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断断续续地说:“虽然你现在忘了……但你以前很爱我的……我抱你的时候……你不许推开我。”
楚佚舟听完后不禁哑然失笑,顺着她的心意收紧臂弯, 让她感受到他的回应。
“我好想你,楚佚舟……”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把楚佚舟抱得特别紧,生怕他再消失。
这时程叶疏自觉退出,把房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楚佚舟听着身前惹人心疼的哭声,和以前每次哄她时一样,低头珍爱地吻了吻她的发。
但程叶轻太过沉浸在哭泣中,没有发现楚佚舟亲吻的动作。
楚佚舟抱着她的时候,更加真切地感受到她瘦了很多。
不仅脸小了一圈,腰也瘦了一圈。
他的手在程叶轻背后轻拍,安抚她的情绪。
程叶轻这一个月多月里基本都是自己一个人躲着哭,现在楚佚舟回来,她终于能抱着他在他怀里哭。
她能感受到楚佚舟在哄她。
本来还以为这辈子楚佚舟都不会再出现哄她了。
程叶轻哭了多久,楚佚舟就陪她站了多久。
程叶疏从外面把他们的午餐端进来时,程叶轻还抱着楚佚舟站在窗前,一副依赖喜爱的姿态。
而楚佚舟眉心紧蹙,满眼都是心疼,手在程叶轻背后一下下轻拍着。
也不说话,两个人就那样互相依偎着。
“来吃饭吧。”程叶疏出声提醒。
程叶轻吸了吸鼻子,整理好情绪,慢慢从楚佚舟怀里退出来,自然地牵起他的手一起朝桌边走去。
到了桌边,她让楚佚舟在椅子坐下。
自己则站在他身侧将程叶疏拿上来的饭盒分开放好。
“先吃饭吧。”
吃饭时程叶轻注意到楚佚舟一直在盯着她看,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楚佚舟被她说了也毫不收敛,反而挑唇笑道:“你不是我老婆吗?我看看我老婆怎么了?”
他痞气轻佻的笑容熟悉到让程叶轻心头一颤。
捕捉到他眼里明晃晃的吊儿郎当,她不禁说:“你失忆了还是跟以前一样。”
楚佚舟眼梢轻抬:“哪样?”
“喜欢耍流氓。”她直接说。
“是吗?”楚佚舟慢笑起来,问道,“那我以前是怎么耍的?”
他从开始到现在还没吃几口饭,基本都在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坐在他旁边的程叶轻。
头一直是偏着的状态。
程叶轻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莞尔:“你以前,总喜欢口头占我便宜。”
楚佚舟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口头占你便宜?我以前这么坏啊?”
“嗯,你就是特别坏。”程叶轻瓮声瓮气地赞同。
“那我以前嘴上占你什么便宜了?”
“……”
这次程叶轻不回答了,只低头吃饭。
楚佚舟见她害羞,无声地勾了勾唇,若有所思:“如果你告诉我,我以前说了什么,说不定会对我恢复记忆有好处。”
听他这么说,程叶轻有些犹豫,脸上有些泛红,
“算了吧,那些话对你的记忆应该没有帮助。”
“你没说怎么知道没帮助?”
程叶轻动摇了:“……你真想知道?”
“嗯。”楚佚舟强忍着嘴角的笑意。
“你占的太多了,我不知道说哪句。”
“那就说几句你印象最深的。”
程叶轻回忆起最容易想到的几句,发现居然都是什么干不干,睡不睡的。
她迅速重新想了几个,“你说你又没有跟我爱,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强//制爱?”
那是他求婚时跟她说的。
“还有呢?”
“你还说嘴巴硬的人多亲几下就好了。”
那是她上错商晏的车回家后两人冷战时他说的。
楚佚舟缓缓点头,作回忆状,“嗯,要是再多想几个有冲突性的就好了。”
“……还有,你说你为了我下面憋得要炸了。”
那是他们吵架的那晚他气急的时候说的。
倏地,楚佚舟被她说这句话时的别扭逗笑,胸腔都在轻微颤动。
程叶轻忍着羞耻,抬起脸看他:“你有没有一点想起来啊?”
