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叶轻看到他的警服上没有胸徽和警号,心中更是警铃大作,顾不上思考迅速跑上前。
果然那男人走到楚佚舟身后,眸底便闪过浓浓杀意,扬起手臂向楚佚舟的腰腹用力捅去。
“楚佚舟小心!”
程叶轻奋不顾身拦住那人即将落下的手臂。
楚佚舟听到她的声音便毫无犹豫松开对魏哨的压制,回头看到程叶轻伸手去拦那人的手臂瞳孔猛地一缩,迅速跑过去要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那男人见偷袭的最好时机已经丧失,愤怒地瞪向程叶轻。
赶紧抓紧最后的时间挥舞手里的刀,往程叶轻手上报复性一划。
楚佚舟转身揽过程叶轻,抬脚狠厉地踹向那名假警察的胸口,将他踹翻在地捂着胸口咳嗽。
程叶轻手背传来剧痛,不禁拧起秀眉,脸上的血色霎时间退了一半。
楚佚舟不管地上那两人,急切地将她的手拉过来,“手怎么样?”
“我没事。”程叶轻摇头。
她冷白的手背上被刀划了一道口子,此时鲜红的血迅速将她的手背染红。
楚佚舟的眼睛也瞬间被程叶轻手背上流出的这些血染得赤红,浑身的戾气骤然间又剧增。
他胸腔内的气急剧窜动,手背上的青筋因为克制而疯狂暴出。
他刚才受伤的手心也还在不断地滴血。
身后倒地的男人重新站起来,试图第二次对他们发起攻击。
楚佚舟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这男人就这样不知死活地撞上来。
他把刚拿出来的一包纸巾递到程叶轻手里,安抚地抱了抱她,语气冷得可怕:“你先止血,不怕,我马上过来。”
确认好程叶轻身后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后,楚佚舟转身,狠厉的目光紧盯对面的男人。
他随意卸下手腕上今晚特地佩戴的限量款男表,往旁边的地上随手一抛,犹如抛弃一个不值钱的累赘。
在那男人朝他奔来时,他还在粗暴地扯开袖扣。
领带早已在刚才和魏哨打斗时被他扯松,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颓废感与冷戾感十分。
然而那男人一到楚佚舟面前,就被楚佚舟擒住拿刀的手。
他施力一掐,男人手上的力道瞬间就被卸了,刀也掉落在地。
楚佚舟一脚将刀踢得老远。
楚佚舟用脚勾住那男人的左腿,将他按跪在地上。
随即单手擒住那男人两只手都别在身后,让他不得已脸贴在地上。
这个姿势让男人发出痛苦的哀嚎。
楚佚舟眼底已经彻底没了温度,想到程叶轻被他用刀划伤,只想狠狠弄死这个男人。
楚佚舟另一只手掐着男人的后脖颈,面无表情地将他的头一下下撞向地面,凶狠又执拗。
伴随着一声声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楚佚舟的声音如恶魔低语:“你敢拿刀划她?”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你让她手背上流血了,你说你身上该流多少才能让她解气?”
