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开车到外院楼前,听经过的女生说什么要结伴一起回宿舍,这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靳嘉辞说这两天在组织校学生会的男生计划抓人。
因为舒微每天都要到崇文楼复习,路景澄说今晚就抓人,不用太多人,不然还会走漏风声,就他们两个人提前联系好学校保安便能成。
当晚两个人就抓了人,但是路景澄没让留名,所以通告上只说是靳嘉辞和另外一名学生。不知详情的人,也都一致以为另外一位同学也是法语系的学生。
舒微和靳嘉辞道谢。
靳嘉辞却笑说:“不用谢,我当时不理解景澄哥,很久以后完全懂他了。”
琥珀色的眼眸中浮过一抹浅黯的光芒。
千里迢迢只为看那人一眼,像是为了拯救自己濒死的灵魂。
舒微看向站在窗边被谢嘉礼拉着肩膀,紧蹙着眉心无奈地看着他的路景澄,心内百感交集。
爱他到什么程度,他就在目光所及之处,但就是很想很想他。
情人之间有心电感应,路景澄习惯性回头找舒微在的方向。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在一起,交缠着眉眼和心间的爱意。
舒微看见路景澄的眉心慢慢舒展,满眼都是她。
她也是。
谢谢你爱我。
她在心底说。
作者有话说:
小天使们,完不了了,大约还有两章。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突然又想起一个点,之前忘记补充到大纲里,我当时在心里默默骂了自己一句。
不是明晚就是后天结局,我都提前想正文完结感谢词了,哭了。
第121章 归潮JSĜ
聚餐结束, 梁西祈他们先离开。
谢嘉礼这人拖拖拉拉,大家都走到了门口,他想起自己的打火机忘记带了。靳嘉辞先一步去将车子开过来, 方便让谢嘉礼直接上车。帮他回去拿打火机的任务,就落到了路景澄的身上。
舒微和撑着拐的谢嘉礼一起走出餐厅的时候, 看见先前刚到餐厅遇见的路景澄的初中同学。
两个人背对着餐厅门口站在旁边抽烟, 应该也像是他们这样, 同行先去提车过来一起走。
“听说路景澄他爸又离婚了,这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因为在外面养小的。”蔡行夹着烟说着听来的传闻,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社会关系的坏处也体现在这里,路文洲明明有自己的名字,但是这时一定要说成是路景澄他爸。ɈŠǤ
冷思琛轻嗤了声,接话说:“断绝关系有什么用,他爸出轨养小三他也一样, 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
谢嘉礼不顾腿瘸扬起拐杖就捅冷思琛的后背,嘴里面骂道:“操, 你这个婊……”
舒微扶住谢嘉礼, 朝他摇了摇头。
“道歉。”舒微声音异常的冷静, 同样也十分冰冷。
冷思琛目视着面前的女孩, 漂亮的女孩他见得太多, 倒是没见过气质这么好的。
路景澄原来喜欢清纯淡雅这一挂的。
“我要是不呢?”冷思琛眼睛觑着舒微问道。
“我再说一遍。”舒微眸光紧盯着冷思琛,语气冷冽地重复第二遍, “道歉。”
冷思琛轻蔑地敛眸哼笑了声, 却没有想到两步外的舒微快步走上前,扬起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啪——”异常响亮清脆的一记耳光。
舒微打的自己的手都被震麻了,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冷思琛的脸上是清晰的巴掌印, 他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旁边。
舒微轻哂了声, 清秀的脸颊上尽是厌恶的神情。
在餐厅门口被一个女人打了,这个事实冷思琛接受不了,他本人又不是一个拥有品德的人,所以他挥着手臂就要打舒微,同时骂道:“我操|你……”
却不曾想骂到一半,要过来抓舒微衣领的胳膊就被她在半空中接住,然后用力一撅,同时抬起腿朝着冷思琛狠狠地踢过去。
“啊……”冷思琛捂着肚子连着后退了两步。
蔡行看见冷思琛被舒微打了,过去扶住了他又想要上前找舒微的麻烦,被谢嘉礼举着拐杖一顿乱打。
两两对峙的时候,路景澄从楼上取打火机回来,看见门口的情景愣了不到一秒,没有搞清楚具体状况,但是立刻过来将舒微护在身后。
“路景澄……”冷思琛一时见到路景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也自知自己理亏而且不敢惹路景澄,只是来回指着两个人说道。“……你…竟然打我?”
