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实验的绑定者之间的联系是无法斩断的。
这点他最为清楚。
可可酒的地位和重要性不同于其他人，她的疑似叛逃是必须要上报的。
……希望朗姆识相一点，不要过来说什么废话。，琴酒在上报完之后这么想着。
至于抓到人之后么……当然是宰了她。
如果波本真的是第二位绑定者，就正好把波本一起宰了。
琴酒漫不经心地想着，无意间瞥到了眼手上的戒指，眉头一皱，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一些，一脸不耐地伸手扯戒指。在扯到一半的时候，他倏地想起了之前对方在阳台上红着眼睛控诉他根本不爱她的一幕，动作一顿。
在凝视片刻后，他忽然勾起嘴角，发出一声嗤笑，淡漠地伸手取下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随手往边上一扔，直接往门口走去，离开这里。
戒指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最终砸落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沿着桌面滚动着，在触碰到桌沿的时候，停顿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在重力的影响下，从茶几上掉落，跌落下去，灭于沉寂。
与此同时，另一边，，，，
……头有些痛。
昏迷中的可可酒半睁开眼睛，触及一片白，手上的钝痛感让她反应过来现在应该处于被输液的状态。
……有点难受。
她下意识地无声喊了一个名字，伸手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在按下通话键之后又反应过来，立马按断了。迷茫了好一会儿才将现在自己的处境梳理完毕。
算是成功出来了吧……提前暴露了，没有被接纳，现在无家可归了……今后看样子只能靠自己一个人了。让我想想，到哪里去流浪好呢……，这是可可酒的第一个想法。
……啊，不行，这个输液是用药了吗？糟糕，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非甾体抗炎药倒是没什么，但是如果用了利巴韦林注射液一类的抗病毒药物的话就糟糕了……有不少是有排异反应的。，这是可可酒的第二个念头。
……算了，输都输了，反正也死不了。爱咋咋地。，这是可可酒试图挣扎一下、想了想又放弃挣扎了的最终应对状态。
她原本都坐起半个身子了，这个时候又躺了回去，摸了摸脖子，伸手用小拇指在脖颈处一勾，拉出了那条项链，顺着摸下去，捏住了上面挂着的戒指摩挲了一会儿后，迟疑片刻，又将戒指塞了回去，闭上了眼睛，再度陷入昏睡之中。
第87章
我一定是成寡妇了
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碰上的时候，双方都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也反应了过来，立马明白了可可酒这一招的用意，她是无论日本警方和FBI都不信，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又不得不求助于他们，所以直接两边一起来。
因为她自身在组织的地位和价值，无论是哪一边都不可能放弃这块送到嘴边的肥肉……啊不是，送上门的帮手，两方为了谈判肯定会有一定制约。
当然，这个想法没持续多久，就被在场的一幕给弄得有些开屏雷击感。
两个人都被波本抱着可可酒的那一幕给震撼到了，只是震撼的点有些不一样。
诸伏景光本身就是波本联络的，自然是知道他在的，但是吧……
也没听zero说过这件事啊！等一等，可可酒这次突发性逃出，难道是zero你……到底是骗人家的还是真的啊！？，诸伏景光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至于赤井秀一，他本身还并不知道波本就是卧底，这次来接应纯粹是可可酒说的，所以看到波本的时候也震惊了，只是想法和诸伏景光是有点反着来的……
等一下！波本？！虽然以前就知道这两人关系比较近，但是波本这种人怎么会……说是把柄的话，有什么把柄能让人当着组织的面帮人叛逃啊？而且看着这个状态……这是挖了琴酒墙角？怪不得琴酒那么生气啊……想不到啊，波本你这小子。，赤井秀一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波本心有些累，因为时间有限，解释了一下大概的状况：“她发烧了需要赶紧治疗，你们先带人去看医生。贝尔摩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们先快走，我这边自己有后面的安排，不用管。”
波本并没有掩饰什么态度，他和诸伏景光都以为赤井秀一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
虽然波本对FBI意见也挺大的，但是这种时候知道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而是在……知道两头情报的可可酒手里。
