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如调好位置，隔壁的小情侣活力四射，女人娇俏的声音直击耳膜，她又看了一眼。
沈南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也想要呐喊助威？”
宋安如在脑海里不自觉就把那个女人替换成了沈南辰, 头皮再次麻了, 警告道：“你要敢乱喊, 我一会儿直接崩你脑门儿上。”
沈南辰戳戳她的肩膀：“加油都不准喊吗？宋安如你真霸道。”
“我没开玩笑。”宋安如威胁的抬了抬枪口。
沈南辰叹息：“行吧, 都听你的。”
*
宋安如玩过很多射击游戏，还从没玩过打气球。这个距离很近对她而言算小儿科, 她本来只想随便打打，结果第一枪子弹过去，直接擦着气球打在墙上。
墙上的气球只有开口的部位用胶带粘着，风吹过还会晃来晃去。
她明明是瞄准气球打的，结果子弹刚飞近，气球就弹开了一些位置，导致没有打中。
宋安如原本不多的兴致提起来了。她观察了两眼舞动的气球，随后架起枪准备再来。
沈南辰从她肩膀上探出头，往瞄准镜看了眼，夸奖道：“真厉害。”
打中夸她就算了，这第一枪都没打中还夸。宋安如瞟他一眼：“你在内涵我菜？”
沈南辰十分真诚的盯着她：“瞄得很准，是风给你吹跑的，都是风的错。”
“呵。”宋安如冷哼，往风吹的斜上方瞄准，再次打了一枪，这一次气球爆了。
她大概掌握住了诀窍，扛着枪就是一顿猛输出，后面48发子弹无一虚发。
原本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和那对小情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她后面，见她子弹打完了，一个劲鼓掌。
“小姑娘你太厉害了吧！”
“你是不是练过啊！太帅了！”
“真厉害，辛苦了。”沈南辰笑着抬手给她捏了捏肩膀。他看向身后三个人简单回复道：“是很厉害。她没练过。”
“没练过居然还能这么准！”
为了保护自身安全，像宋安如所学的专业都是不能随意对外人说的。沈南辰解释道：“她小时候喜欢玩弹弓，所以准头好。”
老板不怎么相信：“打气球可不只需要准头好。我这店这个月都没遇到过40发连中的。刚刚还吹着风，难度那么大没个几年射击类经验还真不一定能做到。”
宋安如一本正经：“我玩了十几年弹弓。”
老板想到小时候村里那些穿大裤衩子，流着鼻涕拿弹弓到处打的熊孩子，根本没办法将面前女孩那张漂亮出尘的脸对应上去。
他一言难尽：“还真是……看不出来。”
“嗯。人不可貌相。”宋安如指着大熊，“可以带走了吗？”
“可以可以。”老板走进柜台将大熊抱出来。
宋安如朝沈南辰点了点下巴：“拿着。”
她的脸看起来本就冷冷的，给人一种十分霸气的感觉，惹得旁边的女人看得眼睛发直。
“真厉害。”沈南辰又夸了她一句，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接过熊，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店铺。
店铺里女人抱着男朋友的手看得激动：“这女孩好帅啊！长得太漂亮了！男生也好好看！”
宋安如有意看沈南辰抱着个巨大的熊在夜市走，想想都滑稽。结果刚出店铺，不知打哪出来两个西装革履的人，上前接过沈南辰怀里的熊：“少爷，宋小姐，祝你们玩得开心。”
这赶场速度快到宋安如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两句，万能的资本家。
不能吃东西，宋安如没了逛夜市的兴致。
沈南辰和她相反，总是拉着她到一些玩游戏赢奖品的店铺，哄着她给他赢奖品。
这一晚上宋安如玩遍了夜市街的飞镖，射箭，套圈，沙包，保龄球……最奇葩的一项是涂色娃娃。
若说前面几项宋安如处于尚能接受的程度，最后一项……拿枪的手怎么可以在夜市摊上和小学生一起涂娃娃。
