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桑宁聚精会神看着电脑屏幕，潦草地一点头。
段知遇盛情邀请赵坚：“赵总, 刚好Monan电脑和丽宁彩电最近策划在商场搞一场圣诞节活动，要不您跟我一道去跟桑总聊聊？”
把桑原远这尊大佛请出来，赵坚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能跟着段知遇离开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之后, 段知遇收起脸上和煦得体的微笑, 赵坚也同样撕掉温文尔雅的伪装。
两人一前一后, 保持距离，一言不发。
坐在桑原远办公室, 进行了一番没有营养的商业互吹之后, 段知遇直接把他送到了自己车上，没给他再去自己办公室的机会。
而看着电脑的桑宁灵敏地操作鼠标, 一路过关斩将，很快通了关。
她皱眉反馈：“虽然没卡，可是难度好像下降了。”
江之舟从善如流：“好，加难度。”
他能不知道么？
他没办法啊，段知遇给他使的那个眼神，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把桑宁给支走。
只好拿出还没优化完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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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开发商正式入驻了村委会大院，支书让出了仅剩的一间办公室，在大院四周扯上了红红火火的“拆迁办”条幅。
因为提前看过段知遇给的房型图，整个联西村的动员和签约仅用了半天，
该算明白的早算了个明白，谈判员拿出合同不用费口水，村民就欢天喜地签好了名。
除了桑家之外，大毛家的老房子面积全村最大，他们一家三口按面积选了一二三房三个房型。
何莉姿定的，他们住一套，未来给孩子一套结婚，另一套学桑宁一样收租！
小毛和大为则各挑了两套两房，又额外贴钱用剩下的面积换了一套一房。
张禾不太懂这些，便跟着几个大哥也选了有大有小的房型。
除了桑家，几乎所有人都想着继续住在联西村老地基上，他们很默契地选了同一栋楼或者挨着的楼。
而本打算在老宅里住到最后的孙大香，听了段知遇的分析后，也高高兴兴地选了两个一室户型，自己住一套，另一套以后出租用来补贴原本微薄的养老金。
孙大香的那份合同签字之前，段知遇贴钱让调解员改成了一套两房，一套一房。
然后对支书说：“老人家年纪大了之后，需要住家阿姨，两房宽裕点，到时候跟支书您家住一栋楼，也好帮我关照着她。”
支书两眼泪汪汪：“……好！”
好人有好报啊。
当年只不过给了段知遇一点小小的恩惠，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给村里这么大的回报。
至于搬迁，开放商出了安置费，能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去亲戚家挤一挤，村支书想办法在隔壁村借了一些空置的民房，解决了绝大部分的村民过渡问题。
桑家则提前搬进了夏碧路89号。
跟原来自建房相比，这栋别墅实在是太大太大，不住在同一个楼层完全感受不到打扰。
段知遇早早安排好了软装，桑宁的卧室便是整栋楼带大阳台的那间主卧套房，拥有最好的花园视野。
他的房间不是套房，只开了一扇门将隔壁的卧室变成书房。
两间阳台贯通，向外铺展开的花槽种满了植物。
桑爸和桑妈则坚持住一楼。
卢丽一看就喜欢上了这里。
但他们夫妻俩一致认为，这是女婿买的房，他们不该常住。
况且他们常住也不利于小夫妻俩培养感情。
桑原远便开始动脑筋在附近看房，可每看一处，他便对自己女婿的实力刷新一次认识。
“隔壁91号，光一层三大间要卖九十万啊！人家还说一整栋不可能再有出来的了。”
“离谱离谱，56号有一个大单间，居然也要二十万！”
段知遇很快知道了桑爸在看房：“爸妈你们就放心住吧，宁宁喜欢江景大平层，回头等好一点的商品房小区出来，我多买几套你们挑。”
桑爸&桑妈：“……”
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当年眼光的确毒辣，这女婿实在没看走眼。
