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如吃完饭后无聊的盯着他看。他吃东西的样子十分优雅，很是赏心悦目，一看家教就特别好。
见他将最后一勺布丁吃完，宋安如收回视线。
沈南辰擦了擦手：“还好看吗？”
宋安如有些懵：“什么？”
“刚才不是一直看我吃东西吗。”沈南辰每次想到刚军训那会儿她目不转睛看他还理直气壮说长得好看的时候就忍不住想笑，“和军训时候比起，现在还好看吗？”
“……”
宋安如很想问他怎么知道她看他。明明他吃东西的时候很专注，也没有东看西看。可这要是问出来那和承认自己看他有什么差别。
沈南辰倒是很大方：“你想看可以随便看，我没关系的。”
宋安如：“……”
沈南辰神情向往：“我还挺怀念你以前理直气壮盯着我看，夸我好看的时候。”
宋安如：“……”
沈南辰诚恳邀请道：“其实现在也可以的，我不介意。”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宋安如自认为是一个对尴尬一类情绪并不敏感的人, 毕竟从小就很少有人或事物让她产生这类情绪。
现在她不仅有尴尬的情绪还有一种心虚。
沈南辰笑吟吟地看着她紧闭着唇不说话的样子，欺负的心思更重了。他正要再惹一惹她的时候，有个梳着双马尾辫的女生亲昵地坐在宋安如的身边, 熟练地挽住她：“安如姐姐！”
宋安如有种被解救的感觉。她看向来人：“嗯。你怎么在这里。”
旁边的沈南辰甚至都能从她眼里看出对于打岔之人的热情。
白涵将脸搁在她的肩膀处，晃了晃她的胳膊：“你猜猜。”
女孩娇俏可爱的模样惹的周围好几个人看过来。宋安如却提不起一丝猜想的兴趣：“不猜。”
那模样看起来要多无情有多无情。沈南辰忽然就在这一幕里得到了奇怪的攀比满足。
“唔～好吧。”白涵不开心嘟嘴, “年玉姐姐是我们店里的常客，我和她很投缘就交了朋友。我刚听她说你在这边, 就过来找你啦～”
“哦。”宋安如语气平淡, 一点好奇的意思都没有。
白涵的兴致未减，眼睛滴溜溜地往沈南辰身上瞄，对上视线后也一点不见害羞，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问：“姐姐，这个就是你的男朋友沈南辰吧？”
“什么？”宋安如怎么也没想到谣言已经传到她这个高中生这里了，嘴角抽了抽否认：“不是。”
她语气难得急切, 比起平时不怎么搭理人的时候简直像有两幅面孔。
要知道平日里的宋安如不管你传她什么流言, 她都是冷漠处置的。
白涵在心里更加坐实了这则消息的真实性，朝沈南辰又问了一次：“你就是安如姐姐的男朋友对吧？你长得真好看！和安如姐姐郎才女貌很般配！”
沈南辰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打了个招呼：“你好。”
白涵盯着他笑, 呆了，整个人都很兴奋：“哇哇哇！姐夫你笑起来更好看了！你鼻子旁边的痣好会长！造物主也太偏心了吧！安如姐姐也那么好看，就你俩这颜值，以后的孩子不得上天？”
“……”
宋安如都被她的话给闷头怔了一下, 没想到白涵这么自来熟, 思维还跳得那么快。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在她那里都已经开始考虑下一代了。
沈南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就真的有点像看女朋友和她闺蜜笑闹的模样。
宋安如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从桌上拿了块面包塞进白涵嘴里：“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涵咬了口面包, 费力的咀嚼了几下，咽下后有些委屈：“你别骗我年纪小。年玉姐姐她们都说了你俩一晚都在一起，她们想找你玩都不敢打搅来着。如果不是太久没见你，就你俩相处的氛围那么和谐，我都不好意思过来的。”
宋安如是真没看出她哪里不好意思，又解释了一下：“我和他没什么，你们别造谣。”
沈南辰依旧单手托腮一副悠闲的模样望着她们。
白涵来回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会儿，嘀咕：“就哄我小是吧？我小，但我也知道无风不起浪。你以前和别人传绯闻也没见你这么激动。”
声音虽小，但是两个耳朵灵的人都听清楚了。
宋安如绷着脸维持镇定，沈南辰单手抵着额头笑出声。
宋安如觉得根本和她解释不通。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沈南辰脱不了干系，理应善后。她朝沈南辰使个眼色示意他解释。