他并不认为可可酒会替他在FBI面前隐瞒身份。饶是之前可可酒没有说，现在他这个出逃状态和此时的话，估计也被对方知道了。
其实可可酒如果还醒着的话，的确会好好地说明这个情况……但是她还昏睡着。
而且因为情况紧急，并不能多说什么，就带人离开。不能直接去大医院，但是他们两人身份来说，要请一点家庭医生上门还是很容易的。
而这个微妙信息差的误会么……
“没想到波本居然……”在可可酒的治疗期间，两个人站在外头等着，赤井秀一面色带着点迟疑，看向诸伏景光，“苏格兰你早就知道吗？他们两个的事情？”
……哎？什么？什么事情？zero和可可酒怎么了？知道了什么？，诸伏景光有点懵，他直觉这个人可能有些误会了，但是又不太敢说，怕这是自己幼驯染和可可酒计划的一部分……毕竟如果不是可可酒计划的一环的话她早就会告诉赤井对吧？
思及至此，诸伏景光努力稳住了自己：“……嗯。”
两人这边在沟通，并且开始商量起了可可酒的后续问题。
因为都以为琴酒和可可酒都属于克格勃，他们都以为这是两人意见相左出的差错。
并且推理得还逻辑无懈可击，就看可可酒和琴酒的作风就知道两个人是不同的方针，搞不好这次就是可可酒想要脱离组织，但是琴酒因为更为年长、经历的克格勃解体伤痛更大，所以手段更为冷硬并且怀着对其他各路组织的报复心，和她持相反意见……然后，可可酒选择自己自行脱离。
赤井秀一因为知道得更多，所以想得更多些，所以……让明美假死，让雪莉脱离，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吗，可可酒？
就是可可酒这次脱离……两人首先默认了必须要把消息隐瞒住，并且把人保护好，肉眼可见地这次组织肯定会来抢人回去的。
甚至于两人都还没有联系自己的上司说明这件事过，因为可可酒在波本联络诸伏景光的时候就说明过，警方有组织的卧底，她不放心，所以如果诸伏景光上报上司这件事的话，他们就终止合作；而在赤井秀一那边，可可酒就显得理直气壮多了，直言“和你合作勉强可以，和FBI合作免谈！我克格勃的不要面子的吗？！如果你告诉更多的人，那你就等着吧”……赤井秀一沉默了，不过的确没把来接应她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接下来的事情，还要等可可酒醒了再商量。”赤井秀一直言道，并且率先揽责，“因为可可酒当时是直接联系我并且要求我接应，这边先由我来看着吧。”
诸伏景光也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从事实上来说，的确赤井秀一是可可酒的直接联系人选，而就私底下联络来说，也是两人联系更多。
就是……
“我事先声明，诸伏，我并没有将日本警方排除在外的意思……单纯只是，因为是她要求我的，如果等一下看见的不是我，下次肯定会以这件事找我麻烦。”赤井秀一一脸真诚地说着，语气颇为认真。
诸伏景光：“……哦。”倒也不用解释那么多……不过你这个应对模式是不是已经有些出问题的迹象了啊？
躺在病床上的黑发少女睁开眼睛，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
嗯……我是谁来着？，黑发少女陷入了深思。
发现自己记忆上有缺失，黑发少女也并没有慌，而是看了看周围，摸了摸下巴，在思考自己的处境。
记忆缺失，人在病房，手上还有输液针的痕迹，但是本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应该是药物副作用或者什么事件上的精神刺激导致的记忆暂时性缺失吧？不是外伤导致的问题就不大，伴随着之后的记忆诱导以及药物辅助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手边有手机，但是上面并没有任何记录，就像是初始机一样，但是有着一定程度的使用痕迹了……应该是自己改造过的特殊专用机，看样子自己的戒心很重以及联络都需要加密不能随便让人知道，从事的活动会有见不得光的成分；
身上只穿着裙子，外套披着的是明显的男士外套……看样子应该是救了自己的人或者是和自己关系很亲近的人的，是一条线索；
脖子上挂着戒指，上面有着特殊的纹路……感觉像是声纹，回头看看，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才会一直随身带着，而且看起来是对戒，证明我应该有另一半，另一个在谁那边很重要。
迅速地判断完自己的处境之后，她就缩在床脚，安静地等待着。
赤井秀一刚进来就看到人十分安静地缩在床脚，低着个头，一声不吭的，看上去这次的事情给了她不小的打击，整个人甚至显得有些脆弱。
他走过去，在人边上的椅子上坐下，询问道：“可可酒……不，这个时候应该喊你夏目夏希了，还是说喊你夏目博士？”
……看起来是认识我的人。从身形上来看，应该不是给我外套的人……手上和脖子上都没有戒指，那也不是我的另一半。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人还感觉有些来气……应该就是普通熟人，而且喊我夏目博士……难道我在搞什么项目？这家伙是监视者或者投资人之一？算了，反正不管什么，肯定都是有求于我的。，可可酒在内心判断完毕，面上不显，颇为冷淡地一点头，开口道：“还是喊我夏目博士吧……其他人呢？”
“波本在将你交给我们之后就先回组织了，诸伏……就是苏格兰暂时离开一下，明天就会过来看你，并且也要商讨后续你怎么安排。”