联西村的动迁如火如荼，科创园的建设进度也一日千里。
进入十一月份之后，位于核心地块的宁楼已经完成了主体建设，而其他几栋楼也即将结构封顶。
何莉姿用从齐泰那里学到的“赛马”机制，每天滚动公布三家公司的数据，让何勇和章晓明给供应商出竞赛奖金，只要进度快，施工质量好，能拿到额外奖金。
涌江一建和三建，本就是同一个体系内的竞争对手。
别说有额外的奖金，就算没有，他们也暗地里关注着对方，咬着进度在赶。
任何竞争一旦放到明面上来，那就是荣誉之战！
更何况还有隔壁市的建筑公司在看戏，不能输！
涌江三建再也不提什么排期问题了，抽调回了精锐团队，一丝不苟地完成科创园的工程。
“姐，宁楼进度已经超进度完成，是停下来先等等其他楼的进度，还是继续做内外装？”何勇主动挑战宁楼。
何莉姿看着他：“说了多少次了，工作场合叫何经理。不要等，宁楼要举一切资源加快完成，对了，再找一家建筑公司，小点规模都没关系，把主干道尽快铺设出来。”
自从联西村开始动迁，村委会大院暂时被征用做指挥部办公室，按计划在年底被推平。
这个时间点，对段知遇来说有些问题，金宁大厦二期的办公楼还没完成内装，他将面临没地方办公的窘境，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催着供应商把科创园先修整出一栋楼来。
何莉姿以12月底为时间点，给何勇下了死命令：不惜代价推进度完成。
当每天三班倒奋斗在科创园工地上的三家供应商，看到第四家名不见经传的建筑公司也列入了每天的工作数据报表后，他们都不淡定了，纷纷找项目负责人反映。
“何经理，怎么又来一家？他们来是做什么的？”涌江三建何勇曾经的顶头上司慌了。
“章经理，你说实话，是不是要淘汰一家？我们家的数据还可以吧？你一定要帮我们美言几句啊！”涌江一建的项目经理很慌。
他们为了赶科创业的工期，不光抽了其他项目的工人，还招了临时工。
这要是丢了项目，他不光没法跟单位汇报，对那些临时工怎么交代？
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任凭何勇和章晓明如何解释，他们都危机感十足。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此之后，工程的效率愈发高涨。
才堪堪进入十二月，宁楼已经展现出一番迷人璀璨的魅力，在华宁村的土地上熠熠生辉。
同样叫人意外的是，联西村的征地项目进行到推平阶段，开发商的设计师进行地基评估时，看到还没推倒的小白楼。
他立刻毫无风度地在施工现场摆着双手叫停了挖掘机：“不许推！不许推！”
设计师气急败坏地叫来项目负责人：“这里有国际住宅建筑大赛金奖的楼，你们为什么不上报？今天要是我没有来，这栋楼岂不是就被毁了？你们知道这栋楼值多少钱吗？啊？？？！”
项目负责人只知道自己负责推平整片土地，哪知道什么建筑大赛金奖，无辜地承认：“不知道啊。”
设计师暴躁转圈：“这栋楼如果真要标价卖出，少说值几百万！几百万知道吗？！给我围起来，谁也不许靠近！我立刻请示总裁！”
他胸口起伏剧烈，仿佛经历了什么生死时速。
【尊敬的总裁，如我附上的获奖建筑信息，该住宅楼是去年的国际金奖，按以往的市场行情，金奖楼宇在流通后往往能溢价五六倍。按本次征收地块的单价预估，将近500万人民币。对本项目而言，我愿意免费调整原有的设计思路，围绕这栋白色小楼做主题化的延展，有望冲击明年的建筑设计奖，并能对房产的未来保值。妥否，请批示。】
作为设计师，他的工作已经完成，设计费也已经收了一半的款。
改变原有设计重新确立设计核心思路，简直就是推倒重来。
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一栋楼倒在自己眼前，没有保护好它。
并且，还有一种疯狂的念头闪现——说不准呢？说不准就凭借这栋楼达到他自己职业生涯的高峰呢？
就在这样的工地声声之中，段知遇的Jou+完成了最后一轮测试。
他如释重负地敲下最后一个字符，在寒冷的冬夜，一个人的办公室里，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桑宁，我可以赶得上去欧洲找你了。”
他起身在一张纸上唰唰写下几笔，发给了Oliver：【准备好了吗？属于我们的时代正式开启。】