然而他就像是没接收到她的意思，雷打不动杵在对面看戏。
不堪大任。
宋安如在桌下朝他踹了一脚，人没踢到，脚踝还被一只微凉的手给握住了。她挣了一下没挣开，又不敢太大力，就怕这桌子不够造。
她抬头瞪着他：“松开。”
沈南辰不仅没松，还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在她又开始挣的时候，他的食指在她脚踝处摩挲了一下。
宋安如顿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白涵奇怪的看着他们：“松开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吗？”
“没什么。”
宋安如原本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使劲挣脱，听到她说话瞬间松了劲。她要是用力挣开他，动静肯定大，来参加别人的生日宴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太不礼貌。
再说滑板事件让她见识了以讹传讹的威力，她深觉还是该注意着点。
要是在大庭广众下把桌子造翻了，指不定立马就流传点类似于‘宋安如沈南辰情难自禁，桌下调情弄翻桌子’这一类离谱的八卦。
“是吗？”白涵无辜的眨了眨眼：“你俩对视好一会儿了。我刚都感觉自己是个万恶不赦的电灯泡，打算乖乖消失的。”
“你看错了。还有……”宋安如严肃地纠正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嗯嗯，不是。”白涵抬手挡住挨着宋安如的那半张脸，朝对面的少年挤眉弄眼小声道，“安如姐这是害羞了。她母胎单身，一上来就遇到你这种极品，难免的。你多多包涵。”
“遮住脸我就听不见？”宋安如将她推起来，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白涵被她推的连连后退，却依旧不影响那张叭叭不停的嘴：“我还以为这辈子没可能在你身上看见气急败坏这种模样呢！”
宋安如脸都黑了。沈南辰安抚的在她小腿上拍了两下：“母胎单身？”
“就我姐这情商像开过窍的吗？”白涵被宋安如死亡注视着，怕把她惹急了挨打，说完就跑，“你们慢慢聊啊，我还是不打搅了，去和年姐姐她们玩吧。”
两人跟前总算恢复了安静。沈南辰扫了眼白涵跑远的背影，声音里带着点表扬的意味：“你这妹妹还挺有趣。”
宋安如不搭他这话，又挣了挣脚：“松开。”
“不要。”沈南辰懒洋洋道，“你自己送给我的。”
又是熟悉的无赖的模样。
“……”
宋安如明显能感觉到因为白涵大嗓门的缘故，周围的人许多都在关注他们这一桌。她将被他捉住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在桌布的遮掩下看起来像是在跷二郎腿。咬着牙低声道：“你要怎样。”
“嗯……我想想。”
“……”
眼看着她好像快憋不住火气了。沈南辰这才慢悠悠开口：“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
“今天的传承语不是之前排练好的。为什么？”
宋安如自己都没想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临场的时候觉得不适合他，想换就换了。还想了好久才找到最适合他的。
突然被问原因，那种心虚的感觉又漫上来了。
沈南辰盯着她，手上又捏了一下她的脚踝：“你说了我就松手。就算骗我，我也信。”
宋安如沉默了几秒：“我想换就换了，没有为什么。”
“我很喜欢。谢谢我们师姐费心思想那么久。”沈南辰松开她的脚踝，脸上的笑意带着明显的温柔。衬得那张原本就美得雌雄莫辨的脸更美。
脚总算是踩到地上了，宋安如感觉底气足了不少。反驳道：“随便想的，没有费心思。”
“嗯。没有费心思。”
“……”
这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吻是要闹哪样。
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来电是夏桐。宋安如接起电话。
“三三，开门。”
她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差别，带着活力。不像在花园里一个人哭的时候那样闷闷的。
宋安如松了口气：“你把他办好了？”
“我们的事情谈好了，开门吧。”
“好。”
前后半个小时不到，就年斯霖对她视而不见的那种程度，也不知道夏桐怎么处理好的。
