅治松开了人,任她重新在身旁坐好後,拉过早见秋实的手,将药膏涂抹上去。
涂药膏的过程中,早见秋实一直没有说话。
等到胳膊和腿都涂完药膏後,她望着仁王雅治拧药罐,冷不丁的问:“雅治,你想抱我吗?”
仁王雅治有些疑惑地愣了一下,擡眸看了她一眼。
早见秋实再次开口,这次她说得很肯定,“雅治,你想要抱我。”
仁王雅治手里的药膏掉了。
他呆了好一会儿,直接捂住了下半张脸,热意直冲天灵盖。
他这幅害羞的模样让早见秋实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我猜错了嘛?”
如果猜错了……
那她刚刚,就是在骚扰自己的男朋友了?
早见秋实一下子有些踌躇,她试图伸手去碰一碰仁王雅治,又不知为什麽有些不好意思。
她站起身,退了两步,有些羞赧地背着手,小声道:“我就是想说……我其实不介意……好吧,还是有一点害怕,但如果是雅治的话,我是可以的。”
话未说完,由内而外的燥意就羞得她整个人都颤了,“我……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却被仁王雅治伸手一把抓住了脚踝。
本来就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被这一抓,直接大幅度的晃了一下。
这也引来了仁王雅治的一声轻笑。
虽然耳根还是通红一片,但他却像是完全没有露过怯似的,擡头望着女朋友。
在早见秋实躲闪的目光中,仁王雅治的笑意慢慢收敛,认真地说:“抱歉,我下次一定会征询意见後再——”
早见秋实没听完他的话,就忍不住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呲牙说道:“这种事情怎麽可以征询意见!”
被捂住嘴巴的人展开双臂,将早见秋实抱了满怀,从脸上的笑容看来,显然刚刚的话是故意逗她的。
发现自己被捉弄了,而且是这种事情上被捉弄了,早见秋实一下子气得“新仇旧恨”都涌上心头,直接把人脑袋往旁边一掰,张嘴就咬了上去。
在仁王雅治的吃痛声中,她恶狠狠地嘟囔道:“让你笑话我,让你逗弄我,我咬死你。”
“都说了没有嘲笑……嘶!”仁王雅治抱着人,眉心微蹙,“秋实,要出血了。”
听到这话,早见秋实松口,头擡起了些,往自己咬的地方望去。
整齐的牙印落在锁骨上方,确实齿痕有些深。
她心虚地往齿痕上吹了吹气,伸手抚摸上去,然後冷哼了一声,“骗子,根本没有出血。”
“这样啊,那要再咬一口吗?”
在仁王雅治眯起的双眸中,早见秋实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她磨了磨牙,挑衅地低头在刚刚的齿痕旁又咬了一口。
“痕迹太明显了,明天可能遮不掉。”
等她咬完,仁王雅治才慢悠悠地说道。
早见秋实:“……”
看过一个b站的采访视频,霓虹的想抱=想z。
就,怎麽说呢,我觉得这本也不会有车。
我确实支撑不来(望天)
第64章
虽然早见秋实说了自己可以这样的话,但仁王雅治在之後并没有乱来。
从修学旅行回来後,他们的约会依然像往常一样有拥抱,有接吻。
情到深处时也会有忍不住探索新领域的举动,但都被很好的控制在了衣服不乱的地步。
对这方面是真的陌生的早见秋实,在修学旅行回来後,恶补了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学得自己面红耳赤,别扭了好几天。
意识到自己再好奇下去,恐怕都没法用平常心和仁王雅治相处後,她及时将自己的好奇心打消,把各种学习渠道都给关掉了。
索性修学旅行回来之後,就要投入到又一年的春高准备中,训练强度的加重让她很好的平复了自己。
而且,不知道为什麽,修学旅行结束後,仁王雅治突然开始紧抓起她的文化课成绩了。
这让早见秋实十分头疼,甚至有一种对仁王雅治的爱意飞速消减的错觉。
对此,琉希倒是十分欣慰,甚至表示,如果需要的话,每天的社团训练可以让早见秋实推迟一个小时。
听到这个消息的早见秋实大惊,抗议道:“怎麽可以因为学习耽误了训练!”