第132章
欧洲电影之夜安排在圣诞夜这一天。
《名导演》剧组全体主创18日早早登机, 给全员充足的调整时差空间。
桑爸放心不下母女俩出远门，把工作分配完之后，陪着母女俩登机。
段知遇便送他们三个人到机场。
但在他们进安检几分钟之后, 从气喘如牛的江之舟手中，接过了自己的行李。
“顺利的话, 我28号回, 这段时间你辛苦一下。”段知遇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护照和机票，“宁楼元旦搬进去之前，你跟何经理请教请教, 买点好的办公用品布置。”
江之舟嘀嘀咕咕：“这你不该跟林琼华说？我哪使唤得动这位姑奶奶！”
“跟你说一样，以后这些都归你管。”段知遇拍了拍他的手臂, 转身走进安检通道。
“都归我管……我管得了吗？”江之舟猛然抬头, 满脸狂喜, “老板的意思是要给我升职了吧？？”
相距不到半个小时，两架国际航班飞机陆续起飞，飞往了不同的方向。
十几个小时之后, 段知遇落地S市机场，Oliver和张怡君接机。
相比涌江市透骨的寒冷，S市一如既往温暖, 明媚。
“欢迎回来！”Oliver远远就笑着向他招手, 一见面便接过他行李。
旁边的张怡君语声激动：“段总, 总算见到你了！”
半年不见, 张怡君瘦了，胡子拉碴看起来不修边幅, 唯独一双眼睛精亮精亮。
“都准备好了么？”段知遇言简意赅地问, 他轻抬镜框，下颌淡淡的一层胡茬不减风度。
时隔半年, 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场激战，他不再心里打鼓，相反十分沉着冷静。
毋庸多言，Oliver和张怡君齐齐应声：“准备好了！”
“好。”
他轻轻呼气，胸口激荡着势在必得的情绪。
却在看到Oliver那台车的瞬间，想起了远在另一个国度的桑宁。
上一次还是跟她一起坐在后排。
明明知道不可能，似乎还能闻到她常用的洗发膏的香味。
“段总，这是您要的剪报。”张怡君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打开后，映入眼帘第一篇便是一片专题：【如果Jou+提前面试，对科技板块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一个月前，A国科技圈里开始流传“Jou+或将提前面世”的消息。
随着这个消息走漏风声，渐渐甚嚣尘上，Jeeker股价应声跌了15个点。
创了Jeeker成立十年以来的对高跌幅记录。
众所周知，Jeeker成立至今，对其所有的产品都拥有完整版权，除了将近两年以来以极快速度走红的Jou。
为此，他们成立了一个30人的团队，用于开发Jou的替代升级版本。
只有更快更好，才能扼断受制于其他人的命运。
这是Jeeker的策略，也是这家公司在市场上厮杀了十年，而无敌手的经验之谈。
但谁又能想到，这种情况下，段知遇居然打算提前发布Jou+？
如果这消息是真的，Jeeker将面临三个问题。
第一，Jou的价值大幅下降。Jou+固然对硬件系统将提更高的要求，但也必将带来更流畅更丰富的产品体验。
第二，不买下Jou+，Jou将死无葬身之地。
第三，那30人的团队，可以收拾收拾走人了。
里外里这么一算，Jeeker折进去了一大笔钱。
简直是段知遇的天使投资人。
产品负责人Julian为此整整瘦了8斤，她费尽心思减不下来的赘肉，就这么轻轻松松被Jou+给搞定了。
段知遇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把一个A国的电话卡插进去。
——这也是他托Jolie办的，跟着婚纱一起寄了过来。
电话号码甚至特地更新在了他和Oliver一起合资的那家公司信息里。
只要Julian有心，就一定有办法在Jou+开新闻发布会之前找到他。
段知遇和Oliver的芯片公司Peace前前后后一共招了25个人。
这些人，有一大半是哈登的校友，还有一些偏才和专才，比如从没上过大学，但自学了编程的宅男，也有能徒手拆芯片到最小原件，还能完美复制的鬼才。
段知遇在飞机上已经提前调整过时差，当即便说：“到公司先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