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彻公然维护温瑾禾,直接表明他的态度。
霎那间,场面变得更加寂静。
坐在隔壁的厉予珩有些意外的盯着厉君彻,他居然会对一个和亲公主在意,真是出乎意料。
皇后此刻的心情还算不错,霖王妃这一出成功地把厉景行的注意力从刚刚那个舞女身上拉回来。
身为后宫之主,又是今天的寿星,她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瞧着气氛尴尬,“你们夫妻恩爱本宫很是高兴,今日御膳房特意准备了一道名菜,寓意夫妻美满,你们可得好好尝尝。”
皇帝看着温瑾禾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英雄难过美人关,怪不得一向冷冰冰的儿子会动心。
寿宴结束后,厉知霖直接甩掉霖王妃单独坐马车回去了。
厉君彻牵着温瑾禾的手从霖王妃面前走过,经过时还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望着夫妻两个一模一样的神情,霖王妃的手握住帕子,指甲险些戳破掌心。
上次珩王府寿宴上自已被温瑾禾羞辱,今天本想找回场子,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20章 着手整改
马车上,温瑾禾盯着厉君彻,“听闻霖王妃曾经对王爷有意?”
厉君彻诧异地看向温瑾禾,“她一厢情愿,和本王无关。”
事实温瑾禾早已知晓,她心中还有疑问想要确定。
“霖王妃身为中书令的千金,王爷就没想过借机拉拢?”
对于皇室来说,女子就是传宗接代,牵制朝臣的工具,她想知道厉君彻是什么样的想法。
厉君彻回想起那日温瑾禾说的依靠,和今日寿宴上的纳妾之言,“男主外女主内,皇位本王自已会夺,不靠纳妾。”
厉君彻的品行在这个时代算是比较正,并没有对女性的偏见。
温瑾禾无论是做什么,只要不威胁到北狄国,他都会支持。
夜色撩人,靠在榻上的温瑾禾手里拿着话本消磨时间,“ 满秋,你在王府的时间长吗?”
满秋:“回王妃,奴婢和满冬自小就被李管家买入府中,入府那年九岁。”
自从穿越之后,温瑾禾一直想舒舒服服地过完一辈子。
前世没怎么谈恋爱,现在嫁给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十分优秀的男人。
抱着免费的东西不吃白不吃,自已舒服就行的想法。
现在仔细想来,若只是身体上的交流是否过于单调,“你们认为王爷是一个怎样的人?”
两人彻底愣住,没想到王妃会问她们这个问题。
王爷怎么样,哪里是她们这些下人能评判的。
看出两人的犹豫,温瑾禾催促,“简单说一下你们两个的感受就行。”
满冬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既然温瑾禾问,她便直白地回答:“王爷文武双全,仪表不凡,北狄国很多人家的小姐都想嫁给他。”
满秋见温瑾禾脸色并没有变化,于是说道:“王爷十分洁身自好,从不去烟花巷柳之地,自从王妃嫁入王府后,王爷好似变得温柔了一些,只要和王妃在一起,就从来没有生气过,奴婢从未见过他对其他女子这样好过。”
温瑾禾沉默不语,她不会因为满秋的几句话就确定厉君彻已经喜欢上她。
在现代道德谴责之下出轨的概率都非常高,更何况是三妻四妾的古代。
满秋抬眸打量自家王妃的脸色,不知道自已说得对不对。
在月中汇报时,温瑾禾这次单独将李管家留了下来。
“明日开始,我会轮流视察王爷名下的商铺和田庄。”大半个月,时间差不多刚好。
李管家脸上满是欣喜,“王妃需要我怎么配合?”
