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滢默默点头,不过就是一些包起来的箭矢,比起她玩杂耍那会子所受的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多谢公主..多谢殿下关心,已经无碍了。”
瞧着她的样子倒是相当的乖觉,商珠再窥探商濯的神色,二哥哥明显因为蛮女的一句无碍松了神色,不知为何又蹙起了眉头,是因为那句多谢么?
“晚些时候便要离开汴安。”
阿滢措不及防,“什么?”
“是要南下了么?”
商濯颔首,“我已叫人收拾细软,你看看可有什么遗漏。”
“怎么突然走得那么急。”虽说前些时日商濯也跟她提起过要南下,可这未免也太快了一些,毫无征兆。
“是有些急迫,南边有些案子要处理,一时拖不得。”
商濯都这样说了,阿滢便只能点头。
用过了早膳,商濯去了书房,还要清点人马,将一些安排妥当。
阿滢回了寝院,商珠跟在她的身侧,落座之后,涣月给她上药。
商珠瞧着伤势,朝她道歉,“都赖我的不是,真是对不住你了。”
“皇后娘娘位高权重,公主已经帮我说过话了,我都明白,不怪公主。”
在那遍布汴安贵女的场面,商珠还能和皇后对着干,帮她说话,阿滢是明白的。
“幸好你没有怪我。”
思及早上商濯跟她说的出气,阿滢问,“二殿下对着公主撒气了么?”
“二哥哥罚了我抄书,大抵是怪我在公主府上没有护好你。”
“是我连累了公主。”
“这与你又有什么干系,二哥哥已经算是轻罚了。”随后,商珠便跟阿滢说起皇后被禁足的事情。
“什么?!”阿滢听罢,只觉得很不可思议,商濯竟然对着皇后发难,禁足了?
虽说是皇帝下的旨意,要说这件事情和商濯没有一点干系,阿滢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二哥哥为了你朝母后发难,我日后可是不敢再得罪你了。”商珠道。
“不会罢?”阿滢觉得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母后被禁足的因头就是昨儿投壶的事情啊,你忘记昨天二哥哥的脸色了?”
“我听宫里的人说,昨日夜里母后找太医,结果被二哥哥身边的人给拦下来,合宫闹得沸沸扬扬,母后是真的被气病了。”
想到太子病重那段时日,商濯要进宫侍疾,阿滢问,“皇后娘娘病重,殿下在这时候离京?”
“母后不过是气急攻心,哪里算得上病重,父皇处罚了昨日守夜的太医,又遣了太医去看。”
昨日守夜的太医是平白背了黑锅,为了皇后迟来的颜面,不得不吃罪抗了下来。
“二哥哥南下是为了国事,两者没有干系。”
“哦。”阿滢低声。
“至于我么,我要跟着你们一道外出,自然就不用侍疾了。”
“公主也要去。”阿滢心里还想着逃跑的事。
“是啊,我要与你们一道,其一是为了陪你,其二出去一道散散心。”
什么陪同,说的倒是好听话,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为了监视罢!阿滢撇了撇嘴。
“殿下南下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想不起来之前商濯有没有跟她说过了,似乎是有一次,商濯在马车里与她说过,要带着她离开汴安,说是给她散心,实则是去办事。
“为了刘家的事情,你不知道罢?四哥哥的母族已经倒下了。”
“全都处理干净了么?”阿滢问。
“是啊,其中盘根错节,牵扯深广,除了汴安的朝臣之外,还有不少在外的官员跟着贪污纳贿,二哥哥外出正是为了彻底清缴从刘家一党的官员。”
“虽说近年关了外出不好,可若是翻过了年关,有了空子,那些人必然会闻风潜逃,若还想查,那就难了,打铁要趁热么。”
阿滢听罢,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商濯何等身份,刘家已经清缴干净了,剩下的不过就是些扫尾,还要劳动他一个尊贵的皇子在这时候离开汴安?
难道就是为了带着她出去散心?