此时男人的额头已经被撞破,血顺着额角惨兮兮地流下来。
楚佚舟的手心仿若感觉不到痛意,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男人的脖颈。
但他神情依旧没有一丝疼痛。
只有乖戾的寒意。
程叶轻看到他眼底赤红与仇恨交织,已经揍人到几乎失去理智。
顾不上手背上的伤,快步走到楚佚舟身后唤他:
“楚佚舟,别打了,把他们交给警察吧。”
她朝楚佚舟伸出手,“我手疼,你快点来帮我摁着。”
听到她的声音,楚佚舟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理智逐渐被她召回,眼里汹涌的杀意也逐渐退去。
他回过神从男人身后站起来,无措地低头看着自己满手鲜血的样子,不敢就这样触碰她。
“我……”
程叶轻主动握住他悬着的手,心疼地垂眼盯着他手心又长又深的口子。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楚佚舟见她哭了,顿时更加手足无措。
把另一只没那么脏的手在西装上快速蹭干净,抬手去给她擦眼泪。
“哭什么?不哭。”
街道上响起愈来愈近的警笛声。
程叶轻刚才报警叫来的警察到了。
她仰起脸,眼泪从她眼角流出,“你手心流了这么多血,你才更应该用纸擦擦止血。”
“我擦,你别哭,我现在就来擦。”楚佚舟迅速抽出一张纸巾,粗鲁地按在手心。
纯白的纸巾在覆上手心的那一刻便被鲜血染红。
程叶轻看不下去,伸手帮他轻轻按住伤口。
楚佚舟刚想开口,程叶轻就猛地扑进他怀里,抱住他有力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西装上。
“……”
楚佚舟条件反射地伸出手臂搂住她,感受到她在怀里的轻微颤抖。
他以为她在害怕和疼痛。
舔了舔紧绷的唇,心跳还没有降下来,楚佚舟内心也躁得无比。
他抱紧她低头在她耳边道歉:“对不起轻轻,不怕了,是我不好,刚才让他们有机会伤害到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保证以后绝不让你受伤。”
程叶轻听他还在不断地道歉,心里更气,从他怀里退出来哭着说:
“楚佚舟,你知不知道爱惜你自己的身体?你的手还要流多少血你才能注意到它?”
楚佚舟的心被她滑落的一颗颗眼泪烫到,浓眉蹙得更紧,故意轻慢地逗她:
“心疼我啊?心疼我就多爱爱我吧,好不好?”
程叶轻掉眼泪不肯看他。
楚佚舟把手心摊开给她看,轻描淡写:“不哭了,手心皮厚,刚才都没感觉到疼。”
“撒谎。”程叶轻一眼就看穿他的谎言。
手心一定比手背疼得多,还划得那么深那么长。
楚佚舟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心疼又无奈:“真不疼,你受伤的时候,老子心里才是真的疼。”
“……”
/
程叶轻和楚佚舟在警局做完笔录待到大半夜才回家。
到家的时候,十七已经在它的窝里睡着了,看到他们回来也只是坐起来,然后又困倦地趴下来。
经过晚上的事情后,楚佚舟把程叶轻看得更紧,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程叶轻也还在不停地后怕,如果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魏哨,或者没有认出那是一个假警察,她和楚佚舟今晚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楚佚舟伤的是右手心,做很多事情都很不方便。
比如晚上洗澡。
程叶轻伤的是手背,划伤也没那么深,止血后几乎没什么影响。
两人坐在沙发上商量,程叶轻说:“要不你今晚先别洗澡。”
楚佚舟坚定地摇头:“不行,我必须得洗澡。”
打架的时候他身体不可避免地碰到那两个人,后来去警局又坐了那些椅子。
楚佚舟脸上嫌弃得不行。
程叶轻帮他想办法:“那你把手用保鲜膜包起来,再进去洗。”
楚佚舟缄默片刻,对上她担忧的眼神,点头同意:“好,听老婆的。”
楚佚舟进浴室洗澡后,程叶轻就在外面等着。
万一他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喊她帮忙。
本以为他大概不会喊她。
可是没想到楚佚舟进浴室还不到两分钟,窸窸窣窣了一阵,人影就映在磨砂门上,出声喊她:
“程轻轻,进来帮我解下皮带。”
第49章 偏爱
49/
解皮带。
本来程叶轻听到楚佚舟叫她, 都做好进去的准备了,
可下一秒听到是解皮带就有些为难。
她不会啊。
她站在浴室门口,纠结地轻声对里面说:“我不会。”
楚佚舟听到她说不会也没觉得意外, “你进来,我教你。”
“……”
见她没进来, 楚佚舟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样站着好冷。”
他话音刚落,程叶轻就管不了那么多, 直接开门进去了。
浴室里暖光大亮, 楚佚舟只着西裤的画面赫然入目。
灯光打在他皮肤白皙的上半身, 与黑色西裤和紧扣的皮带形成鲜明对比。
浴室里开了暖气。
程叶轻进来后更觉得周身温度都升高了。
楚佚舟灼然的目光落她身上, 启唇唤她:“过来。”
她只想快点帮他解开然后出去,走近后垂眸看着他左手握着的皮带扣头,观察如何解开。
楚佚舟垂眸勾唇,伸手握住她的右手,“拿着啊。”(只是解皮带而已!没干什么啊!)