“若是有人找上你,无视即可。”温瑾禾从账本就能敲定大概哪些人是无用之人,实地勘察只不过是将情况摸得更加清楚。
隔日,温瑾禾便带着满秋等人出了府。
满秋:“王妃,这书铺的位置处于城西中心,每月的利润却只有二十几两银子。”
温瑾禾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朝书铺门口看。
盯了一刻钟,只有一人走进去。
伙计比客人多,掌柜态度敷衍得很。
书铺的对面就有另一家书铺,城中文人墨客常去,名声早已打出去。
“记下来,回去后撤店,改做别的生意。”
厉君彻名下有十八间铺子,卖的东西十分多样,但其实根本没什么竞争力。
查看一圈下来,温瑾禾决定撤店的就占了一半。
当天下午,何石就带着王府的下人一家一家上门通知。
铺子里的东西按照温瑾禾的要求清仓甩卖一天全部出售。
接着负责装修的工匠便上门开始改造。
伙计和掌柜全部被解雇。
签了死契的重新拉回来培训,温瑾禾直接发话。
若是培训的结果不理想,直接发配到田庄去种田。🞫ʟ
当中有些人的确是王府多年的老人,他们找到李管家求情。
却不想得到一个,“王爷命王妃做主,他无权插手”的回答。
面积小的铺子全部改成吃食店,云兮酒楼里一两样小吃摆进去就不愁没生意。
剩下九间店铺的掌柜心中忐忑,担心自已是下一个。
他们怀着不安的心情被叫到王府。
温瑾禾将九家店铺的改善方案交给他们,“我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按照上面的方案调整商铺的经营方式,时间一到,若店铺利润没有翻倍,就自已收拾东西去田庄干农活,王府不养无用的闲人。”
九人低着头,回话道:“是。”接着便拿着方案匆匆离开王府。
温瑾禾疲倦的靠在榻上,闭着眼休息。
满秋和满冬看到后,自觉地上去给温瑾禾按摩。
王妃入府后还是第一次这么累。
这三天的事情比近两个月加起来还要多。
温瑾禾舒服得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厉君彻踏进后院时觉得十分安静,见温瑾禾侧躺在榻上,停滞几秒后,伸手将她横抱起轻放到床上。
这几天他虽然忙碌,但府中的事情他也知道,看来是累坏了。
休息两日后,温瑾禾开始着手厉君彻名下的田庄。
别看王府中人无人善农耕,田地倒是不少。
四个田庄加起来足足有七百多亩地。
一半田地佃出去收租,另外一半则是种植水稻和小麦,收成十分一般。
由于都在城外,温瑾禾打算一天看一个。
李管家知道王妃要出城,特意多安排护卫护送。
从彻王府到城外最近的田庄,坐马车需要两个时辰。
温瑾禾一大早便起身出发,在马车上补觉。
等田庄管事接到消息,温瑾禾已经带着人到了。
在地里劳作的农人望着华丽的马车和车内陌生的女子有些好奇,这是主家来人了?𝚡Ꮣ
温瑾禾戴着帷帽,根据账本上记载,这片应该是田庄自种的田地,“你们是田庄雇佣的农户?”
刚刚还在拔草的妇人满手泥土,慌张地在身侧擦拭两下,弯腰道:“不是,我们是佃户。”
温瑾禾眼尾上挑。
满秋立刻上前问道:“这里不是彻王府的地吗?租出去的田地在那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劳作?”
妇人眼神躲闪,正打算开口。
一道尖锐的男声传来。
田庄管事带着人急匆匆跑过来,拱手道:“拜见王妃。”
还在忙活的农人连忙跪下,“拜见王妃。”
温瑾禾摘下帷帽说道:“起来吧。”
田庄管事笑着道:“王妃舟车劳顿,想必累了,我带您去庄子里歇歇。”
“他们既然是租户,为何会在这里劳作?”温瑾禾直接问管事。
管事立刻回答,“农户自已的田地料理好后,若有多余的时间,我们便会雇佣他们,离得近方便。”
“原来如此。”温瑾禾点头,账本上的确有这一笔支出。
“王妃来得匆忙,我接到消息后立刻让人去安排午膳,庄子上一应物品也已经准备妥当,田地里虫蚁多,还请王妃移步。”
“我们才没收管事的银子,这工若是不白做,他就不把田地租给我们。”
正打算上车,不远处的一个少年大声喊道。
温瑾禾停下转身看去,那个出声的少年正被妇人捂住嘴。
“何石,去把人带过来。”
温瑾禾见田庄管事神色有异,立刻猜到这里面有鬼。
那妇人被带过来时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小儿失言,还请王妃恕罪。”
反倒是那个少年身躯笔直地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温瑾禾面带笑意地弯腰盯着他问道。
少年答:“我叫王牛耀。”
“你刚刚所说的可是真的?”