“我只要听见一次,我就打你一次。”舒微握着路景澄的手,冷着脸一句句坚决说道。
路景澄侧眸看向舒微,大抵猜到舒微是听到了什么话,心里一暖又立马反应过来,刚才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冷思琛蔡行他们不是能够被打后受气老实的人。
他挥拳朝着冷思琛就要揍人,但是被舒微使劲拦住,转头看见她摇头说道:“我没事,他打不过我。”ͿŚĢ
路景澄有些不相信地看向一旁的谢嘉礼,谢嘉礼眸光移到舒微身上,然后缓缓地比出大拇指。
就在这时,靳嘉辞的车子到了,下了车过来搀扶谢嘉礼。现在他们人数更多,冷思琛和蔡行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上车以后,舒微将事情的经过说给路景澄听,省略了冷思琛说的那段话。
路景澄已经猜到究竟是什么话,能让舒微如此生气,他起身用力抱了抱舒微,但是语气上十分愤怒生气地说道:“你很不该管,他们那种人是会对女孩子动手的。”
舒微伸手也用力地抱住路景澄:“我不怕他们的。”
你能保护我,我也能保护你。
任何人都不能在我面前恶意诋毁你,守护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
车子马上要经过餐厅门口,冷思琛和蔡行还站在门前的竹林旁边抽烟。
“微微,玩个好玩的,敢不敢和我一起?”
路景澄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副驾的舒微,黑眸中俱是玩劣和拽坏的笑意。
舒微点点头。
“握好扶手,信我。”路景澄说。
舒微听话地握好扶手。
见舒微准备好了,路景澄开始给油门,然后观察周围的路况,马丁嚣张地呜咽了一声,飞快地朝着站在路边竹林旁的两个人驶去。
舒微握着扶手,有些害怕地闭上眼睛。
等到冷思琛和蔡行两个人看见驶来的车子,阿斯顿·马丁已经近在咫尺,就在两个人愣在当场以为自己要被撞倒。
路景澄往旁边稍打了下方向盘,马丁冷酷优雅地擦着冷思琛的裤边经过,仿佛一只擦着风经过的利箭。
他这是要让冷思琛和蔡行等人长记性,敢动他的人就是找死。
车子驶入主路,融入进城市的车流里面。
谢嘉礼打来电话,路景澄随手接通,按了免提扔在中间储物槽里面。
“我操……我说,景澄,你媳妇绝了。我在旁边整个人都看傻了,你小子可以啊,我都羡慕了……”
谢嘉礼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入舒微的耳朵里面。
谢嘉礼和孙欣菲在这一点上面很像,要夸一个人就把这人往死里夸,一点都不留有余地。
“谢谢,你羡慕着吧。”
路景澄最后说道,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我检讨,我知道很危险。但是我不动手打他,我会想起来就自责。”
路景澄挂掉电话,舒微扭头跟他解释。
“你守护我,我也必须保护你,因为我知道他们说的不对,我必须捍卫你,而且我也有这个能力。我知道他们那种人应该不会道歉,所以那一巴掌我就是要打他……”
路景澄将车子驶向路边,然后踩了刹车停住熄了火。
舒微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路景澄霸道地伸手握住她的后颈,凶横猛烈地吻含住舒微的唇瓣,轻而易举地攫取她唇齿间所有的甜蜜。
吻住,含住,咬住,再放开,咬住,含住,吻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长长久久,没有一点要停住的打算,像是要接吻到地老天荒,久到一直抵达天涯海角。
舒微也热烈汹涌地回吻着路景澄,像他吻他一样,像他爱她一般。
大四学校内出现了猥琐男,舒微十分害怕,考完研以后报了一个武术班,武术班有特色的防身术课程,她零基础慢慢也学会了一些招数。舒爸年轻时在学校和单位也学过一些招式,后来寒假也跟着舒爸学了不少,还特意加强了力气练习。
打一个只会借着蛮力欺负人的冷思琛,对于舒微而言其实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那也很危险,他们两个人,你一个人,谢嘉礼还撑着拐。”路景澄想起来还是有一点后怕。
舒微浅浅一笑,眼睛灵动地一转:“我心里是有数的,以谢嘉礼和你的关系,就算腿打着石膏,也一定会拼尽全力不让我被打的,所以我才敢上去打冷思琛那一记耳光。如果只有我自己我可能也不敢打他,毕竟他旁边还有一个人。”
路景澄轻捏了一下舒微白皙柔嫩的脸蛋,轻声喃喃道:“傻瓜。”
“但是路景澄你这个兄弟真的很好,谢嘉礼听见冷思琛说你,他抄着拐杖骂骂咧咧就要上去,完全忘了自己还瘸着,我当时还抽空替你感动了一下。”舒微笑着和路景澄说道,是真的替他高兴能有这么讲义气的朋友。
路景澄摸了摸舒微的发顶点头应说“嗯”。
他现在觉得自己还是被命运是被偏爱的,有很爱他的妈妈和家人,还有很要好的兄弟,而且在青春里遇见了舒微。