楚佚舟眼尾上挑,眉宇间的喜色不掩,懒声:“我想想啊。”
程叶轻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几秒后,楚佚舟遗憾地摇头:“光听讲述,好像刺激还不够。”
他这样暗示后,程叶轻失落垂下眼,嗓音沉闷:“那先吃饭吧,想不起来就算了,不影响。”
楚佚舟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心里也忍不住开始后悔。
但还是生生克制住,想再多贪恋程叶轻对他主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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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佚屿接到临市那边人电话的时候正在参加公司的会议。
当听到电话里说楚佚舟被程叶疏的人强行带走了,现在恐怕已经一路护送回到京市。
他没忍住当场冷下神色,摘掉眼镜随手扔在桌上。
他暂停会议离开会议室,到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反锁上门,怒不可遏:
“你们都是废物吗!我给你们那么多钱让你们把人看好了,结果你们跟我说人被带走了?”
“抱歉楚总,我们也没想到会今天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没想到?你们之前没有做好应对措施吗?出事了就回我一句没想到!”
“……”那边被楚佚屿的震怒吓得不敢说话。
楚佚屿暴躁地扯松领带,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向下看,忽然想到楚佚舟失忆的事情,不放心地问:
“楚佚舟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人忙说:“嗯,今天和往常一样,商业上的事依然想不起来。”
听到这句话,楚佚屿的脸色总算和缓了一点,他叹息:“带走就带走吧,我没把他交给那些人已经是我这个哥哥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楚佚舟现在失忆,回去之后Q.Z那么多事他也没能力处理,随他去吧。”
“现在抓紧时间把我们的度假山庄项目完成,最好抢在楚佚舟的那个项目之前,听到没?”
“是,对了那HOEN那边还想要约见您,想跟您继续合作。”
“……”楚佚屿手撑在玻璃窗上,眉头紧锁,以前没多想就加入,现在想脱身的时候脱不开身了。
他无可奈何:“无非是想要逃出国保命,想办法帮帮他们。早点让他们滚。”
“好,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后,楚佚屿垂眼望着大厦下面如蝼蚁般大小的车辆,不禁冷笑:“你现在什么本事都忘了,楚佚舟你拿什么跟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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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楚父楚母见过面后,他们得知是楚佚屿把楚佚舟藏了一个多月都很意外。
但这件事表面上看去楚佚屿是救了楚佚舟的命,也不好追究什么责任。
自商知语的事情后,他们二老和楚佚屿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再也回不到之前。
楚佚舟失忆,程叶轻本想让他留在楚家住,但楚佚舟偏要跟着她去临天华府。
晚上,他们一起回到临天华府十六楼。
进门前,程叶轻突然拉起楚佚舟的手按在门锁上,温声:“里面录有你的指纹,你可以解锁的。”
“嗯。”楚佚舟侧眸望着她细心的样子,唇畔漾着轻慢的笑容。
一进屋,十七就摇着尾巴跑过来。
看到许久未见的楚佚舟,以及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十七恨不得站起来扑到楚佚舟身上。
程叶轻在旁边看得低笑出声。
楚佚舟演戏演全套,蹲下来抚着十七的头问:“它叫什么?”
程叶轻换完鞋子答道:“它叫十七,是我们养的狗。”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名字是当年你取的,你应该问你自己,不过你现在想不起来了。”
程叶轻继续讲起十七的身世:“高一我十六岁生日那天,也是我们一起救下十七的那天,当时十七被关在路上一家狗肉馆门口的笼子里,它可小了,我们决定那天也是十七一岁的生日,十六和一合起来也是十七。”
楚佚舟倒是没想到这层意思,舔了舔唇,扯唇笑道:“是吗?我倒觉得是分别的数字代号。”
“数字代号?1和7?”程叶轻一顿。
“嗯,你看,我叫楚佚舟,你叫程叶轻,佚和轻不就是1和7。”
程叶轻从没想过这个解读,“……你以前是这么想的吗?”