心中觉得有些蹊跷不对劲,阿滢却没有说出口。
不管是出于任何,商濯在这时候带着她离开,对她而言是好事,商珠心无城府,有她在,商濯身边的人也会少一些松懈。
她已经蛰伏了许久,好不容易放松了商濯和商珠的一些警惕,必要坚持才是,可不能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出了差错。
阿滢把迷药和信烟藏在了身上,其余的物件什都交给了涣月收拾。
商珠好似第一次离开汴安,欢欢喜喜,被商濯罚抄书都乐得哼着曲儿,便是连燕郡都被她给忘了。
阿滢问了她两句,为何不留在汴安。
“你走了他总归找不到人提亲。”商珠美滋滋道。
这次离开汴安走得悄然,一行亲卫也乔装改扮为随从,阿滢的头发被盘了起来,她做商濯的夫人,商珠照旧还是商濯的妹妹。
跟阿滢想象当中的出行不大一样。
“我们不多带一些人手么?”她偏头看向身后的男人问道。
“出来游玩,不需要带那么多的人。”
“游玩?”阿滢不懂,“不是说了来查案子。”
“查案子是兼顾。”男人淡声。
阿滢撇嘴,她才不信,商濯的手里还拿着刑部和户部的卷宗在看,他说这句话好歹把手里的东西给放一放才是。
不过,带的人越少对她越有利。
用了一些糕点,阿滢昏昏欲睡,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一家来财客栈前,商濯率先下去了,不等马夫把木凳给抱过来叫她踩,男人长臂一伸,将她给抱了下来,稳稳踩在地上。
他牵着她的手腕往里走,商珠带着人跟在后面。
自然开的是两间上房。
周遭都是落脚伺候的人,阿滢泡了沐浴刚上好药,就被男人捉了过去。
他拨开她的衣衫,“伤势好似淡了不少。”
用的药是上好的,往日里精细养着,自然也就好得快了,知道男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她故意搪塞道,“还没有好全。”
“哪里没有好全?”商濯把她给翻过去面对面。
对上男人玩味幽深的眼神,阿滢接下来的话说不出来了。
“处处都没有好全。”她索性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么?”听得耳畔响起一声讥诮,大掌摩挲到她的唇边,她轻薄的亵衣便卷起了边。
随后碰到了泛着清香的软玉,他的指腹在少女的腰间打转,“你近些时日瘦弱了一些。”
“是有心事?”男人的磁沉的嗓音响起,阿滢心里免不了一跳。
她的确是有心事,不过她的事可不敢往外说。
“阿滢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又问。
“没有。”她即刻就回。
“果真么?”商濯笑问。
“自然。”明白言多必失,阿滢言简意赅。
她不想跟商濯面对面,总感觉他会将她心里的事情全都给瞧出来,万一让商濯知道迷药和信烟的事情,比如那会狠狠收拾她。
因此她避开了商濯的眼睛,要翻身背对着她,小手又往下缩,想要将男人的大掌给拿出来,不料被他反捉了过去,一双手腕都被男人给捉住了,反剪到头顶束缚着,郑国人被困于身下,无法脱身。
“阿滢,你总是不擅长伪装,什么事都喜欢写在脸上。”
他才说完这句话,阿滢的脸色瞬间不自然起来,很快便又即刻改了脸色。
“瞧,我有没有说错?”他用指骨亲昵蹭着她的侧脸。“阿滢果真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她垂着浓密卷翘的睫毛。
“既然没有,为何不敢看我?”
“殿下威严甚重,我不敢相看。”她跟他拿乔。
听得男人一声低笑,随后少女的粉唇就被人给含上。
他在外周转了一下,撬开牙关之后,便长驱直入。
因为不允许她闪身往后躲避,大掌攥到她的后腰处撑着。
亲得深入,很快便到了正着。
约莫是许久没有沾了温香软玉,商濯感受到了不小的阻力,他越往里,阿滢便瑟缩。
箭在弦上,他不许她往后躲闪,捏着她的腰肢。
在少女惊呼出声的那一瞬间,亲住她的唇,温柔点水,辗转来回的描摹,稍微转移了些许注意。
很快,阿滢的额头上冒出不少的细密的汗珠,商濯抬手轻柔给她擦掉。
就是那么一瞬间,她的细腰没了支力,整个掉入被褥当中,商濯欺身而上,听到她一声惊呼。
风雨持续了很久,阿滢已经累得不行了,想要休息,男人的体力太好,他不停,根本就不会歇息。
好在,后面他稍微轻柔下来,阿滢还能有一点喘息之地。
她趁机套话,“殿下,此次离开汴安真的是为了查案子么?”