当沈南辰将她拉进店里按在一群可能还没读小学的小孩子中时，她宁死不从：“别想，不可能。我就没玩过这种幼稚的东西。”
旁边的小孩闻言看向她：“姐姐，你是不是不会涂。”
宋安如虽没玩过这种涂色娃娃，但幼儿园的时候画画也是经常被美术老师夸奖的。 她拿着小孩涂的娃娃看了看，很简单：“谁说我不会。”
小孩天真烂漫的声音里满是看破了事情本质的睿智：“我不会做数学作业，每次妈妈让我做，我也说‘不做，这么幼稚的题只有小孩子才做’。”
其他小孩也一脸赞同道：“姐姐，你就是不行。”
宋安如：“……”
女人，最忌讳被人说不行，还是被一群小萝卜头说。
“一会儿看到我的作品别气哭。”宋安如扫了一圈抨击她的小萝卜头们，将沈南辰捏在手中打量的娃娃拿过来，拆了一盒颜料，也没看参照图就开始涂涂画画。
旁边的小孩一脸不信地指着她手里的娃娃想提醒他参照样图涂色，沈南辰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姐姐什么都会，不信你等着，她涂得很好的。”
沈南辰又挑了个女孩的瓷娃娃，坐在她旁边。眼看着宋安如拿出白色颜料往娃娃上衣的位置涂，他想了想拿出米色颜料也开始涂。
宋安如神情专注，涂得特别认真。
身边的小孩完成手里娃娃的涂色后看她一眼，此刻她正在给娃娃的鞋子涂色。
白色T恤，灰色裤子，军绿色混合白色的鞋子。除了鞋子颜色不同外，其他的和旁边的沈南辰身上穿的颜色一样。她好奇问：“姐姐，你是在画你男朋友吗？”
宋安如淡淡否认：“我没有男朋友。”
“那你是在画你旁边的哥哥。”小孩盯着她的娃娃，“你这个娃娃原本是金色的头发，蓝色上衣黑色裤子，现在看起来和哥哥一模一样。”
“哦，不对。”小孩指了指沈南辰的鞋子，“鞋子不一样。”
“这双鞋我有。”沈南辰朝小孩道，随后凑近宋安如，低声自言自语，“早知道师姐喜欢，我就穿这双鞋出门了。”
“……”宋安如被他俩一说，顿时也觉得像极了沈南辰。她是随心所欲涂的，大概今天沈南辰这一身着实符合她的喜好，下意识就把娃娃涂成这种，“我随便画的。”
“我知道师姐肯定没有特意关注我。”沈南辰指着娃娃衣服袖口上极小极容易忽略的和自己袖口上同款的标志，“这种细节肯定都是无意间画出来的。”
这话没法评价，怎么听怎么茶里茶气。
宋安如只恨自己那诡异的下意识。
“姐姐，哥哥的娃娃画的是你！”旁边的小孩跑到沈南辰座位前，指着他涂的娃娃拍了一下手掌，“你们就是小情侣。”
沈南辰那个娃娃原本没有五官。此刻身上穿着米色上衣，衣服上还有手绘的纹路，和她针织衫的纹路一样，黑色的牛仔裤前面两个包后面两个包位置都一样，最重要是五官。
宋安如看着他画出来的，只觉得和自己每天早上照镜子时候看到的有八九分神似。
其余几个小屁孩也是一副看破真相的附和。其中一个小男孩扬声道：“他们就是情侣！我和妈妈刚才碰到过他们一起吃一盒章鱼小丸子！一男一女只有情侣才吃一盒东西！”
“……”
“……”
小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很，都在围绕着在小孩军团中鹤立鸡群的宋安如和沈南辰。
宋安如头一次觉得现在的小孩就是作业太少，闲的。她脑仁都疼了，反观沈南辰神色悠闲的还在给娃娃画鞋子。
她明明穿的白色板鞋，沈南辰画的他给她带的那双“情侣款女鞋”。
围观他们的小孩哥又发言了：“你们看！连鞋子都是情侣鞋！”
宋安如坐不住，起身就走。没走出两步听到那个话多的小孩对沈南辰道：“哥哥，你女朋友害羞了。”
她又回过头把沈南辰一起拽走。
“你们慢慢玩，想画多少画多少，哥哥请你们。”沈南辰拿着两个娃娃笑眯眯地向一群小孩道别。
小孩们十分开心：“哥哥姐姐你们慢走！祝你们幸福！”
……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这个夜市宋安如逛不下去了, 出了陶瓷填色铺就要回家。