“或许吧,我潜意识是这么觉得的。”
“……”原来失忆的人还是能根据思维方式推测出自己当时的想法。
她忽然又想起来楚佚舟的微信名Z17,瞬间觉得那网名的含义也不简单。
以前她觉得“17”是代表十七。
现在得知十七名字的由来,楚佚舟微信名里的“17”到底代表什么,不用问也有了答案。
程叶轻转身去岛台处倒水,独留楚佚舟和十七两个还在玄关处。
十七这时似乎也明白过来楚佚舟把它忘了,急得屁/股直转,还咬他裤腿。
被楚佚舟熟悉的压迫感眼神威慑到后,瞬间又松口老实。
楚佚舟和十七一番“联络感情”后,走到客厅发现程叶轻正在不断往返侧卧和主卧。
他不禁觉得奇怪,跟在程叶轻后面问:“你在干什么?”
程叶轻抽空解释:“我怕你失忆了觉得不自在,你今晚一个人睡在侧卧吧。”
说完她准备继续进侧卧帮他整理东西,却在经过楚佚舟面前时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下一秒就被他猛地拉进怀里搂住后腰。
楚佚舟垂眸盯着程叶轻的眼睛,眼神戏谑:“到底是我不自在,还是你不自在?”
“……当然是怕你不自在。”程叶轻移开眼,不敢直视他饶有兴味的黑眸。
“那你不用搬来搬去了,我很自在,以前怎么睡今晚还怎么睡吧。”
“你不是把我忘了?一个不认识的人睡在你身边,你睡得着吗?”
“睡不着?你说我们结婚了对吧。”
“嗯。”
“如果我不是爱你爱得死去活来,那我一定不会和你结婚的,”楚佚舟语气笃定,想到什么忽的俯身凑到程叶轻耳边说,
“而且,在医院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跟你接//吻。”
程叶轻在他的撩/拨下没出息地红了脸,奋力推开他转身进了卧室。
楚佚舟站在后面好笑地望着她的背影,环顾这个熟悉的家,到处都是他和程叶轻的美好回忆。
知道他失忆后,程叶轻格外照顾他。
担心他睡不好,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贴在床边睡。
然而她不主动,身后的那个人反而主动靠过来。
程叶轻睡得好好的,忽然一条坚实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扣住她的腰,将她从床边带回床中间。
最后和身后那人紧密相贴,感受到扑洒在她耳后的热气,程叶轻紧张地问:“你干嘛?”
楚佚舟滚烫的唇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耳朵,漫不经心道:“试试抱在一起睡,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你躲那么远,怎么接触?”
程叶轻安静片刻,问:“那你想起来了吗?”
楚佚舟哑声笑笑:“没有,时间太短了,我正在努力想。”
“噢。”靠在楚佚舟怀里,她的心跳都不由得加快。
昨天她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再窝在这样温暖又安全的臂弯里,今晚就实现了。
黑暗中,身后忽然又响起楚佚舟的声音:“我们以前躺在床上会做什么?”
“……啊?”
无视她的疑问,楚佚舟自顾自继续往下问:“接过吻吗?”
“……嗯。”
“那m过吗?”
“……嗯。”
“那z过没?”
“……没有。”
楚佚舟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声音里不知是迷惑多一点,还是不甘多一点,
“我们结婚都快半年了,居然还没有过吗?”
听到他这样接连问那方面的事情,程叶轻慢慢转过身去面朝他,突然胆从心生,认真告诉他:“因为你这半年都不太行。”
闻言,楚佚舟太阳穴猛跳,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微眯:“什么?我不行?”
“嗯,”程叶轻窝在他怀里点头,继续委屈地说着,“你每次都没五分钟,我不忍心打击你,后来我们都不提这件事了。”
谁知下一秒楚佚舟意味不明地冷嗤:“可我觉得我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是你说的这样啊。”
“什么意思?”程叶轻眼睛在夜里亮晶晶的。
楚佚舟目光灼灼盯着他怀里的女人,口吻恶劣,“从躺下到现在,老子挺//枪也不止五分钟了。”
程叶轻强装镇定,解释道:“那是身体给你的错误暗示。”
“哦?是吗?那你也太爱我了。”楚佚舟尾调上扬。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