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亲。”他声音小小的,“但不能没名没份。”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你想要哪个称呼?”
阮苏苏挑着青年的脸,杏眼朦胧地向下望去,手也顺势滑下,探向轮廓分明的腹肌,温热的腹肌饱满而又有弹性,中间沟壑深邃。
可能是酒精作祟,也可能是二十多年的色心无处发泄,她竟然还不餍足,手继续往下。
对方也没有拒绝。
辛哲眉宇轻蹙,本就挺拔的眉峰拱出难耐的弧度,小麦色的脸上布满汗水,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微颤,他很想拽住那只瓷白的手,让它适可而止,可垂眸望向那双透着迷惘的杏眼,他就开始可耻的逃避。
反正,他也喝醉了。
腹部搭着一只形状优美的手,他清楚地看到那只手是如何抚摸,渐渐地,桃花与陈酿的味道也随着那手的动作涌入鼻腔。
辛哲的脊骨僵硬了。
他轻轻地唔了一声,再也按捺不住,宽大的手掌毫不犹豫地攥住那只作乱的细白手腕。
不行了。
再摸下去。
他就要有生理反应了。
“你摸够了没?”辛哲开口。
“如果我说没有呢?”
他沉默下来,任由那只手逃脱,并再度落到了他的腹肌上,温热柔软的触感带着女孩儿独有的轻柔摧毁他的理智,捣毁他的防线。
心跳愈演愈烈,就在即将爆发的前一秒,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语调狼狈,“够了吧......”
“也许,但我还想摸点其他的。”
其他的。
脸、脖子、胸膛......
哪里都有可能。
辛哲的脸被那些暧昧的幻想熏得通红,他忍不住只手挡住脸,想逃,视线微扫,又舍不得这片刻的亲密。
于是他想了想,变回了黑豹的模样。
三米长的黑豹,凭空出现在桌旁。
宽敞的客厅也因他的出现变得逼仄、拥挤,就连阮苏苏也情不自禁地蜷缩身体,想要为黑豹让出些许空间。
椅子早就被挤到一边去。
黑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渐渐靠近,然后毛茸茸的豹子脑袋就嵌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他懵懵地感受着女儿乡的温暖,一双金灿灿的豹眼更是溢出几分呆傻。
酒精的后劲终于汹涌而至。
他身体一软,头倒到了阮苏苏的膝盖上。
*
翌日凌晨。
鼻尖的甜香还未散去。
一片狼藉的桌面上陈列着乱七八糟的酒杯和酒瓶,以及一只因过夜而颜色黯淡的盐酥鸡。
阮苏苏靠在墙上,醒来,只觉得膝盖上毛茸茸的,同时还感觉到厚实柔软的东西压在她的膝窝之上,一下一下地拍着。
她低头。
只见黑豹脑袋压在她的膝盖上,而那爪子像数数一样,轻拍她的膝窝。
脑海里的记忆混沌有莫名,即便是清醒过来,阮苏苏也觉得仿若是在做梦,不然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亲吻了男人。
不过......
指尖轻点豹头,她思忖着,捋了捋豹子的碎毛。
也许,她真的就喜欢这一款也说不一定。
不管是真酷,还是装酷,都很可爱。
一逗就脸红,再逗就不敢动,最后逗一下,就兵荒马乱地变成豹子。
有点喜欢。
谁能不喜欢毛茸茸的帅家伙?
正想着,窸窸簌簌的响动抢夺了她的注意力。
季晔清醒了,他手肘撑着桌子,经历千辛万苦,终于爬了起来。
“我的妈——真是八百年没这么醉了。”
他起身,正准备去接点水,脑子昏昏沉沉,走一步晃三下。
就在他晃第三下的时候,对上了一双杏眼。
“卧槽......”
季晔呆呆地站着,过几秒,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肯定是起猛了,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一幕,太辣眼睛了。”
三米长的黑豹枕在女人腿上呼呼大睡,女人还一脸纵容地望着?