“我和命运加诸给我的生离死别全都和解了,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再也没有做过噩梦。”路景澄望着舒微,声音温柔地说道,狭长深邃的眸底也满是柔情。
“后来在美国梦见你,那都是美梦,所以我每天都最期待睡觉,因为会在梦里见到你。”
我的女孩,我用我的生命起誓,我将永远忠诚于你,我的心只对你忠诚。
-
五月二日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纪念日。
两个人都是很有仪式感的人,这个纪念日是一定要过的。舒微特别想要自驾游去看大草原,路景澄自然满足她的心愿,五一假期两个人去内蒙自驾。
看着车窗外像绿绸一般的塞外草原美景,舒微趴在车窗上深深地呼吸了口清新的空气。
“怎么样?我会选表白的日子吧。”路景澄语气颇得意地说道。
舒微笑说:“嗯,确实会选。”
路景澄听后虽然没有接话,但是明显感觉整个人都更加得意起来。
舒微笑了下,又说:“你的好处又不止这些。”
这话本来没有什么多余的意思,只是想说他在恋爱中有很多可圈可点的优良品质,但是说出口以后,越品味越好像别有深意。
果然路景澄内心美到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谢媳妇的夸奖。”ĴȘĢ
“今晚我一定更加‘卖力’。”
“卖力”两个字加重了咬字发音。
舒微:……
返程回到嘉北的晚上,舒微刚洗完澡出来,看见路景澄举止犹豫地在外面走廊踱步,手里还抱着一个不小的似乎是羊皮箱。舒微感觉可能是自己眼花,为什么会觉得路景澄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见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抱着皮箱进来了,与舒微四目相对然后郑重地将箱子交到舒微的手中。
舒微抬眸看向他,看见他酝酿了片刻,薄唇微启,嗓音低越充满磁性,像是醇美甘冽的陈年美酒,他说:
“微微,我……之前看过一句这两年挺有名的诗,一个很会写诗的画家说的,他说从前日色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舒微大概是猜到这个小羊皮箱中装着什么东西了。
“如果……没有对你的思念,我想那五年我是撑不过来的。……我一直告诉我自己,欺骗我自己,你还是喜欢我的,你只是暂时生我的气。我们没有分手,我们只是异国恋。是啊…如今日色也慢,车马邮件都慢,它们都太慢了,太平洋又实在太辽远,所以我的信件才会寄不到你身边。而且回来的路又过于漫长,蹉跎地花了我们五年。”
但路景澄对舒微的爱,从来没有因为距离和分开而休止。
写《从前慢》的作者生于1927年,听说那时远渡重洋,轮船在洋面上要走一个月的时间,信件来往一次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他就每个月都给她写信。
每月写的信自然是寄不出,但是他依然坚持给她写,五年的时间一共62封,多出的几封是因为有时候忍不了一个月,课业繁多的日子也只想给她写信。
写好以后贴上邮票,放在这只羊皮箱子中,就当信件已经寄给她。
“今天我把这些贴好邮票的信件,寄给你,它们的收件人。”
路景澄说到这里,眼眶已经湿润,声音中也隐约轻轻颤抖哽咽着。
舒微落着泪打开羊皮箱,不知道他这是哪里淘到上世界初这种的羊皮箱,她抬手抹掉眼角和脸颊上的眼泪。
箱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封封贴着精美邮票的信件。
秀气白皙的指尖拿起其中的一封,路景澄拥着她的后腰两个人在床上坐在,他冷毅有型的下巴抵在她的薄肩,舒微感觉到有滚烫的眼泪落在她的肌肤上面。
他也哭了。
路景澄的每一封信叫她的称呼几乎都是都不一样的,但大多都是肉麻的,而且越来越肉麻。
“微微,眉月,月妹,阿眉,我的梦,W小姐,我的微微……”
当初大学谈恋爱,两个人经常一起同桌看书,舒微看莎士比亚的作品,尤其钟爱朱生豪翻译的作品。
喜欢到开始去读朱生豪自己的文字,自然便是朱生豪写给宋清如的情书,路景澄有时也会拿她的书来看,两个人起初看着都很好,后来越来越说这些称呼很浪漫也好肉麻,后来都不约而同止住不看了。
太肉麻了,以至于好像在窥探笔者甜蜜的秘密。
路景澄如今也是个很肉麻的人。
两个人都笑了,爱到深处说出口这些话,根本感觉不到肉麻,因为心中的爱意比这些都还要磅礴。
路景澄的每一封信对她不同的称呼下面,都会跟着同样的一句话。
见字如晤。
见字如晤,四个字有他最在意的一个字,那就是“晤”,是“见面”的意思。
无时无刻不想和她见面。
舒微转过身吻住路景澄,他回吻。
“我一直都喜欢你的,路景澄,即使是分开的那五年。”
吻后,她告诉他说。
作者有话说:
注:从前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木心《从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