王牛耀狠狠地点了下头,“我听我爹娘说的。今年我爹本来要送我去私塾读书的,结果田庄管事又涨了一成租金,家里就没有银子了。”
温瑾禾皱眉,从账本上看,田地的租金就从来没涨过。
她原本以为是收成低,导致田庄利润微薄,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
“王妃恕罪,近两年田庄收成不行,小人这才出此下策。”
温瑾禾的眼神就像是刀片刮在他的脸上,可笑地质问,“那上半年的账本上,本王妃怎么没看到那笔多出来的租金。”
管事还想狡辩,温瑾禾根本不想听。
直接让满秋,满冬盘问在场的农户,和账本上的一一比对。
第21章 城外出事
赵壁给温瑾禾撑着伞,眼神下移,盯着跪在地上的田庄管事。
头顶的烈日还在晒,温瑾禾不打算离开,就站在那里看着等结果。
一刻钟后,满秋和满冬走到跟前回禀,“王妃,近三年田地的租金每年都在上涨,和账本上记录的已经差了三成,而且田庄没有租出去的田地也是他们负责料理,并没有给工钱。”
温瑾禾眉头紧锁,不是说李管家管人很有一套么,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典型的欺压农户,中饱私囊,还打着彻王府的名号,简直该死。
“王妃恕罪,是小的贪心,这才瞒着李管家私自涨租,还请王妃看在家父以往的功劳上,饶小人命。”
此人的父亲是厉君彻军营牺牲战土的儿子,靠着这重身份才被重用。
温瑾禾厉声道:“你爹要是知道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估计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打死你。”
来到庄子上,温瑾禾让满秋两人将账目重新核算,“该退给农户的租金全部退给他们,工钱结算掉。”
清算完后,满秋说:“王妃,田庄一共三十八家佃户,三年来多余的租金加上工钱,一共九百三十两银子。”
温瑾禾想到王府空虚的库房,这还只是第一个田庄,剩下还有三个,“马上发下去,今日不回王府,直接一次性将另外三个田庄全部巡查完。”
将田庄管事关起来,留下几人负责田庄主事,温瑾禾便带着人离开。
她想趁着消息没传出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下午在另一个田庄上,情况也差不多。
晚上,温瑾禾看着被改得面目全非的账本,脸色非常难看。
贪污的银子被管事花得一干二净,就算能追回来一些,也不到三分之一。
剩下的全部要王府来补,简直亏死了。
厉君彻回府时被管家告知王妃出城巡视田庄还没回来。
“出门时,王妃有说今日不回府吗?”她应该没勤勉到夙夜辛苦的地步。
李管家:“本来是打算巡视完一个田庄后便回来的,但是赵壁下午派人传回消息,说庄子上出了点事,王妃要一次性将四个田庄全部巡视完毕,所以今日便直接在庄子上过夜了。”
厉君彻直接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管家额头出汗,他下午知晓的时候着实被气得不轻。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是他管事不力。
李管家不敢隐瞒,将事情完完全全地说出来,说完后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厉君彻眉头锁死,眼底一片暗沉,“田庄农户被坑害三年之久你都没发现?”
李管家连忙跪下,“是属下失职。”
“自已去领罚。”
李管家连忙滚出前厅,去杂院领了二十大板。
府中下人见年过半百的李管家被人抬回房,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一声。
第二日巡查完剩下两个田庄后。
满秋小心翼翼地看向王妃,四个管事,没一个干净。
加起来赔偿出去五千多两,按照王府每月的收入,半年白干。
温瑾禾已经被气得没有精力再骂人,深深叹口气,无力道:“回府。”
整天就知道军队,训练,打仗,府中产业乱成这样子。
要是再发展下去被外人知晓,虽不至于闹上官府,但百姓的唾沫都能把厉君彻给淹死。
靠在车壁上,温瑾禾闭着眼眉头微微皱起。
坐在两侧的满秋和满冬一动不动,生怕打扰。
昨天夜里刚刚下过雨,地上还有些泥泞。
车轮滚过留下清晰的车轴印。
在马车一前一侧跟着的赵壁和何石双眼警惕地观察着道路两侧的树林。
右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蓄势待发。
车轮压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马车往左大幅度晃动了一下。
温瑾禾睁开眼,摆正身体。
正要掀开车帘透透气,却被满冬伸手拦住,“王妃。”
温瑾禾疑惑地看向她。
忽然,一道破空声响起。
数不清的飞箭从树林中朝着马车射出。
赵壁刷得一声抽出刀,飞身站立在车顶,挡下箭。
十几个护卫反应迅速,立刻将马车团团围住。
刀剑相交的声音和匆忙的脚步声让温瑾禾知道出事了。
有些惊恐地透过车窗的细缝朝外看。
她只能瞧见护卫黑色的背影。
“王妃,勿慌,有赵壁和何石在,不会出什么事的。”满秋扶着温瑾禾的右臂,眼神却定在满冬的身上。
她们两个都会武,但满冬武功更强。
一轮箭雨后,有两个侍卫中箭倒地。
从树林中杀出几十个黑衣蒙面人,他们的目标就是温瑾禾。
出门前李管家增派了十几个护卫,加上赵壁和何石,人数也只有对方的一半。
加上对方是偷袭,埋伏已久。
交手的时间拖得越长,对温瑾禾他们越不利。
见有人越过人墙朝着马车而来。
满冬一把掀开车帘,一脚踹在杀手的胸口。
赵壁转身一刀刺进对方的心脏,喊了一声,“带王妃走。”
满冬捡起缰绳,驾驶着马车带着温瑾禾和满秋从人群堆中冲出。
赵壁,何石接连杀了七八人后,火速带着人跟上马车。
黑衣杀手紧随其后。
温瑾禾一脸紧张地望着身后,她能看到赵壁他们的身影。
满秋挡在温瑾禾面前,右手紧紧握着匕首。
早知道会出事,出来时就应该多带些人。
满冬一脸严肃的盯着前方,这里距离都城还有好一段距离,拖不到那个时候。
满秋大声朝着她喊道:“进山,山谷地形复杂,找地方藏起来,让赵壁他们断后。”
说完她从怀里拿出一枚箭筒朝着外面射出。
红色的信号弹在半空中亮起。