好奇怪。
他取下眼镜,从皱巴巴的西装口袋里取出眼镜布,擦了擦,再度戴上眼镜。
再看一眼。
得。
还是那场景,原封不动。
“喂,睡个鬼,起床了。”
他走过去,毫不客气地踹在黑豹肚子上,可睡得正酣的黑豹鸟都不鸟他,反而是砸吧砸吧嘴,张大了嘴打了个哈切,就又搂着阮苏苏的腿,呼呼大睡。
可谓是丝毫不尊敬季晔。
季晔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他端着水杯,接了满满当当的一杯冷水,刚想站着浇到黑豹身上,又担心水花溅到阮苏苏,于是无奈地蹲下,优雅地一泼。
冷水撒到脸上。
豹子陡然睁开了金灿灿的眼睛。
但他第一反应不是去看泼水的罪魁祸首,而是去看近在咫尺的阮苏苏。
“你、你你你!!”
辛哲结巴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他顿了顿,猛地甩头,水珠瞬间甩到了辛哲的西装裤腿和阮苏苏的脸上。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阮苏苏抹了把脸上的水,哭笑不得地伸出手,“扶我起来,我腿麻了。”
季晔瞥向豹子:“我扶了?”
黑豹丧眉耷眼:“扶。”
季晔搀扶着阮苏苏站直,直到腿部的血液循环流畅后,才放开。
阮苏苏看向窗外。
天际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暖橙色的太阳也已经露出了尖尖角。
今天是难得的周末,阮苏苏不用上班,她打着哈切,有点犯困,迷迷糊糊地,脑海里诞生了点全世界打工人都会有的怨念。
这个班是非上不可吗?
有没有人能养她?
过了几分钟后,脑海里出现两行字。
——已经收集到您的诉求。
——特殊任务8已完成,奖励已发放,奖励预计到达时间,一周后。
什么东西?
阮苏苏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念头,她有提出什么诉求吗?
不过须臾,她就将那点想法尽数抛在脑后。
不管陈酿如何香甜,隔了一宿,那味道也不会太好闻。
阮苏苏设定好扫地机器人,就进浴室洗澡,洗完澡之后,浑身都被水汽蒸成了粉白色,她舒服地喟叹一声,拉开卧室门,就见青年从季晔的房间里走出来。
两间卧室都配了洗手间。
辛哲也刚刚洗完澡出来。
他下半身穿了件松松垮垮的运动裤,裤绳没有系紧,腰部的凹陷一览无余,上半身则套了件白色背心,他正在擦头,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呈现出一种健美的状态。
阮苏苏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你还没看够?”辛哲挑了挑眉,似乎不再害羞,甚至有些豪放地拉起衣摆,“来啊,有本事你别借着喝醉,继续上手!”
他嘴角往两边提,一脸恳切,“我求你,继续啊!”
“神经。”
酒醒了,也带走了阮苏苏所剩不多的勇气,她翻了个白眼,回身关上了卧室的门。
落荒而逃。
因此,她也就错过了青年潮湿黑发下的通红耳廓。
“有本事继续上啊......”
青年的脑袋上冒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他双手插兜,头微偏,挠了挠耳后的皮肤,嘀咕,“我又不是不给你摸......”
第30章 有家了
阮苏苏没有将系统的奖励放在心上。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又是一个周五, 她轻车熟路地带完毛茸茸后,准备下班回家。
一群毛茸茸幼崽们在门口叽叽喳喳地叫嚷着。
“苏苏园长再见!!”
“老师再见!”
他们的话可爱纯真,可嫉妒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了一点, 阮苏苏循着他们的视线望去。
夕阳落下余晖,青年靠在幼儿园门前, 脑袋淹没在帽兜里,只留下轮廓流畅的下颔和唇珠饱满的猫唇。似乎是被放学的嘈杂声吵醒,他眉宇微蹙,站直身体, 收敛了下修长的大腿。
整个人惫懒又闲适。
这是只等主人下班的大猫。
“下班了?”