“……”
他低头睨了眼,指示道:“里面有个能拨动的小铁杆, 找到没?”
程叶轻点头:“嗯。”
“往外拉一下, 就解开了。”
听到他说的步骤,程叶轻有些诧异:“……就这样?”
“嗯。”楚佚舟漫不经心倚在墙边, 任由她动作,眼尾上挑望着她。
他今天搭配的是一条自动扣皮带, 只需要在扣头里拨动小铁杆, 往外一拉就可以抽出整根皮带。
其实非常容易。
“这么容易你不能解开?”
楚佚舟笑得散漫:“抽不出来。”
程叶轻看穿他的心思, 没好气地觑了他一眼:“那现在解开了,我先出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出去, 可是手还没摸到门把手,就被身后楚佚舟的长臂一把扯回去。
她毫无准备地撞上他的胸膛, 下意识抬眸撞进他幽深似海的黑眸中。
楚佚舟一手揽在她的腰后,不容抗拒:“别走了。”
“我要走。”程叶轻推他的手没敢使劲,扭头看向别处。
“你离开我的视线,我不放心。”
“这是在家里。”
楚佚舟又按着她的腰,将她推向自己,“那也不放心。”
“你不放心,难道等会我洗澡的时候,你还要在里面看着吗?”
听到她这么问,楚佚舟若有所思,唇角挑着不着调的痞笑:“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程叶轻美眸圆瞪。
“为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叶轻捂住嘴。
程叶轻羞赧:“不许说,那不一样。”
顺着楚佚舟的话,她想到跨年那晚。
楚佚舟把她的手拉下来,嗤笑:“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
“胡说,我那时候身上明明还穿了。”
楚佚舟闻言眉骨轻抬,想到当时心软没扯下来的那件,似笑非笑地牵了牵唇,
“那儿后来跨年不是t了?”
察觉到他说话越来越过分,程叶轻脸上的温度被他说得越来越高,像熟透的水蜜桃。
她急得第二次捂住楚佚舟的唇,不让他有机会再把话说下去。
楚佚舟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动作,主动俯身抱住她,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
感受着怀里她真实存在的触感,收紧手臂拥住她,心疼后怕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他嗓音沉闷又低落,跟她保证:“不干别的,一起洗吧。”
“好不好?”他的声音充满磁性,附耳低语时简直是在利用惑人的音色行便。
“不好……”程叶轻说服自己不受蛊惑,频频摇头。
楚佚舟见她不为所动,继续用低音炮肆虐她的耳朵,“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啊。”
“那为什么不呢?”
“……”这其中也没有必然联系吧。
程叶轻还没来得及说话,楚佚舟就偏头亲了亲她羞红的耳朵,得寸进尺:“好不好?轻轻。”
楚佚舟每次叫她“程轻轻”时,话音里那玩世不恭、散漫不羁的感觉都是独一份。
他刚亲过她的耳朵,以至于程叶轻都不敢确定他喊的是“轻轻”还是“亲亲”。
程叶轻的心逐渐被他猛烈的攻势动摇。
不仅拒绝他邀请的声音越来越小,手上推他的力道也逐渐变得软绵绵。
全靠楚佚舟横亘在她腰间的劲瘦手臂才没滑下去。
埋在她脖颈处的男人含糊不清地逼问:“那你跟我一起洗吗?”
“你先等一下。”她打算拖延时间让自己缓缓。
然而楚佚舟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意味不明哼笑一声,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老子等不了了,程轻轻。”
/
浴室里的时间过得似乎很慢。
程叶轻被楚佚舟从浴室里抱到床上的时候,又困又没劲。
她躺在床上,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楚佚舟见她瞪自己也不恼,反而放荡不羁地舔了舔唇角。
挡住她含娇带嗔的水眸,哑声笑道:“别这样看我。”
“楚佚舟!”
他刚才一本正经说她手上没有裹保鲜膜,要一直举高才不会沾到水。
便自觉承揽了一切。
楚佚舟拖腔拿调:“喊什么,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