“不要再逛逛吗？前面好像还有更好玩的。”
宋安如松开他的胳膊：“我不玩了。”
沈南辰提议：“玩了这么久消化了吧？我们去吃你想吃的那个凉面？”
“不去，我要回家。”宋安如不为所动。
“生气了？”沈南辰拉住她的帽子晃来晃去。
宋安如脖子被勒，她抠住衣领把帽子扯回来：“没有。”
她无意间画了沈南辰, 人家涂回来也无可厚非。至于那群小屁孩瞎起哄，她倒是不生气, 就是有点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类似于心慌慌那种。
宋安如从小就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人，毕韵初女士甚至经常说她心里素质好, 年纪小小就稳如老狗。但认识沈南辰后, 她的情绪经常处于不稳定边缘。
起初都还好，现在越来越明显。
“刚还主动让我扯帽子的。现在就不让了？”沈南辰手里的帽子没了，看着前面巴不得长出四条腿走很快的某人，他很轻松地追上去，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别生气了好不好。真要气不过, 我陪你去把那群小屁孩揍一顿。”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这人离开的时候明明还特意嘱咐人去店铺里给那群小屁孩买单, 这会儿说翻脸就翻脸，“你几岁他们几岁，你好意思揍？”
“我陪你去。”沈南辰, “在旁边给你加油。”
“我谢谢你了。”感情是让她上手哦，宋安如脸色不好的瞥他一眼。
沈南辰拿着她涂色的娃娃晃了晃：“这个送给我好吗？”
宋安如拨开眼前的娃娃：“随便你。”
“谢谢师姐的礼物。”沈南辰把玩着娃娃，看起来似乎很喜欢。他将两个娃娃并在一起，夸奖道, “涂的真好看。”
“……”
宋安如不太自在, 凭良心说, 她上的色看起来明显很糙, 和他上的一对比，像个失败品。亏得他能满意的夸出口。
她自发解释道, “我今天就和你一起玩了，对你印象深一点，涂的时候没多想，单纯就是找个模特。”
“嗯。”沈南辰摩挲着娃娃的鞋子，“师姐～”
他喊这两个字的调调就像在说我要搞事了一样。
宋安如戒备问：“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沈南辰声音懒懒，“你听过一句话吗？”
宋安如直觉不是什么好话，没问。沈南辰就像丝毫看不懂眼色一样笑吟吟道：“解释是心虚。”
“我本来都没多想，你这一解释很难不让我怀疑你画我的动机。”
“……”
宋安如极度想骂脏话。同时也很疑惑这人怎么总能精准的靠嘴输出让人想崩了他。
她反质问道：“你为什么画我？”
“那当然是因为……”
宋安如感觉自己的心都随着他突然停下的话悬起了。
沈南辰吊足了胃口，故意咬字清晰缓慢道：“师姐好看，师姐可爱。”
宋安如悬起的心落下，心情甚至都好了许多，“我不可爱，我长得好看。”
“好吧，都听你的。你说不可爱就不可爱吧，谁让你是师姐呢。”沈南辰语气宠溺，表情若有所思又道：“喜欢我今天穿的衣服和裤子？”
“……”
宋安如没说话。
的确喜欢，但看到他的表情就不想说实话。
“哎。”沈南辰强忍住笑意，假装叹口气，“还是好怀念以前那个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能直言的师姐。”
这句话堪比一个灵魂质问。宋安如后知后觉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变，她理直气壮地直视他：“喜欢。怎么，不行？”
“很行。”沈南辰手肘搭上她的肩膀，“喜欢就好。我争取每次都穿成你喜欢的样子。”
宋安如：“……”
也不是不可以。
但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