辛哲扯了扯帽子边缘,自然地接过阮苏苏手里的包裹。
阮苏苏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回答。
辛哲向前走,她微微落后,缀在他的后面。
影子在夕阳的照射下, 显得格外细长。
阮苏苏盯着辛哲的影子,白色的布鞋踩了上去。
好幼稚。
她一边想一边继续踩, 正打算一路踩回家的时候, 耳边传来了一声虚弱的吼叫。
循着声音望去, 发现草丛里卧着一只黑豹。
倘若不是辛哲就在前方,而黑豹老态龙钟,那阮苏苏可能真的会将眼前的这只豹子错认成辛哲。
“吼——”
豹子朝辛哲叫嚷着,松垮的皮随他的动作颤动,仿佛他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导致生命力从苍老的躯壳上簌簌掉落。
而那隐含复杂情感的吼声,却没有换来辛哲的半分动容。
青年站在原地,扯了扯嘴角, 将阮苏苏挡在身后,冷淡道:“您怎么来了?这儿穷乡僻壤, 可能不太适合您,您还是回到该去的地方吧。”
厚重低沉的声音从黑豹口中传出:“那依你之见,我又该去哪呢?”
“譬如帝都的古堡,或者临海的私人别墅中的一栋,总之,这儿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小花?”
小花是辛哲的绰号,因为小时候长得可爱,于是就有了这个称呼。
“我不叫小花。”
辛哲攥紧了手中的包裹,佯装毫不在意,微颤的肩却暴露了他的心绪,“小花死在了雨夜,死在了古堡,死在了安妮区的监狱,总之不太会像是能活下来的样子。”
黑豹衰老浑浊的眼低垂,半晌,他将视线挪到阮苏苏的身上,“阮小姐,你愿意搬到帝都工作吗?那里的环境很好,待遇也不错......”
阮苏苏嘴唇翕张,会没来得及说什么,高大的肩膀就彻底阻隔了她的视线,她甚至能感觉到辛哲震动的胸腔,以及话语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愤怒。
“怎么?又想故技重施吗?”
“操控了我妈和我还不够,你还想要操控我们周围的人?”
“是不是当皇帝,高高在上惯了,就会像你现在一样,藐视人权?”
这三句话中的信息量太大,饶是阮苏苏猜到了两分,此刻也不免怔在原地。
自上次的一吻过后,两人就处在尴尬的状态。
阮苏苏自认没有立场参与到这场论争当中。
所以,她只能摁住青年的肩膀,平静地回复衰老的黑豹:“抱歉,眼下我工作还不错,暂时没有换地区发展的打算。”
皇帝有些诧异,似乎没有料到阮苏苏会拒绝,可不过须臾,他就收敛起情绪,含蓄点头:“没关系。”
这话说得轻易,可他的视线却真正越过辛哲,落到阮苏苏的身上。
那目光带着上位者惯有的打量,评估的意味昭然若揭。
“我答应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辛哲的语调渐趋平静,他讽刺地勾起唇角,“所谓养育之恩,我已经还清,但你若是来替你那疯儿子报仇的话,恕不奉陪。”
“什么时候,你敢用这种态度,跟父亲说话了?”
他咳嗽两声,就差把沉疴难医四个字给标到脸上,“怎么?觉得我病了,所以翅膀硬了?我是对不起你,可我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真好笑,所以要逼死我妈那个小三?可她明明是你的初恋,不是吗?”
当年皇帝继位,为了地位稳固娶了高官之妻,空有美貌的辛哲母亲就这样毫不知情地被关在古堡里。
十二年后,才发现自己成为了第三者,于是她抛下幼小的辛哲,在雨夜一跳而下。
辛哲至死都无法原谅皇帝。
他伸手拽住阮苏苏的手腕,强硬道:“走。”
倘若不是为了偿还养育之恩,他也不会成为杀手,如今他自认已经还清,自然不想再受桎梏。
两人快步离开。
他们走远过后,茂密的草丛发出窸窸簌簌的声响,火红的狐狸扒开杂草,缓缓走到黑豹附近,淡声道:“陛下,请问接下来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