这个称号……看起来刚刚喊我的“Cacao”指的不是可可而是可可酒了……代号都是酒名么？听起来是什么秘密组织……给我外套救我的人应该是那个波本，这一位和那个苏格兰都是接应我的人……后续安排……我和他们有什么合作吗？又是为什么救我……算了，等确定这个人没问题，就跟他说明我的记忆问题吧。
可可酒这么想着，伸手隔着自己的衣服拽住了里面藏着的戒指，内心忽然间涌上了一股子难过的感觉，并且迅速得出了推理，我都打造戒指了肯定和我的另一半关系很好，救我的那个人既然是回去那肯定不是他，我的另一半肯定该陪在我身边的……但是我现在自己在这里，那么惨兮兮的他也不在我身边……那他一定是……死了吧！所以我才一个人在这里，而且还大受打击失忆了！
觉得自己逻辑很完美、并且自顾自地把自己定义为寡妇了的可可酒显得有失落，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把自己蜷缩地更紧了。
……怎么回事？那么乖巧？让人感觉心底有些发毛……不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吧？，赤井秀一在内心嘀咕着，面上语气放得更柔和了一些，就怕等一下对方就以“你态度不好”而开始找茬：“你应该退烧了，身体感觉如何？要不要吃点东西？”
可可酒一点头：“嗯，麻烦你了。”
赤井秀一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眉头一皱，等等！肯定有问题！可可酒不可能那么有礼貌！
“可可……夏目博士，是我的错觉吗？感觉你现在有点异常。”
“哦。”黑发少女抬起头来看向他，面色平静，“不明显吗？我失忆了啊，针织帽。”
赤井秀一：“……”
与此同时，另一边，，，
“琴酒，可可酒是什么情况？”
……烦人的东西果然来了。，琴酒在内心啧了一声，面上不显：“这件事我和BOSS禀告过了，我会处理。和你无关，朗姆。”
“她得知不少组织的事情，如果真的背叛了，和雪莉那种叛徒不可一概并论，必须要除掉，而且是尽早……琴酒，这次的任务你真的可以搞定吗？你会有私心。”
琴酒声音低沉，暗含杀意：“放心吧，这次我比谁都想干掉她。”
“……最好真是这样。”朗姆停顿了一下，又道，“我让库拉索过来帮忙吧。”
还想玩监视那套吗？，琴酒嗤笑一声，并不在意：“哼，随你。”
他挂掉电话之后，看到了那个未接的来电显示。
面无表情地盯着看了片刻之后，他重新拨了过去。
“喂？”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只是对方的态度和他猜想的每一种情况都不同，声音低低的，显得平静……且陌生，以及接下来带着疑惑的一句，“请问你是？”
第88章
你以为自己很幽默吗
乍一下听到这句话，琴酒有那么一瞬间有摔手机的冲动，不过大概是之前让他愤怒到极致的事情已经接二连三发生了，现在反而阈值上去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人的情况不对劲。
如果说是为了激怒他的话，之前的事情已经足够了，打电话这种容易让人追踪到信号的事情，她不至于在刚刚逃跑之后那么做只是为了来装不认识……除非，是真的不认识了。
即使知道现在开口问一句，应该就能获得更有用的信息。但是琴酒此时真的并不想多开口说什么。
也是在他沉默的这个期间，电话那头似乎是真心在困惑，还在那里又喂了几声……然后，他就听到了电话另一头隐隐的一个声音。
“是什么人？”
“不知道……一直没有声音，可能是诈骗电话吧。”
对方说完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即使对话的那个人距离远了一点，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琴酒还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在听着电话嘟嘟的挂机声的时候，捏着手机的力道都加重了不少，扯出一个狞笑，赤井秀一！
在怒火之后，他又立马察觉到了不对，依照那个家伙的性格来说，会利用赤井秀一来帮她脱离，但是肯定不会和FBI合作，并且对于赤井秀一的态度绝对不可能那么好……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再联系对方之前一开始的反应……
琴酒做出了一个判断，但是又隐隐带着几分怀疑，是失忆了吗？
这并不是一个离谱的猜测。琴酒很清楚对方有超忆症，本来无法自主淡化遗忘的记忆就是对她大脑的一个重大负荷，这也是她会定期服用药物来缓解自己负担的原因之一。同时他也知道她用的药物是特制的，一般的药物不仅不适合有时候还会有其他副作用。
如果是因为吃错药的话……还是说，她自己干的？
琴酒眉头一皱，又缓缓松开，不，不可能。她的话，对于自身来说记忆是负担也是安全感来源，她不可能在一个她不信任的环境之下放任自己失去记忆。
在想到这里，琴酒的怒气稍微下去了一些。他将这个归结于是看人自作自受的原因。
不然还是什么？反正不可能是他在一瞬间以为对方是要以这种方式彻底清洗和他的联系而恼怒，然后认是意外之后又平静下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