她总觉得蹊跷不对劲,商濯走得太快了,而且没有一点风声放出去。
“不是。”商濯道。
“那是为了什么。”阿滢问道。
商濯盯着她的眼睛,低头吻走她眼角残留的泪珠,“带你散心。”
阿滢,“......”又在唬人了。
“我原来以为殿下离开汴安定然声势极大,没想到..”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给接了过去,“没有想到人会那么少?”
“嗯。”
“若声势极大,岂不打草惊蛇了。”
“可反过来说,正好可以看看那些人闻风而动,趁机追查?”
商濯居高临下,笑道,“阿滢竟然懂得分析局势了。”
吃一堑长一智,她才没有那么笨,“......”
“阿滢,你果真没有什么心事么?”他在这时候又提问。
阿滢侧脸埋入被褥,“殿下不说实话,我也不说。”
商濯稍微发了一点狠,“阿滢也会跟我打哑谜了。”
她止不住哼了两句,什么都没有说,卷入风雨当中。
“......”
离汴安最近的州郡,便是冀州和益州,在汴安的左右。
翌日一早在客栈里用过早膳,阿滢发现,跟着商濯过来的亲卫少了一些,马匹不见了。
她想问,又怕引起商濯的注意,生怕商濯发现她有了半道逃走的心思。
留意着地上的铁骑印子,似乎与他们往反的方向走,人来人往印子错乱,阿滢也不敢笃定心中的想法,她只攥紧身上的迷药和信烟。
商濯的确带着阿滢往南边走,要不是他吩咐了昭潭每日走访所到之处的衙门查处,清算着与刘家勾结的案子,阿滢真要以为他就是陪着她出来散心的。
他并不出面,也不和昭潭碰面,虽说同住一处,昭潭每日查处到的情况,会由着跑堂的人送饭菜之时给送进来,做得相当隐蔽。
阿滢跟着商濯四处游玩,不得不说南下的风色无比秀美,虽说比不上汴安的繁华,却别有一番景致,不论是吃食亦或是人文风土,都令她眼花缭乱。
阿滢甚至觉得她吃了睡,睡了吃,腰身长了不少肉。
问商珠可有感觉?商珠回道,“往日里你便瘦弱,如今身上有些肉这是好事。”第一次见蛮女之时,她便觉得她娇小玲珑。
“而今也没长多少肉,你定是杞人忧天,大题小做。”
那就是真的丰腴了不少。
商濯进门,商珠立马离开,阿滢瞧见他手里拿的吃食,“今日殿下又带了些什么?”
“鸡汁闷笋丝。”商濯放在小几上。
“白日里见你一直瞧那家客栈,今日说换地方,你又不换。”
白日里商濯带着她出门,阿滢借着闲逛看新奇玩意的名头,私下左看右看,问这问那,已经探清楚了不少。
她瞧那家的客栈,不过是因为闻到了酸味有些许开胃罢了,且那家客栈临水而建,有一条深巷,若是往那边走,会很隐蔽。
瞧着男人俊朗的神色,看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打开食屉,除了心惊于商濯的格外留神,心里有些钝钝的闷,他现在对她好得不能再好,几乎有求必应,捧到了掌心里,是真的喜爱看重她,还是因为又想欺骗她的情意?
若说是为了欺骗她,阿滢再也想不到她身上有什么价值能够让商濯大费周章欺骗,当时在塞北,他骗她的情意,是为了博取同情,哄骗她的钱财给他看郎中治病,隐瞒自己的身份,借着她打掩护,让她给他弄身份,然后进城,眼下又是为了什么?
“怎么了?”商濯给她递了银筷,阿滢怔愣着,许久没有接。
“没、没什么。”阿滢接过银筷,拨弄着鸡汁闷笋丝。
“店家说要趁热吃,否则味道就败了。”商濯叫她尝尝
“公主也说想尝尝这个味道,不如我匀了一些分过去给她?”话没说完,她就要去拿旁边的小碟子。
商濯捏着她的手腕,“叫人重新给珠儿买了就是,我给你带的,只能你吃。”
“殿下不尝尝么?”她又把银筷递给他。
男人没有接银筷,只是凑过去,微微张口启唇,瞧着姿态,阿滢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她挑了一筷子喂给他。
男人挑眉,就着她喂的菜张口。
“殿下觉得,味道如何?”阿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