听到她的抗议,琉希冷笑了一声,阴恻恻地说,“明年我们都毕业之後,你要是让我知道你因为成绩不合格导致禁赛,你就死定了!”
很有自知之明的早见秋实一下子萎了。
在仁王雅治认真地补习和琉希每天不落的“恐吓”下,她的文化课成绩在这个学期,居然真的进步了一大截。
学期末考试的时候,年级排名直接从倒数变成了正数,这让早见秋实自己都震惊了。
望着自己的排名,她神情恍惚地问:“我应该没有作弊吧?”
坐在她身旁,满意地看着自己教学成果,正准备拍照炫耀的仁王雅治:“……噗哩。”
这个想法是怎麽得出来的。
“雅治,你也太厉害了吧!”
早见秋实换了好几种姿势翻阅自己的成绩,确定上面的数字没有出现变化後,兴奋地往上一扔,就扑到仁王雅治背後,搂着人蹦跶,“我第一次所有科目都得到这麽高的分数。”
这个分数拿回家,今年过年她就是家里最靓的仔!
仁王雅治伸手接住了被她扔飞的成绩单,反手虚搂着她,听到这番话,好笑地问:“那麽,现在对我的爱意有重新增长吗?”
听到他的问话,早见秋实很不好意思地僵了一下,抿唇讨好地笑了笑,“嘿嘿。”
小气的雅治。
她只是刚开始被压着学习时,闹情绪说过一次这种话而已,都过去两个多月了,怎麽还记得。
仁王雅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用很寻常的语气,懒懒地问道:“秋实有想过高中毕业以後,要不要继续读大学吗?”
“欸?”
早见秋实愣了一下,“我们才高二……”
“四月开学就高三了,想要就读一所好大学的话,从现在开始就要考虑了。”
仁王雅治望向她,笑着说,“经过这个学期的努力来看,秋实还是有能力考上大学的,对不对。”
话是这麽说没错……
早见秋实望了一眼自己的成绩单,迟疑地问:“雅治,你这个学期给我补习,难道是为了让我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嘛?”
她心里突然有点别扭,虽然知道仁王雅治不会这麽想,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语气有些冲地连着问:“我考不上大学的话,雅治毕业之後难道要跟我分手吗?”
话音落下,她愣了愣,懊恼地侧过头,小声说道:“……对不起。”
“我没有这麽想。”
仁王雅治的话将她的声音盖住了,“我并没有毕业後分手的打算。”
午休时间,空荡的教室里,仁王雅治郑重的声音回荡,“正因为没有分手的打算,所以我需要开始规划属于我们的未来。”
未来这种事情,对早见秋实来说,一向是遥远的。
她当然也会有清晰明确的目标,只是为了这个目标,该怎麽明确规划,该怎麽做才能达到那个目标。
到达目标的这个过程,在她这里十分模糊。
未来想要继续打排球,但是怎麽才可以成为职业排球选手呢。
高中毕业後就去闯荡职业的道路,还是考一个好大学,在闯荡职业的同时提升学历。
这些她全都没有想过。
而仁王雅治是一个对未来有明确规划,对到达目标的过程也清晰明朗的人。
他郑重其事的提出了未来,也是在向早见秋实表明自己的决心。
早见秋实听懂了,因为听懂了,所以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可耻地逃了。
在仁王雅治向自己表明态度时,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逃了。
面对她的不知所措,听她倾诉了一整晚的早见春夏十分不理解。
“你没有跟雅治结婚的想法吗?”
早见秋实连连摇头,然後又疯狂点头,脸上的表情纠结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早见春夏:“……说人话。”
“我不知道。”
早见秋实啃着手指,有些烦躁地说,“再说了,雅治只是说不想分手,又没有说要跟我结婚。我们才高二啊,谈结婚也太早了。”
“不想分手这句话就很明确了吧。”早见春夏翻了个白眼,撑着头问,“所以你是觉得,自己未来可能会和雅治分手?”
这一次,早见秋实果断摇头。
“那你逃什麽,又纠结什麽?”
“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这份心意的份量太重了,沉甸甸的压过来,让她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我,我大概是有一点点的害怕。”她试图剖解自己的内心,“雅治多好呀,我呢,我有什麽可以跟他相配的地方?”
话音刚落,早见秋实就收到了早见春夏复杂且诡异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