宋安如很好奇，她快步到休息室打开门。门刚拉开一条缝，夏桐就推门从里面出来了。她的眼眶有点发红：“我先回去了。”
年斯霖坐在休息室里，面朝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沉重。
宋安如将夏桐拉回来：“他欺负你了？”
虽然是问，她几乎在心里肯定了这个认知。
宋安如一脚把半掩的门踢开，打算来一场关门打狗的游戏。
夏桐看她这架势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就年斯霖那个病怏怏的身板根本遭不住宋安如一顿锤。她挡在她面前：“没有，你别去打搅他。我和他该说的都说开了，他也没有欺负我。”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哭过的沙哑，大学相伴这么久，平日里的训练那么苦，宋安如都没见她哭过，今天却因为一个男的哭了两次。
“你哭了。”宋安如拨开她就要往里面冲，夏桐拉都拉不住。
沈南辰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怎么了？”
夏桐着急道：“你快把三三拉住。”
门口的争执说小也不小，年斯霖却连头都没回。
沈南辰将休息室的门关上，揽住宋安如往外走：“这里是年家的地盘。你真把他揍了，等会儿被送去警察局岂不是越想越气，越气就越睡不着了？下次我帮你把他约到偏僻的地方再揍怎么样？保证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夏桐无语凝噎：“你就是这样劝的？”
“那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让我的师姐气的睡不着觉吧。”
他的声音本就很有磁性，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掺合了点不自觉的宠溺。
夏桐觉得自己可能才是最惨的。刚和暗恋了几年的人决裂，还难过着，就被塞了一大把狗粮。
宋安如在情绪里，没留意那个‘我的’，只听进去了他说的要帮她的事情，冷冷地盯着休息室门衡量半响，赞同点头：“你别忘了。”
“不会。”
夏桐呆不下去：“我先回去了。”
宋安如知道她没有表现出来那么无所谓，想陪她：“我和你一起。”
“我没事，别担心。今天请了假回家不回寝室，司机在门口等我。”夏桐捏捏她的手指，朝沈南辰道，“等会儿就麻烦你送三三回学校。”
不等两人说什么她就离开了。
沈南辰将宋安如往刚才坐过的餐桌带：“还想吃什么吗？”
宋安如摇摇头。
沈南辰：“那我们也回去了？”
“嗯。”
酒店外面空气好了许多，夜风吹在身上很凉快，很舒服。大概是考虑到生日宴邀请的学生较多，酒店的位置离学校很近，不到两公里。
两人一致默认散步回学校。
“师姐大四打算去哪里实习？”
“云京市局。”
“更倾向于去哪个支队呢。”
宋安如沉默了很久，晚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凌乱，她的声音夹杂着汽车呼啸声不是特别清晰：“想去禁毒支队。”
云京市公安局在十年前联合南苏市公安局联合侦查，那次跨区域合作连根拔起了一个遍布全国各地的毒窝，缴获了一批史上最大量的毒品，轰动了全国。
参与那次行动的警察活下来的并不多，且都死得特别惨。这件事在云京市和南苏市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大部分人对毒品都深恶痛绝。
全国青少年吸毒率这两个城市自那之后每年都是最低的。宋安如是南苏的人，她想当禁毒警察倒是很好理解。
沈南辰看到她眼神出现细微变化，抬手将她挡着面颊的一束头发拿开：“怎么，不开心？你的综合成绩想去哪里应该都没问题。”
“没有。”她语气平淡。
沈南辰伸出食指点了下自己的唇：“你每次不开心都会咬着唇的右边。”
宋安如抬头盯着他愣了好一会儿。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小习惯，还是有一次因为一些事情不开心，爸爸妈妈问了几次她都没说原因，两人这样说过她。
那之后长到现在沈南辰是第三个这样说的人。
宋安如忽然就有了倾诉欲：“最后应该会去刑事侦查支队。”
沈南辰安静走在她的旁边没有追问，眼睛却一直盯着她。让她有一种被人认真对待的感觉。
“我妈妈不想我再当警察，我悄悄报的京公大。她拗不过我妥协了，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去禁毒支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